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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5.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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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放下刀!你们几个, 立刻放下刀,然后把刀给老子踢过来。”

    官差共二十人, 虽腰佩弯刀,底气却不足。其中几个年轻人初次办差, 一见匪徒便慌了神,面面相觑, 下意识畏缩。

    “来者何人?”张峰见势不妙,本能地拔刀。他万分警惕,声如洪钟, 严肃问:“我们奉朝廷之命押解流放犯人前往西苍, 不知你们为何拦路?”

    “哼,区区走狗,也配问老子的话?”匪首嗤笑,左脸颊一道疤,眼神狠戾。

    一名官差质问:“放肆!你们是什么人?身穿戎装,难道是兵卒?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辱骂——”话未说完, 对面匪徒忽然一窜,长刀寒光闪过, 削下官差右臂!

    断臂与弯刀落地,鲜血霎时飞溅。

    “啊!”官差捂着伤口凄惨哀嚎, 踉踉跄跄。

    “你算什么东西?走狗一条, 居然敢对我大哥不敬?”行凶匪徒气势汹汹, 先削断官差右臂, 旋即又一刀,划开其喉咙。

    “唔——咳咳!咳,嗬嗬……”鲜血喷溅,官差徒劳地捂着喉咙,扑通倒地,转眼便气绝身亡,死不瞑目。

    “天呐?”

    “杀、杀人了!”众人登时毛骨悚然,恐惧瑟缩,尖叫着拥挤,闹哄哄。

    郭弘磊见状,趁机叫老弱妇孺挪到中间,男丁在外。

    姜玉姝竭力镇定,耳语道:“看他们的打扮,可能是西苍逃兵。”

    “十有八/九。”郭弘磊凝重道:“临阵脱逃的兵卒,等同于逃犯,倘若被抓捕,必死无疑。这是一伙亡命之徒。”

    “没错。”姜玉姝心惊胆战,焦急环顾四周,“亡命之徒,心狠手辣,咱们不能束手待毙!快,快找找,有什么东西能作为武器吗?”

    其实,郭弘磊早已在暗中搜寻。幸而家里人多,他催促小厮们,悄悄蹲下,捡拾石头、枯木等物。

    “板车!”姜玉姝眼睛一亮,小声提醒:“车上木板没钉钉子,全拆下来吧。”

    郭弘磊点了点头。

    前方

    官差们慌忙查看同伴尸体,气愤填膺之余,自是惧怕。

    张峰怒不可遏,瞪视问:“大胆!你、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匪首旁观手下杀官差,满不在乎,冷冷道:“废话少说!立刻放下刀,并交出所有的干粮和盘缠。谁敢违抗,”他俯视死不瞑目的官差,讥诮道:“便如那人一般的下场。”

    劫匪狂傲强横,张峰脸色铁青,忍气吞声道:“要干粮和钱财?可以!但我们可不敢放下刀——”

    “照老子的吩咐做!”匪首硬邦邦打断,逼近几步呵斥:“莫非你也想找死?再不放下刀,休怪老子不客气。”

    张峰攥着刀柄,焦头烂额,七窍生烟。

    “岂有此理。弟兄们,送他上路罢。”匪首阴恻恻,努了努嘴。

    “是!”其手下狞笑着,提刀围攻,招招袭向张峰要害。

    “住手——”张峰被迫接招,狼狈躲闪,险象环生。

    “大人!”官差们无奈,硬着头皮迎战,却根本不是久经沙场的逃兵对手。

    顷刻间,接连有人受伤。

    郭弘磊当机立断,大吼道:“官差一倒,咱们就危险了!快随我上!”说话间,他甩动捆锁犯人用的细铁链,敏捷一抛,套中一匪徒脖子,发力狠拽!

    “啊——”匪徒后仰摔倒,被硬拖走,破口大骂。

    拖近匪徒后,郭弘磊责无旁贷,沉着脸,抬脚侧踹其脖颈。

    “喀”声一响,匪徒颈骨折断,瘫软丧命。

    紧接着,郭弘磊捡起长刀,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当胸一腿踹开围攻张峰的劫匪,身手利落,武艺精湛。

    “好!”

    “公子小心!”家主勇猛无匹,瞬间激起了其余人的斗志。

    “今天,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咱们历尽艰辛,足足走了两千七百里路,假如白白死在这儿,简直太冤了。所以,咱们不能死!”姜玉姝咬着牙,手心冒冷汗,一边扔石头,一边劈裂嗓子的喊:“各位,都别愣着,快帮忙!”

    郭家上下同仇敌忾,有的朝匪徒扔石头,有的举起木板,有的抄起细铁链……七嘴八舌,七手八脚,拼命攻击匪徒。

    混战仅持续一刻多钟,匪首丧命后,其两名同伙战战兢兢,仓惶逃向密林,最终被红了眼睛的官差追上,乱刀砍杀。

    “娘,他们是谁?”郭煜一直被王氏捂住耳朵藏在怀里,茫茫然,挣扎着想抬头。

    王巧珍冷汗涔涔,抱着儿子,和婆婆一起躲在板车后,“那些全是恶人。煜儿,乖乖待着,别乱动!”

    姜玉姝心急火燎,飞奔近前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她一顿,双目圆睁,脱口喊:“胳膊、胳膊,还有肩膀——方大夫?方大夫快来,他受伤了!”

    “皮肉伤而已,不要紧。”郭弘磊仍提着刀,“方胜,我自会包扎,你先救治重伤患。”

    “是!”方胜擦了擦汗,忙招呼小厮清点伤患。

    郭弘磊匆匆扫视众人,“你呢?家里人没事吧?”

    “没,你放心,女眷无一受伤。”姜玉姝白着脸,飞快掏出帕子,指尖哆嗦,一把摁住对方胳膊刀伤,颤声呼唤:“翠梅?小桃?快拿金疮药来!”

    张峰大汗淋漓,一屁股坐地,气喘如牛。

    郭弘磊也席地而坐,任由妻子为自己包扎,扭头问:“张大人,伤得如何?”

    “我也只是皮肉伤。”张峰眼神复杂,凝视半晌,黯然叹道:“万万没料到,竟是被你们救了。郭公子,好身手!”

    郭弘磊正欲谦答,北向官道却突然传来隆隆马蹄声,震得道路微颤,来人明显不少,疾速靠近——

    下人忙答:“方才街上闹哄哄的,吓得小公子一直哭,奶娘哄不住。”

    “噼啪”一声,官差扬手,凌空甩了个响鞭,喝道:“大胆!未经张大人允许,任何犯人不准擅自停顿。”

    张峰按着腰间佩刀刀柄,皱了皱眉,不悦道:“像你们这样走走停停的,怕是得猴年马月才能到西苍。快走!”

    郭家上下无法,只得继续前行。

    鞭子骤然厉响,嫡长孙郭煜更害怕了,在奶娘怀里竭力挣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煜儿?”王氏焦头烂额,心疼得不断扭身,焦急呼唤:“煜儿,乖,别哭了!巧珍,你倒是快哄一哄,没听见孩子在哭么?”

    王巧珍始终捂着脸,满腔怨愤,哀切答:“遭遇如此屈辱劫难,连大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三岁小孩儿?我是没辙了,母亲莫怪。”

    “你——”王氏意欲责骂,却听孙子已从“娘”哭喊到“爹”,嚷着“要爹爹抱”,她登时颓丧,悲叹道:“可怜煜儿仍未明白,你的祖父和父亲已经去世了。”语毕,她老泪纵横。

    侄子幼稚懵懂,姜玉姝倍感怜悯,边走边说:“晨风凉,不能让煜儿这么哭下去。奇怪,嫂子居然也哄不住吗?”

    郭弘磊压低嗓门,无奈答:“她自顾不暇。”

    姜玉姝一愣,提议道:“那,煜儿平日亲不亲近叔叔?或者其他人?总之,既然奶娘哄不住,就换个熟人试试。”

    郭弘磊闻言扭头,吩咐道:“把煜儿抱给我。”

    “是。”

    不一会儿,白白胖胖的郭煜便被众人传到了前头。

    “包袱给我。”姜玉姝复又背起自己的包袱。

    郭弘磊单手抱着侄子,神色冷静。他生性不善言辞,干巴巴道:“行了,别哭了,不必害怕。”

    “呜呜呜嗝!嗝咳咳……”郭煜一动不敢动,哭得微微发抽,委屈打嗝。事实上,他非但不亲近二叔,还十分畏惧。

    靖阳侯府嫡长孙,金尊玉贵,一出生便深得宠爱,在家中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因着受宠,他不怕祖父母,也不怕父母……独独怕郭弘磊。

    在他记忆中,二叔高大英武,脸上惯常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威严,令其不敢亲近。

    姜玉姝扭头望着泪涟涟的小侄子,扬起一抹浅笑,温和问:“你叫郭小煜,对不对?”

    “嗝?”郭煜呆了呆,小心翼翼趴着二叔肩膀,哽咽答:“不对。”

    姜玉姝又问:“那一定是叫郭大煜了?”

    郭煜摇摇头,“我叫郭煜,煜儿。”

    “哦。”姜玉姝恍然大悟,故意逗道:“我知道了,原来你叫郭煜煜儿!”

    郭煜茫然张着嘴,一时间忘了哭。

    姜玉姝趁着小侄子犯迷糊,迅速抬手遥指前方,故作惊奇状,问:“郭煜煜儿,看见路边那棵树了吗?”

    “看、看见了。”郭煜仍打嗝。

    姜玉姝一本正经道:“咱们快些走,等走到那棵树时,我摘几朵花送给你玩儿。”

    “嗝?”郭煜伸长脖子眺望,一听见“玩”字,便不由自主点点头,“那、那就快走。”

    吵闹哭声终于停止,耳根清净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继游街示众后,他们再次对姜玉姝刮目相看。

    王巧珍却毫不理睬,灰心丧气,木然迈步,眼神空茫。

    片刻后,一行人路过花树,姜玉姝信守诺言,果真折了一细花枝递给侄子,哄道:“喏,这是丁香,送给你,郭煜煜儿!”

    “嗯。”郭煜接过花嗅了嗅,翻来覆去地把玩,渐渐不再打嗝。他疑惑盯着姜玉姝,实在忍不住了,鼓足勇气,附耳问:“二叔,我叫什么呀?”

    郭弘磊挑眉,余光扫了扫妻子,缓缓答:“你叫郭煜。”

    郭煜立即抬头挺胸,认真告知:“你可听仔细了,我叫郭煜!”

    “不可无礼,她是你的二婶。”郭弘磊严肃问:“既是长辈,你该如何做?”

    此时,郭煜已彻底平静,二叔一催促,他便不假思索,脱口怯怯道:“煜儿给您请安。”

    姜玉姝脚步未停,抬手轻拍小侄子胳膊,歉意道:“好孩子,真乖。原来你叫郭煜啊,抱歉,我刚才听错了。”

    郭煜吸了吸鼻子,“也、也没什么。不过,下次别犯错了。”

    “行!”姜玉姝爽快答应后,抬头看看天色,关切问:“咱们走了几里地了?”

    郭弘磊想了想,“大约十余里。”

    “嗳,走得挺快的!”姜玉姝窃喜。

    黝黑壮实的张峰却道:“告诉你们听:都城附近的官道直而平坦,走起来轻快,艰难全在后头呢。”

    郭弘磊了然于胸,顺势问:“大人,途中万一遇见灾祸意外耽搁,该如何是好?”

    “具体得看是何等灾祸。”张峰一板一眼,慢悠悠答:“按朝廷的规定,除非实实在在走不了了,否则不准停顿。”

    从天蒙蒙亮走到正午,一刻不停,几乎所有人暗中叫苦不迭,汗流浃背。

    王氏及其长媳气喘吁吁,脚步愈发迟缓。

    姜玉姝晒得脸绯红,咬牙硬撑,取出水囊喝了两口后,递给旁边,“太热了,你俩也喝口水。”

    郭弘磊先喂侄子解渴,顿了顿,自己也仰脖灌了几口,孝服已被汗湿透。

    又走了一段,途经一片树林时,张峰止步,高声道:“停!在此地歇两刻钟。你们的口粮,每日是有定数的,由驿所供给,自个儿看着吃。”

    紧接着,他“唰啦”拔刀,吓了姜玉姝一跳,吼道:“你们并非大奸大恶的重犯,远离闹市后,铁链可以解开,但谁也别动逃跑的歪心思!一旦抓住逃犯,哼,格杀勿论!”

    郭弘磊上前,正色表明:“张大人请放心,罪民等人一心赶往西苍充军屯田,绝不逃跑。”

    “不逃最好。丑话我已说在了前头,逃犯一律就地诛杀。”说完,张峰吩咐道:“给他们解开吧。”  “是!”

    郭家人足足被锁了一上午,铁链解开后,众人一屁股席地而坐,揉手腕、捶腰捶腿,喝水吃干粮。

    姜玉姝和丈夫一家子围坐成圈,忠心耿耿的丫鬟和仆妇们簇拥。

    口粮是杂粮馒头,粗糙结实,有碗口大。按律,成年男女每日六个,十五岁以下减半。

    姜玉姝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喉间淤伤刺痛,暗忖:男女食量不同,半大孩子十分能吃……这分量不够。

    “咳咳。”郭弘轩尝了一口,梗着脖子直咳。王氏忙道:“轩儿,喝点儿水。唉,可怜呐,你长这么大以来,何曾吃过这种东西!”

    郭弘磊耐心劝说:“母亲也快吃吧,咱们只歇两刻钟,待会儿还得赶路。”

    王氏一声长叹,皱着眉头勉强下咽。

    姜玉姝靠近,哄郭煜吃白水泡的馒头糊糊,却见王巧珍抱膝呆坐,不吃不喝,便轻唤:“嫂子?嫂子?”

    王巧珍猛地起立,皱眉环顾四周。

    “嫂子,你这是……?”郭弘磊也起身。

    王巧珍咬唇,捂着小腹,一声不吭。

    郭弘磊会意,撂下一句“稍等,我去问问”。少顷,他返回,低声问:“还有谁想去?一起罢。”

    人有三急,姜玉姝及好些女子顾不得尴尬,结伴行至官差指定的林中草丛。

    岂料,当经过一株合抱粗的大树时,王巧珍突然抢步疾冲,毫不犹豫,纵身一扑,脑袋撞向树干——

    姜玉姝一愣,握着拧好的热帕子,登时递也不是,不递也不是。

    郭弘磊正是此意。

    夫妻之间,本该如此。总是客客气气的,忒生分,像什么话?

    他默默想着,把脱下的衣衫随手一撂,袒露左肩和左臂两处伤,胸膛宽厚结实,即使坐着也看得出身量高大,俊朗英武,男子汉阳刚气概十足。

    彼此并无夫妻之实,面对面,姜玉姝不免羞窘,可虑及对方受伤行动不便,只能佯作自然。她深吸口气,又拧了拧帕子,靠近问:“伤口觉得怎么样?”

    “方胜刚才又给包扎了一回,敷着药,不大疼。”郭弘磊端坐,虎目炯炯有神,隐露期待之色。

    谁知,姜玉姝手中的帕子尚未贴近,后腰便被小侄子搂住了!

    “婶婶,”郭煜晒黑了,也瘦了,幸而一路没生大病。他趴在二婶背上,无精打采,噘着嘴说:“煜儿饿了。”

    “哦?”姜玉姝诧异转身,抱住黑瘦小孩儿问:“我猜猜,你肯定又不吃馒头了,对不对?”

    郭煜委屈问:“为什么老是吃馒头?就没别的吃么?”

    姜玉姝无可奈何,“眼下只有馒头,等过阵子才有别的食物。”

    几个丫鬟侍立一旁,小桃忍不住问:“少夫人,让奴婢伺候公子吧?”

    姜玉姝还没张嘴,郭弘磊便道:“不必了。你们去照顾老夫人。”语毕,他拿走她手中的帕子,偏着头,自己擦身。

    “……是。”小桃忍着失望,黯然屈膝。同为大丫鬟的碧月抿嘴,偷偷嗤笑;娟儿则一无所察,恭顺告退。

    姜玉姝一边逗侄子,一边好奇问:“听说潘大人是百户,不知在军中、百户是多大的官儿?”

    “正六品,手底下百余兵。”郭弘磊十分熟悉。

    姜玉姝又问:“那,总旗呢?”

    “手下五十余兵,说是七品,实际未入流,毕竟一卫便有一百个总旗。”郭弘磊搁下帕子,单手抖开玄色外袍,有些费劲。

    姜玉姝见状,忙道:“小心伤口,来,我帮你。”她隔着小炕桌探身伸手,助其套上袍子,垂眸系衣带。

    两人相距甚近,郭弘磊目不转睛,盯着对方精致如画的眉眼,那纤长浓密的睫毛,一眨又一眨,娇憨秀气,令他心痒痒,莫名想伸出手指挨一下扫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