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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心脏骤缩，疼得厉害，赵汐咬紧下唇，转身的瞬间泪如泉涌。
墨子染瞪着赵汐的背影，狂怒暴躁的一脚踹翻了椅子，椅子砸在了一个保镖的身上，那个保镖站在原地躲都不敢躲。
妈的！
她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甩他！
她当他这里是宾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交付押金就能万事大吉？
心头的怒火压抑成了一团，闷得他难受。
蓦地，在一片压抑之中，爆发出了一阵不和谐的笑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角落中的叶晴晴看过了去，脸上都是震惊。
这个女人不要命了？
“墨子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也值得你这样？你刚才杀安子琪的时候怎么没眨一下眼？就只有赵汐的命值钱？！方寒，我被他抓了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找过我？从刚才到现在你有没有看过我？！”
“你们两个都是活该！活该被那个女人耍的团团转！你们把她当做是宝，她根本看不上你们！”
“你闭嘴！”墨子染目光阴鸷，狠狠的瞪着她，举起枪对准了她，“我早就应该杀了你们！”
“你杀了我！”叶晴晴的语气挑衅，盯着墨子染冷笑道，“不会是刚才赵汐和你说了那些话之后你就下不了手了吧？”
墨子染食指扣上了扳机。
“就算是她要杀我，今天我也不会允许你杀她，墨子染你要是再杀一个人，我就死在你面前！”
“砰！”
枪声响起。
叶晴晴睁开眼睛，她还在这个废旧的大楼中。
身上没有疼痛，她还没有死。
墨子染转身离开，背影阴郁冷厉。
赵汐，你狠！
孙顾带着保镖跟在墨子染的身后离开，没有人再管他们。
方寒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随后去把叶晴晴扶起来：“你刚才为什么要激怒他？你不想活了？”
“你还关心我？”叶晴晴浑身狼狈不堪，身上的血污和伤口不计其数，泪水混着学时流下来，刚才疯狂不顾一切的气势变成了一汪水，“你明明那么无情，但是我还是因为你的一句关心的话心动了。”
“对不起。”方寒温柔的帮她擦掉了泪水，歉意的说道，“我送你回国。”
“你呢？你还去找赵汐？”叶晴晴没有等到方寒的回答，他的沉默已经回答了一切，“你为她做的还不够多？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救，只是为了让赵汐和墨子染反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叶晴晴痛心的看着他，永远也无法忘记方夫人在她的面前倒下来的时候眼中的失望与伤心：“我还有什么好活？我为什么还要活着？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家，没有你，我什么都没有！”
“你真的不想活了吗？”方寒的目光落在叶晴晴身后的柱子上，那里嵌着一颗子弹，以墨子染的枪法绝对不可能打偏。
叶晴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颗子弹，又看了看他的眼底流动着的阴暗，视线最后落在了方寒手中的刀子上，笑容中带上了几分苦涩：“我最后帮你一次，方寒，来生，我不要爱上你。”
她握着方寒的手把刀尖送进了自己的身体，鲜血从腹部涌出，剧痛让叶晴晴颤抖起来：“你这么对我，我还是希望你能幸福......那天晚上，我真的很开心，不管你是不是因为药物才和我在一起......在临死之前，我终究还是成为了你的女人......”
方寒握着刀子，叶晴晴的手抓着他的，鲜血染红了两人的手，方寒把叶晴晴的头按在自己的怀中：“是我对不起你，晴晴，下辈子，不要爱上我。”
“把手机给我吧。”叶晴晴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流失，方寒举着手贴在她的耳朵旁边，一如以往的温柔。
“喂？”
赵汐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叶晴晴能够想象得到她一边哭一边打电话的样子，好像她从来没有刻意的看过赵汐，但是她的一举一动早已经被她记在了心上，因为太过妒忌，所以才会不自觉的铭记。
“赵汐，我是叶晴晴，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但是现在，我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你可不可以原谅我？”
赵汐的脚步停了下来，心跳一声一声让她脑中空白：“你说什么？”
“墨子染走了，方寒没事，我在临死之前最想见的人是你，方寒很爱你，很爱很爱，爱到我很妒忌，现在我为付出了生命，你能不能答应我，帮我照顾方寒？”
叶晴晴几乎泣不成声，心口的疼痛已然盖过了身体上的疼痛，她的声音呜咽虚弱，口中漫出了鲜血。
“子染哥杀了你？”赵汐转身往回跑，“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对不起......”
手机被挂断，机械声一声一声的敲在赵汐的心上，恐惧吞噬了她。
遇到叶晴晴的时候，她是个温婉大方的女孩子，漂亮懂礼貌。
遇到安子琪的时候，她是个天真纯情的女孩子，梦幻很可爱。
可是现在，她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那个守护着他的男人手上沾满了鲜血。
旧楼中，方寒抱着叶晴晴，面色悲戚眼眶通红。
赵汐捂着唇，呜咽声哽在喉中，一步步缓慢走过去，叶晴晴的身上满是鲜血，染红了方寒的白衬衫。
她站立不住的跪倒下来：“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为什么他连我都放过了，却不愿意放过晴晴？那天晚上的事情我调查过，是云敏主导了一切，晴晴只是被骗了，可是小汐，晴晴不在了。”
赵汐摇着头痛哭：“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该死的人是我！是我！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
方寒放下叶晴晴，抱住赵汐握着她的手，温柔哀伤：“不是你的错，小汐，不是你的错，是我辜负了她，是我对不起她，如果不是我，她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该死的人是我。”
“我明明已经说了.......子染哥为什么还要杀她？！”赵汐想起了什么，推开方寒，着急的看向整个房间，“云敏呢？穆安颢呢？他们两个在哪里？”
空荡荡的房间除了安子琪和叶晴晴之外没有别的尸体，墨子染放过了他们？
“他杀了晴晴之后，好像有电话来说墨家有事，他就急着回去了。”方寒垂着眸，掩下了眼中的神色，刚才他的注意力都在赵汐的电话上，居然没有留意到云敏和穆安颢跑了。
“是吗？”赵汐神色怔怔的，眼中的泪不断低落。
方寒盯着她看了几秒，有些涩然的说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庆幸？还好墨子染只杀了一个人？”
“......”赵汐猛地抬眼看他，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般，抿紧了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这一条人命就不是人命了吗？”方寒有些激动，语气也重了几分，“我母亲死了，我方家死了很多人！晴晴也死了，叶家几乎被灭了门！小汐，即使是这样，你也只是想着墨子染吗？还是你依旧在责怪晴晴，你不记得她刚才的话吗？”
“......”
赵汐咬着牙站起身来：“我知道！我都知道！安子琪死了，叶晴晴死了，我都知道！我知道子染哥很过分，但是他都是为了我！这个世界上最没有资格怪他的人就是我！”
方寒听出了赵汐话中的意思，不由的神色一怔：“你不怪他？即使他杀了这么多人你还是不怪他？”
“我怪他！当然怪他！”
她怎么可能不怪他！
“小汐，既然你已经把戒指还给了墨子染，那我们一起回国去好不好？我会好好照顾你，我可以你给你你想要的，不管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这里不是他们应该在的地方，他们还有很多选择，他们可以去很多地方，不论在哪里都好，只要不是墨家。
“我现在不能走。”
“是因为墨子染？”方寒皱眉，到了现在她还是想着他？
赵汐想要擦擦泪水，但是抬起手却发现了指尖上全是血迹和灰尘，方寒拿出了手帕轻柔的帮她包扎：“我知道你很喜欢墨子染，感情是不能强求的，但是现在你已经放弃了他，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手帕划过指尖的时候有些刺痛，赵汐下意识的皱了眉：“方寒，对不起。”
对于方寒，她能说的只有对不起。
方寒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又平静的说道：“你不用急着给我答案，我等的起。”
“方寒......”
“我说了，你不用现在给我答案。”方寒着急的打断了赵汐的话，平静却执着的看着她，“我等你。”
“......”
赵汐抽回了手，心尖上的疼痛蔓延开来：“我们回去吧。”
墨家的庄园守卫好像比平时更严了一些，方寒出示墨白给的通行证时却被守卫告知这个通行证已经过期。
赵汐和方寒对视一眼，墨白的死应该已经昭告所有人了。
“我有爷爷的通行证。”赵汐拿给了守卫，顺利的进了古堡，赵汐稍稍放了心，这至少说明老爷子还是安全的。
“墨子染那么着急回来是不是要处理这件事？”方寒握着方向盘，面上随意的询问，“墨爷好歹是墨家现在的当家人，他的死恐怕会引起一阵骚动，墨子染的动作雷厉风行，看样子已经解决好了。”
“......”
赵汐看向窗外，目光中没有焦距：“你直接送我回爷爷那里好了，你要是想离开墨家，我让爷爷送你出去。”
方寒说他是来和墨白谈合约的，但是现在墨白既然已经死了，那也就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
“你希望我走吗？”方寒只是淡淡的反问。
“......我希望，”赵汐的收回了目光，声音很轻，“墨家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墨子染现在看到了你，说不定还是会杀你，所以你回去吧。”
墨家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冰冷冷的，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把好好的人变成了没有感情的机器，多可怕。
“我不怕死，这个理由说服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