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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南盯着她没出声也没动,暮晚不知是到了自己的地盘儿还是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这会儿倒也不怕激怒他,“我看过你那视频了,拍得不错,声情并茂,我都差点儿感动得哭了,真替你不值,现在再对着我有没有让你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不用再勉强自己装好男人好丈夫了。”
“视频?”顾淮南半眯着眼看她,似乎挺惊讶,“什么视频?”
“呵……”暮晚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演呢?谢幕了影帝,装什么呀。”
顾淮南猛的从沙发上窜了起来,一手捏着暮晚的下巴,冷声道:“说清楚,什么视频?”
“有意思吗顾淮南,”暮晚咬着牙忍着下巴上传来的痛楚,冷冷的瞪着他,“裴钦还真是你的好哥们儿好兄弟呀,不仅陪着你友情出演那么长时间,还怕我不签字故意拿视频激我,现在想想,你也算良苦用心了。”
“裴钦给你看的?”顾淮南手上力道松了松,冷着声问。
暮晚抬手一巴掌甩在他手背上,顾淮南吃痛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暮晚抬脚就往他膝盖上踢去,“你应该好好谢谢他,要不是那段视频,我还真就可能掉死在你这颗树上了,噢对了,我也应该感谢他,得抽空好好请他吃个饭才对。”
“你敢!”顾淮南死死的瞪着她,似要将她身上瞪出俩窟窿来一样。
“我怎么不敢了?”暮晚好笑的看着他,“我凭什么不敢啊,你又有什么资格叫我不敢啊?就凭咱俩睡了两回吗?那并不能代表什么,还当我跟刚认识你那会儿那般天真呢。”
“好,很好,”顾淮南一边点头一边笑着,“是我小看你了,既然你有这般觉悟我还真是没资格说什么。”
“那就滚,”暮晚指着门外低声吼道,“立刻马上,给我从这里滚出去!”
顾淮南却站着没动,不但没动反而悠闲的坐了下来,屋子里瞬间陷入某种名为沉默的死寂。
“我是没资格支配你,也没资格管你跟谁吃饭,但你叫我滚,我倒是有足够的资格留下来。”
“你什么意思?”暮晚抬眼看他,一脸疑惑。
“你不是挺聪明吗?听不明白?”顾淮南交叠着双腿扫了她一眼,摸过桌上茶几上的玻璃茶杯在手里把玩着,“有点儿渴,有水没?温的就行。”
暮晚站着没动,跟看阶级敌人似的瞪着他——和他手里的茶杯。
“啧,”顾淮南见她没什么反应,自顾起身往门口的饮水机走去,“你卧室不是有个书桌么,如果没乱动的话抽屉最下层应该有本相册,你大学毕业那阵儿的,拿出来看看,里面应该有你感兴趣的。”
暮晚看了他一眼走进了卧室,卧室靠窗那而的确有个三角形的书桌,抽屉里都是些她上学时的旧东西,一直没舍得扔,顾淮南说的相册也确实是有,只是以前老妈还在的时候是摆在书桌上的,她回来打扫也没多看,想来是被她收了起来。
不过,顾淮南怎么这么清楚,而且还能指出放相册的位置。
怀着疑问暮晚拉开了抽屉,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后才看到最下面放着的那本厚厚的相册。
真在这里?
“位置都没变呢,”顾淮南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翻开看看,听不明白字儿总该认得的。”
暮晚不知道顾淮南又在耍什么把戏,这个人就跟个恶魔似的,不管她怎么躲怎么藏,总是跳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本相册被她放着没管没顾近四年了,里面除了大学四年的青葱岁月外,还有她曾经视若珍宝的恋爱印记,她自己都没想到,她还有再翻开它的那一天。
当一张张带着青涩的照片跃入眼帘的时候,暮晚以为自己会很难过,或者痛心什么的。没有,一点儿也没有,比起眼前这个人的伤害,照片里那个挨着她站一块儿眼睛都快笑眯缝儿了的人,突然变得好渺小,渺小到曾经轻手在她身上划下的伤疤都隐形了。
“怎么,挪不开眼了?”顾淮南在刻意里很随意的扫了一眼后,拉过书桌旁的椅子坐了下来,“是不是猛然看到曾经的初恋男友,这会儿正百感交集呢,心里是不是想着,兴许那时我没有狠狠踹了他过得还幸福些。”
“顾总这三年修了心理学吧,都能猜出人心里想什么了。”暮晚抿唇看了他一眼,“没错,我还真就这么想的,结婚前人人都是自由的,现在想想他那也不算出轨,我跟他证儿都还没来得及扯呢,倒是顾总你,委屈了谈了这么多年的女朋友如今却还是个未婚妻,我都快替徐小姐不值了。”
“伶牙俐齿不算什么本事,”顾淮南耸了耸肩,“我叫你找这个不是为了让你对着照片缅怀过去,往后翻翻,有你想要的。”
暮我定了定神,抬手往后翻了翻,翻到第三页的时候从里面掉出一个东西,确切的是一张纸,暮晚皱了皱眉,捡起来看了顾淮南一眼。
顾淮南挑了挑眉,“打开看看。”
不知道为什么,暮晚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这东西有古怪。可抵不住好奇,暮晚将相册放到一边,抬手打开了那张对折得只有一张照片大小的纸。
“房权证?”
“嗯,”修长的指尖在扉页上点了点,“往下再看看。”
“房屋所有权人……”
“就是那儿,接着念。”
暮晚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那一栏,直到眼睛发胀有些酸疼,才缓缓抬起头,顾淮南正撑着下巴半眯着眼看她,“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滚出去呢?”
“怎么会……”暮晚不敢相信的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都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怎么回事?为什么你……”
“为什么房屋所有权人变成了我顾淮南是吗?”顾淮南勾了勾唇角从她手里拿过房权证,对着灯光吹了声口哨,“白纸黑字,还需要解释吗?”
“你……”暮晚伸了伸手往前够着想去抢,但手只抬了一半就无力的放下了,虽然无法接受,但那一栏的确清楚的写着顾淮南的名字。
可是不应该呀,这是爷爷的房子,爸去世后房子被收走后母亲就带着她住到了这里,照理说这上面应该是母亲……
暮晚混沌的脑袋突然如醍醐灌顶般恢复了清明,她猛的起身一把抓住顾淮南的领口,“你对我妈做了什么?”
顾淮南脸上一点儿生气或者愤怒的迹象都没有,即便被人这样抓着领子居高临下威胁着,他脸上那种自信和淡漠像与生俱来的某种气质一样,哪怕在这个时候,也一点儿不受影响。
他盯着暮晚因愤怒而有些扭曲的神情,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笑意,“我对她很好。”
“撒谎!”暮晚咬牙切齿的盯着他,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这个人恐怕早就身首异处了,“我走的时候我妈还能跟我说话,还能给我织围巾,回来却只有一座冰冷的坟墓了,肯定是你,一定是你,你把她的女儿送进监狱,还夺走了她唯一的房子,你不是人,你这个畜生!”
“骂完了?”好半晌,顾淮南冷冷的扫过暮晚抓着他领口的手,抬手一挥,暮晚失去重心往后倒去,后背在书桌脚上撞了一下,可她一点儿疼的感觉都没有,心里的疼已经盖过了所有。
“好,我认,”顾淮南起身冷冷的瞪着她,抬脚将身后的椅子踹到了墙脚,暮晚条件反射的瑟缩了一下,顾淮南蹲下身,指尖捏着她满是泪水的下巴,声音冰冷而绝情,“我只承认你进监狱跟我有关,其它的脏水不要往我身上泼。”
“脏水?”暮晚冷笑出声,“那你到是说说,我妈妈怎么就无缘无故的没了。”
“那么想知道?”顾淮南松开手一把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得看心情。”
“你觉得我还会信你的话?”暮晚抹了把泪笑着看他,“我今年二十八不是十八。”
“随你,”顾淮南扬了扬手里薄薄的房权证,“有一点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你妈断气的时候,只有我在。”
暮晚猛的抬了眼,“你说什么?”
“不信可以问问你那个闺蜜,哦,对了,她当时应该是在外地拍戏来着,”顾淮南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问她可能也问不出结果来,不如求求我,兴许我一高兴就告诉你了。”
“做梦!”暮晚几乎是咬着牙把这两个字吼出来的。
“OK,”顾淮南耸耸肩拉开卧室的门往外走,“时间不早了,今天你先休息,过两天我会找你说房子的事儿,这两天你就先住着吧。”
他往外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歪着头打量了她一秒,抬手在她身上点了点,“衣服很贵,不能手洗,好了之后送到顾氏大楼来,亲自送来,毕竟我是个多么十恶不赦的人哪,心情一不好可能就会做出些什么让人不好过的事来。”
屋外传来重重的关门声,暮晚像猛的脱力了般靠着墙滑了下去,双腿接触到冰冷的地板时她像受了惊般抖了抖肩膀,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围着那条破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