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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岸,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爱到不知道要怎么去爱,面对她的时候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在她的面前,她高兴了,你就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她伤心了,你就觉得全世界都变黑了,对,就是好像自己的世界变小了,变得只有她的名字那么大了,有吗?!”
“慕容岸,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恨到只要一想到这个名字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恨到因为这个一个人,把自己也变得内心黑暗不择手段,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一件事,便是把这个除去!他若死了,你才能真正的活着,否则,就是行尸走肉。有吗?”
“慕容岸,你有没有过,这样爱和这样恨的,都是同一个人,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的呢?!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恨不得将时间退回去,把一切重新来过,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无能为力到觉得只有死了,才能救赎自己的罪恶啊……”
王宫里安安静静的,一整晚,慕容岸都忐忑不安的,下午的时候,他正在午睡,说来也奇怪,他已经很久都不曾梦见曾经了,他指的曾经是他指使手下去楚府放火的那个梦,有一段时间,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见,梦里面,熊熊的大火中,到处都是撕心裂肺的喊叫,他看得见一身铠甲的楚雄将军,他眼神坚毅的看着他,那样子,似乎在告诉他人在昨天在看,凝烟总会知道的。
曾几何时,他被这个梦吓得几乎不能入睡,后来,慢慢的不再梦见了,这一夜他又梦见了,不但梦境回房,他还梦见问月真的知道了这件事,哭着问他为什么,他急急的想要解释,可是问月根本不听,他特别着急,大叫着问月的名字,然后就惊醒过来。
他原本就心有余悸,可是当他偏过头看见双眼通红的问月时,刚推下去的恐惧便迅速的跑了回来。
问月没有给他缓冲的时间,拔出腰间的剑便直接刺了过来,他没有准备,眼看着那剑势,唯有徒劳的闭上眼睛。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等了许久,那剑也没有刺下来,他缓缓的睁开眼睛,然后看到了问月的眼泪。
她已经换了衣服,穿的是标准的楚服。色彩丽得幌眼,他觉得这样的问月恨陌生,不过这样的想法只是一瞬而已。他看着满脸泪痕的问月,心里揪得生疼。他想要站起来替她擦干眼泪,但是他的剑就在眼前,他动弹不得。
“慕容岸,我恨你。”问月说出这句话都在颤抖,她真是恨透了自己,居然到了这个时候仍然下不了手。
“……”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她几乎是咆哮着说出来。
“……对不起,问月。”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对她伤得这么深,说好了不去伤害的,可是最后还是伤害了!慕容岸一厢情愿的自责着,孰不知失态早已以他无法控制的速度偏移了轨道。
“对不起……呵……”对不起,对啊,对不起,慕容岸,对不起。
问月的剑掉在地上,眼泪如断线了似的,完全止不住,她最后看了慕容岸一眼,然后跑出门去。
问月最后留给慕容岸的便是这样一个绝望的眼神,当时他不是没有想过要追出去的,可是他当时思绪一团乱,他一直在想前一天问月和他说过的话,他觉得自己必须要理清楚他与问月还有南羽麟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否则,他永远也不知道怎么面对问月。
而他不知道,就是他的这一时的优柔寡断他便永远的与这个他深爱的女人失之交臂了。
慕容岸忐忑不安,他早就睡下了,可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像是为了印证他的忐忑,窗外忽然传来急急地脚步声,他本就没有睡着,听到这脚步声连忙翻身下,赶过来的是福喜,他手上还提着灯笼,跑得满头大汗,看见慕容岸呜哇一声就哭了出来:“王上,不好了!清凉殿失火了!”
他足足愣了三秒,才猛地醒悟过来,拔腿跑起来。
慕容岸想,世上一定是有神灵这个玩意的,你做的一切它都冷眼旁观着,到了关键时候,你该还的该偿的,一件也不会少的。
就像那个折磨了他无数个夜晚的噩梦,楚雄将军告诉他早晚有一天他会为他的冷血付出代价,所以,他放了一把火夺走了楚凝烟最亲的人,上天也同样用一把火夺走了他最爱的人。
一度,他像是失聪了,什么听不见了,面前来来往往的人,有哭声有叫声,还有福喜和南羽麟,一直不停不停的在和他说话,不过他听不见他们说的话,他只是定定的定定的看着宫女太监们从湖水里面打水来灭火。
绿水说,问月回来之后大发雷霆把所有的下人都赶出了宫殿,她们不敢违抗旨意便都离开了,绿水说,她走时,看见问月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她当时想,姐姐真是苦啊,她没有想到,等到她的是一场大火,她们赶到的时候,火势已经失控了,有轻功好的太监冲进火中,问月的寝宫大门紧闭,怎么也打不开,那么大的火,谁也没有办法破门而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火将木制屋子一点点吞噬掉。
慕容岸想,原来问月是故意要寻死的,可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伤害了她吗?只是因为这样吗?他特别混账的认为这样还不够,问月这么坚强,不至于,不是吗?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他听见了一个刺耳的笑声,对,刺耳的,笑得毫无节制的,正是南羽麟。
她也失控了,像一个疯子一样,站在大火外又哭又笑,她大叫着:“我赢了!问月,我赢了!炳哈,寒池小,看到了吗,到最后还是我赢了,哈哈!”
宫女太监们拼命的缠住她,以防止她窜进火中。
慕容岸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像是最亲密的情人一般搂过南羽麟,看着她笑得天花乱坠的脸,一字一句道:“你做了什么?”
“哈哈哈,我啊,我告诉她,她爱错了人,她爱上了自己的杀父仇人,哈哈哈,我赢了!”
他踉跄后退一步,南羽麟粘过来,抓着他笑道:“王上,再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了,哈哈哈,我赢了,我终于把那小逼死了!炳哈,我终于把她逼死了!”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有宫女冲过来,带着哭腔道:“王上请恕罪,娘娘不知道怎么回事,下午月贵妃离开之后她突然就疯了,一直又笑又哭了,太医来看过了,说娘娘体内藏了很深的毒,今日毒发了,所以,现在说的话不足以信的,请王上不要生气。”
慕容岸看着疯子一般的南羽麟,突然笑了起来,从低低的笑,到不能遏制的大笑,到笑得几乎不能自控。
夜幕很凉,火光将夜幕照的恍如白昼,正如他们的故事,开始和结尾都那样的热烈。
最终章,
九州东朝的皇帝是一个热衷于记载各朝各代史记的怪胎,他的门下有很多这方面的奇才,搜罗各国的奇闻历史相当有一套,不过发生了一件事让东朝皇帝非常的不高兴,那就是戎曦国的不解之谜,他关注这个小柄好些年了,仍有许多的谜题没有解开,他一直仰仗的史官们一筹莫展。
不过,在民间,却有一位先生深藏不漏,这位先生最喜欢的就是收藏各国的史杂闻,特别是那些被史官们扭曲了的历史,或者是史官们查不出来的历史,他热衷得不得了,这位先生姓白名度,认识他的人不多,不过许多年之后,他的大名却是被万人流传。
话说,当年白先生游历戎曦国,正好将那一年戎曦国发生的事情记录了个全。对了,白先生从来不手记历史,他的专职是说书,于是这件事是一个听了他说书的小生回去熬了几个月记录下来的。
书上说,当年慕九进宫与南羽麟合作之后,原本确实只是想要铲除掉问月,不过她被南羽麟威胁之后她就改变了注意,所谓有仇必报,慕九可是个侠女呢!于是她花了一点功夫,让她惊喜的是她发现南羽麟体内潜伏着慢剧毒,对了,这个毒呢正是当年他的哥哥南羽淳送给她的,她喜欢吃枣泥糕啊,来者不拒呢,南羽淳没少给她加量,所谓,男人都是不可信的,这话果然不假。
绕远了,对,话说,慕九发现了南羽麟体内的毒之后,不过简单的配了一点引子,就引发了她的毒,对了,平时慕九没有下手机会的,正好这天问月跑来找南羽麟喝酒,真是给了她大大的机会,所以她一点也没有客气。然后,毒发了,一向心狠手辣高高在上的南羽麟便疯了。
慕九完成这件事情之后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紫敕王宫,没错,现在这个世间上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为难她了,她已经把她所有恨的人都结束了!接下来,她就该回去清月寨,把徽风派发扬光大了。
不过她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掌门遗命不可谓,她接过扳指的时候她曾答应过龙暮雪的。她大概从来没有真正的在意过这件事,所以当一把剑从她的后背穿过胸膛的时候,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她看见子林冷笑的脸时,她在心里寒了一把,原来,她机关算尽却忘了还有一个子林的存在。
说实话,她以前特别同情子林,师傅传授龙吟啸天,真正的接传者除了龙暮雪而外还有一个人,那便是子林。不过掌门只能有一个,那么另一个人就只能作为护卫永远躲于人后,这样的人永远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她的存在,并且也永远不能继承掌门,慕九曾经在心里笑子林傻,习得一身的好武艺有什么用,只能永远躲在暗处。
她知道龙暮雪派子林去保护问月,因为知道这点,所以她才一直不敢亲自下手,而是布了这个局借南羽麟的手除去问月,她想,这样就不是自己杀的了啊,不是吗?!可是,她还是没能躲过去。子林的剑从来都只终于龙暮雪。
子林收回剑,剑上沾了血也没关系,刷的放回剑鞘,她冷笑着,对慕九说:“你真让龙暮雪失望。”
她只说了这一句话,而后转身离开。转身的一刹那,她心里急剧的空洞起来。问月死了,她不用再守护问月了,慕九也死了,她无事可做了,她已经没有什么任务了,那么,接下来她该干什么呢?!她抬头看天,阳光暖暖的打在脸上,她忽地就笑了,对了,那么,我就去那边陪你吧,龙暮雪,这么久没有人说话,坏了吧。子林这么笑着,脚下生风,迅速的消失掉。
幕后凶手这样简单的就死了,可是王宫里的事还远远没有结束。话说,戎曦国紫敕王宫内那场大火足足烧了三天三夜,整个清凉殿连一点木屑也没有留下来,黑黢黢的,像是被人无端拔走了。南羽麟疯了,最好的太医也束手无策,慕容岸呢,在清凉殿外的空地喝了个烂醉,而就在他醉生梦死的时候,楚国终于得到了消息,这个消息包括楚凝烟死了,还有杀害楚雄的真正凶手其实是慕容岸。
这两个理由随便一个都足以慕容岸死上几百回。
于是,一场战争拉开了号角,无人反抗的国度,和一个充满了愤怒的国度,结局可想而知,于是,这个新兴之国,这个成立不到两年的国家,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旗帜,改了姓。
不过楚军攻进紫敕王宫的时候没有找到慕容岸,有人说戎王已经逃跑了,也有人说戎王自尽了,不过真相如何,白先生不肯说。
小弟子正听得津津有味,说书先生忽地就不说了,他大大的打了个哈切,然后道:“饿死啦!回家吃饭去喽。”
“哎哎哎!白先生,你别走啊,你讲完再走啊,慕容岸到底去了哪里去了啊,他真的死了吗?!真的死了吗?!南羽麟呢,南羽麟怎么样了啊!”小弟子小手抓着白先生的衣服,满脸的期待。
白先生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得意的道:“不知道!”
“哎哟,白先生,好先生,你就说了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可是白度诶,你什么不知道呀!”小弟子不屈不挠!
不过白先生完全不吃这一套,他抬起手在小弟子头上敲了一记:“小家伙,赶快回去吃饭,你爹都叫你几次了!白先生我要是高兴了,明天再讲给你听,如何!”
“那不成,你今天非得跟我说说结果,不然我不吃了!”小弟子见的不行,立刻改为的。
白先生剑眉倒竖,愣了一刻,转身就走:“嚯!那你就等着吧,反正挨骂的又不是我!”
小弟子连忙爬起来,追上去,重新抓住那衣角,都快哭了:“白先生,求你了。”
白先生无语望天,天很蓝,他的衣服很白,像是为了做衬托似的,他败下阵来,看着小小的孩子,仔细的回想着十年前的事,都那么多年以前的事了呢,不过想起来却觉得还是昨天那样鲜活,白度觉得像是活生生的把一个已经结了疤的伤口掀开了似的,于是生生的就牵出了血渍。
“慕容岸啊……他欠了那么多,怎么能那么容易就死了呢,他的活着,受着煎熬,才能弥补他犯过的错啊。所以……上天没有让他死,在楚军攻进戎曦国之前,他被自己的部下打昏偷运出了宫,等他醒来,他已经在紫敕千里之外的地方,改名换姓重新生活了。至于南羽麟吗?楚王攻进紫敕之后,并不知道她所犯的错,只当是一个疯了的妃嫔,也就网开了一面,后来,夏邑王亲自到紫敕把她接走了。她啊,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好归宿,夏邑王,会对她好的。”
小弟子的眼泪咕噜一下滚了出来。
白度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哭什么啊!”
“我就是难受啊!慕容岸真可怜,要是问月没有死该有多好,他们那么相爱,他们一定会在一起的。”小弟子笃定道。
白度哈哈大笑:“小家伙,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呀,可以去吃饭了吧!”
小弟子吐了吐舌头,撒丫子跑开了。
慕容岸看着小家伙离开了,这才收拾好自己的木箱,朝集市上走去,他才刚到这个小镇,还没有什么熟人,不过好在,他并不需要什么熟人,现在,他要去买酒,他已经无酒好几日了,再没酒的话他就要疯了,远远的看见一家酒家,他来了精神,加快步伐走过去。
“老板娘,给我来两坛上好的女儿红!”白先生朝店里正拱着身子打酒的女子喊道。
“好嘞!”女子一边答一边转过身来,灰白色的普通装束的女子,头上也裹着同色的头巾,她笑颜生花,这样的装扮也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她转身看着门口探进来半个身子的男子,笑容僵在唇边。
时间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拉成无数节,一节一节,无法拼凑,两个人,隔着层层的酒坛,那么近那么近,好像都能听到了剧烈的心跳声。
那个熟悉的名字就要呼之欲出,像是被绷紧的绳,终于松开了支撑,于是弹回来,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正要开口。
门外突然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一个身影,来的,正是方才那小弟子,十来岁的年纪,已经出落得很标准了,却还保持着难得的童真。小弟子笑呵呵的跑进来,朝女子喊道:“娘,我回来了。”
女子回过神来,伸手将小弟子拉进怀抱里,疼爱的摸了摸小子的脸。
小弟子甜甜的笑了,露出了和他娘一样的酒窝,小弟子这才发现了门口还有人,回过去,立刻笑起来:“哎呀,白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呀?”
白度也回过神来,跨过门槛走进去:“我……我来买酒,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咦,白先生你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吗?!我叫楚忆岸啊!”小弟子甜甜的介绍自己,然后立刻又拉着自己的娘亲:“娘亲,这位是无所不知的白先生哦,我刚才还听他将戎曦国的故事呢,讲得可好了,和娘亲你讲的情节都一样的哦。”
女子重新抬起头来,看着白度,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了,有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滚出来,她抬手捂住嘴唇,声音从指缝间传出来:“他们都说你死在里面了,尸骨无存,我不相信,我想,你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死了呢,你欠了我这么多,还没有补偿我呢,还没有补偿我们的孩子呢,怎么能这么简单就死了呢,我不相信,所以我在这里等着你,我和孩子再这里等着你,可是,你怎么能让我们等那么久呢!你怎么忍心啊!”
白度的木箱掉在地上,俊美的脸上迅速的变换着表情,他似乎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努力的看着茫然的小弟子,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弟子对他耍无赖的时候,他会反常的没有生气,原来是来自血缘的关系,他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会!他大步走上前,一把将女子和小弟抱在怀里,而后哇哇大哭起来:“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了,再也不会了!对不起,我来晚了!但是再也没有下次了,再也没有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