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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不辞而别(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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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16岁认识关咏琳到现在,我从没有如此紧张又激动的去见她。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当我听见她可能就是我将来的妻子时,我其实有些开心,就像实现了一个多年来的夙愿。

    只是我想到陈妍书,就会有种愿望随时都会破碎的念头。整个事情发生的太快,以至于我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

    我已经说不清楚,曾几何时起,我开始过着夜不归宿的生活,反反复复在两个甚至更多个女人间来回穿梭。我不是个寻花问柳的风流浪子,但我真的不敢称呼自己是个好人。

    自从关咏琳离开成都后,我就一直没到北大街去过。而那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半,熟悉的客厅还是那么安静。我拧开卧室门,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关咏琳蜷缩着身子,长头发遮住脸颊,静谧的像个浸泡在暮色里的睡美人。见她肩膀露在外面,我把被子给她理了理,重新设置了空调温度后,便合上门到客厅里去了。

    记得以前,我偶尔能到关咏琳这儿,哪怕在沙发上躺几小时都能做场带有颜色的梦。

    那时候,像她这种身材高挑、气质脱俗的大美女在我眼中,那就是高不可攀的‘女神’,如今自己成长了,才发现所谓女神不过是丢失自信的产物而已。

    可惜生活弄人,当我真正如愿以偿的和关咏琳成为恋人,甚至有希望结成人生伴侣时,我们之间的感情却这么的狗血和离奇。

    当天晚上,成都的上空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的到黎明前夕才宣告停歇。

    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挽着个穿着婚纱的女孩在草坪上漫步,只是无论我如何睁大眼睛,也看不清她的脸……

    虽然这是个有阳光、有绿茵的美梦,但于我而言却像是糟心的噩梦。因此天还没亮我就醒了,尽管眼睛生疼却再也睡不着,下楼给关咏琳买来早餐后,便到学校里去了。

    我属于活在小范围里的人,自从被林淑仪和杨婉茹引导向学习这条康庄大道后,它就自然而然的成了我生活轨迹的重要组成部分。

    也许是心情问题,我坐在教室里常常一言不发,跟许多熟悉的同学也顶多就是打声招呼。上完课后按部就班地坐到图书馆,找个最安静的楼层和角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惹得李薇常常嘲讽,说我突然间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肯定是被林淑仪那个研究生男朋友给打击啦!对于这种话,我听着只笑笑就可以。

    跟韩佳梅不同,李薇毕业后什么也没想,段时间内不打算工作,也不打算去升学。因此只要有空,她和韩佳梅就到图书馆来陪我,还会问我现在对陈妍书和关咏琳怎么看?喜欢谁?

    事实上,我挺害怕去思考这个问题,尤其是我之前还做过那个看不清新娘的梦。因此我直接就敷衍了事。

    那段时间,邱振宇偶尔还会发来几条凶神恶煞的短信,威胁我还钱之类的云云。其实这家伙不知道,我现在脾气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搞不好放下道德底线,把他抓起来往死里弄。

    由于陈妍书辞职后没有告诉我她在哪儿,所以我中途到桐梓林去都扑了空。关键我现在,已经不知道如何调整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因此我每次面对关咏琳时,内心都充满了羞愧。

    这种生活持续了将近一个星期。

    有天休息时,我正在关咏琳家里吃饭,手机突然提醒收到短信,是韩佳梅发来的:天皓,我马上就要飞去澳洲了,现在人就在双流机场,你可以过来送送吗?

    看到消息,我有种莫名的失落,说不出到底失落在哪儿,仿佛韩佳梅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于是我给她发消息:这么快就要走吗?我记得墨尔本大学,每年二月和七月才开学吧?

    那头当即回复过来:我想提前过去适应下,也顺便做些准备,王超宇有同学在那边开餐厅,对方允许我去那儿工作。

    看完消息我马上回复“好的”,又给关咏琳说了情况,说韩佳梅马上就要走了,我过去送送她。

    听到我的话,关咏琳随意扒拉了两口饭,放下碗筷说:“小兔崽子稍等下,我换衣服给你一块儿去。”说完就跑回卧室做准备了。

    当时圣诞节临近,往来探亲的旅客还蛮多的,不过受时代思维的仙子,看见的大多都是些年轻面孔。毕竟别说父辈,即使是我这样的年轻人,对圣诞节的看法也非常淡然。

    候机大厅里人很多,韩佳梅在购物区的咖啡厅里,王超宇和张子凡也在那儿,老远就跟我们挥手。

    韩佳梅精心打扮了番,显得光彩动人,她的语态表现也有了些不同。或许是马上就要单独在异乡生存的缘故,她在短时间内成熟了不少。

    “学姐什么时候回来?”我一直都是个比较重情义的人,觉得真正的友情,从来都不会被时间和距离拆散,所以许多接触我这种个想法的同龄人,都认为我很傻很天真。

    韩佳梅泯然一笑,握着杯口说:“具体没安排,半年吧!如果休长假的话,应该会回来的。”

    见我们不说话,她又说:“其实我好舍不得你们,恨不得把大家都带过去,真哒!可惜你们对留学不感兴趣。”

    结果这话被王超宇反驳回去:“哎,其实我们感兴趣,异域天堂、金发美女,多诱人呐!可惜我们自己不争气,能说什么呢?所以佳梅你努力吧!”

    说话间,登机提示拍上的数字又滚动了下,接着就是语音播报。虽然不知道具体航班架次,但听到‘墨尔本’三个字时,我就知道分别的时刻到了。

    因此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把韩佳梅往登机口送,最后几道程序我们过不去,只能由她自己完成。

    “天皓、子凡、超宇,你们要好好的哦!不要那么花心了,试着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韩佳梅嘟囔着说,又伸出胳膊和我们三个人都拥抱到一起。

    听见我们异口同声地说“好的”,韩佳梅又跟关咏琳拉了拉手,说了些很煽情又很真诚的话。

    而关咏琳依然是叮嘱她努力,如果需要援助,或者碰到麻烦的话,就第一时间打电话,又千叮万嘱叫她注意安全。结果王超宇在旁边帮腔,说他朋友在那边会照顾好她的。

    说完离别的话,韩佳梅就招招手往后走去,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们,直到转出玻璃再也看不见了,我们也才准备返程。

    然而就在不经意的扫视间,我却忽然看到玻璃背后有道熟悉的身影,说不出是谁,只觉得非常熟悉,并且那瞬间还有种心痛的感觉。

    可惜等我再次把目光瞄准过去时,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了,一闪而过像飘零的烟火。以至于我反复质问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返回市区的途中,我一直都在琢磨刚才看到的是谁,又有意无意的想起韩佳梅。过去环境改变了她,如今分别后,时间会把她打磨成什么样呢?

    关咏琳坐在副驾什么也没说,只瞳仁呆滞地望向窗外,她一直都知道我是他未婚夫的身份,可惜最近却冷漠啦!

    “天皓,你今天下午还去学日语吗?”她冷不丁防地问。

    “会吧!”我下意识地回答,然而刹那间又改口:“咏琳,干脆我带你去逛街吧!我们有好长段时间没出去逛街了。”

    如果放在以前,关咏琳无疑会答应,可这次她却拒绝了:“改天吧!我待会儿想去林恭如那儿看看,她现在情况蛮糟糕的,你应该知道,所以你还是去学日语吧!”

    我不知道关咏琳还在生我气?还是对我疏远?但她这番措辞很有道理,我不得不顺从,便在川大外面把车交给她,自己往图书馆去找林淑仪。

    由于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我在听课时有几次走神,并且被林淑仪发现,她了解我的性格,便提前给我下课,带着我在校园里散步。

    还是跟以前一样,我没有把圈子里的事情告诉她,只是略微透露了下,我的感情出了些问题,女朋友可能在生我的气。

    没想到林淑仪竟然教了我些哄女孩子的方法,但我怎么能告诉她:我有两个女朋友,并且其中一个还是我的未婚妻呢?

    韩佳梅走后,我身边的女伴又少了个,加上关咏琳和李薇都在林恭如那儿,杨婉茹又没预约,所以我觉得自己挺落寞的。

    只不过傍晚时分,我刚跟林淑仪分手准备去往北大街时,却收到了条短信,是陈妍书发来的:

    “天皓,对不起!我跟韩佳梅走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我真的无法想象跟你分手道别时的情形,你肯定不会同意我离开你的。

    也请你不要来找我,刚才在机场,你回头看了我一眼,就这么紧张的一眼,就险些让我掉下泪来。

    我为你写了封很长的信,放在阿斯顿马丁的手套箱里,车钥匙就在我卧室的抽屉里。你喜欢车,看到它们就像看到我,帮我爱惜好它们,别让它们铺满灰尘。

    天皓,请你一定要理解我,那封信会回答所有,之前你问过我的问题,以及你想要知道的所有事情。”

    看我短信,我有种天旋地转的感觉,难以形容的悲愤冲上心头,弄不清想要去哪儿,总之脑子里混乱一片,拦了辆出租车就疯魔般朝桐梓林赶。

    我忍不住泪水滑落,冲到陈妍书的卧室,拿起车钥匙就往停车场跑去,然后手指颤抖地将手套箱里的书信拿翻找出来。

    封面非常干净整洁,厚厚地一扎,像是凝聚着千言万语在里头,惹得我赶紧神色慌乱地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