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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大厦里有不少公司, 此时正是上班时间, 人流密集,都被她吸引, 左英儒看着周围投射过来的八卦视线,忍不住脸上发烫, 提高音调:“苏玖玖, 别跟我耍花招!”
“英儒?”一个穿职业套装的女人,拨开人群走进来,便被左英儒揽进怀里,仿佛林小酒是吃人的猛兽,会伤害到他的小公主。
事实上, 原主的确在公司闹过,可惜被故作柔弱的谢琪遥完败,反而进一步洗白了她的“小三”身份。
“你敢说不是来找我们麻烦的?我们已经和平分手——”
听到“和平分手”四个字, 林小酒挑挑眉, 左英儒慷慨激昂的演讲卡了壳儿。
谢琪遥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感受到怀中女人的瑟缩, 左英儒恢复了气势,“苏玖玖,不要再纠缠我了!”
“好呀。”
“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等等, 你说什么?”
“借过。”林小酒冷冷淡淡道, 同时上前一步。
她脸色不大好, 好像在忍受什么难以承受的情绪。
左英儒下意识将谢琪遥搂得更紧了些,戒备地盯着她,林小酒却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从包包里掏出工作证,“滴”一声刷卡进门。
留下情绪夸张的左英儒和谢琪遥,看起来非常像一场笑话,众目睽睽之下,气氛尴尬极了。
比起左英儒的尴尬,谢琪遥更多了些恼怒,“看够了没有?”
左英儒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前妻的背影看了多久,他掩饰地轻咳一声:“说什么呢,我今天来你们公司是有正事要做。”
……
从刚刚遇到左英儒开始,林小酒就感到胸口一阵闷疼,那不是她自己的情绪。
男人当着她的面,小心翼翼地回护另一个女人,却视她为洪水猛兽,是原主留下的残存意识难过了吧。
林小酒摸.摸自己的心口,想安慰一句“放心,会给你讨回公道。”却摸.到一把柔软,又挺又大,她忍不住满意地托了一下。
恰好站在办公室门口的陆燃:“……”
“阿燃,你在公司里藏了这么一位大美女,怎么不给我介绍介绍?”陆燃身边还站着一位高大的陌生男人,一双桃花眼带着笑意,目光在她的小手上留恋片刻,眼神放肆。
陆燃却把视线从林小酒托胸的手上移开,不大自在地干咳一声,“这是苏玖玖,我们公司的出纳,最近在休假刚回来。”
“原来是苏小姐,”陌生男人伸出手,唇角含笑,“鄙姓陆,是你们老板的堂.哥。”
林小酒思索片刻,脱口而出:“陆炽?”
陆炽挑眉:“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知道的,陆炽的大名在原主的记忆中.出现率颇高,左英儒最近一年都挖空心思找陆炽做投资,这也是他时常往苏玖玖的公司跑,进而和谢琪遥勾搭上的原因之一。
陆炽和陆燃虽是堂兄弟,可家族公司体量不可同日而语,陆炽的父亲是国内排名前五的富豪,陆炽本人也掌管了几家市值上亿的公司,和他比起来,陆燃这个坐落于CBD黄金地段的公司就是“小作坊”。
无论从能力还是财力来讲,陆炽一定算得上任务条件里的“优质男人”了!更何况,他还是左英儒一心要巴结的金主,想想就觉得有趣!
林小酒兴致盎然地打量起陆炽来,他三十岁上下,高大英俊,又透着养尊处优的矜贵,林小酒越看越满意,笑得眉眼弯弯,从善如流地握住他的大手。
女人的手柔弱无骨,握在掌心软.绵绵的,再看她从容大方的模样,满溢着成熟.女人的风情,饶是阅女无数的陆炽,也觉眼前一亮,移不开目光。
“我们陆总总是提起您。”林小酒睁眼说瞎话,陆炽却很受用,握住的手迟迟没松开,一双桃花眼差点没黏在她身上。
陆燃见到这情形,却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几次提醒,陆炽都不为所动,只把他当空气。
恰逢谢琪遥亲.亲热热挽着左英儒进门,陆燃便将怒火发泄到自家员工身上。
“工作时间就要有工作的样子!这里不是给你们谈情说爱的地方!”
他一语双关,陆炽装作听不懂,谢琦遥却变了脸色。
陆燃平时脾气不错,很少当众骂人,忽然发火,员工们不由得都看过去,谢琪遥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下意识看向左英儒。
可惜左英儒有求于陆燃的堂兄,绝不能在这个时候撕破脸皮,打个哈哈轻巧揭过。陆燃原本不是冲他,对方给了台阶,便也就着下。
可男友不肯为她出头,谢琪遥还是觉得委屈,愤愤回到自己的工位,“嘭”一声放下包,陆燃原本已经缓和的脸色,又黑了一分。
她这是跟谁甩脸色呢?
陆炽仿佛看不懂自家堂弟脸色似的,彬彬有礼道:“苏小姐,抱歉,我先失陪一下。”
林小酒也冲他浅浅一笑:“您忙您的。”
说完便施施然走回自己工位,从头至尾没给左英儒一个正眼。
从前苏玖玖缠着他,左英儒恨不得她从人间蒸发,在得知她割腕自杀的消息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大大松口气,可再见面,前妻如他所愿不再纠缠,左英儒心中反倒更不舒服。
好歹夫妻一场,怎么能把他当透明人呢!
左英儒胡思乱想地为自己过多关注前妻找理由,就被陆炽戏谑的调笑拉回现实:“左总,您约我出来,就是为了发呆?”
左英儒忙告罪,堆起笑脸递过策划书,把自己的项目吹得天花乱坠。
无独有偶,林小酒也坐在工位上发呆,不过,不是因为思绪乱飘,相反,她非常认真地翻阅堆积如山的工作。
原来,原主是个老好人,别人的工作推过来总是“顺手帮一把”,其中求助最多的就是她那位“闺蜜”谢琪遥。
林小酒托腮盯着报表看了半天,发现那些汉字拆开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就不是人话,相当令人烦恼。
正发愁时,座机响起,是陆燃叫她去总裁办公室一趟。
挂掉电话,林小酒心里便有了计较,说什么也要把这项天书一样的工作换一换,顺便给谢琪遥找点麻烦,可陆燃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坐。”陆燃指了指沙发,一脸严肃。
林小酒被他的语气感染,也正襟危坐,等对方布置任务后,再自然而然地推脱,没想到陆燃却说起了私事。
他东拉西扯地聊了一会儿家常,林小酒听得昏昏欲睡时,陆燃才将自家堂.哥的情史从头到尾科普了一遍。
从小网红到叫得出名字的小明星,他都没放过,涉猎之广,令人叹为观止。
“我哥今年三十一岁,家里已经开始给他安排相亲,早晚要和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可他还是到处沾花惹草,”陆燃意味深长地点播,“那些小网红本来也只是图钱,玩得起,但一般正经女孩子,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
若是从前的苏玖玖,还真是一心为别人着想的正经女人,可惜识人不清,落得那样的下场。
而她林小酒才不是什么正经女孩子。
不过,她倒觉得陆燃这举动挺可爱,领了他的情:“谢谢陆总提醒,我也没有嫁入豪门的打算。”
林小酒没说谎,她只是打算睡一睡陆炽而已,才没想嫁给他。
陆燃放下心来,“那好,如果没什么事的话……”
“有事!”林小酒一秒钟变娇弱,“陆总~其实我还没有恢复好,工作压力太大……”
“……”
从总裁办公室出来之后,林小酒就迎来了事业上的第二春,她彻底推掉了出纳的工作。
不过,林小酒也不白领薪水,她作为一只资深狐狸精,又在娱乐圈混迹那么多年,深谙酒桌文化,懂得怎样讨好客户,跟着陆燃跑业务,居然拿下好几个大单。
一开始以谢琪遥为首的几个同事眼红林小酒,暗地里编排她和他们老板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后来被林小酒的实力打脸,也只能乖乖闭嘴。
而这些闲话还是传到了陆燃耳朵里,导致他愈发对谢琪遥不满。
谢琪遥觉得日子一下子难过起来,薪水不变,工作量忽然加大,又不得领导喜欢,她的闺蜜们都暗搓搓地劝她赶快和左英儒结婚,做全职太太好了,左总那么有钱,她何必这样辛苦?
谢琪遥觉得很有道理,遂将重心从工作转移到催婚上,左英儒正值事业上升期,忽然遭遇女友逼婚,顿时忙得焦头烂额。
林小酒的小日子却滋润极了,她审美一流,且舍得花钱,颜值在短时内又有了质的飞跃,同事们暗暗称奇,都道经历过的生死的人,还真会性情大变。
不过,“苏玖玖”原来活得太压抑,现在想开了也是好事,大多数人还是为她高兴。
林小酒每天美美的去上班,除了应酬之外,通常坐在工位里玩手机游戏。
今天午休时,正和同事组队吃鸡,就跳进一条微信好友认证,验证内容寥寥几字“在你楼下,陆炽。”
林小酒果断退出游戏,引得同事们一片哀嚎。
“抱歉啦,”她掏出口红,对着小镜子补妆,“我有正事要做。”
在场都大多是玩得开的富二代,自然认得,当场就有人报出了娃娃的名字,又起哄:“新款呢,没想到左总这么潮。”
左英儒急忙解释:“不是的,这不是我订的。”
吕兴源已经笑得肚子疼,在场的人从一开始的惊讶过后,很快有人反应过来,他是被捉弄了,但吕兴源带着头起哄,大家便看破不说破,任由左英儒面红耳赤地徒劳解释。
连已经迈出大门的林小酒都听到里面的起哄声,不由得好奇回头:“里边怎么了呀?”
陆炽拦住一个服务生:“怎么那么吵?”
服务生抱着托盘,道:“是这样的陆先生,一位姓左的先生不小心把情趣用品带进了酒会。”
陆炽给服务生塞了五百块小费,痛心疾首:“真没想到左英儒是这样的人,一把年纪了,真是为老不尊。”
林小酒:“……”
仅仅回答了一个问题就得到五百块小费的服务生:“……”
陆炽刚刚的气似乎彻底消了,心情大好:“我送你回家吧。”
送林小酒回家其实是心血来.潮,陆炽让司机自己先回去,他平时亲自开车通常都是超跑,今天难得开中规中矩的A8,陆炽单手握方向盘,西装革履的,倒也配这辆商务车,说出的话却暗示意味十足:“这次该要请我上楼坐坐了吧?”
“好呀。”两人上一次做已经一周之前,不得不说,陆炽技术不错,林小酒颇有些怀念。
从左英儒身边逃开之后,痛感便消失了大半,林小酒现在脸色红.润,看起来艳若桃李,没一点病态,她系上安全带,“只是我家真的很小,怕吓到陆总。”
“什么能吓到我?”陆炽踩下油门,“这么说我就更感兴趣了。”
然而抵达林小酒出租屋时,陆炽才重新定义了“小”,林小酒所谓的“家”,不是一栋房子,而是一个房间。
连卫生间都是公用的那种,一张床就占了大半屋子,小小的书桌被改造成梳妆台,剩余空间捉襟见肘,连张沙发都摆不下。
而隔壁卧室挤着一家三口,小孩子的哭闹声一阵接一阵,吵得陆炽脑仁儿疼,在楼下时酝酿的绮念被奶娃娃撕心裂肺的哭闹声吵得支离破碎,化作个深深的“川”字,凝在陆炽眉心。
“你就住在这里?”陆炽一脸的“这地方能住人?!”
林小酒觉得自己找到了组织,终于有人意识到这破地方根本不适合人类居住了,这哪是房子,简直是太空胶囊,还是没有祛噪音设备的那种。
“是啊,不过马上就能搬走了。”说起即将搬家,林小酒忍不住一脸期待。
可这期待落在陆炽眼里,却有些刺眼,他忽然想起她问能不能不要包包,直接折现的话,眉头拧得更紧,“你和左英儒离婚,没分到财产吗?”
据他所知,是左英儒出轨在先,过错方又不是林小酒,凭什么她净身出户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是我被左英儒坑了。”提起这件事来,林小酒也一肚子气,那个渣男害得她住了这么久的合租房,如果叫她早一点穿进来,净身出户的人一定是左英儒。
“玖玖,把你的银.行.卡号告诉我。”陆炽忽然道。
上一次他是给的支票,并不知道林小酒的卡号。
林小酒却摇头:“已经够了。”
陆炽对女人挺大方,上次的钱已经足够她在当地租一栋宽敞的房子,甚至请个短期保姆,反正林小酒任务完成之后就会离开,并不需要存款。
陆炽还要坚持,林小酒却微微踮脚,用食指抵住他的唇,“嘘。”
她懒得再同他你来我往地推辞,拽起他昂贵的Buberry领带,将男人拉到狭窄的单人床.上,“你上楼不会只是和我聊天吧?”
“玖玖,你别转移话题。”
女人顺势坐在陆炽的大.腿上,夏季布料轻薄,柔软饱满的臀..肉..紧紧贴在他的大.腿上,陆炽几乎立即就有了反应。
林小酒笑得狡黠:“陆总,嘴上说不要,可是身体很诚实嘛。”
陆炽:“……”
陆总有种‘自己是柔弱的良家妇男,正被女魔头强迫’的错觉。
这情形已经是箭在弦上,“良家妇男”陆总不再矜持,反客为主地把美艳女魔头欺负了回去,进入的同时,他堵住她的唇,唇.瓣分离时用近乎喘息的气音道:“小声点,不要带坏小朋友。”
若是换做一个月前,有人告诉陆炽他会在一间杂乱逼仄的出租房里一度春宵,陆炽一定会客气地请人圆润离开,而现在,他靠在单人床的床头,抚摸着放肆地将自己当枕头的女人的柔软长发,只恨没带烟上来。
所谓事后一支烟,快活赛神仙,可他现在就有种已经成仙的错觉。
真是……太爽了。
林小酒却没打算一直和他温存下去,她脸上挂着餍足神色,像是偷吃到鱼腥的猫儿,慵懒又性.感,可惜说出的话相当绝情:“陆总,你该走了。”
穿上裤子就不认人,这种女人陆炽还是第一次见。
“……”陆炽神色间是一言难尽的挫败感,“我现在没用了是么。”
林小酒被他逗笑,安抚似的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而后甩甩头发:“是呐。”
她摸了摸陆炽下巴上短短的胡茬,“现在我忙着搬家——你也看见了,这地方怎么住人——实在没太多精力,乖啦。”
她哄孩子似的语气,却并不令陆炽讨厌,反倒升起一种小女孩对他撒娇的错觉,不过,陆炽到底被林小酒“赶”了出去。
年轻的陆总插兜站在出租屋的大门外,时而嘴角上扬,时而眉头紧皱,总觉得今天的林小酒刷新了他的认知,她与他想象中的形象并不一样,更美味,但也更让人心疼。
陆炽徘徊片刻,终于意识到自己再这样堵在别人家门口当“门神”,迟早被邻居当做“怪蜀黍”举报给幺幺零。
他出单元门时,却碰到了自家堂弟。
“阿然?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陆炽想起,他们离开时,林小酒的脸色的确不好,可自家堂弟这样殷勤,他还是不爽:“已经没事了,走吧。”
陆燃走近便看清了陆炽脖颈间的红痕,又是在林小酒的出租屋楼下,登时什么都明白了,陆燃并不意外,可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下沉。
“三哥,”陆燃道,“苏玖玖和那些女人不一样,你不要伤害她。”
陆炽从鼻子里“嗯”一声,也不知听进去没有,过了会儿才道:“我有分寸。”
他搭上陆燃的脊背,将人强行拽离林小酒的公寓范围,“开车了吗?三哥送你回家。”
……
虽然没告诉陆炽卡号,可第二天,林小酒还是收到一笔“巨款”,至少在黄金地段买一套小公寓没什么问题。
林小酒盯着银.行.卡余额看了好一会儿,乾坤镯忍不住问:“主人,你是要把打还给陆炽吗?”
按着陆炽的性格,既然给了她,恐怕没那么容易退回去。
林小酒奇道:“为什么要还?”
乾坤镯:“一般电视剧上不都是这样演的吗,‘请你不要用钱来衡量我们之间的感情。’”
“……”林小酒,“镯子,少看点电视剧吧。”
林小酒当机立断摒弃了从前的计划,开始着手租一栋别墅,几个西装革履的中介,将她簇拥在中间,一口一个“苏姐”,林小酒仿佛回到了从前做明星的日子,美滋滋准备签合同的同时,也没忘记将那一年的薪水还给陆燃。
几乎在钱到账的下一秒,陆燃的电话就飙了过来,想约林小酒在卡尔顿见一面,林小酒对这位前任老板印象不错,自然应允。
可没过五分钟,陆炽也约她在卡尔顿酒店大堂喝下午茶。
“卡尔顿的下午茶很好喝吗?”林小酒奇道。
“在b市的五星级酒店里,算是排名的第一的。”乾坤镜忽然道,“主人,我得提醒你,今天那里会很热闹,左英儒也正在去往卡尔顿的路上。”
林小酒觉得今天真是顺利极了,自己还没开始表演,观众情绪就到位了,现在她只需要稍微推波助澜。
林小酒款款走向左英儒,轻声道:“白天的话,我是认真的,只要你幸福,我不怪你。”
“苏玖玖你什么意思!我还在这儿呢!我才是他未婚妻!”谢琪遥破口大骂,同时伸手去抓她,仿佛忘记了保护自己金贵的脸。
林小酒站得稳稳的,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被左英儒死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