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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5 曾经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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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咚咚歪头想了想后,干笑着摇头:“其实也没啥关系,老早以前大壮他爷爷在市场上卖菜,介绍我们来贵哥这儿上过几天班,贵哥人挺好的,给我们开的工资也不低。”

    我迷惑的问:“那为啥不继续干了?”

    大壮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贵哥有个怪毛病,不喜欢人碰他的电脑,结果有一天咚咚拿他电脑看倭国大电影,让贵哥狠狠揍了一顿,然后我们几个就都不干了。”

    “揍了一顿?”我有些意外,那个厨子给我的感觉特别温顺,一点都不像是回打人的主。

    “真事儿,那天给我腮帮子都差点干脱臼。”董咚咚苦笑着点点脑袋:“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具体因为点啥,不过贵哥也没跟我们计较,有次我们仨跟人打架让抓到派出所,我实在想不到让谁保释,就给贵哥打了个电话,贵哥花的钱,后来我们就变成了这儿的常客。”

    “老好人呐。”我感叹的说了一声。

    董咚咚很是崇拜的出声:“对,贵哥绝对是个好人,光是我就见过不下六七次,他给没钱买票的民工拿车费,很多人都说贵哥傻,但我知道贵哥一点都不傻,他会看人,知道那些民工是真遇上困难了,哪些是来骗他。”

    我再次扬脖看了眼小饭馆,那个厨子正满脸认真的盯着电脑屏幕观望,似乎是感觉出我的打量,他猛地扭过来脑袋,跟我对视在一起。

    我尴尬的笑了笑,他也微微一笑,继续低头敲击起键盘。

    “贵哥是个电脑高手吧?”我眨巴眼睛轻问,虽然我对网络这块不在行,但好歹也是在网吧混过一阵子的人,光凭贵哥都不需要瞅键盘打字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他玩的应该贼溜。

    “不太清楚,反正平常看贵哥基本上都是在打游戏。”董咚咚端起酒杯招呼:“朗哥,咱别研究贵哥了,喝酒吧。”

    “来来来,喝着。”我也举起杯子应声。

    江湖是个盛产奇迹的地方,从来不缺乏各种能人异士,这些人只是或主动或被动的想让自己归于平静。

    就比如我曾经在青市当过几天厨子时候,那个梳着猪尾巴小辫儿,说话磕磕巴巴引导我的男人,当时的我感觉不出来他有啥奇怪,事后再仔细回想一下,那人身上其实也诸多谜团,再譬如刘博生的师叔老廖,如果不是近距离接触,谁又能想到一个妙手仁心的大夫曾经是个国际巨骗。

    收起来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念头,我将思绪重新回归寻找江静雅的事情上,把我的事情简单跟小哥几个说了一通后,董咚咚拍着胸脯保证:“朗哥,只要知道那人的名字和照片,我们应该能找得出来,石市没多大,适合年轻人生存的圈子更小。”

    我语调真挚的感谢:“麻烦了,真能帮我找到她,回头我掏钱给你们弄家小公司。”

    尿盆声音很大的调侃:“说点别的吧朗哥,你穷的都抢我们几个,还给我们开公司。”

    “小点声,操!”我烦躁的骂了一句,这货自己耳朵聋,总感觉旁人好像也都听不见似的,嗓门异常的洪亮。

    “哈哈,那句话咋说来着,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董咚咚笑盈盈的吱声:“我坚信我朗哥绝对是个大咖,只是暂时落魄。”

    我点上一支烟夸赞:“对呗,还是咚咚会聊天。”

    “不过具体啥时候崛起,还有待商榷,反正我就知道朗哥除了下手狠以外,牛逼吹的也是杠杠硬。”董咚咚话锋一转,也开始变着法埋汰我。

    “哈哈哈..”

    “咚哥有才。”

    小哥仨再次笑成一团。

    “滚粗。”我抬手照着他后脑勺轻扇一巴掌。

    人生的际遇其实很有意思,如果放在羊城或者山城,类似他们仨这种档次的小痞子,我几乎不带拿正眼看的,因为根本没法给我带来任何实惠,但来到石市,在命运的巧合安排下,我不光跟他们打成一团,甚至玩的还挺开心,刹那间让我不邮件回忆起很多我刚出道时候的光景。

    吃饱喝足,董咚咚去结账,我则跑到小饭馆旁边的简易厕所“放水”。

    我刚要提起裤腰带的时候,耳朵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小哥们,给你句忠告,对啥人使啥劲儿,用我们厨子的话说,就是杀鸡焉用宰牛刀,我虽然不知道你是干啥的,但看得出来你和咚咚他们绝对不是一路人,跟他们的对手,你用你的方式,早晚闯大祸。”

    当时真把我吓了一大跳,马上条件反射的转过去身子,结果看到那个叫贵哥的厨子笑盈盈的站在我旁边“淅淅沥沥”的放水。

    从出道到现在,我大大小小也算经历过不少场恶战,实力虽说跟白老七一流差很大一截子,但对付平常人三五个绝对不在话下,可这厨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身后的,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来回瞄了他几眼后,我收起心中的惊愕,笑盈盈的点头:“诶,谢谢贵哥提醒。”

    贵哥皱了皱鼻子道别:“有空带朋友来我这儿捧场。”

    从小饭馆离开后,我们直接去了他们仨的出租房,估计是感觉我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不少,董咚咚也没再提帮我去酒店开房的事儿。

    仨人租的房子距离饭馆应该挺近的,开车总共也没五分钟,在一栋很有年代气息的二楼。

    打开房门以后,大壮朝我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即踮着脚尖招呼我们往里走。

    屋里的灯光还亮着,一套很简单的小两居,斑驳泛黄的墙壁上贴着一些挂历海报,摆设更是简单,一张老式的皮沙发,一面遍布裂缝的玻璃茶几,茶几上扔着个兹拉兹拉作响的收音机,一个糊满茶垢的大茶缸子。

    靠近角落的地方支着一张小木桌,桌上摆着简易的燃气灶和一些做饭用的器具,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但收拾的很干净,明显有人每天都在打扫。

    领着我走进一间卧室后,董咚咚蹑手蹑脚的合上房门,这才如蒙大赦一般舒了口气解释:“大壮的爷爷住隔壁房间,平常我们仨住一块,朗哥你先凑合凑合哈。”

    “麻烦你们了。”我歉意的抱拳。

    卧室的摆设更简单,一张双人大床,床底下是一面厚厚的席梦思床垫,墙角有个布料的那种衣柜。

    大壮很热情的出声:“哥,晚上你睡床,我们仨挤床垫子。”

    人家以礼相待,我肯定不能得寸进尺,马上一屁股崴坐在床垫上,拨浪鼓似的摇头摆手:“不用,你们睡床吧,我喜欢躺垫子,软和、舒坦..”

    董咚咚慌忙朝我伸出手:“朗哥,别硬压..”

    结果还是迟了,一根弹簧“咻..”的一下从垫子里蹦了出来,几乎是贴着我屁股。

    “诶我去,你们这床垫子上有暗棋呐?”我抓起那根弹簧,无语的喃喃:“得亏是我屁股小,不然铁定让干出漏。”

    尿盆低声解释道:“嘿嘿,这垫子平常都是咚哥睡得,他体重最轻,等我们将来有钱了,高低换张新床垫子。”

    大壮翻了翻白眼球贬低:“瞅你那点出息吧,将来有钱了,说啥租个公寓住,可以随时洗澡、带空调那种,那样爷爷就不用整夜整夜的拿蒲扇扇风睡。”

    看着插诨打科的哥俩,我再次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曾几何时我和我的兄弟不也像他们这般单纯且快乐吗?

    见董咚咚不吱声,我乐呵呵的问:“咚咚,你呢?你有啥远大理想?”

    尿盆没正经的龇牙:“我咚哥心野着呢,想住别墅、开宝马,然后再把小婉娶回家。”

    “你特么小点声,吵醒爷爷,我揍你昂。”大壮挥舞着拳头骂咧。

    “睡吧,梦里啥都有。”董咚咚叹口气,迅速爬到床上。

    躺在随时可能嘣出来弹簧的床垫子上,我的思绪一时间有点漂浮不定,小哥仨虽然有点下九流,干的事情更是不值得推崇,但他们至少有自己的闪光点,兄弟抱团,懂孝知恩。

    说老实话我特别想帮助小哥仨,也绝对有这个能力帮助他们,但我又不想介入他们的生活,不然无异于将他们拖进更深的漩涡。

    可能真的是成长了吧,现在的我虽然依旧冲动暴戾,但却懂得去考虑他人的感受,怪不得刘博生总说,万卷书和万里路其实归根结底都一样,路既是书,见多自然识广。

    这种老式家属楼的隔音效果特别差,走廊有点风吹草动,屋里听的清清楚楚,费了挺大劲,我才总算进入梦乡,刚迷糊着没一会儿,一阵“蓬蓬”的砸门声,立即将我们吵醒。

    “谁呀?”大壮光着膀子,趿拉着拖鞋走出去开门。

    门外传来一道男声:“请问介里系鞋帽厂家属楼饿零气咩?偶想找一下郑友发先森。”

    “找错了,207在旁边那栋楼,操!”大壮不耐烦的回答一句,随即又“嘭”一下关上防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