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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武旭近乎病态的挑衅,我的牙豁子恨得几乎快要咬碎,但我知道此刻不能愤怒,我越是表现的疯狂,他可能就越开心。
与人交锋,拼的是勇,可说到底斗的还是心,就像我之前猜想敖辉如果被我搞的话,一定会方寸大乱,此刻的我不过是变成了预测中的他。
想到这儿,我强迫自己故意发出“呵呵”的笑声。
电话那头,正等待我破口大骂的武旭明显有点迷糊,讥讽的出声:“怎么?是不是已经气急败坏了?”
我抿着嘴皮回应:“对呗,败坏了,你可千万要躲好,但凡被我抓到,你自己琢磨琢磨是啥后果,不过我还是应该感谢你,那个小纨绔之前对我出言不逊,我一直想要教训他一下,你给我省事了。”
武旭继续肆无忌惮的嘲讽我:“王朗,你不用故作镇定,咱们在某些方面其实一样,都是心怀叵测的野心家,只不过你的伪善比我多出几分真诚,现在是不是一想到那个溺水身亡的小混蛋,心就跟被狗啃一样的难受,他还那么年轻,人生路见三分之一都没走完就没了,你怎么跟你那群兄弟交代?怎么和他的家里人交代?呵呵,我都替你惆怅啊。”
“咱俩之间,就是带皇冠与带项圈的区别!”我冷声怼了一句道:“还有啥烂招我都接着,别说死几个人,你他妈就算要炸地球,我头狼都绝对奉陪到底!”
说完这句后,我不再给丫继续癫狂的机会,直接重重按下挂机键。
“呼...呼...”
把手机揣起来,我昂着脑袋,竭力将眼眶里不停打转的泪水憋回去,胸腔一起一伏的剧烈喘息,调整自己的情绪。
“擦擦手吧。”旁边的叶小九递给我几张纸巾,指了指我的左手。
我这才注意到此时我的左手鲜血淋漓,应该是在刚刚接武旭电话时候,我指甲自己抓破的掌心。
随意抹擦两下掌心后,我低头点燃一根烟。
刚抽了一口烟,一个年轻的服务生就小跑到我面前嘟囔:“先生你好,咱们这里是无烟餐厅,您如果想抽烟的话...”
我当即昂头,瞪着通红的眼珠子直愣愣注视他,小服务生没敢再继续往下说。
“不好意思啊哥们,我朋友心情不好,多担待一下。”唯恐我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发火,叶小九忙不迭掏出几张大票塞到服务生的怀里,摆摆手示意。
小服务生很轴的哼唧:“可是,我们老板有交代,咖啡厅里是不能抽烟的。”
我拧着眉头“蹭”一下站起来:“交代你麻痹,曹尼...”
“曹尼玛得!非跟我犯驴是不是!马勒戈壁的,去给你老板喊过来,就说有人要收购他的咖啡厅,老子分分钟让你失业!”没曾想到,叶小九竟然抢在我前面破口大骂,一边骂咧他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信用卡摔在桌上,气哄哄的咆哮:“来,你就按照我一把火点燃你们咖啡厅的损失算账,里面的钱随便划,没密码!”
小服务生一下子愣住了,不远处身着黑色西装的店长感觉情况不对劲,赶紧迈着大步走了过来。
“你不用往我们跟前凑,咱俩没啥鸡八可交流的,要么给你们老板喊过来就说我要买店,要么划卡算损失,在这么有档次的地方,别逼我扇你昂!”叶小九一扫一直以来的绅士形象,判若两人的直接指着店长训斥。
店长犹豫几秒钟后,马上朝着小服务生招招手。
很快,周身几米范围内只剩下我和叶小九俩人。
叶小九扒拉两下头发,喘着粗气低头看向我发问:“需要我帮你干点什么?不管哪方面,我都会竭尽全力!”
“方才...不符合你的性格。”我撅灭烟蒂,又迅速续上第二支烟,重重的裹了一口道:“你没事吧?”
“我只是想跟你演示一遍如果你刚刚发飙的话就会是我刚刚的模样。”叶小九笑了笑,很自然的从我嘴边夺走刚点燃的烟卷,放在自己嘴边道:“陪你起家的小兄弟没了,你固然难受的不行,但凭什么指望别人都得迁就你,朗朗啊,你看看自己,多辛苦才穿上这身西装,难道你想轻轻松松就脱掉吗?我以后不会留在鹏城发展,哪怕形象再差无所谓,你呢?还没有插脚进来,就先去巡捕局报了一圈道,你说这边的大哥二哥们会不会笑话你?会不会轻视你?”
望着他写满真挚你脸颊,我鼓动两下喉结没有做声。
“如果头狼在羊城不是一枝独秀,我肯定不带拦着你的,别说你化身小痞子,哪怕是你变身大无赖,我都觉得无可厚非。”叶小九鼻孔喷着白雾,沉声道:“可你现在有身份、有地位、也有名气,只要不是耳聋眼花的傻子,都能轻松打听出来你的底细,不管多大的事情,唯有你这匹头狼屹立不倒,别人对你们的目光才会顶礼膜拜!”
我搓了搓自己脸蛋子,点点脑袋道:“谢了哥们。”
“跟我客气尼玛币。”叶小九抡起胳膊一把搂住我:“想发泄,这屋里的东西你随便砸,大不了我以后再多个咖啡馆老板的身份,感觉调整好了,咱们就闪人,老子虽然不能替你冲锋陷阵,也没有为你出谋划策的智慧,但老子有钱,我叶家有的是帮助朋友的钱!”
盯着他的眸子,我沉默几秒钟后,摆摆手道:“走吧去医院,江飞鸿出事,相信他父母也不会善罢甘休,利用可以利用的资源,先把武旭斩杀,再慢慢想辙诛灭辉煌。”
“对嘛,这特码才是我认识的那个遇强则强的王朗!”叶小九立时间笑出声,将抽到只剩下一截的烟屁塞到我嘴边:“吸烟有害健康,少他妈裹两口,别给老子为你随花圈的机会,好吗?”
“去你马德。”我笑骂一句。
真哥们和俩兄弟就像是钞票的正反面一般的恒古并存,只不过大多数时间里,我们很难分辨二者的区别,今天的叶小九再一次用实际行动给我上了一课何为伙伴。
走出咖啡馆,叶小九开车,我则低头给吴恒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过去。
“嗡嗡...”
短信刚一发出,我的手机就震动起来,看到居然是那个黄水生的号码,我拧着眉头沉默几下接起。
电话刚一通,黄水生夹杂着浓郁哭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王哥出大事了,给我干活的一个伙计今天撞断高架桥护栏,车毁人亡,巡捕传唤我,说是那个伙计藏d运d,咱们公司现在也被封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听到他的话,我瞬间意识到,他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袁彬的身份,缓了口气问:“你现在人在哪?”
“在罗湖区巡捕局的门口,巡捕告诉我近期不能离开鹏城,随时准备过来做笔录。”黄水生嗓子里像是堵着口黏痰似得糊弄不清,我能体会到他此刻内心有多恐慌。
我想了想又问:“你告诉过别人公司是我和你合开的吗?”
“没有,谁都不知道,刚刚巡捕问我,我也没吭声,只说开公司的钱是我这些年自己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黄水生迅速回应:“我不光没提你,连冯杰大哥的名字也说过。”
“你做的不错,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先找个地方吃口东西,完事等我电话吧。”我赞许的夸奖一句:“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咱们认识,否则你会麻烦无穷。”
结束通话后,我扭头朝着叶小九道:“待会借我点钱吧,我目前不太宽裕,虽然事情没办成,但咱得把尾收掉。”
“你特么一年总有三百六十五天不宽裕的日子。”叶小九笑骂一句:“不过我觉得,没必要再跟那个小混混碰面了吧,反正他对你了解也不多。”
“齐叔教过我,做事一定善始善终。”我摇摇头解释:“况且他这两天一直和冯杰呆在一起,保不齐发现点啥,赶紧打发走,我心里也能松口气。”
对于黄水生这个人,我虽说没什么好感,但起码不厌恶,小伙子本该勤勤恳恳赚钱,结果误打误撞上了我的贼船。
不过这也是他跟我的缘,不然在这座拥有几千万人口的大都市里,我们为什么能够相逢相遇?尽管这里头有他想贪小便宜的原因,但我确实多多少少该负点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