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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声许许,拂过树叶,似那女子哭泣,幽幽数声,些许忧愁浮上。
沐紫敛打开房门,那富丽堂皇的一切,猛地涌上眼前,瞬间,眼中有些晕眩。那一件件精美瓷器,华丽玉器,那一张脸又浮上心头,他眼中弥漫的苦,她不是没看到,只是,看与被看都是一样。不如不看,如此,到了头,起码不会太痛。
“娘娘。”香影看了眼停下脚步伫立的人,脑中不停地回放着刚才她走过来的时候,她看到皇上一个人停在原地,目光却随着她而深远,而她的脸上,只是一派冷情,眼眸深处有一丝挣扎闪过,她不好问什么,只能这么跟着她身旁。
“啊!”沐紫敛一惊,回过头看向香影,“怎么了?”
“娘娘,不进去吗?”
闻言,沐紫敛瞳孔有些一缩,却也跨了进去,心中不由有些自嘲,入了这宫,心也像那怨妇似的感慨万千。
“香影,你下去吧,今儿个也累了一天了,我也想早点休息。”
“是,娘娘。”香影退了出去,顺带也关上房门。
沐紫敛坐在那椅子上,环顾四周,夜间的风声袭上耳畔,似从远方传来的哀愁,一阵一阵的卷上心头,不由的叹了口气。君瑾夜在哪需要救,而冷冥轩,他……眉头紧蹙,锁紧双眉,那个人也是一道难题啊!
心瞬间似那玄铁般沉重,沐紫敛一步一踏的走向卧室,面容中带着疲惫和愁思。
希望这一切都会好。
另一处。
冷冥轩独自伫立在那一方地,远处的人瞧见了,却也不敢上去,只能任留那抹月光肆无忌惮的浸满他一身。
眼光中的那一抹人影早已消失,心间似有万千蚂蚁啃噬,一点一点的,倒也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了。
抬起了头,目光向上,看着那一抹残月,似在回想着什么,冷冥轩嘴角微微上扬,何时,他也开始了这般赏月叹悲,沐紫敛啊!你到底要我如何做才愿意呆在我身边,连同那颗心。
冷冥轩收回那抹悲凉的目光,敛去那抹苦涩的笑意,本是想去看她,听闻她在那撕心裂肺的说要见他一面,念着她对他也算是真心,并也决定过去,却没有想到,这一处御花园中会遇到敛儿,她那一句话,我不会喜欢你,至始至终。真是一把锋利的剑,刺得他满身是血,却连叫出一声痛的机会也没有。
敛儿,果然你最会伤人心。
罢了。罢了。
“来人。”
一声呼喊,那远处的人们急急忙忙的便快步走上前去,弓着腰,“皇上。”
“摆驾冷宫。”
“是。”
冷冥轩敛去那一抹悲凉的心虚,面上依旧是那王者的风范,隐隐约约的也透着一丝凉薄。
冷宫,那一方破旧的房屋中,一个美丽的佳人独坐在那窗边,峨眉似那远山眉,都是离恨愁,一抹目光,却比那月光更加的凄凉。
庭院深深深几许。独掩月下,无计留春住。
下午,那一番的话语,字字珠玑,字字无破绽,她想去问问他,果真如她说的那般,她在他心中只是那一抹棋子,没了用处,便如那弃物。
“皇上驾到。”
一声呼喊,忙的收住了佳人的离愁,哀怨,连忙起身,目光中的脆弱深藏,走了出去,映入眼中那抹熟悉的身影,那张英俊的脸庞,顿时心中涌起一种想哭的冲动,却只是双手紧紧握紧,指甲嵌入掌心,逼着自己吞下。
“臣妾参见皇上。”她福下身子,看着那一双鞋走到自己的面前,只是不同与往日那般的温情,那一嗓音中却是她不愿意去想的冷漠,“起来吧!找朕过来何事。”
“皇上,臣妾想单独和皇上谈谈。”
冷冥轩凝下双眉,思虑了片刻,便也想身旁的人开了口,“你们先下去吧。”
“是,皇上。”
“有何事,值得你这般的吵闹说要见朕。”冷冥轩皱着双眉,似有些不耐,要不是觉得她对他还是可以,而且也帮了他这么多次,不然,他也不会前来。
“皇上,几日不见,却更加的冷漠了。”开了口,那话语中的哀愁和埋怨道道向那冷冥轩袭去,李芸芸抬起了头,目光朝上看去,嘴角勾勒的微笑,却是那般的自嘲。
“李芸芸,朕念着昔日的情分,故过来,不是来听你说些不恭敬的话语。”冷冥轩低着头,声音略响,有的是天子的气魄。
嘴角的微笑更加的加深,这一句话,他面上的神情,她已明白了。
“昔日的情分,”李芸芸嘴中呐呐自语着,随即有些嘲讽一笑,“皇上,真的是情分?还是内疚,把臣妾骗了这么久。”
“李芸芸!”冷冥轩一声低吼,心情似乎已到了凝结点,皱紧双眉,满面不悦,“莫要觉得朕可以由你这么说。”
“可你却任由沐紫敛这般的说你。”仰着头,望向那个已面带怒容的人,那一抹笑中带着一丝哭泣,“那个被你利用和亲的人。”
“你……”冷冥轩瞳孔突然放大,有些震惊,随即想到了今日下午她曾来过这冷宫,便也明了几分,敛下那抹震惊,淡淡的开了口,“是她告诉你的。”
“皇上,你真的喜欢上她了。”看向他的眸子里,闪过挣扎,凄凉,还有一份连她也不相信的乞求。
冷冥轩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不发一语。
没有听到他的话语,李芸芸只是带着抹浅笑站在那里,他的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果然,你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心中的苦涩慢慢扩大,大到有种窒息般的感觉。
“皇上,臣妾最后问你一个问题,请皇上老实告诉臣妾。”李芸芸敛下眸子,一派恭敬。
冷冥轩看着她,那张容颜曾经也曾笑靥如花的站在他身旁,也曾笑语连连的伏在他身上,如今的这张面容却带着从未见过的脆弱,终是忍心不下,点了点头,“你问吧。”
“臣妾对于皇上真的只是一颗棋子吗?”一字一句,字字发自心扉,她想知道与他来说她真的只是一颗棋子,从未有过真心,李芸芸垂着头,顿了下,复又开了口,道:“是否有那么一刹那对臣妾有过那真心。”
冷冥轩看着她,那一张渺小的脸庞,突然有种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感觉,他对于沐紫敛也是这样吧,期待着能得到她一丝的回应,可是得到的永远都是那冷漠的拒绝。或许,他和她也是有些像的,与不在意的人都是那般的狠心,说出的话语,便也是冷漠到底。
“天子当已国家为重。”
他的话语落入耳畔,那看似没有回答的话语,却如那淬着剧毒的箭,正中她的心窝,刺得她好不生痛。
原来,从始至终,你从未在意过我。原来,从始至终,不过是我一个人狼狈的唱着那郎有情妾有意的戏码。
一滴泪滑落,珠珠滴碎在地,终究还是没能忍住,眼中的泪有了一滴便有第二滴,第三滴。李芸芸低着头,双肩却不由自主的抽动着,那一刹那,任何的悲凉却已道不明她心中的苦楚。
冷冥轩瞧着她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却也只是闪过而已,到了头,也是那片冷漠,叹了口气,“朕已来过,如若没事,你往后便在这里好好的过吧,朕不会再过来了。”
他的话语清晰的落入她的耳畔,眉眼略微一动,却也静了下来,那一下关门的声音,她知道他已离去,她已明白他是如何的绝情。
抬起了头,大笑出口。
局中人难解局中事,当有一朝,跨出了这一方局,才明晓往昔的自己不过是那耍戏台上的猴子,散尽了铅华,却演了一场狼狈不堪的戏码,徒留那一地的心碎,只可惜,这一场戏她明白的太迟,真心错付,独唱了那一阕失心人。
皇上啊皇上!你知不知道你害我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