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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退尽,长夜漫漫,一轮明月出现在枝头,简陌没有睡意,就坐在杏花树下,找了笛子慢悠悠的吹着舒缓的调子。
笛音舒缓而平静,在这如水一般的夜里,听的人的心里都是异常的安静的。
非语和墨离凤六也是大眼瞪小眼,自家的公子看看书,也许算是正常的,今晚的简陌似乎很不正常,至少这个情绪就很不对劲。
他们想着和那个墨云是有关系的,毕竟在凤歌城的时候,墨云和简陌关系还是非常亲近的。但是谁也不敢开口去问,也不知道怎么问,在他们踌躇不前的时候,就看到一道身影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非语他们眼睛一亮,转身离开把空间留给简陌和桂牧原,他们自然也知道简陌和桂牧原的关系,有他在,他们应该是可以放心的。
桂牧原那里一壶酒和两个杯子,把酒放在桌子上,然后就在简陌的身边坐下了,静静的停了好一会,才幽幽开口。
“陌儿,为什么？”对于墨云还是对于风倾城的那些,他都看在眼里,简陌做什么,他都支持,但是心里依旧会疑惑不解。
毕竟简陌和墨云的关系,从在风峦京城的时候,他就是知道的,不管什么原因,都尊重简陌的选择,但是经过了凤歌城的事情,他以为简陌和墨云的关系能够更加的进一步,但是怎么就是如今剑拔弩张的模样了。在他的脑海里,墨云要了简陌的清白,如果能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简陌终于停下了吹笛子,眸光幽幽的看着桂牧原,此时她的脸色不是冷峻,而是带着一些忧伤：“墨云是风倾城。”简陌话语是叹息一般的说。
“嗯,今晚你问那颗痣的时候,我猜到了,但是你以往和墨云关系不错,风倾城一直追着你跑,你也没有多么讨厌,何况,何况还有凤歌城的那一段,至少,我感觉他是真心的,你为何拒绝？”桂牧原犹豫了一下,还是特别小心的问。
“当初和墨云关系好,最初是被他逼迫要做他的禁脔,那时候我在乱葬岗被他救了,那是有合作条件的,所以那个时候,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风倾城一开始就是我不愿意碰触的存在。后来他帮助我不少,我也帮助他赚了很多,给了他连弩和麻药,也救过他的命,算起来是两不亏欠。在凤歌城,我是中了药,没有办法。可是自从我猜测他就是风倾城的时候,我就不打算和他有更多的关系了。”简陌抬头看着上面的杏花,看着朗朗月色。
“陌儿,你知道那些关系我不想问,我想问的是你的心里怎么想？”桂牧原自然听出简陌只是说外面的那个关系,而没有说感情的关系。
简陌愣了一下,然后就沉默了,怎么说,对于墨云没有任何感觉吗,不是,最初的抗拒之后,习惯之后,不得不说,她的心真的是乱了,可是对于情爱,她真的不敢想,凤歌城她中了药,更加像是破釜沉舟,逼不得已,但是也有了一个借口,有了一次最亲密的机会。那个时候,她真的有了岁月静好的感觉,也想就这样一直下去,在凤歌城安稳此生。
但是后来,她猜测到,墨云可能是风倾城,她的心里就不确定了,月家的灭亡和皇室绝对是有关系的,那个时候,她也在猜测,墨云有没有肯能和她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
所以,她一直把墨云往外推,既然有可能有一天会敌对,那么还是不用太过靠近,有一天彼此都难做。
当顾启涵出现在白城,亮明了自己是风峦二皇子风慕的身份,说月无颜的身份是风倾城告诉他的,她就知道,墨云想要把她牵扯进风峦的皇室纷争里,或者惦记的还是她月家的铁鹰卫。
那么,墨云对于她又是有几分真心,前世的种种,她已经怕了。她想要的不过是安稳。
“你感觉,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吗,在知道他是风峦的三皇子的时候,在知道他的欺骗和隐瞒之后,在知道他的背叛之后,在他已经奉旨成婚之后,在知道他还有可能惦记铁鹰卫之后,你感觉我可以和他在一起吗,表哥,月王府的屠杀和风峦皇室脱离不了关系,当初母亲的手镯就是从宫中的枯井里找到的。可能是白雅,可能是风绝。那么势必有一天,我要和风峦皇室对立,他呢？他自己都说,我父母的死,月王府的屠杀都和皇室脱不开关系,你认为我还可以吗？”简陌说了很多的话,阻碍太多,她不确定自己能背负那么多。
桂牧原沉默了,杏花疏影里,两个人就这样坐着,桂牧原心里还是介怀：“你和他 都走到那一步了,你以后怎么办？”
“因为这样你们就会嫌弃我吗？”简陌反问。
“不会,可是还是希望你能幸福。”桂牧原心里还是很别扭的,他想着的还是当初花魁大赛上的那个白衣女子,后来知道是简陌,他的心里一直都说不清道不明的,简陌不愿意和墨云在一起,她他有担心,但是同时也松了一口气,或者说,隐隐的有些许庆幸喜悦,他自己感觉对自己这些想法有些不齿。
“幸福吗？”简陌仰起头看着天空问道。幸福这个东西,不过是一个心情而已。
“在凤歌城一直没有空聊天,陌儿,从凌城主那里,你知道了什么？”桂牧原问,他知道简陌用凌风传递什么消息,知道简陌想要钓鱼,简陌离开凤歌城的时候,未央就全盘接手了,他不知道未央和简陌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看着像是简陌仇恨厌弃,但是抡起信任,简陌似乎还是非常的信任未央。
“月王府的屠杀有他的参与,但他是其中之一,苗渊有人参与,应该是左之舟或者苗镇廷,但是风峦京城参与的一定是高位上的人,你想,凌风的人在风峦京城不可能来去自由,是谁给了他方便,那么多人,那么大的动静,没有人管,然后后来人竟然能消失的无影无踪,你想,谁有那么大的权利？”简陌嘴角勾上冷笑。
铁鹰卫都觊觎了那么些年,以为没有了月家,就可以得到,想的太过简单了吧！！
“白家,或者,皇上？”桂牧原眸子一缩,应该是早就开始处心积虑了吧,毕竟月家的铁鹰卫,那是一支让人闻风丧胆的队伍,而且现在他也知道,不仅仅是铁鹰卫,月家其实是用铁鹰卫隐藏真正的月家军。就像是能征善战的桂家军,虽然皇上用着,但是心里一直有忌惮,所以,母亲才会惨死,他才会坠马受伤。后继无人,或者人丁单薄,或者是软弱不成器,风绝才能放心吧。
当年看不透,所以他银枪小将的威名远扬,月无颜丑陋,可是善名满京城,月千峦文弱,但是堪称风峦第一才子。这样的人,影响力太大,对于风绝来说,绝对都是威胁,何况他们身后的桂家军和月家军。
将名,才名,善名,风绝心惊了吧,所以月家,桂家屡屡出事,如果不是镇守边关的父亲还有用,难保镇远候府不是下一个月王府。
他一直都没有看透,这么些年沉闷的待着,如果不是简陌惊醒了他,如果不是月王府的事情,或者他不会去那么深刻的思索。
简陌比他小,但是从来看的比他透彻,他有时候会想,简陌想的有些多,是不是会很累,但是事实证明,简陌想的是对的,是未雨绸缪。
“差不多,现在你还认为我和风倾城在一起,让风绝又机会,有名头拿捏我是好事情吗？”简陌笑着反问,眸子里寒光流过,她不能给风绝那个机会,即便知道自己并不惧怕风绝,但是她对于墨云其实是没有那么放心和信赖。
“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桂牧原沉声说,“白城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办？”其实,他很想让简陌撒手不管,白城如何,天鹰如何,不是应该风家来操心吗,和一直被打击的他们有什么关系。
没道理这边想着杀戮,那边还要让人来出力。估计,镇远候也是看出了一点,所以边城最近才会让胡人有机会骚扰,才会放任桂家军中被收买人。
“其实,我管这事,是为了舅舅,他毕竟还是白城的守护者,还有,天鹰的大皇子应该有问题,而且我知道,左之舟应该来了白城,暗桩是谁的,目前并不分明,但是估计和这些人都脱离不了关系。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已经达成了共识,在图谋一些什么,当然,我没有那么伟大,有什么保家卫国的想法,只是他们不该骚扰我的亲人,动了我的人！！”简陌的声音在夜里透着幽幽的冷意,不该动白城,不该动月千峦。
“可以不管,风家欠我们的,我们不欠他们的。”桂牧原冷声说。风慕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他清清楚楚的,储位之争,而且是和风翼白家去争,血风腥雨可见,他不想拿桂家的军士去冒险,去给别人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