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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号就在下周星期四,是宁乐的生日。其实在里面根本不怎么过生日,一是自己没那个心情,二呢又没那个条件。
“乐天也快过生日了吧?”钱坤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问。
“嗯,五月份,跟我一个月,”暮晚说,“算是缘分吧。”
“那行,相差不远的话就一块儿过,”钱坤提议,“热闹,也算是给你庆祝吧,正好八个月也满了。”
钱坤不提这茬儿暮晚都快忘了,好日子过惯了,都快不记得自己还代罪之身的身份了。
吃完饭钱坤要把乐天接到自己那儿住一晚,暮晚不怎么放心,“你别乱教他,教坏了到时候倒霉受累的也是你自己。”
钱坤点头,“是他自己聪明,自学能力强,不用人教。”钱坤一边说一边看了看外面,“先送你?”
“不用,我开车来的,”暮晚说,“明天把人给我送回来就行了,”完事儿后又叮嘱乐天,“晚上到点儿就睡觉,不能玩儿得太晚了,还有,不要背着我偷吃蛋糕,我会发现的,到时候别说一周两块,一块都别想有了。”
乐天撇撇嘴,“遵命。”
暮晚等他们车走了才往另一边去,她的车停在停车场的另一边,刚打开车门就接到了慕辞心电话,她这才想起这人因为角色问题回了桐市待命。
“无聊了吧,”暮晚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正好我也闲着,找你玩儿会儿?”
“无什么聊啊,”慕辞心说,“我在上海呢,昨晚半夜突然接到电话叫进组,郁闷得要死,一大早五点多起来赶飞机,这会儿刚拍完歇下,累死了。”
“不是说角色不变暂停拍摄吗?”暮晚疑惑,“你演谁呀?”
“嘿嘿嘿,你猜。”
“听你这口气,我还有猜的必要?”
“聪明,”慕辞心笑道,“苏白说老板特别欣赏我的演技,给我力争了这个角色。”
“啧,”暮晚不由得打趣,“你该不会被你们那老板给看上了吧?”
这种事在娱乐圈儿可是见怪不怪了,暮晚虽然是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但不免还是有些担心。
多少人为了上位而爬上领导那张床的,慕辞心外形好演技也有,在之前那个公司一直红不起来的主要原因除了处处受徐嘉颖压制以外,估计也有这层关系。
“胡说什么呢,我们老板可是有老婆的,”慕辞心说,“据说还挺漂亮。”
“那你们老板是真惜才呀,”暮晚说,“那晚你还跟我说徐嘉颖花了大力气想让自己的人上位来着,你们老板比徐嘉颖后台还大呢?”
“哪能啊,我们老板就一发了点儿小财的商人,开娱乐公司也是觉得能赚钱,听苏白说还真没什么背景,他倒是真拿了不少钱让我也带资进组,不过人没有徐嘉颖的势力呀,”慕辞心说,“你不关注娱乐新闻你不知道,那个江影前天上了头条,半夜进了编辑房间,第二天一早又被拍到两人一块儿从酒店出来。”
“徐嘉颖那么能耐还让手底下人用这么下三烂的方式争角色呀?”暮晚发动车子笑了笑,“不应该呀,别是看错了吧?”
“我看错了媒体不会看错呀,”慕辞心声音听起来高兴坏了,“你是不知道,新闻铺天盖地,好多上百万的公众号一齐转发,江影这下算是在人前露了大脸了,不过估计也就这一回了,剧组女二的角色都换掉了。”
暮晚蹙了蹙眉,“这么倒霉?怎么听着不像巧合呀。”
“连你都听出来啦,我也这么觉得,但我问苏白了,这事儿跟我们公司可是半点儿关系没有,”慕辞心说,“拍到他们照片的是个同住酒店的房客,据说是那个编剧的粉丝,不过我觉得吧,要不是江影得罪了谁就是这个编剧,要不就是徐嘉颖,反正这次肯定是有人借事儿搞事儿。”
“你们那圈子可真够乱的。”暮晚忍不住感叹。
“可不是,今天拍一天可累死我了,专门一完事儿就给你报喜呢。”
“那祝贺你了,你这也算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自己拍戏小心,有空我来看你。”
暮晚是真心为好友感到高兴,还没毕业就入了圈子,到现在都几年过去了还是不温不火的,这次好不容易参演个女一号还又是受伤又是被抢角色的,不过这事儿看来也是定下来了,她这匹千里马也算是找对伯乐了。
路过市场的时候暮晚下车买了两屉烧麦,明天她打算在家宅一天了,前段时间生病耽误不少工作,这几天又老加班,顾淮南还给她出了个难题,想到这些头都要炸了,她得好好在家休息休息,这些烧麦就是她明天充饥的粮食了。
“怎么这么晚?”
刚走上楼梯掏出钥匙,冷不丁前方一个声音响起,暮晚惊了一下,手里的钥匙差点儿掉地上。
她把手机往前举了举,微弱的灯光下印出一个被拉长的影子,暮晚刚被慕辞心带动的好心情在看到来人时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在我家门口干嘛?”暮晚一边往前走一边问。
“跟徐嘉霖约会到这么晚?”顾淮南答非所问。
“关你什么事儿。”要说约会,她跟徐嘉霖算哪门子约会呀,真正约会的人不是他自己么。
暮晚拿钥匙准备开门,顾淮南却靠站在门口一动不动,暮晚拧了拧眉,“麻烦让让。”
顾淮南低垂着眉眼,一瞬不瞬的看她,暮晚被他这么看着莫名觉得心虚,这种念头只在脑海里闪了一秒就被暮晚以可笑的名义驱逐出去了。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暮晚干脆也不开了,抬眼回视他。
顾淮南深深看了她一眼,一把抓过她手里的钥匙,转身开了门。
什么态度,还跟进自己家似的,暮晚不甘的瞪着他傲慢的背影,口水如果能化成利箭的话这人恐怕早就千疮百孔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谈谈?”暮晚把烧麦放到茶几上,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冲顾淮南说。
杯子还没沾着瓶口就被顾淮南一把夺了过去,暮晚气不打一处来,“你几个意思啊?这是我家,房子虽然不是我的名字但我还住这儿,你知道你的行为是什么吗?”
顾淮南将水杯搁到茶几上,“水凉了,烧开了再喝。”
暮晚:“……”
“你说得没错,”顾淮南将水壶放到插座上摁亮了开头,“我们是应该谈谈,比如,今天你为什么会路徐嘉颖的弟弟出现在电影院。”
“神经病吧,我为什么要跟你谈这个,”暮晚好笑的看他,“还有,你也没资格跟我谈这个。”
“没有谁比我更有资格了暮晚。”顾淮南坐到沙发上,眼风扫过暮晚还带着冷笑的脸庞,让人不自觉有些紧张。
“说话凭凭良心行不行?”暮晚白了他一眼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我再说一遍,我们没关系了,我说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演上瘾了吧!”
“你觉得我在演戏?”顾淮南交叠着长腿半靠在沙发靠椅上,一派闲适的模样像极了他是主暮晚是客。
“难道不是?”暮晚拿过杯子起身给自己倒了半杯水,“可别告诉我你这是有感而发了。”
“我们重新开始吧。”
哐当一声响,暮晚手里的杯子应声落到了地上,四分五裂间,滚烫的开水洒了一地,好在暮晚回来后因为顾淮南的关系也没来得及换鞋,黑色的短靴上溅了不少水,倒没烫到。
暮晚怀疑自己幻听了,刚是眼前这个人说话了吗?还说了这么惊悚的话。
顾淮南坐着没动,垂眼看着地上的杯子碎片,气氛变得有些尴尬,暮晚觉得刚才的话肯定是自己听错了,兴许他压根儿就没开过口,刚听到的不过是自己幻觉引发听觉失效而误以为对方所了什么。
她将茶壶放到电视柜上,弯腰准备捡碎片,手刚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起身到客厅外面的阳台上拿了扫把过来。
“我说,我们重新来过。”顾淮南仍旧大模大样的坐在沙发上,声音却比刚才温和了两分。
这次暮晚听了个真切,真切到手上动作都僵了,在真切听到这句话后,她的心里没有兴奋,没有激动也没有惆怅,有的只是愤怒和心酸。
她转过脸,愤恨的瞪向沙发上一派悠闲的拿着烧麦准备往嘴里放的人,劈手就将手里的扫把扔了过去,“你要点儿脸成吗!”
顾淮南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嘴里还咬着半截烧麦,扫把就这么直直的冲他飞了过来,他身高腿长,许是为了方面乐天平时吃饭,茶几离沙发极近,他把长腿伸到茶几下面才勉强把两条腿叠了起来,这会儿想快点儿躲开已是不能,他只得将脸往左偏了偏,扫把的杆子准确无误的打到了他头上。
他嘶了声抬手按了按眉骨,脸色铁青的抄起身上的扫把往门口扔去,扫把敲在铁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响,暮晚不自觉往后退了退,脚后跟儿在电视柜上撞了一下,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有那么吓人吗?”顾淮南按着右边额头那一块,没好气的瞪向暮晚,似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怒气值一样,他扫了眼面前的茶几,一脚把它蹬出去好远。
有!暮晚想点头,很有!非常有!
顾淮南的话不仅惊到了她,同时还吓到了她,愤怒之余也没注意手上是什么就朝他扔了过去,她没想到顾淮南没躲开,扫把就这么直直的冲他飞了过去,而且还打了个正着。
暮晚坐在电视柜上没吭声,本来还一肚子火的,这会儿看到顾淮南被自己一扫把给打了,肚子里那点儿火似乎也随着那飞出去的一杆子消了不少。
两人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久到暮晚都快以为时间被谁把针给卡住了的时候,顾淮南开口说出了被打后第一句话。
“有冰块儿吗?”
暮晚把眼看了看他,此时的顾淮南已经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按着额角的手改成了半曲着撑在头上,脸上怒意未消,一脸不悦。
右边额角有些红肿,连带着右眼眉骨那块儿也肿了起来,原本就浓而密的眉毛这会儿因为红肿显得越发浓密了些,倒显得原本就不太高兴的一张脸有些凶神恶煞的。
暮晚没想到自己随手扔那么一下杀伤力还挺大,她愣了两秒后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小声道:“应该有。”
“拿点儿来……”顾淮南蹙了蹙眉,可能是蹙眉的动作扯得红肿的那块儿有些疼,他龇不龇牙别开脸,而后摆了摆手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算了,我自己来。”
顾淮南在冰箱里翻箱倒柜好半晌,最后还是空着手出来了,暮晚看了看他没说话,顾淮南站在门口,“有布吗?”
暮晚觉得今天真是奇妙的一天,她叹了口气起身往卧室走去,“你等等。”
暮晚从衣柜里拿了张毛巾,出来的时候顾淮南正拿着扫把在扫地上的碎片,暮晚瞟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
“诺。”暮晚给毛巾里装了些冰块儿递给已经坐回沙发上的顾淮南。
顾淮南就那么盯着她,没说话。
暮晚扫了他脸一眼,将毛巾丢到了茶几上,“要么敷了回家,要么回家敷。”
顾淮南没得选择,僵持了两秒后拿起毛巾按在了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