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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不行了,我这跟着就是给你拖后腿呢,那女人带着叶真蹿得跟兔子似的,你,你别管我了,自己去追吧!”
眼看着前面两人跑出老远,纪君翼却因为带着我落下一大截,我忙挣了挣被他拉着的手。
“没事,我们只要看着叶真不跑丢就行了。”纪君翼却紧抓着我的手不放,“大白天的不能太过,万一被人撞见不好,你要是累我背你吧。”
呵呵,那也不好,背着个人追,这是多么诡异奇葩的组合,也挺引人注目好吧?
所以,我想也没想就摇头,“不用你背着,我自己能跑。”只是稍微有点喘而已。
纪君翼也就不说了,拉着我继续追。
那女人奔跑的方向明确,扎头就冲出了北门,直奔大街上去了。
这要到大街上,可就不好跟了啊,随便一蹿都容易被甩掉。
我和纪君翼对视一眼,当即加快了速度。可是心里也忍不住纳闷儿,这叶真虽然顶着婴儿肥脸,可也是个身高腿长的大帅哥呢,大长腿对上女人小短腿,那完全没有可比性,分分钟被秒好吧,纪君翼是被我拖了后腿,可叶真是第一个追上去的,怎么就是辍着那么点距离,追不上呢?
我正这么腹诽呢,就见前面的叶真可能是跑得太急,连着栽了好几个跟跄,险些摔了。
“我怎么看着叶真这情况有点不对呢,好像是故意似的,他和那女人之间的距离就跟精准测量过似的。”我一边跑一边忍不住嘀咕,尤其见叶真还差点摔倒,心更提了起来。
这叶真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毕竟之前晕倒在白骨坑里那么久。
我有点担心,纪君翼却道,“那女人故意的。”顿了顿又道,“倒是叶真,看起来状态不对劲,我们跑快点赶上去看看吧。”
我听了狠狠咬咬牙,当即一鼓作气把双腿轮得堪比风火轮,但前面两人蹿的太快,还是差着那么点时间差的距离,关键是纪君翼又不肯扔下我自己去追。
我这边追不上就有点着急上火,纪君翼却道,“既然是故意引我们过去,肯定不会跟丢的,辍着就辍着吧,咱们盯紧点叶真就是。”
好吧,这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是陷阱,却不得不跳,没办法,被这女人缠了这么久,对她底细我们却一概不知,甚至基本的姓甚名谁,这么被牵着鼻子走肯定不行,所以,陷阱就陷阱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过,我就是担心叶真。好在这一追几条街,他也就偶尔几个跟跄,没有什么事情。
别说那女人还真能跑,我们追着她左拐右拐,居然就这么一路疯跑追到了老城区这边。老城区车辆不多人也少,追起人来倒是没什么障碍了,这眼看叶真几次都差点把人抓住了,结果愣是双双一猛子扎胡同里不见了。
等我跟纪君翼也扎进胡同,入眼就是两排大门紧闭的待拆迁老房子,一眼能望到头的胡同,连个人影都没有。
然而,就在这时,一阵铃铛响起,我们当即就确定了方向,是左边往里数第五户。
这里都是拆迁户,户门紧闭早就人去屋空了,可以说这一片几乎没人,那女人故意引我们来这里,不知道是要干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问,纪君翼伸手推了推第五户的门。
门也就是关着,压根儿没上锁,轻轻一推就吱嘎开了。
随着大门一开,铃铛声更加清晰入耳,我本来还以为又是冲着我来的,感受了下却什么感觉都没有。不禁偏头去看纪君翼,就见他忽然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我忙紧张的问道。
纪君翼没有说话,摇了摇头,这会儿倒是不急了,拉着我缓步跨进门槛循着声音走去。
这房子是平房院落的结构,四方包抄那种,看着一道门,但进去里面就是两三户人家。几户人家包抄围成一个大院,中间是隐约可见青苔的水泥院坝,院坝角落是一棵很有年头的泡桐树,差不多得两个大人合抱那么粗,旁边搭着葡萄架。院坝周围也圈砌了石栅坛子,应该是种花种菜用的,不过因为荒弃,里面现在都是葱茏茏的杂草。
很田园雅致的院子,这样的存在,于如今这遍地钢筋水泥的城市可谓是一道小清新。
不过就是我这个不懂行的,都一眼就觉出了这院子不对劲,其它都很正常,就是这一共三家,几乎每家户门的朝向都看着挺别扭。具体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最显眼的一点就是,和别的房子开门朝向不一样。
而且裂墙破瓦,破旧又没有人气,死寂沉沉的,感觉很有种阴森感。
“这房子是不是不对劲啊?我这怎么感觉怪怪的?”几乎是踏进门的瞬间,我心里就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那越来越大声急促的铃铛声对我没有影响,反倒是纪君翼这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之前在门外还好点,这一进来,就更强烈了。
纪君翼却没回应我,而是站在院里侧耳倾听一会儿,随即拉着我就朝一处走。
正是户门朝向院门的那家。
我心里打了个突,不知道是不是神经过敏,我有种感觉,纪君翼像是忘记我存在了,拉着我只是出于本能。
眼看着就要进门了,然而除了尖锐的铃铛声,女人和叶真都不见踪影。看着那黑洞洞的屋子,我心里莫名的恐惧不安,总觉得一旦进去,就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不禁一把抓住了纪君翼的胳膊,想要阻止他,然而他却没有因此停下,几乎是强硬的拉着我走了进去。
等适应了黑沉沉的光线,我才看清屋里的桌子上设了香案,供奉着块无名的木头牌位,而摆在香案前的,霍然就是之前在王瞎子家见过的血妆奁。妆奁上着锁,里头的东西没拿出来,然而腥臭的鲜血却汩汩的浸出匣子,哗啦啦的流淌着。
我心头大惊,想要质问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然而屋子里除了我和纪君翼一个人也没有,那女人和叶真都没在这里。
然而看着那血呼啦的妆奁,我当即就意识到,这次对方是冲着纪君翼来的,我想要拉他出去,却突然被纪君翼给甩开了。
我没站稳给摔倒在地,抬头就见纪君翼朝那妆奁扑了过去,“纪君翼你不能碰!”
纪君翼没有听我的,但他也没有碰到那妆奁,被突然出来的女人给抢先捞了过去,就见她露出一个诡谲得意的阴冷笑容,手中的铃铛越摇越快,口中念念有词。
纪君翼本来是要抢的,结果被她这一出直接给定住了,倒不是说他不能动,而是似乎被什么东西困在了方寸之地,根本走不出去,就见他腥红着双眼,像头突然失去理智的野兽,在那狂躁的原地打转。
我不知道叶真在哪,或者是不是也着了这女人的道,纪君翼这明显是被控制了,我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眼下没人能求助,我只能靠自己。
见那女人没顾上我这边,我爬起来跑出门,在屋檐下抽了根棒子,冲进屋挥着棒子就朝女人砸了过去。
可我棒子还没到呢,就见她突然打开妆奁盖子,拿出个糊满血的木偶小人啪地扔在了纪君翼脚边。
原本没头苍蝇狂躁乱转的纪君翼一下就僵住了,低头看着脚边的木偶小人,蹲下身手忙脚乱的给捡了起来,小心翼翼珍而重之的护在了怀里,时不时捧到嘴边亲几下,嘴里嘀咕着什么,脸上的血泪触目惊心。
这反常的样子把我都吓傻了,再也顾不上女人,手里的棒子兜头往她那边一扔,就扑过去从侧面把纪君翼紧紧的抱住了。
此时此刻,看着这样的纪君翼,我忽然感觉到很害怕很害怕。
“纪君翼,你别吓我,你清醒一点,都是那女人的陷阱,你不能着了她道啊!”我紧紧的抱住纪君翼,企图喊醒他,知道那木偶就是个怪,我就想去抢过来扔掉,没想却触犯了逆鳞,被陡然暴怒的纪君翼给掐住了脖子,然后狠狠掼在了地上,“纪……君翼,你,咳咳,你松手,我,我快不能呼吸了!”我慌乱的抓扯着他死掐我脖子的手,然而他的手却像是冰冷的铁箍似的,根本撼动不了分毫。
可就算是这么暴力的时候,纪君翼都死死握着那只血木偶,我挣扎之际瞥了一眼,上面居然刻着一组陌生的生辰八字。
“对,就是这样,掐死她!”女人手中的铃铛不停,居高临下的厉喝道。
“放,放手……”我用力掰扯着纪君翼的手,心里却恨不得生撕了那女人,“你……木偶……”
“呵呵呵呵呵……”女人摇着铃铛,阴森森冷笑着迎上我仇视的目光,却是没理我,自顾往下念“木偶寄思结契成,生辰八字祭亡魂,天方地圆阴缘尽……”
这是……这是要强行结契!
这还得了,我挣扎着就想阻止,然而脖子被死死掐住,除了一阵阵窒息翻白眼什么都干不来,脖子疼心口疼嗓子眼儿也尖锐的疼。
不,不能让她得逞!
我拼着一股狠劲,上下牙齿用力一合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噗的就喷纪君翼一脸。
本以为纪君翼会好转,结果却听那女人忽然疯狂大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