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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庄本还想多问些事情,但看夏雪似乎并不想过多的提及了墨轲,心下了然,不再揪着这事不放。
两人又各自关心了对方几句,成庄起身告辞。
如今的夏雪,似乎和从前一样,又似乎不一样。
分明还是这么个人,却似乎缺失了灵魂般。
成庄离开前忍不住说:“小雪,有什么事,记得跟我说,能帮上的,我一定帮。”
夏雪乖乖的应了声好。
成庄张了张口,到了嘴边的劝说吞了回去。
口头上的关怀,谁都会,在夏雪这儿,这样的话想必听过很多了吧。
成庄收了起苍白的安慰和鼓励,转身离去。
一直目送成庄走进电梯,夏雪才关上门,洗了澡,躺去床上睡了一觉。
翌日一早,她便跟着夏家人去到了狐族住处。
婚礼现场就像一盘大杂烩,有着西装的,长袍的,光是女妖,就穿着各种衣裳,一眼望去,夏雪一身白裙显得非常不起眼。
而这次夏海棠选择西式婚礼,着一袭洁白婚纱和云川一起走过来的时候,夏雪看着周边狐族那一群穿着长袍的狐妖们,不禁失笑。
有些不伦不类,但所有人都很庄重。
她坐在人群里,有些羡慕的望着夏海棠,尽管她和狐妖遇到了许多困难,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
她恍惚的望着,想像着万众瞩目中走过的两人,是她和墨轲。她多希望,她也能像这样被墨轲牵着手,接受着众人的祝福……
多么希望她也能有这样一天。
此起彼伏的欢呼令夏雪回过神,随即一团东西朝她落来,她下意识接住,一看,竟是新娘捧花。
她怔怔出神,夏海棠和云川携手走过来,夏海棠笑道:“接到新娘捧花的人,很快会找到自己的良人哦,小雪,加油!”
夏雪眨了眨眼,眼神中透出亮光来,她咧嘴一笑,抱紧了捧花,重重点头:“嗯!谢谢堂姐!”
涂山狐妖一族在几年前和墨良在一起没少干坏事,夏家和涂山狐妖也曾有过仇怨,到了现在,杯酒之间是消泯不了仇怨的。夏家谢绝了涂山族的盛情挽留,翌日一早便起程回去。
回到夏家,夏雪拿了个漂亮的青花瓷瓶,将捧花插进瓶子里,盯着那捧花出神,想着堂姐幸福的模样,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小雪。”
半醒半梦间,她听到墨轲的声音,刷的睁开眼四下一望,却并没有看到墨轲。
她想,是幻听吧。
她趴下想继续睡,屋外又传来一声,“小雪。”
这一次,她听得分分明明!
她急忙起身,顾不上翻倒在地的凳子,跌跌撞撞跑出去!
刚到门口,只见一头毛发泛着幽蓝光芒的成年饕餮兽从天而降,落地时化为身形颀长的墨轲。
墨轲眼中含笑,又唤了一声:“小雪。”
夏雪张了张口,但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走来。
纷扬的飞雪里,他的步伐在未及打扫的积雪中踩出一个个的脚印。
夏雪莫名其妙的冒出一个念头:早知道就把雪打扫干净,要不然他又该说她懒了。
她眼前视线有些模糊,心口像有什么东西挤在一起,喉咙也似乎被堵住。
墨轲说:“我回来了。”
夏雪痴痴的伸手去触摸他的脸,指尖却在碰撞到他脸的一瞬间,他带笑的脸刹那间如同一副用沙子堆积起来的沙子般,顷房间烟消云散……
飞雪依旧,他却好似自始至终都没有存在过。
“轲轲!”
夏雪猛地睁眼起身,才发现方才的一切,只是一个梦而已。
屋外不知何时下了起了雪,一片一片,纷扬洒落。
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叫她,像方才的梦里一般,那声音里带着笑意。
她下意识看向院子里,积雪堆起了薄薄一层,没有人在那雪上留下一道道的脚印,也没有人踏过那一方白雪,来到她面前,如她所愿的唤她一声‘小雪’。
都只是梦,而已。
她收回视线,起身去关窗,将将转身,屋外似又传来一道轻唤。
她脚步未顿,喃喃自语的说:“幻听,都是幻听……”
“夏小雪!”那声音重了些,有些无可奈何。
夏雪浑身僵住,垂在身侧的手猛地紧握成拳,指甲陷进肉里,尖锐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不是梦。
也不是幻听。
她的心陡然狂跳起来,噗嗵,噗嗵……像是要跳出胸膛,撞开心腔……
她猛地转身望去,只见院门口处立着一道月白色身影。
隔着飞雪,夏雪怔怔的望着墨轲。
看着他像梦里一样,一步一个脚印的踏过积雪,裹携着风雪的冷意站定在她面前。
墨轲看她一脸痴怔,笑问:“怎么,傻了?”
夏雪怔怔的伸出手,想要去触摸他,却想起方才梦里他消失时的画面,随即曲起指尖,不敢再碰。
她怕这仍是一个梦,生怕一碰他,他就会消失无踪。
如果这是个梦,能多看他一眼也是好的。
手掌却被握住,暖意从手掌传来,她本能的一哆嗦。
墨轲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脸庞上,漆黑的眸子里,似有金光一闪而过:“夏小雪,我回来了。”
夏雪傻了般点了点头,望着桌上那鲜艳的捧花道:“昨天堂姐结婚,捧花落在我手里,她说这是个好兆头,我会很快遇到喜欢的人。”
她停下来,视线落回到墨轲脸上。
触碰着他脸庞的指尖止不住的轻颤。
墨轲冲她一笑。
她跟着一笑。
笑出了眼泪,笑出了声。
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胸口满涨涨的暖意,像是要溢出来一般,堵住了眼鼻口舌。
看着她又哭又笑的模样,墨轲眼眶发热心口发涨,他叹息了一声,将她揽入怀里,温声道:“没事了,我还活着。”
夏雪紧紧抱住他,狠狠的点了点头!
墨轲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看到她的这一刻,所有的痛苦,都变得无足轻重。
夏雪突然挣开他,墨轲一愣:“怎么了?”夏雪胡乱的抹了把眼泪,毛毛燥燥冲进里间,风一般去,又风一般回来。在墨轲震惊的眼神中,她噗嗵一声单膝跪地,双手举起一个精巧而古朴的檀木盒,眼里泪水还没干,她便迫不及待的道:“轲轲,请你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