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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正中间的那个中年人尤为普通,看上去四五十岁的年纪,国字脸,理着一个板寸头,面色非常的红润,眼睛炯炯有神,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摆放在桌上的那堆零钱,这才放的光彩。
他和四周农民穿着一样,身上穿带着有着强烈民族气息服饰,粗麻木制作的裤子上甚至沾着了点泥土,仿佛刚从地里上来一样。虽然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叫做普通的气息,但是整个人却一点都不普通,从他腹部和胸前匀速有力的呼吸声可以判断出,他是一个有着极深厚内力的人,太阳穴微微凸起,眼睛炯炯有神,非常的不凡。
说话间也是夹杂着方言,只是面相却和在坐的村民有点不同。常年劳作的农民脸上都带着土地的黄色,那是大地的颜色,而他虽说穿着打扮都相同,眉目间却是带着南方人的一股气质。乍一看伤去,却跟白峰隐约有几分神似,原来他就是白峰的父亲,平日里白峰嘴里称呼的老爷子,大名白胡杨。
白胡杨这个名字很怪,据说是白峰的爷爷取得,看起来是寓意着胡杨树的坚韧不移,吃苦耐劳的精神,这样来看还不错,但是其实真正的原因是白峰的奶奶姓扬,爷爷姓白,但是爷爷的妈妈,也就是白峰的太奶奶姓胡,那时候的人取名没文化,三个姓拼起来的,就叫白胡杨了。
村里的人叫在老白老胡和老杨之间徘徊不定,每次都换着法叫他名字,这就很尴尬了,一个人见面就叫你老白你得答应,再来个人打招呼叫老胡你还得答应,再来个人叫你老杨你还得答应,不知道的还以为得了精神分裂症呢。
白胡杨嘴里叼着一根烟,手脚利索的在那摸牌,只见须弥之间,那一团乱糟糟的麻将,就被他瞬间打散码好,速度之快,技巧之高,丝毫不逊色那些赌神电影里的桥段,如果有内行的人看到的话,一定会惊讶的认出来这个指法就是失传已久的点石成金手。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一个高手,会一点都不注重身份,跟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民一起打麻将,而且玩的这么小,还这么不亦乐乎。
“来来来,摇骰子,235,好,这把我先摸,”白胡杨随意的抬手,也没有看也没有数自己要摸的牌在那,就这么随意一抓,就是算准的位置。这一举手投足之间,居然隐约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气势,如果有武道大家在这里,一定会被他气死,白胡杨居然把这么深厚的武功用在打麻将上,而且跟一群普通的农民在打麻将,还用上了内力,真是为世间武者不齿。
“哦滴老家,就住在这个屯,哦是这个屯里土生土长得人儿,别看屯子不咋大呀,有山有水有树林……”随着一个震慑人心的的铃声想起,白胡杨叼着烟,不耐烦的用肩膀夹着电话,双手却还在不停的码着牌。
“哎呀,老白啊,你要接电话出去接,找个人给你搭把手呗。”坐在旁边的一个大叔看着中年男子笑道。
“对啊,说好的不许打牌不许接电话,家里老娘们喊回去吃饭谁都不许去,这说好的呀。”
“是啊,老杨肯定是怕娘们了,被赶着回去吃饭呢!哈哈哈哈”
“要不老白你下来,我帮你打?”
一旁围观的人也在起哄,不停的取笑着白胡杨,顺便把他的名字里的字挨个叫到。白胡杨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他板起脸认真的说道:“什么娘们,我儿子打电话给我。”
“你儿子?你什么时候还有儿子啊老胡!”坐在他左手边的一个黑大哥看着老胡笑着说道,“不过也是啊,你家娘们那么漂亮,这块地你这头老黄牛还不得可劲儿耕吗,哈哈哈。”
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大笑起来,乡村的人说着最淳朴的荤段子。
“怎么了今天,都这么赶着我走,哦我明白了,你们想占我位置是不是,我这牌这么好,我会让给你们?这把我要胡三家!”白胡杨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打了一张发财说道:“发财!”
白峰电话打了过去,很快就通了,好久没跟老爷子打电话,但毕竟是父子之家,熟悉的感觉依旧在,白峰依然是那么熟稔的说道:“喂,老头子,在干嘛呢?”
电话那头白胡杨说道:“发财!”
“啥?发财?”白峰听了这话半天摸不着头脑,这都哪跟哪啊。不一会电话那头传来哄笑的声音,还有胡麻将的声音,白峰这才明白过来,老头子是在打麻将呢。
白峰对着电话翻了好几个白眼,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看不看得到,反正他把自己的鄙视之情给发泄的淋漓尽致。一个堂堂的绝世高手,居然跟一群普通老百姓在一块儿打麻将,白峰是不能想象老头子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他们都是一毛起算,一圈打下来,赢不到块把钱,真是没意思。
“怎么的,又在编排我是不是,”电话里传来老头子雄浑有力的声音。
白峰赶紧换了一副脸色讪讪的说道:“哪能啊,你看你老说的,做儿子的哪能编排自己老爹。”
电话里信号不太好,老是有杂音,看起来还是山里信号不好,“你小子,几年没回来看我了?不过也行,你回来干嘛,打扰我和你妈的生活,在外面自生自灭就行了。”白胡杨不负责任的说道:“吃!”
“吃?”白峰一阵头疼,“我妈最近还好吗?”
白峰还是很纪念自己的老妈,既然打电话回来,顺便就问候两声,不知道他们二人现在过的怎么样。
“你还知道问你妈?你个不孝子,这么多年不回来就算了,钱也没看你寄回来。不过你放心,你妈和我一样,都不挂念你。”白胡杨沉声说道:“对了,打电话回来干嘛啊,是不是知道我和你妈没钱了,要寄点钱啊,回头我把卡号发给你。你们看我儿子多有孝心啊,这要给我打钱了,哈哈哈哈,五条!”
白峰听了很是无语,什么叫没打钱,自己当年在海外挣得第一桶金的时候就给老爷子转了100W回国,自己当时可是住在阁楼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