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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欣咦了一声, 再仔细一看果然是燕尾的檐牙, 只是涂了绚烂的彩漆,看上去栩栩如生罢了, 再一细想就知道是谁的屋檐。
下意识的带着丝艳羡的口吻感慨道:“哎,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檐牙, 用的人可和它一点都不相衬。”
而乙儿却高深莫测的露了个古怪的表情, 低声的喃喃:“不可惜, 都是命数。”
如欣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也不感兴趣,又拉着她说了一会话,就提着竹篮要回去了。
只是临走之前, 乙儿难得的拉着她叮嘱了一句,“明日未时一刻,不宜出门。”
“明日未时怎么了吗?我听阿姐说接下去便要入春了,不会再有下雪的日子了,要赶着时辰把屋里的那些被褥冬衣搬去见见光,也好放起来来年再穿了。”
“不可, 明日未时,有雪。”
如欣的小脑瓜也没想太多, 全当乙儿是从何处听来的消息, 却忘了她这个地方哪里还能见着外人呢。
“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你白日里听哪个过路的丫头说的吧?算了, 你总不会骗我的, 那我回去和阿姐说一说,这几日夜里还是风大的很,你坐角落些,别冻着了,我先回去了,不然阿姐又要唠叨我许久。”
乙儿点了点头,听话的裹着毯子,怀里还不忘抱着扫帚,缩在角落里,朝如欣挥了挥手就靠着墙壁睡了过去。
这几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睡着就会做梦,每次做梦总会见到那两个不认识的男子,只可惜从来都看不到他们的长相。
只能听到他们不真切的声音,一声声的喊着她的名字。
每每惊醒之时,只有脸上风干了的泪痕,证明她真的有梦见了什么,只是最后又全然记不起梦中的景象了。
不过最为奇怪的是,这几日乙儿的眼睛看的更清楚了,原本挡在眼球前的薄雾好像慢慢的褪去了,眼珠子也渐渐的能灵活的转动了,漂亮的大眼睛也不再空洞无神了。
第二日,她却有些模糊的记得前一晚梦见了什么,梦中的男子带着她,指着天空中的云层一一辨认,“乙儿,你看南边天空有团亮光,一会就该天地变色了。”
“爹爹,你说的是那团发光的漂亮云朵吗,真有意思,乙儿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云朵。”
“不急,一会还会有更好玩的东西呢。”还是短胳膊短腿的小乙儿,看着父亲在阴沉沉的天气里还升起了一只燕尾的纸鸢,摇晃的纸鸢被挂在粗壮的树杈上迎风而飞舞着,就像一只展翅的鸟儿栩栩如生。
“爹爹,为何雨天还要放纸鸢呢?”
“嘘,乙儿不要眨眼,马上就要来了。”
接下来那团发光的云层越来越低,天空仿佛瞬间变色,不过刹那间,从云层撕裂开一道缝隙,一道亮紫色的光束从天际划过。还不等乙儿看清楚,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在耳边炸开,就连地面都为之一颤。
乙儿赶紧抱紧了父亲的手臂,随后一道霹雳亮光,朝着地面奔驰而来,只见刚刚还在随风飞舞的纸鸢瞬间被击中,但那道亮光却顺着纸鸢的线直接窜到了树杈上,一碰到树杈直接就迸射出了火光,不过眨眼的功夫,一棵大树就身陷熊熊火光之中。
乙儿看着这神奇的景象,惊奇的忘记了害怕,“爹爹,这可太有意思了。”
“乙儿,你记住了,这就是天雷……”
从记忆中清醒的乙儿看着天边发亮的云团,露出了一个快乐的神情,爹爹,你看,天雷又要来了。
午时刚过,太原城外十里地的胡家村里,胡家村村长的儿子胡二,此时正带着村里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上山捕猎。
胡家村村依山傍水,离太原城又不远,平日里自给自足,才能在之前连日的风雪中无一人伤亡,但这场大雪也让他们的余粮所剩无几了。
好在雪停了,又迎来了连日的好天气,胡二就组织了村里的年轻人一同上山,改善自家伙食。
今日一大早他们已经进城卖了一些前日的猎物,换了些米面干粮,正准备下午再上山碰碰运气。
雪后的山上总有很多可爱的猎物,这几日他们运气都很好,总能满载而归,希望今日也是个好日子。
辞别了家人,胡二就带着大伙上了山。
也是运气好,一上山,胡二就率先发现了一窝肥美的野兔子,想着家中的孩儿,留了几只活的准备带回去给他们玩耍,就继续往山的深处而去。
说来也是奇怪,这几日的动物频频离巢,难道也是因为一场雪之后外出觅食,给他们捡了个正着?
大家伙只当是老天爷怜悯,他们的运道好,也未成想太多。
只是今日却很是奇怪,一开始还只是野兔山鸡满山乱窜,之后就连狍子野鹿等不常见的小动物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胡二哥,今儿有些不正常啊,平日里这个时辰哪能见着这么多动物乱窜的,我总觉得心里头有些不安啊。”
胡二沉思了一会,往常也没听说过有这种怪事,但看看天气又是个风光无限的好天气。
“阿牛,你娘给你取的名字可真是取错了,你的胆可比兔儿还小,我看啊,怕是这些小家伙也出来晒太阳了,正好给我娘子晚上加个肉。”
一个年轻的汉子话音一落,马上就响起了一片的笑闹声,胡二一听也觉得在理,再一想到今日进城换到的好价钱,摇了摇头带着众人继续往山中心走去。
午时刚过,刚到未时,大伙走了一路正准备盘膝在树下坐下歇息一会,就看到林子里有什么庞然大物冲撞着树木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哟呵,是野猪,这可是好东西,一头能卖上不少钱呢!兄弟们准备好家伙,猎了这一头咱们就能回家了。”
马上所有人都举着工具站了起来,可刚一站起来就觉得不对,整个地面好像都在震动,等到他们看清,才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头野猪而是野猪群。
就连刚刚在叫嚣的汉子也不禁害怕的连连后退,“天哪,快跑啊,是野猪群来了!快跑!”
所有人拼了命的往山下跑去,就在野猪群马上要撞上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更诡异的事情,野猪根本就不是冲着他们来的,而是擦过他们的衣服继续往山下冲去,看样子比他们还像是在逃难。
胡二睁大了眼睛,山上到底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竟然能让这暴躁的野猪群也害怕的逃离。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现在不用阿牛说话了,每个人的心里都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胡二哥,你说咱们咋办,还进不进山了,我都听你的。”
就在胡二犹豫的时候,他背上捆着的那几只野兔子,竟然哪里生出来的气力,咬断了绳索头逃也似的往山下跑去。
伴随着的是地面轻微的震动,胡二能明显的感觉到这次绝对不是因为什么动物的跑动引起的,而是地面真的在震动!
“咱们快走,此处不能待了!”
话音刚落,原本还是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竟然乌云密布,一时之间天地变色,云层仿佛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道亮白的光柱在天边闪过,电气从云中决裂而出。
“快跑快跑!天公发怒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说了一句,马上所有人如鸟兽般疯狂的朝着山下跑去,甚至有的人连滚带爬摔了一路,也不知疼一般的爬起来继续没命的跑。
总算是跑到半山坡,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天地为之一颤,胡二壮着胆子往回看去,一道天火正好劈中了山间的一排大树,一瞬之间火光四起,无数的飞禽走兽四处乱窜。
可怕的画面在胡二的脑海间闪过,好在刚刚一念之间决定了要走,不然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们了。
刚要放下心来,又是一阵的巨雷在耳边炸开,整个地面都开始颤抖起来,不好!他们的村子依山而建,不管是野兽四散还是山体坍塌,都太危险了!
“快回去,拿了家当往城内撤,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而与此同时的孙府内,浑浑噩噩的昏睡了整整七日的孙佳玉,在听到第一声奔雷的巨响时,瞬间睁开了眼睛,从床榻上猛的坐了起来。
被电闪雷鸣给惊吓到的春兰,收了晒在外头的衣物,赶紧跑进屋内就看到这样一幅诡异的画面。
又是一道惊雷炸在地上,春兰手上的衣物瞬间掉落在了地上,“姑娘,姑娘!你醒了?”
“雷,雷,春兰!你听到了吗,打雷了!乙儿没有说错,真的打雷了!快,快替我更衣!”
春兰这才想起来了,是啊,那日乙儿就说了,七日之后冬雷震震,竟然一刻不差!
就在孙佳玉和春兰走神的片刻,一道雷电朝着孙府最高的屋檐划过,电流顺着高高翘起的燕尾,从金箔外壳一路往屋子顺延,闪耀的雷光一触碰到屋子的木头就炸裂开星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整座屋子就凭空烧了起来。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屋子被雷电劈了,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惊呼着围到了院子前。
“天哪!夫人还在屋内!”一个小丫头的哭嚎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围着的众人这才想起来这是柳氏的屋子,她从中午进去休息就没有出来过!
雷声刚响起的时候,柳氏正好用过午膳后有些困倦就在房里小憩,刚刚惊雷在头顶炸开的时候她还在睡梦中,瞬间就被这惊天动地的声响给惊醒了。
柳氏心头一跳从床上坐了起来,红棉刚给柳氏端了一盏安神茶定定精,又是一道雷直接劈中了屋顶的燕尾,电闪雷鸣之间美丽的燕尾就像是一只浴火的神鸟,展翅欲飞。
不过是眨眼的功夫,整间屋子就置身于火海之中了。
一瞬间耳边只剩下叫喊声和哭泣声,只有一人,还抱着扫帚,一点一点的用力扫着地上的积雪,漂亮的大眼睛灵活的一转,爹爹您说的对。
这世间无人能逃得过命数。
柳氏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的从床上翻滚了下来,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全无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嚣张和跋扈,满脸具是恐惧,瞳孔里倒映的是一片的火光。
她凭借着全身的本能一点点的往门边爬去,却有平时她最心爱的花瓶桌椅往下翻滚,挡住了她的去路,全身都在颤抖死亡的恐惧笼罩了她的全身。
就在那一瞬间,柳氏的耳边仿佛响起了那个带着鼻音的稚嫩声音,“你,压不住的,祸起于此。”
柳氏的双眼猛地睁大,是她,是她!一定是她!今日就是十日之约!就是她施了妖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眼前好像浮现出了乙儿的样子,歪着脑袋一双空洞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柳氏慌乱的伸手在眼前无助的挥舞着,“啊!有妖怪,有妖怪!别杀我,别杀我!”
后来就改成双膝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愚昧无知,求大仙饶了我一条贱命。”不过一会脑袋上已经磕的满是血痕。
红棉被柳氏的样子给吓到了,瘫倒在地上全身抽搐着,火光顺着门框房梁往下烧,房梁很快就塌在了地上,一瞬间门口的路被彻底的堵住了。
说来也奇怪,雷电劈中柳氏的屋子之后,原本雷电交加要撕裂天际般的惊险天象瞬间就消停了,柳氏的硕大院子里也唯独只有她的那一栋屋子被劈中,置身于火焰之中,和周围的景象格格不入格外的诡异。
整个孙府的丫头下人们群龙无首,面对如此异象,全都傻在了原地束手无策,孙勤和又不在府上,孙佳沅到底还是个孩子,尤其是她从小被柳氏宠到大,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只知道母亲还在屋里被雷电和大火吓得一直大哭不止。
就在此时,恢复清醒的孙佳玉,用生平最快的速度穿戴好一路赶到了柳氏的院子。
看到慌乱成一团的下人们,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沉着脸怒声的呵斥道:“全都给我冷静下来,我问你们,母亲可在屋内?”
瞬间所有人都禁声安静了下来,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孙佳玉,他们心底竟然对这个懦弱可欺的大姑娘升起了一丝的畏惧之感。求生的本能,让他们觉得此时的孙佳玉和之前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在在在,大姑娘这可怎么办啊,夫人和红棉姐姐都在屋子里。”说话的丫头已经带着哭腔了,整个人跪倒在地上,这可如何是好,今日是她当值刚刚是替夫人去取东西才躲过了一劫。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去打水灭火,找两个身强体壮的小厮,捂了口鼻先冲进去把母亲救出来!”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起来,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剩下的人马上也动了起来,他们却没有发现这个曾经在他们眼中懦弱无能的大姑娘,在此时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小丫头们也趁着主子休息,偷偷的把自己的袄子拿出来见见光,捂了半个冬天的棉衣早不暖和了,这么好的日头只要晒上一会明天穿上便又是暖洋洋的了。
“桂儿,过来,这边枝杈上还能晾上一件。”
两个灰棉衣的小丫头才得了空,院子里早就没了她们的空位了,只能踮着脚晒在高些的树杈边。把衣服晾好,正准备回去趴桌上歇一会,晚些再去姑娘房里伺候。
就有一阵冰冷刺骨的寒风席卷而过,桂儿的手掌背上突得多出了白白小小的一滴雪珠。桂儿咦了一声抬头看了一眼,午时三刻的日头隐隐有些被云雾给遮挡着,但还是朗朗晴空。
这种天气怎么可能会下雪呢?
摇了摇头,定是树枝上的积雪融化后滴下来的雪水,不再放在心上。刚走了两步,又感觉到头顶有几滴水珠滴落了下来,再次抬头去看,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惊了。
刚刚还是晴朗的天空,这才过了片刻已经是乌云压顶,哪还有什么日光,只有成片的雪花四散的往下飘落了下来。
“真的是雪!下雪了!来人啊!快收东西!”
一开始还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院子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响动。
等再过了一会,雪花已经结成了雪珠疯狂的往下砸了下来,摔落在地上发出了沙沙的声响,整个院子瞬间炸开了锅。
“下雪了!下大雪了!赶紧收东西,关门窗关门窗,快把姑娘屋里的地龙和火盆烧起来。”一时之间兵荒马乱,每个人都忙的不可开交。
除了一个扎着双鬏的小丫头,此时正蹲在门槛边上抓着扫帚很是苦恼。
“这个,可真难。”
春兰带领着丫头们手忙脚乱的收拾着院子里的东西,也没人去理小傻子,小傻子举着扫帚看了几眼就进了孙姑娘的闺房。
此时的屋内已经烧起了地龙和火盆,孙家的大姑娘孙佳玉正软着身子靠坐在软塌上绣着帕子。
看到小傻子进来,孙佳玉露出了一个笑脸,朝她招了招手。
孙佳玉年前刚及笄,已经是个出落开的大姑娘了,一双漂亮的杏目像极了已故的孙夫人,虽不是绝色但也清秀可人让人眼前一亮。
“你举着这东西做什么,我不是让春兰免了你这些粗活吗?你才刚醒来没多久,就算是真的要报答我,也不用急在这一时。再则说了你也不是我正经的丫鬟,救你也不是为了让你伺候我,只能说是你我二人有缘,就更没让你再病一着的道理。”
孙佳玉说话也是一派的和煦软糯,全然没有姑娘的架子,让人心生好感。
小傻子也不知道是听没听懂,一直没放开手里的扫帚,还悬空的挥了几下。
身姿笔直的看着孙佳玉,学着她的样子张了张嘴,只是脸还冻得有些僵硬,想说话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孙佳玉已经习惯了小傻子的这幅样子,也不去和她纠结,低头细心的绣着手上的一条帕子。二妹佳沅过两日小寿,一直说喜欢她的针线手艺,只能亲手绣条帕子再加香囊做贺礼。
她从外祖家回来的路上着了风寒,养了数日还未痊愈。
今早起来精神了些,怕赶不上日子就赶紧起来赶工,这会实在是眼睛发晕的不行,才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篓子,喊着小傻子到跟前说话解闷。
“你刚醒来时,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像是喃喃的回了我,你可还记得?”
小傻子好像听懂了,直愣愣的站着像是在思考,当听到名字这两个字的时候,用力的点了点,又迟疑的摇了摇头。
名字?
名字……
小傻子低声的重复了两遍,脑袋突然撕裂般的疼了起来。
一闭上眼,脑海里竟浮现出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身影,一袭青衣双手背在身后,想要看清他的脸时却只能看到一团的模糊,只能听见一句失望的叹息。
“怎么偏生是个女儿?”
手上的扫帚啪的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小傻子痛苦的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耳边一直回荡着那个男子的声音,由近到远慢慢的听不清了,只能听见一声声低低的叹息声。
孙佳玉没有想到小傻子会突然病发,尽管身体不适,还是慌张的踏上绣鞋就下了地,但一靠近又有些犹豫着不敢碰她。
孙佳玉还记得刚救起她时,她的脑袋上粘着整片的雪块,白雪上触目惊心的一整摊血渍,这是脑袋受了多猛烈的撞击才会受此重伤?
原想着总是救不活了,没想到一口气就让她支撑到了现在。
人是清醒了过来,可醒来之后却变成了一副痴傻的样子,甚至包括她自己是谁也不知道。
每次只要问她关于以前的事情,她就会犯头疼病,这已经是第四次犯病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持续的时间长。
期间换了好几个大夫诊治,都说脑袋上的伤已无大碍,也不知是不是磕着了哪,眼睛总是看人很模糊,一开始走路说话都不会,现在好些了但嗓子好像被冻坏了,说话的时候也是几个字几个字的慢吞吞的吐着。
孙佳玉看小傻子这段时间身体好了一些也没有犯病,一时嘴快问岔了话。犹豫了好久孙佳玉还是蹲下了身子,试探的伸手去拍了拍她的后背。
“是我说错话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在孙佳玉的安抚下,小傻子颤抖的身体慢慢平静了下来。
小傻子直愣愣的看着窗外,好像那里原本应该有些什么,那双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不知何时竟透出了一丝的清明。
没有人注意到,她每次发病之后,身上总会有一些悄然的变化。
她的眼睛一开始有些灰蒙蒙的一片被遮挡着,现在眼睛好像快能正常的看人了。只是她还是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谁,那个脑海里看到的男人又是谁?
“没事了,想不起来就罢了,你看,我给你取一个小名可好?那日多亏了一只受伤了的乙鸟叫声,我才发现你躺在路边,现在想来方知是天降奇观,我还是头次见到冬日里未南归的乙鸟。定是你与它有缘,便叫你乙儿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