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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昌盛领我们去的地方,在一个城乡结合部。地上全是推倒重建的砖头和石灰碎,砖瓦房和铁片房也还剩不少。
所有的村子,都倚在一座山脚下。
那地方,估计走不了多久就到了。
破砖烂瓦上,还有不少临时搭建的窝棚。跟电视上看的那些拾荒的人住的地方一样,窝棚多,有些都绵延到山脚下去了。
一路上有不少草堆,给村民们烧火做饭用的。
“严老板,”
我一边走一边看:“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是闹行尸害怕都走了吗?”
“没有啊!”
严昌盛一听,回答:“他们在........”顿了一下:“他们在前面呢!”
说完,指了一下子位。
前面不远的地方,一大堆的人,乌央央的都围成一个圈儿,似乎在看什么热闹。手上都指指点点,一副惋惜的表情。
拨开人群一看,地上直挺挺躺着一个人。
不,一具女尸。
年纪二十一二,身上蓝布衣裳盖高高隆起的大肚子。
很明显,她怀孕了。
女尸脸盆子青格格的,口中不时有泡沫流出来。身下也一滩湿湿的东西,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喝农药死的,死前会大小便失禁。
难怪呢,看客们都站老远,以女尸为中心留了足够的地方。
空地上,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站在女尸边上。
老的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少的想说话又不敢说的样子,只对老的衣袖拉了又拉。似乎在求他什么。
“哎呀,那不是村长吗?”
严昌盛也挤到我身边来了,往空地扫了一眼,又一声哎呀:“那不是村长的二儿媳妇花香吗?怎么的啦?”
村长自然没听到严昌盛说的话,即使听到了也没功夫理他。
只蹲在地上,阴沉着脸一搭接一搭的抽烟。
严昌盛打算上去问问怎么回事,被人一只手给拉回来了。
“严老板!”
人群中有认识严昌盛的,一听他说话认出了他:“你可千万别上去,这会儿去呀,要命!”
严昌盛一听这村民的口气,又看了一眼地上:“怎么?花香死的邪?怕上去给传染了?”
“不是!”
村民又把他往生一边拉了拉:“花香就是喝农药死的,自杀。村长心情不好,你没看到他那脸色吗,谁上去不正往枪口上撞吗?”
严昌盛一听也对,不好上去问东问西的。
便问村民:“那花香为什么喝农药?”
“这才是村长心情不好的原因呀!”
村民又压低了声音:“我跟你说严老板,你可别外传。”
我一听,心里不厚道的笑了,让严昌盛千万别外传,好比不让一个活人吃东西一样。
严昌盛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一副洗耳恭听八卦的样子。
村民拉住严昌盛的耳朵说了几个字:“花香偷人!”
“啥?偷人!”
严昌盛声音一下大了:“不能吧?!那么老实的一姑娘..................”
村民一下捂住他的嘴:“我的严老板,你怎么不上中央电视台嚷嚷去?我跟你说啊,花香和一个咱们村一个辍学的高中生搞上了,前两天被老二捉奸在床,那小批娃儿提起裤儿就跑了。花香当时又羞又气,抓起一瓶农药就往嘴里灌。”
“啊!”
严昌盛听的还挺带劲:“那后来呢?”
村民说:“不就你现在看到这样嘛?花香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又挺个大肚子去找那高中生,结果人家要跟她来个恩断义绝,两人在窝棚里吵的可凶了。花香一出来,就喝农药了呗。”
严昌盛似乎对花香的印象还不错。
听了村民的话还挺惋惜,又朝花香的尸身看了两眼。
村民似乎讲上瘾了,又拉严昌盛一阵咬耳朵:“村长家风水不好,他们家女人世代偷人。这件事儿对他们家难以启齿,对村里人来说就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严昌盛一听,八卦之魂早熊熊燃烧起来。
饶有兴趣地问:“怎么的?”
村民声音小的很:“我也是听我奶奶说的,几十年前啊,村长还没出生。那会儿村里经常有一个黑汉子来收米。村长她妈和黑汉子一来二去,竟然搞上了,两人还一起钻过油菜花田。后来就有了村长,大家都说,村长是他妈偷人生的。”
我去。
这惊天猛料。
“还有更猛的呢!”
村民又说,三十年前,村长刚结婚那会儿。有一天经过一个柴草垛,听见里面哼哼唧唧似乎有女人的声音,正想去看,那柴草垛一下倒了。
两个人刺身果体的,从里面滚出来。
村长当时还好奇,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心想哪家的淫娃荡妇竟这般忍不住,跑到外面来搞。
谁知这一看,村长的心凉凉了。
那个刚才叫的哼哼唧唧,现在正以一种羞耻的姿势从地上爬起来的,不正是自己的媳妇么?
他媳妇的屁股上有一块红色的疤,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村长以前还夸她媳妇,说这块疤痕长的像芍药。
武周时期的上官婉儿被武则天用妆盒砸破了脑袋,就用针把额头上的疤刺成一朵芍药,就像你屁股上这种。
现在,这块疤可扎心了。
再一看那个奸夫,不正是村里流里流气,好吃懒做的老光棍么?
这老光棍平时没少吃村长的救济,这会儿竟把人家媳妇儿也给勾搭上了。村长当时抄起一根木棍上去了。
他媳妇还拦着不让打,三个人吵成一团。
这一吵,把全村的人都吸引过来的。当时,一半以上的人都目睹了他媳妇的刺身果体和老光棍性感的屁股。
从此,村长又有了一个外号。
那会儿还不流行绿帽草原什么的,只称为活王八。
看的出来村长平时人缘也不怎么好,村民以一种幸灾乐祸的口气说:“这活王八也悲催,家里出的女人没一个不偷人的就算了,现在又接二连三的死人,倒霉倒霉。民脂民膏搜刮多了,报应来了。”
我一听,接二连三?
我这人比较敏感,就跟村民打听问你为啥这么恨村长呀,巴不得他倒霉似的。
村民也不忌讳,直说:“谁让他中饱私囊的,我家里就我一个,我想评个五保户他都不给我。以为我不知道他?就想留着名额给他自己家的瘸腿二大爷!哼,这种人活该!”
靠!
我看了这村民一眼,心想你一个正值青壮年的汉子,有手有脚的,自己不知道出去打拼么?吃什么五保户。
严昌盛听八卦听到一半,被我打断挺不高兴。
一看我不说了,忙凑过来问:“他们家除了花香?还死了人?”
“可不嘛?”
村民又和严昌盛凑一起了:“老大你知道吧?就平时以为自己有钱不得了,耀武扬威那个......他在山西包了矿,结果上个月刚开工,他就给活埋进去了。还有他们家老三,遭疯狗咬了。狂犬病治不好,一时想不开跳水库里了。”
我忙问:“这些都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村民说:“去年和今年呗,就这两年,村长家的人都要死绝了。可不该他倒霉么?”
这村民的面相,嘴歪爱说是非,唇薄爱刻薄。
平时要交心什么的,千万使不得。
打听事儿还行,专找这种人。
他一下竹筒倒豆子似的把村长的事全讲了,我一串串出端倪了。不对啊,这和佩姐家的事儿挺像的,一年几个孩子都去世了,绝壁有问题。
佩姐是家宅风水问题,而村长.....?
我就问村民:“你刚才说的村长家风水不好,啥意思啊?似乎你懂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