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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海到底打算如何对付林纾,这一点苏晓珂还没有猜到,但是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苏准竟然会在林纾她们回来的路上装作偶遇一般,先行见到了林纾等人。
苏子佩和廖宇辰本来护送着林纾和廖奶奶一行人回京城的,结果途中竟然被一辆坏了的马车挡住的去路。
“子佩?”没等苏子佩上前询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站在树下的翩翩公子就已经认出了苏子佩,颇为惊喜地问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苏准?”苏子佩当年离开潮州的时候年纪也不算小,但是对于一些人还是记得格外清晰,毕竟当初苏准一家人一开始与自家的关系十分融洽,结果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以至于两家的关系彻底崩裂。
“真的是你啊,子佩!”苏准看上去格外高兴,目光落在廖宇辰身上,忍不住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是……宇辰吧?”
“苏二哥。”廖宇辰与苏准之间谈不上有什么深仇大恨,虽然他也知道当初苏月月对苏晓珂下毒这件事,而且他对于苏准会出现在这里持有怀疑的态度,只是面上并未表现出分毫。
人长大的一个标志,大概就是你不会在轻易地将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因为你知道,就算你表现出来,恐怕也没有人会在意,所有的一切你都必须自己消化掉,那样至少不会让人看出你的脆弱。
当然,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你的一举一动若是轻易被人察觉出目的来,恐怕到时候死的就是自己了。
“你们这是刚进香回来吗?”苏准看上去也算不得特别的热情,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真是抱歉,我的马车坏了,所以挡住了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稍等下?应该很快就好了。”
“要不我让人帮你把马车弄到路边吧!”苏子佩似乎并不想跟苏准之间有过多的牵扯,当下不等他说话,便立刻朝着廖宇辰说道:“咱们的侍卫也不少,帮他把马车抬一下,好歹让开路,免得误事。”
“好。”廖宇辰立刻应声,他可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对于苏准的贸然出现,他自然也不会觉得这是天意,亦或者是巧合,想来人家是故意在这里等着的吧?
“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令两个人比较意外的是,苏准似乎并没有反对,反而有些开心地说道:“子佩,你们这些年还好吗?”
“还好。”苏子佩见廖宇辰安排人去帮忙抬车,便随口应付了一句,结果林纾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当下掀开车帘问道:“子佩,发生什么事了?”
“纾嫂子。”没等苏子佩答话,那边苏准已经冒了出来,笑着说道:“好久不见了,纾嫂子。”
“苏准啊?”林纾虽然当年也没想到苏月月会对自己下毒,可她本性善良,再加上和苏秦氏的关系一直不错,自然也不会特别迁怒于其他人,当下有些意外地问道:“你也来了京城吗?”
“是啊,纾嫂子。”苏准立刻应声说道:“两年前就来了京城,一直都不知道纾嫂子你们也进了京,倒是错过了,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遇到,真是天意。”
“你的马车坏了吗?”林纾这会也看到了外头的情景,当下开口问道:“要不你随我们一同回京吧?”
“娘,苏准他有其他的事情,恐怕不太方便跟我们一起走吧?”苏子佩对自己娘亲这种毫无防备的性子也是无奈了,但还是笑眯眯地说道:“而且看苏准要去的方向恰恰不是回京,而是离京,是不是苏准?”
虽然苏子佩和苏准在辈分上有所差别,但是对于苏子佩来说,他以前愿意跟他们论辈分,那是因为他们对林纾很好,可是他这个人,也算不得什么多么大度的,人家都给自家人下毒了,他也做不到什么以德报怨。
这一点,他和自家姐姐还真是很像。
“倒也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事情。”令苏子佩没有想到的是,苏准竟然在林纾面前否认了,反而拱手说道:“我也好久没有见纾嫂子了,不知道能不能跟纾嫂子共乘马车?我还有些事想和纾嫂子说一说。”
“跟我吗?”林纾想了想,点点头说道:“行,那你上来吧!”
苏子佩不禁微微一皱眉,冷眼看了苏准一眼,只是并没有阻止,反而对林纾说道:“娘,你和外祖母若是有什么事就叫我们。”
“成,你去吧!”马车里本来坐着林纾和廖奶奶还有崔妈妈,结果苏准一进来,自然就有些显得拥挤,崔妈妈当即离开了马车,与车夫坐在了一旁,将马车里的空间留给了三人。
“这人来的蹊跷,还另有所图。”廖宇辰看到苏子佩阴沉着脸回来,不禁开口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左右都不过是去京城而已,到时候找机会把人赶走就是。”
“关键是,我都怀疑这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脸面。”苏子佩瞅了一眼马车,冷声道:“真以为当年苏月月下毒那件事咱们看不出来,连苏阳都说那件事不可能是苏月月自己所为,这个人城府极深,实在是不愿与他来往。”
“若是我没记错,他应该是六皇子的人吧?”廖宇辰压低声音说道:“若是他这么跟咱们进城到了苏家,被有心人看到,恐怕还是会很麻烦。”
“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苏子佩捏了捏眉心说道:“人家有备而来,咱们能怎么办?”
这边马车已经被搬开了,廖宇辰看了一眼那毁掉的马车,不禁微微扬了扬唇角说道:“这马车坏地还真是彻底,没有一整日大概是修不好了。”
“我就说这人来的蹊跷,现在看来,还不知道到底是想跟娘亲他们说什么呢!”苏子佩抱着胳膊,冷声道:“这里距离京城也不过半日的路程,咱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再出什么乱子。”
“嗯。”廖宇辰点点头,对于苏准的出现,他虽然没有像苏子佩这般如此有敌意,可是也不想让这个人跟林纾等人相处地时间过久,当下开始招呼着人立刻出发。
而此刻坐在马车里的苏准已经跟林纾和廖奶奶见过礼了。
相比较当年的稚嫩,如今的苏准看上去已经多了很多世故,廖奶奶心下了然,当下微微一笑说道:“故人相见,本应该请你喝杯茶水的,只是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有什么准备,倒是怠慢了。”
“廖奶奶言重了。”苏准在廖奶奶面前到底还是小辈,哪里会在意这些,当下连忙说道:“纾嫂子愿意让我借坐马车已经是恩惠了,毕竟……”
苏准的面上露出一丝羞愧,随后才轻声开口道:“若是只碰到子佩他们,想来他们也不会理会我的。”
“子佩是个心善的孩子,若是你真的遇到了难处,我想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对于苏准的说法,没等林纾开口,廖奶奶已经心中颇为不虞地开口反驳了,“你也说了,当年的事情对于两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记忆,更何况,当初差点没了的是子佩的娘亲,就算子佩不理会你们的事情,那也是情有可原。”
廖奶奶这个人平日里很少会动怒,但是她有一个特别明显的特点,那就是护短。
凡是自家的孩子,那便是容不得别人说一句不是。
苏准方才的话虽然表面上听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说到底还是在说他和苏子佩等人的关系太差了,而且言下之意颇有在说苏子佩斤斤计较以往的事情,那她如何能忍?
“廖奶奶说的是……”苏准也没想到面前这个老婆子竟然会如此精明,自己不过假意试探了两句,她竟然都能听出其他的意思来,当下更是打起精神来,对着林纾说道:“纾嫂子,既然提及当年的事情,我还是要替自家妹妹向纾嫂子道歉。”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而且……都已经得到了惩罚,就不必再提了。”林纾其实心里一直是很可惜秦婶子那个人的,在她的心里,苏秦氏和苏力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而且很上进,如果真的来了京城,肯定会过的比现在更好。
只可惜……对于他们来说,因为自家妹妹的过错而失去了所有的可能,未尝不是一件憾事。
“这件事你哥哥嫂嫂已经道过歉了,对于我们来说,此事便过去了。”廖奶奶拍了拍林纾的手,似乎在安慰她一般地看着苏准说道:“想来你今日特地在这里等着我们,应该是已经见过珂儿了吧?”
有地时候,人们总说姜还是老的辣,亦或者说,老人总喜欢说,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就像林纾这般单纯的性子,也不知道是苏晓珂和苏子佩平日太过保护她还是如何,在听到廖奶奶这么问的时候,林纾也是分外惊讶地看向苏准,“苏准,你不是因为马车坏了才碰巧遇到我们的?”
“现在苏准的身份……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廖奶奶眉眼带笑地看着苏准问道:“珂儿既然已经拒绝了你,其实你应该知道了结果,何必又来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