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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买*V*章比*例达到60%可看正文,如无正文, 一天后可看 大船分两层, 一层内舱,一层可以上去看风景或喝茶下棋。
沈慎在上面静坐, 阿宓没有跟上去,留在了下面看几人拿工具在那儿捞鱼。
阿宓起初蹲在那儿望, 过了会儿觉得看不清就干脆探出脑袋半趴在那儿。船速不快,水流也很平稳, 她肉眼就能看到好些游水的鱼虾, 只一眨眼就被他们捞了上来。
这条河好像鱼类特别丰富,仅小半刻阿宓就看他们收获不少,甚至还有一只河蟹。河蟹本来是靠岸边的,也不知怎么就倒霉到了这水中间。
一只河蟹没什么好食的,几人随意把它甩在了板上, 它慌张得很,胡乱横走几下就到了阿宓身边, 一钳子夹住了阿宓裙裾。
阿宓睁大眼望着它, 抖了抖裙摆没挥下去,便伸手去掰,不妨又给它夹住了手, 疼得她差点掉眼泪,一时也不敢伸出另一只手去与河蟹斗争。
秦书笑起来, 一步上前帮她把河蟹拿下, “离远些吧, 当心掉下去了。”
早先帮阿宓扎发的人也笑话她,“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连只蟹都怕。”
阿宓有些不服气地看着那只蟹,她不怕它的,只是不防备被夹疼了而已。
“周大。”秦书半玩笑地叫了声,让他给小姑娘留点面子。
阿宓的手被夹红了,好在没破皮,担心她再出什么意外,秦书着人把她带回了内舱,给了她一本书打发时辰。
对着手上的《云氏游记》四字望了会儿,阿宓慢慢翻开,很快就沉浸在了里面。
《云氏游记》通俗概括就是笔者游山玩水之作,记载了他所到之处的风土人情和特色,有些生涩的字阿宓还看不懂,但不妨碍她的想象。阿宓从不知世上竟有这么多奇怪有趣的东西,如一年四季如春的山谷、足足有几十丈高的巨树、像传说中凤鸟一样拥有五彩羽翼的雀鸟……
阿宓的心跟着游记在飞,脸上的神情也十分丰富,惊叹感表露无遗,这样的她叫人着实难以想象会是某个人派来的探子。
沈慎看着手上只写了寥寥几句的信笺,上面汇报的正是对阿宓身世的查探结果,也在他意料之中,陵西并没有哪户姓洛的人家里有个这般大的女儿。
秦书犹疑,还是偏于相信阿宓的,他始终觉得这姑娘不像别有心思。
他看沈慎脸色也看不出这位在想什么,现下倒是没说任何有关阿宓的处置问题,只是让人加快了船速往游城去。
一日半后,游城就到了。
游城位于出海口,位置好占地广,商船来往便利,相较其他地方便格外热闹繁华,也因此出了好些富商。
其中最有名的富商名郝金银,光从这名儿就能知晓当初他爹娘期盼。郝金银不负众望把家业做大,成了这南来北往赫赫有名的人物,十多年前组建的游商商行也颇具规模,天下第一富商许算不上,但论生意遍布之广,绝对排得上名号。
沈慎并不认识郝金银,不过郝金银与留侯熟络,为拓广人脉做生意,他暗地与留侯勾结,借留侯的权势为两人大肆敛财,可以说留侯盖半的家产都是从郝金银这处的孝敬得来。
郝金银凭留侯的势认识了不少达官显贵,又因留侯胃口太大,每年做生意所得有七八成都要被揽去,他早就心生不满,很有脱离留侯另谋出路的想法。
留侯这等心狠手辣的人,上了他的船岂有安然下去的道理。察觉到郝金银有异心时,他就暗地和游商商行的另外几人联络了,如今已达成共识,就待把郝金银做掉弄来他的家产和账本。
沈慎此行来游城,就是要帮留侯做好这件事。
郝金银不曾见过沈慎也知道他在京里的名声,与其说是朝廷鹰犬不如说是留侯的一把好刀,做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光看那煞气腾腾的模样就知道手下定有不少人命。
虽说起来也就是留侯派人来的一次正常交接,但这次派的人身份特殊,郝金银也打起了十二分小心。
郝金银率了管家亲自来码头接人,还没见着本尊先带三分笑意,白胖的脸颊像热腾腾的白面馒头,笑起来一双眼眯成了缝,十足的奸商架势。
“沈都督,沈大人。”他疾走几步赶上去,笑道,“百闻不如一见,沈大人果然是一表人才气度不凡啊。”
只得了个点头郝金银也不恼,转头跟在了旁边为沈慎介绍。
沈慎为人冷淡的说法也大都知道些,传言他不爱财不爱色,最常做的就是查案杀人,说是活阎王也不为过。但郝金银并不信,世上哪有没弱点的人,他走南闯北那么多年,遇见过那么多硬骨头,最后不都屈服于给出的利益之下?
他是个老谋深算的商人,此时不急着讨好,只细细观察。
阿宓听嘱咐就跟沈慎身边,亦步亦趋,她戴着帷帽身形娇小,一看就知道是个姑娘家。郝金银有些好奇她身份,不过因沈慎未表露过什么,便也暂时放下了。
等到了这游城鼎鼎有名的郝府,众人当即就被晃花了眼。
只看气派和门楣大小,说这是城主府也有人信。跨过门槛,富丽堂皇四字都不足以形容,雕檐飞柱、长廊壁挂无不精致珍稀,连用来盖内墙的瓦都是上好的青白瓷,可见郝金银富贵到了何种地步。
他背靠留侯,即使做了这明显不符合商户规制的府邸也没人来查,每每看到客人惊叹的目光都叫他心中自得。
口中仍道:“寒舍粗鄙,委屈沈大人了。”
沈慎沉沉看了他一眼,郝金银一愣,回头与管家琢磨道:“这位沈都督着实不易讨好,寻常财帛怕是难以打动。”
管家道:“留侯权势富贵滔天,这位大人想必见惯了,老爷前些日子不是买了个戏班子,里面有对双生姊妹花……”
不为财动便用色,这是他们用惯的伎俩。可先前被沈慎的气势眼神,郝金银仍有踟蹰不敢轻举妄动,“不好,还是再看看罢,不然献好不成反结仇就不美。”
管家应了,转身去做郝金银吩咐的其他事。
阿宓被一同带到了给他们这行贵客准备的院子里,说是院子,其实比寻常人家的府邸还要大些,里面池子花圃一个不少,另备了十余个美婢,对众人齐齐福身揖首,“奴婢们见过各位大人。”
香风扑面,婢子们个个面貌姣美体态婀娜,按说哪个男子都要忍不住多瞧几眼,可领路的仆从仔细看了,这行人中竟没有一个移了视线的,气势依旧骇人。
这情境下他也不敢再把管家交待的话儿问出口,等秦书让他把这些婢子全都带走时更是不敢置喙,转身就领着人全都回了。
只剩自己人时秦书才玩笑般道:“瞧我都忘了,适才该给洛姑娘留个婢子服侍才对。”
阿宓听到自己名字,收回凝在花木的视线,好奇来望了望,谁的目光也没对上,人都进屋或被沈慎叫去议事了。
阿宓也得了选屋子的权利,这间院子太大了,如果他们想选,几乎可以每个人都隔开。但他们本就是别有目的来的郝府,当然不会分开,最后阿宓选在了他们中间那块儿,离沈慎秦书很近。
回绝了郝府的仆从,意味着所有人的寻常起居都要自己打理。照理来说并不难,他们要什么都会有人送来,只是不服侍罢了,对这群人来说根本就是小问题,可对阿宓不同。
阿宓在洛府再不受宠爱,也有翠姨不离不弃地服侍她,帮她料理一切,更别说那两年在别庄的日子,她差点连用饭食都无需自己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