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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世一听这话,抬头眼神里满是吃惊:“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挖坟割的肉,而不是去太平间火葬场什么的?”
“少来了,”
我把手上的茶杯一放,妈的听周一世说了两个多小时的话,肚子早咕咕叫了,江眉月和江平川也没起床,没人来给我送个早饭什么的。
对周一世索性言简意赅了,我还想出去买两油条呢。
就问周一世:“北城北方山脚下有一个叫花村儿的地方,那儿前不久刚死了一大批人。你割的肉,就是那些尸体上的吧?”
他一听,低下个脑袋不说话了。
我把他割肉的来源都说出来了,他还有什么好反驳的。
便问:“还不说吗?肉用来干什么了?”
周一世支支吾吾半天,才支吾出几个字:“包......包.....饺子......”
“啥?”
周婶子直接叫出来了:“咱们家的饺子,都是用死人肉做的馅儿?家里冰柜里冻的一块又一块的,也是死人肉?”
周一世低着的头,点了一下。
周婶子捂住嘴,跑去门口干呕了半天,又跑回来指着周一世骂:“你为啥子要用死人肉包饺子?你....难怪你说,饺子有秘方,包出来比其他饺子好吃,顾客吃了咱们家饺子,再也不会去吃别人家的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你这.....你这狗东西,为什么这么做?生你养你几十年,就是让你去丧尽天良的?”
“那我不是没办法嘛!”
周一世说:“咱们粥铺本来都不怎么能开下去了,生意差。之前妹妹治病用了钱,后来爸又出事了,家里穷的跟水洗一样,只剩下四面墙了。我不找点活路,怎么赚钱?”
“赚钱?”
他妈也急了,又对他一通骂:“赚钱你安安生生开个铺子,会赚不到钱?”
周一世听不得骂,嗓门就大了:“那要赚到什么时候去?再说了,我在外面打工的时候,还欠了别人不少钱呢!人家都从深圳追过来要了。”
说到后面,周一世心虚,声音又低下去了:“所以我才听了别人的话,用死人肉包饺子。那人说了,只要死人肉包的饺子,自己和家里人不吃,就没事。啊....现在他们找上门,难不成你和妹妹吃了饺子?”
他妈手放在脑门儿上,一副焦头烂额的表情:“那天家里冰箱没新鲜猪肉了,你妹妹又吵着要吃饺子,我就用冰柜里的肉给她做了一碗。”
嘶........
我倒吸一口凉气,既然有禁忌,那禁忌就不能犯。
禁忌一犯,死人不找你找谁?
于是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你把前因后果,一五一十说清楚。否则,不止我,任何一个先生都没法帮你。”
他妈也急的直跺脚:“快说呀!”
“行吧。”
周一世咬了咬,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烂手,才开口:“我之前不一直在深圳打工么?年初才回来的。在深圳时活儿轻松,帮工厂的厨房开菜单,休息时间大把。就认识了几个狐朋狗友,他们老约我一起打麻将。”
“难怪!”
周婶子一听,咬牙指着他骂:“出去打了近十年的工,一份钱都没拿回来......”
我赶忙叫停周婶子:“让他说。”
周一世说:“后来,麻将打着兴趣大了,开始打大牌,一赢赢几千一输输几件那种。我输多赢少,欠了不少钱,就想翻本。刚好有个朋友打算去澳门赌钱,叫我一起去。我就把咱奶奶留给孙媳妇的玉镯子卖了,还借了一些钱,和那个朋友一起去澳门了。”
结果可想而知。
周一世去澳门不仅没翻本,还把钱全赔进去了。他输的只剩下个裤衩子,还是人家嫌脏不要的。
“混账东西!”
周婶子又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好在这会儿江眉月出来了,眼疾手快把她扶起来,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周婶子一口茶下肚,对周一世一顿痛骂:“你从小不成器,长的又丑。连个喜欢你的女孩儿都没有。你奶奶临走时怕你找不到媳妇,专门把玉镯子留给你,指望你在外面套个姑娘回来。那玉镯子,拿座银山都换不来,竟被你这样输出去了?”
“我说呢,你妹妹生病叫你把玉镯子卖了治病,你死活不肯,原来早挥霍干净了!!”
“我有什么办法嘛!?”
周一世天生听不得数落,不管对方是谁,哪怕是自己亲妈,嗓门儿也比雷公爷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输了钱没钱还。高利贷要追我砍手砍脚,要杀我。我能不还吗?就算玉镯子是奶奶留下的,我可是她唯一的孙子。哪怕奶奶还在世上,也会支持我卖镯子还钱的。我可是咱们周家唯一的男丁...........”
............
我一脸黑线:“别跑题,说正事。”
周一世又说了,后来他在外面实在生存不下去了,才灰溜溜跑回来的。
谁知一回来,正遇上他妹妹生病和他爸去世两件事。
他就接管了粥铺呗。
粥铺生意不好,他又改不了臭毛病,三天两头往商业街深处的洗脚城麻将馆儿跑。
谁知有一天,居然在麻将馆遇到了以前的债主。
那债主凶的很,又有些势力,追着周一世说再不还钱的话,就从深圳调人过来砍死他。周一世慌不择路,躲进了麻将馆的厕所。
厕所中灯光不好,他也不管,随便找了空蹲下了。
谁知刚蹲下,就听见身后的格子间传来一阵巨响,接着一通稀里哗啦的声音,似乎在拉肚子。周一世一下放心了。
进来时,他看到里边儿阴森森的,心里还挺害怕。
呵呵呵,不知哪位宝器吃多了打标枪。
刚嘲笑完别人,他自己也拉肚子了。
谁知拉完一掏兜,他尴尬了——没带纸。
身后格子间依旧有声音,估计那位兄弟还在。他只能开口问到:“兄弟,有多余的手纸没?分我一张?”
“一张哪儿行?”
一个细小的,瓮声瓮气的声音在响起,同时后格子间伸过来一只雪白的手,手上拿着两张草纸:“你急用,都拿去吧?”
“那多不好意思,谢谢了啊。”
周一世刚要接,却在看了一眼那纸之后,吓的差点一屁股坐在便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