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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传来稀稀落落的拍掌声,寒池回过头去,就着满地的银杏叶,南羽彦的身影慢慢的清晰起来,还有在他身边靓丽得刺眼的溪妃。
鼓掌的正是一脸得意的溪妃,而南羽彦,眼底的嘲弄已经清晰可见。
“本宫真是不知道,夫人看上去淡泊名利,原来也想要身受恩泽,看看,本宫真是糊涂了,夫人也是女人啊,王的女人嘛,谁不想得到宠爱啊,只是……也用不着圆房之夜就用合欢酒吧,王,很强的,根本用不着嘛。”
寒池觉得一股无名之火从脚底直窜上头来,有没有搞错?她用合欢酒勾引王!这是南羽麟才会搞的把戏吧……南羽麟,对了,寒池脑袋里飞速的闪现出昨夜里南羽麟哭得梨花带雨的容颜,还有那个擦身而过的宫女,她说,昨晚不要喝任何酒水!
许多细枝末节在脑袋里迅速的组合起来,绝对不会是巧合,在交杯酒里下药,希望她与南羽彦圆房的绝对不会是宫里的人,那么唯一希望的,就只有南羽麟了。她觉得很好笑,昨夜里的一个瞬间,她还在心里原谅了她,真是可笑,她觉得自己已经修炼得足够强大了,到头来,还是躲不过别人的算计。
溪妃的笑有点僵,她从未遇见过像寒池这样的女人,被这样羞辱,有一瞬间的气愤,但是一瞬之后却很显然没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这个女人,是痴的还是傻的啊。气窜上心头,溪妃上前一步,气势汹汹的道:“南雏夫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本宫说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王的酒里下药,你知不知道在宫里使用这些东西是死罪。”
寒池冷笑:“溪妃说什么,便是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
小晴直愣愣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直觉告诉她,溪妃才是宫里得宠的,而她的夫人,不过是个与世无争的,眼睛里看不出来丝毫感情的木偶,那么能保住自己的,自然是溪妃。跪着上前来,使劲的磕头:“溪妃娘娘,请为奴婢做主,昨夜清凉殿里所有的酒水都下了暖情粉,先下还有许多没有处理的,溪妃娘娘大可派人搜出来,奴婢馋嘴,自当受罚,但是当真不足以一死啊。求溪妃娘娘为奴婢做主啊。”
溪妃得意的笑起来,看到了吗,南雏,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连一个奴才都驯服不了。
寒池早已不是方才那般的吃惊了,漠然的转过头去看着小晴,小晴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寒池看着她,半晌,道:“你很好。”你很好!我竟想过要救你!
南羽彦有些兴趣索然,这个女人总是对什么都淡淡的,不过,他知道她恐惧的是什么。上前两步,走到她面前,只逼得她后退两步了,才玩味的笑道:“夫人在酒里下了暖情药?”
寒池伸手来抵在两人中间,冷冷道:“王大可明察,不过王若是要给我一个死的理由,我无话可说。”她从来不自称本宫,更不会称臣妾,他南羽彦是她是什么人?!陌生人罢了。
南羽彦却不生气,仍旧靠得紧紧的,用只有他和她能听到的音量调笑道:“杀了夫人?本王可是舍不得,不过本王很好奇,本王还一直认为夫人钟情于伯卿,定会为了伯卿宁死也不可从了本王,想不到啊想不到,夫人心里还藏着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那温热的鼻息就这么张扬的洒在她裸露的脖颈上,酥酥麻麻的让她心烦意乱,只有慌乱的推开他越发靠近的身子:“不知道王在说什么,我与慕容将军,清清白白,什么也没有。”
南羽彦砸着嘴,“是嘛?!夫人的意思是不喜欢伯卿,那么,便是喜欢本王了?夫人,本王真是不应该,早知道昨夜便该要了你,白白浪费了夫人的一片好意。”
身后溪妃娇媚的面上恨不得咬要把杀字写在脸上,开什么玩笑,她今早上接到探子称清凉殿里有宫女误食了合欢酒正不堪,她可是开心坏了,特意去堵了王,这倒好,倒好像是给了这个一个机会似的。
南羽彦攥起寒池的手,手上一用力便往房间里拉去。
溪妃气得跺脚:“王,你偏心你偏心,南雏犯了错就不罚了吗?”
南羽彦邪笑:“谁说不罚了,本王这不就要罚了吗?!”话闭已经将那个徒手挣扎的女子拖进房去了。
房间门应声而关,已经拆下了喜气洋洋的鸳鸯枕,房间里才是素色的装饰,正如怀中的女子,不施粉黛的脸,偏偏就迷人得紧,很快困住了他,他邪笑着低下头去吻她。她不依,用尽了力气去挣扎,他想,很好,像一头难以驯服的小兽,她是真的再挣扎,而不是欲拒还迎,那么,喜欢慕容岸就是真的了吧?不知道刚才树丛里躲着的黑色身影有没有将方才的一切看在严重呢,溪妃啊溪妃,这个时候,你可一定不能让本王失望啊。
殿外,房门方才关上,溪妃上前一步便将小晴一脚踢翻在地,哪里还有方才的娇媚姿态,趾高气昂,便是一只骄傲的孔雀。“该死的奴才,也不知道找个地方!真是和你那不要脸的柱子一样,迷惑王上,媚蹄子!来人,将这个拖下去乱棍打死!”
“娘娘,娘娘,奴婢冤枉,奴婢冤枉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饶命啊!”
小晴被宫人拖出去,一个生命就这样失去,而这个世界除了给他飘飘洒洒的落叶而外,什么也不曾给。溪妃站在门外,气得直跺脚,她不能推开门去打南雏两个巴掌,更不能再这里撒泼,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把王从里面拉出来,这一着,她走错了,算错了!都怪她,都怪寒池!我绝对不会让你好死的。
房间内,阳光从宣纸窗里投进淡淡的光,南羽彦的脸在影里,看不清楚脸上的表情,只觉得如恶魔般侵犯,她想,终究还是躲不过,手上发力,扬手便朝那张俊美的脸打下去。还未触及,便被抓住,他眼睛里仍是戏谑:“果然有个!难怪伯卿这样喜欢。”
“放开我!”她冷冷道。
“啊?夫人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了?”他仍旧一手握着她要打下来的手,一手将她另一只手紧紧圈住碧在身后。
除了慕容岸,她再也不曾与一个男人这样近,只是此时没有娇羞,有的只是愤怒!
“我什么身份?寒池不过一介草民,王要杀要剐,请便。”
“轻视生命?!很好,不让你死一死,你便是不知道活着有多好!你想死,这很好。”如果能换回那些想活着却没办法活的人,更好,“哼,你以为你是谁?”
手腕迅速的改变了方向和力道,一个转身,寒池被抵在墙上,南羽彦的手毫不客气的掐住她的脖子,稀薄的空气被阻隔,他当着是要她的命,她长的满面通红,可笑的想,她这是要死了吗?
他看着她一点点的失去力气,一点点的失去挣扎,面色从酡红变为惨白。可以,这就够了,他松开手,满意的看着她趴在桌子上大口的喘气,他笑:“呵……夫人可明白了?别把自己想得多高尚,用死来威胁本王吗?不妨让本王告诉你,本王这一生做得做多的事便是杀人,你死了,本王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当然,于你而言,死说不定还是一种解,难过的人,只有伯卿而已,本王倒是乐得看伯卿伤心。”
她有听错吗?他这样说,是劝她不要轻易寻死吗?念头一闪而过,她捂住胸口,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其实他说得没错,死,远远比活着来得容易和简单。
她终于呼吸足够,直起身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恨恨的灌下去,再抬头时,冷然道:“你早晚会后悔留下我的命!到时,我要你加倍的感受要死不死的感觉。”
“要死不死的感觉吗?!那有什么困难,本王不就是一直这样过来。”他说完,惊觉自己说得太多了,态度稍稍有些缓和了些。面上去多了些寒霜,早已退得分毫不剩。
两个人漠然的坐在桌边,各怀鬼胎,各自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