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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绻,当年曾为一大门派掌门之子,后门派被破,宜绻生殉门派,与至宝同葬,却因此留下精魄,成为器灵,托庇于太微镜所构筑的秘境之下。
后长离醒来,以器灵之身行走天地,宜绻便随侍在后,整整百年,长离离开时,还予了他一丝太微真焱,以做报酬。
懒懒散散的坐在洞府里的宜绻一脸头疼的看着那洞天彻底的镜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看着急忙赶来的掌门师兄弟,斟酌了良久,还是说道:“也罢,你们先召集弟子吧。”
他敢肯定,这祖宗肯定知晓自己的存在,还知晓他以开宗立派,这门派中的许多道法还是他从那祖宗那里学来的呢。
马上召开大典,召集弟子,商议要事,被他使唤的掌门也是一脸讶异看着突然变了一副模样的老祖,心中也是忐忑不已,连老祖都变得正经了起来,看来这件事还真是非同小可。
不用看,宜绻都知晓他们在想些什么,在他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晓了那祖宗与清玄道有什么交集,他不由得推胸顿足,没教好徒弟啊!
栖真子那小娃娃他也曾见过一面,当时还活泼可爱的紧,没想到现在一声不吭的就给他找了这么大一个麻烦,都怪这些急功近利的徒子徒孙,教坏了他的第三十二代传人,等这次的事了结之后,他一定要好好的收拾他们一番。
而站在宜绻身后的掌门等人只感觉一股冷意自心头起,却怎么也找不到源头。
而在狐域,长离执起突然散发出耀眼光华的太微镜,往各方照了一圈,照的各方势力心中警戒不已,尤其是妖域的众妖,简直要被那清泠的镜光照破了胆子,一个个匍匐在地上不敢动弹分毫。
凡是镜光所过之处,长离的身前都会折射出镜光所照射到的场景,天光云影,山川曲流,仙家百态,人间众生。
一幕幕,就仿佛一副副恢宏却又精致的画卷一般,让人惊叹。
其中也有一些模糊之处,比如北域的一处山门间,隐现了一个身形稀薄,目光也淡如雾气的男子,他在画卷上闪现一瞬,又迅速的消失,但就是这一瞬,也让他给传递给了长离一句话:天地亘古,人间长存,静者不去,动者不损。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意思是让长离求变不如求稳,长离不理会。他的镜面上依次出现了一些模糊的人物,被他一一略过,最后就连那些成型的图画也如云烟泡沫一般,被他挥散。
看到那么多东西又有什么用,不真正的走出去,便永远不知道看到的是不是真的。而真的走出去了,有没有这些图作为助力也不是一件最重要的事。
这十二幅图画,对强者来说,是助力,对弱者来说,是祸害,留也好,不留也好,全在他一念之间。
天地灵气大势,各地秘境密藏,各门派隐秘布置,已经众生念力,都能在这十二幅图画上找到。
这图画精准的摹刻了这片天地最本真的道蕴,差不多就相当于天地初生时,尚未演化为天地万物的最本源的神纹的简化版,对某些人而言堪称是无上的至宝,更何况,其上甚至还留有一丝太微镜的本源气息,能够凭借他与长离结成因果。
可就是这样一件至宝,却被长离这样轻易的毁去,他甚至没让它成型。一是这种东西容易破坏天地平衡,粘上无数的因果,而是,长离也懒得去抵抗让它成型的劫难。
反正这些太微镜衍生出来的图于他无用,他为何要为一些无用的东西耗费心神?
他冷漠却又威严的眼神随着镜光看过了整片天地,然后一声浅淡至极,却又睥睨众生的话语传便传遍了整个南域:“凡参与者,自入轮回,凡有挑衅之心者,禁闭百年,其余者,好自为之,若有不服,吾亲自送他上路。”
不算恢宏的声音,却传入了南域每一个妖族的耳中,让那些懵懂的妖童惊讶不已。
几个在背后拨弄着琴弦的妖族首领脸上铁青,更多的执行者妖丹黯淡,神色苍白,最终,有几个妖族当真自爆妖丹,投身轮回,但也有许多妖族拼死一搏,逃离妖域。
而对于后者,那道分散在天地各处的镜光迅速凝结,然后化为一柄利剑,洞穿了他们的灵魂。最终,这些妖族以后是挑起妖族打乱的外族,都魂消魄散,彻底的湮灭在天地之间。
那一张张惊惶而失神的脸庞,更是清楚的出现在一个个暗中观察着事态发展的人的面前,让他们瞳孔都短暂的收缩了一下,那绝望的,怨愤的,恐惧的神念,也环绕在他们的身周,让他们的道心都出现了一丝不稳。
而那些被长离判定为禁闭的妖族,看着那些修为极高的强者死去,则是战战兢兢的道了一句:“谨遵尊者法旨。”然后便收拢了所有的族人,封闭族地,禁闭百年。
整片天地间似乎安静了一瞬,然后南域便想起了一道整齐的声音:“谨遵尊者法旨。”
从这一刻起,南域妖族便出现了一个真正的至高者,令行而下,无妖不从。
也是从这一刻起,妖域安静了百年。
众生念力,如涛涛河流,浮动在整个狐域之上,却又被长离毫不留情的打回,承担多大的念力就要承担多大的因果,他又不走香火道,不需要这些麻烦的东西,可即使是如此,也依然有滚滚的功德环绕在他的身边,让他的运势一连上涨了许多倍。
他收回了太微镜,洞彻整个天地的镜光也慢慢消弭,那一道至玄至虚的道意的也慢慢的消散,到了这一刻,许多人绷紧的心神才慢慢的放开,同时,又有许多无奈浮上来了他们的心头,看来,拿整个妖域应劫的办法是行不通了。
天地有大劫,这可不是狐族那小小的劫难,而是波及整个世界的大劫难,他们,原本是打算挑起整个妖族纷争,以万妖的血肉来填平这个倾天之劫的……
此时,北域那年轻道士的存在感也深了些许,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去,手中握着的书松开,落入到了书桌上,在接触到桌面的一刻,化为尘埃。
西域那老和尚一声一声的敲着木鱼,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如同沉睡一般,闭上了眼,而在东域,巫神大殿之内,威严的巫女双手抱胸肩,虔诚的向神明祈祷。
清玄道内,宜绻感觉到那消弭下去的气势,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还等他彻底的放下心,他就听到耳边想起了一道清冷淡漠如皎月之华的声音:“给我滚过来。”宜绻身体顿时一僵,这是那位大祖宗的声音。
他随侍在他身后五百年,自然能够分辨的出来,在这个世界,又有谁还能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他无比苦涩的回想起随侍在那人身后的时间,在心里留下了心酸的泪水。
他看着大殿内占满了的清玄道的弟子,早知道,就不顺手用那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教弟子了,现在弄的他辛辛苦苦拉扯起来的门派都要被分一半去,就连老祖的名号都可能保不住。
可在看到这些修士道袍之上绣的玄妙的清玄二字的时候,眼中又闪过一道心虚,清玄明真道中的清玄二字出自‘道者以念摄心,心不乱,情不动,意不去,劫不起,以心夺念,清玄自在……’而这,也是长离传下来的。
站在大殿之上的清玄道诸人,看着沉默着的一反常态的老祖,都万分的好奇,身处在众人视线中的宜绻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也罢,便选出一些人来语气一起去见他吧。”语气有气无力。
虽然不知道宜绻口中的‘他是谁’但看到宜绻这幅模样,众人心里还是打起了鼓,可宜绻的话不容忤逆,所以掌门等人还是要甄选出一些人随他一起去见长离。
一行人偷偷摸摸的赶往狐域,虽然他们不知道老祖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其中一个宜绻的嫡传徒孙到时大着胆子来问他,可也没问出什么来,他看着老祖整天长吁短叹的样子,十分好奇的问道:“师祖,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何故如此?”
他猜想是因为几天前出现的那一道镜光,可到底没得到确认,更何况,那道镜光也未对北域造成什么影响。
宜绻看了一眼这个得意徒孙,还是说道:“此行,你就站在一边看着就是,莫要多言。”这是他最看重的徒孙,也是他的嫡亲重孙。
当年,他从长离身边脱身,就闯荡天下,搜罗无数奇珍异宝,最后借那一缕可逆转生死阴阳的太微真焱扭转了生死,化生为人。
在他重新生长出血肉的那一刻他寄身的法宝就如崩塌的流沙一般,化作灰烬,而那一缕真焱也就此消散。那时,他即可惜又感慨,但更多的确是重获新生的喜悦,以及失去了目标的茫然。
最后,他决定重立宗门。
当年,他父亲是一直希望他能够撑得起宗门的,可他一直不争气,无论是修为还是心性都担不到一派之尊的位子,他父亲只能无奈放弃。
他作威作福了那么多年,唯一让他折腰的就是小师妹了,可小师妹看不上他,看上了另一个气运所钟之子,最后,那人那人灭了他父亲为之奋斗了一生的宗门,也灭了他父亲。
他只能看着那人将宗门仅剩的力量收入囊中,却连同归于尽都做不到。最后,只能一个人黯然的死去,历经多年化为器灵。
那是他心底最深最重的痛,那种无能为力,只能看着仇人逍遥的感觉让他几欲疯狂,他对不起父亲,对不起宗门,也对不起自己。
所以,重获新生之后,他还是为了自己心底最深的寄愿,重立山门。
在清玄明真道建立起来的时候,在望着明真二字的时候,他在心底问了自己一声,父亲,你看了吗?他知晓,父亲,看不见了,可他还是做了。
传承这种东西,太过奇怪,在想忘的时候忘不掉,却又在不该记起的时候记起。
他眼神突然多了一分复杂,让站在一旁的徒孙蘧华心中更多了一分好奇,师祖要见的到底是谁,怎么会让他再次想起那怎么也过不去的往事?
宜绻回过神来,对着蘧华说道:“那可真是个祖宗啊……”
在重新获得肉身之后,也曾有女修想要与他结为道侣,他认真思索了一阵之后,拒绝了,当年,小师妹实在是将他伤的太深了,他想起宗门被破那一日,站在那人旁边的小师妹巧笑倩兮的样子,心就一阵的发冷,从此以后,他对女修,就少了一分好感,对情爱之事,也再无惦念。
这世间,最让人长记性的,无疑是背叛。
而蘧华的爷爷,是他的养子,可惜他连带着他的儿子资质都不好,修为始终无法突破化神,都受尽离去,唯有蘧华,资质极高,心性通透,是天生的修道苗子,他便将他带在身边,所以说,蘧华堪称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他看着这小子眼中不加掩饰的好奇,还是说道:“等这件事结束了,你便出山游历一段时间,长长见识。”蘧华应是。
清玄道与狐域之间夹杂着千万里的山脉,可宜绻他们还是很快来到了狐域。
而在他们到来之前,长离还特意去看了看栖真子那小道士。
小道士被那一道通天彻地的镜光所震慑,看向长离的目光又有不同。
他被一众狐族美人围坐在中间,看上去极为的奢靡,可栖真子脸上确实一派的苦色。长离把他拎出来,带他去见宜绻他们的时候,他脸上还多了一些庆幸。
见此,长离便淡淡的问了一句:“小道士,百年炼心之旅,你感觉如何?”
其实距离百年之期还有很久,长离这么问也只是问了问罢了,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栖真子比之多年前少了一分桀骜之气,他无奈道:“还好。”
见此,长离便轻声笑道:“你们也听到了,他觉得还好,既如此,便让他继续享受下去好了,这可不是本座勉强的,你们可莫要说本座仗势欺人。”
栖真子回头看去,就发现,在不远处,站着清玄道的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