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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如一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轻轻咳了一声,理理衣袖恢复了本来的面容,采香被吓得还没有回过神来,倒是云溪,她笑了笑,完全没有被林月如的气势吓到,“没有想到公主比我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其实呢,我也没说过一定非要报仇,眼下,只要能和王爷,越儿在一起就很满足了。”
采香赞同地点点头,她都忘了这是在王府了,她可不能表现出害怕的样子来,凭白给自家小姐扫了颜面。
“你觉得你能和他在一起吗?或是以王妃的身份……”林月如直接挑明了话头。
“身份对于我来说无关紧要,若是他今日只是一介平民,我也会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的。”对于林月如之前对自己的恶行,云溪也没有必要再对她毕恭毕敬,这人就是这样的,你退一分,她进一尺,就是因为她一再地退让,才会成全了别人的歹毒,伤害了自己。
“呵,你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你可以不介意,可是云修哥哥呢,他的身份不会容许一个没权没势的女人进府,云府一没权,二没势,连个战功也没有,若是你们日后真的在一起了,恐怕众人的唾沫也得把你淹没。”
“云溪感谢公主的一番教言,只是,现在的一切已经容不得我退后一步了,日后的种种,日后再说,又何必自寻烦恼呢。”云溪压根不去理会她的话,即便知道林月如话里的意思是想要她知难而退,她也只当充耳不闻。
林月如闻言,扯起嘴角笑了笑,眼前的这个女人,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样,温婉倔强,不过几年不见,胆子倒是肥了不少,居然知道反驳了。
“本宫也只是多嘴说了几句,不过句句都是为了你好,要想在云修哥哥的身边,你这小身板还不够给人家折磨的。”她掀开茶杯盖子,吹开浮在表面的花瓣,浅浅呡了一口香茶,闻着杯底飘来的花香,她突然想起那个叫兮曼的女人了。
云溪不想和她诸多废话,正欲开口,突然瞟见傅云修的身影自远处而来,她转了转眼珠子,目光徒地沉了下去,眨眼间,众人只看见她往后退了一步,摇摇晃晃地几欲倒下,“姐姐!”采香慌忙扶住了她的身子。
“采香,扶我回房吧,外面天儿冷,若是云修知道了,又该心疼我了。”云溪故意装作头晕不适,让采香扶自己回房间,她这么一举动再加上她所说的话,果然成功引起了林月如的怒火。
不过林月如是谁,她可不是市井泼妇,一眼便看穿了云溪的小把戏,不过她坐在云溪的对面,所以也没有看见傅云修自后庭走来,她本以为云溪是不想和她说话,有意让她难堪,这也就算了,可偏偏云溪要在她耳根边提起傅云修心疼她的话,这让她还如何忍得了?
“啪啦”杯子蓦地摔了一地的碎渣子,傅云修进来的时候脚步顿了顿,显然突然而来的一幕令他有些诧异,不过林月如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高傲地扬起下巴,直视向云溪,“就算你为他生了个儿子又如何,你终究是个卑微的小姐,都谁斗最后都是一个输字!”
“嘶~”采香吃痛,低呼了一声,做祟的那只手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快速地给她递了一个眼色,采香瞬间就懂,连忙也装作一脸苦瓜样,凄凄唉唉地道:“求求公主您不要再说姐姐了,是,我们家姐姐身份虽然普通,不过她和王爷之间的感情又岂是能用高低来评的?您当初已经给过我们不少的苦头吃了,难道还不够吗?”
“当初?当初不过是给你们一个教训,若是本宫当初再狠心些,今日你便不会站在云修哥哥的面前了!”林月如想起此事便恨得牙痒痒,是她当初太过于善良了,早知如此,就应该让云溪死在地牢之中,这样一来,便也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么多事发生。
采香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云溪适时给掐住了,再说下去,就会显得太刻意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苦头,教训又是什么?”傅云修沉不住气,一脚踏进来。
这厢小婢女刚重新奉上一杯茶,那头便响起熟悉的声音,重重吓了林月如一跳,端在手中的杯子也险些脱手而出,许是做贼心虚,她目光闪躲,不敢去直视傅云修的眸子,只是含糊其辞地说道:“云修哥哥怕是听岔了,月如并没有什么意思。”
关于云溪的事,傅云修不依不饶,“你当本王是聋子吗?你且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爷,奴婢……”林月如身边的大宫女玲珑想要替她解难,不过刚出口便被傅云修给一眼瞪了回去,不敢再多言。
“云修哥哥可得明察,她的所有事可跟月如没有任何关系,月如方才不过是好意提醒她不要去招惹是非,免得受了教训又吃了苦头。”林月如不安地看了一眼傅云修,打定主意狡辩到底。
“你胡说,我家姐姐身上的伤全都是拜你所赐。”采香一时嘴快没忍住,等说完以后立马就后悔了,因为她看见林月如突然暗沉下去的眼神,若不是有傅云修在,恐怕她死一万次都不够。
“采香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傅云修的周身然烧起无边怒火,云溪赶忙拉住了他的衣袖,“不要为了我的事令公主不愉快,反正都这都是过去的恩怨了,我早都忘记了。”她的这番话无疑是认证了采香的话,见此,林月如再也坐不住了,一双秋水伊人的双眸慌忙地闪躲着。
呵,云溪偷偷笑了笑,既然采香失言说出口了,她左想右想也觉得该是坦白的时候了,反正她还能借此博得傅云修的同情,虽然她并不需要他的同情,不过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整治林月如一番,这才是她的真正目的。
“云修哥哥,我没有……”话说出口,连林月如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
云溪给了采香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她可以趁此将从前在公主府地牢里发生的一切都说出来,她不方便说,此事只能交给采香,于是采香便一五一十地说与了傅云修听,不添油但也不少醋。
听完一切,林月如算是面如死灰,傅云修更是惊讶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早已褪去了华丽的衣衫,每日素装裹面,那时他还有心赞赏了两句,却不曾想,她一张好看的脸蛋下竟藏着一颗如此歹毒的心。
“你太让本王失望了,从即日起,不准再踏入王府半步!”
说罢,傅云修牵着云修的手就欲离去,林月如失声叫了一句“不”,冲上前去拖住了傅云修不让他走,“云修哥哥不要这样对我,那时是月如年轻气盛不知分寸,可是月如已经知错了,不要,不要赶我走。”
“放开。”傅云修甩袖,并没有为此动容一分。
“我不放,我做这么多无非是为了你,都是为了你!”林月如歇斯底里嘶吼着,哭得一脸梨花带雨。
云溪微微挑眉,还真有些不习惯这样狼狈的林月如,记忆里,林月如好像从来就没有放低过姿态吧,总是高高在上,看来,她真的很爱傅云修,甚至比她这个口头上的娘子都还要爱他。
“你伤害了我身边的人,还妄想我能对你怎么样呢?这么说来,狩猎山一事应该也有你的一份了吧。”他派人找了那么久的凶手,却一无所获,他早就应该想到,能够在他眼皮里底下消失得无隐无踪,此人定然非富则贵,否则怎么可能逃出他的手掌心。
“我……不是我,若是我,我又怎么会傻到还要冲上去,替你挨上一剑。”林月如死命辩解,若是这件事也被傅云修知道了,那么她跟他之间就彻底完了。
“不管是不是你,总之你都伤害了云溪,仅是这一点,本王便不可能原谅你,让你出这王府已是最大的宽恕。”
“别说了,我们还是走吧。”云溪扯扯傅云修的袖子,傅云修也正在怒气上,自然不愿意再跟林月如废话,当下牵着云溪的手快步离去。
“云修哥哥!”
“公主不要这样,先冷静下来,我们回公主府,一切都等回去再说。”林月如还想追上去,不过站在她旁边的玲珑赶紧拉住了她,所谓旁观者清,她们若是再在这里待上一分只会更加地讨嫌。
林月如啼哭不止,却又无可奈何,只得狼狈不堪地回了公主府,临走前,她狠狠剜了一眼云溪离去的背影,今日所受的屈辱,来日她定要通通都讨回来!
短短路途,傅云修止不住的唉声叹气,看着云溪的目光也愈加地怜惜起来,云溪突然觉得有些后悔,她这样做其实是让傅云修担心了,刚想认错却被傅云修一把抱住,抢先一步说道,“对不起,没有想到你遭受了这么多,不过你放心,虽然以前我没有在你身边,但是以后,你的伤你的痛,都由我来替你背。”
“云修……”云溪将脑袋枕在傅云修的怀里,感受着从他胸膛间传来的心跳声,不急不躁,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上辈子她顾忌的太多,但愿这一生她还能和他好好过。
采香不知何时悄然退了下去,估计是寻念溪去了,又或者是不忍打扰他们之间的时光,云溪怔怔看向长廊外面,满庭花落,鼻翼留香。
“等我寻个合适的机会,我便向皇上为云家请功,恢复你爹的护国大将军职位,如此一来,便不会再有人拿你的身份说话了。”
“嗯。”这一次,云溪没有拒绝。
傅云修满足地抱着她,嘴角挂笑,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这样的感觉真好,真想就这样一辈子相拥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