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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情景,让我禁不住一阵瞠目结舌。
几分钟后,李梦瑶拉开帘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我顿时一怔!
她此时已经换上了一种纱质的衣服,类似鱼网状。正如同,仙袂飘飘,玉肌若隐。下面穿的是一件红色的短裙,纤长的双腿,简约但不失华丽的高跟鞋。
这一副装扮,暴露,节约,风尘味道十足。但不容置疑的是,它的确是十分性感。
李梦瑶还在我面前扭动了几下身体,嘿嘿一笑说道:“哥,这福利怎么样呀?”
“你怎么……”我惊愕地道:“穿成这样?”
李梦瑶嘟了一下嘴巴:“这是我们KTV给我们定制的新工装,布料更节省了,这……这也是拉拢客户的一种方式呗。”
我点了点头:“是够节省的。”
李梦瑶道:“哥,你觉得性感不,好看不?”
我道:“性感是性感。但是,这样子一穿,恐怕你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危险?”李梦瑶愣了一下:“为什么会更危险?”
我强调道:“你们穿成这样,那客人更受不了了,像上次那种霸王硬上弓的事情,机率会增长很多倍噢。”
李梦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倒是。唉,不过在夜场混,哪有不遭狼惦记的。来哥,帮我拍几张照片,我看一看全身的上相效果。”
她把苹果手机递给我,然后后退几步,站好。
我聚精会神地拍了几张,将手机还给李梦瑶。李梦瑶翻看着照片,笑的前仰后合,连连夸赞我照相技术一流,并跟我合拍了几张。
然后李梦瑶坐我很近,眼神一直扑朔不定地望着我。
我被她看的有一点尴尬。
“哥,你说,我穿成这样子,你为什么就对我没有一点点的……反应呢?”李梦瑶嘴角抽动了一下,带有一丝调皮地弓了弓脖颈,扭头注视着我。
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这话难以回答。
我支吾地说道:“什么……什么……什么反应?”
李梦瑶道:“比如说,那么一点点的……心动……什么的。”
我咽了一口唾沫,强行控制住心中的某些念想:“别闹了梦瑶,早点休息吧。”
李梦瑶摇晃了一下我的胳膊:“不行,你得先回答我。”
我脸上腾地一红,总觉得李梦瑶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太正常。
我担心夜长梦多,准备离开。但刚到门口,却感到自己的腰部一紧,低头一看,竟是李梦瑶的一双纤手,抱住了我。紧接着,她的身体也跟着贴了过来,我的整个后背,顿时被她火热的身体,贴了个结实。
我一阵惊恐,想拿开李梦瑶的双手,却有些不忍:“梦瑶你……你这是干什么?”
“我……我喜欢你!”李梦瑶突然说了句。
我顺势转回身体,移开她的双手:“梦瑶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怎么净说胡话呢?”
李梦瑶委屈地一瞪眼睛:“我说的是真的呢,哥。你是不是嫌弃我……嫌弃我是干夜场的,嫌我不干净……所以……没想到,哥……”
她有些语无伦次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往嘴里塞了一支烟。
李梦瑶匆匆地找来打火机,帮我点燃,似乎很专注地,在等我的答案。
我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梦瑶,玩笑不带这么开的。我,一个农村青年,三无青年,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一切!”
李梦瑶反问:“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呢?”
我顿时一愣,不忍心揭穿她的虚荣。一个在读的大学生,不好好读书,却要跑到KTV里来当公关,这不是虚荣是什么?但我又隐隐约约地觉得,李梦瑶的虚荣,跟别人的虚荣,不太一样。
李梦瑶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自圆其说地道:“我最想要的,不是锦衣玉食,也不是豪宅名车,而是一个……一个值得依靠的肩膀。”
“呃……”我一阵茫然:“你还小,你想的太多了。”
李梦瑶故意挺了挺高耸的胸脯:“人家哪里小了?我都21了,要是在古代,我现在已经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哥,通过这段时间跟你的相处,我觉得你是一个世间少见的好哥哥。濒临绝种的那种好男人。真的。虽然你现在时运不济,要靠摆摊儿卖肉过日子。但是梦瑶相信,你一定有飞黄腾达的一天!自从……自从那天你救了我,我就对你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这种感觉,慢慢的,就变成了……爱。”
“打住打住!”我一摆手,虽然受人拥戴的感觉,有些陶醉。但我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更清楚面前的这个大方开朗的女孩儿,不可能成为自己爱情的主题。
李梦瑶还想说话,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惊扰。
她的铃声,仍旧是那首《我要找到你》:我要找到你,不分南北东西,直觉会给我指引……
不知为什么,一听这旋律,我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热血沸腾,情绪高涨。盛凌……我的善良美丽的天使,我的女神,我的十万块钱的债主,你在哪里?
我一定要找到你!
一定!
挂断电话后,李梦瑶嘟着嘴巴对我说道:“是森哥打来的,说是胜哥又来了,又点了我的台,让我过去呢。”
我想了想,说道:“上次刚刚出了那件事儿,他还好意思再点你的台?该拒绝就要拒绝,虽然顾客是上帝,但是……”
李梦瑶摇了摇头,打断我的话:“我还是去吧。胜哥……胜哥虽然上回……但一直以来,他还是比较照顾我的。我不能不买他的面儿。”
不知为什么,我的心里,突然莫名地一阵咯噔。
提起这个胜哥,我总共是接触过两次。一次是他要招一个什么贴身保镖,第二次便是李梦瑶出事时,他跟一个叫黄哥的人在一块。就算当时胜哥总板着脸,但我总是能在他脸上,察觉到一种近乎于亲切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诧异,很不合理。
“你要真准备去,那我送你。”我对李梦瑶说道。
李梦瑶道:“不用,不用。哥你明天还要出摊儿呢,早点休息吧。”
趁我不备,这丫头突然翘起脚尖,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感觉一阵凉嗖嗖的,还带着缕缕清香。
李梦瑶走后,我又试着拨打起了盛凌的手机号码,然而,仍旧提示已停机。
看样子,她真的是铁了心,要跟之前遇到的那些人,诀别了。包括我,包括林小敏。她一颗善良无邪的心,承受了各种欺骗的结果,她真的受伤了。
我回忆着盛凌的音容笑貌,将那首《我要找到你》,一遍一遍地播放着。
就着音乐,我一个人唱起了闷酒。
喝着喝着,手机铃声响起。
是李青青。
接听,那边传来了李青青甜美的声音:老同学,别忘了下周的同学聚会噢,有surprise。
我随口问了一句:什么surprise?
李青青强调:到时候就知道了。现在,我已经联系上三十多名同学了,怎么样,厉害吧?
我笑说:这号召力的确不错。
李青青道:那当然。本人现在至少也是商界的重要人物啦,不不,餐饮界的重要人物呢。好了不打扰了,记得早点到,OK?
我道:好。一定,一定。
挂断电话后,我突然在想,她口中的惊喜,难道是准备要还我那四万块钱?
我自斟自饮,不知不觉也喝了不少白酒。
但回想起那房子的事儿,我心中,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
几十万啊!如果幸福佳园这片滥尾楼没有新开发商接盘,那我们房家,可能真的要家破人亡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县里只是许诺争取妥善处理,但到现在仍旧没有任何音讯。唉,我这心里,实在是愈发忐忑不安了。
尤其是回想起我那满鬓苍白的父母,为了我的未来,为了我的婚姻,所受的那些苦。我总觉得,自己简直是一个不孝之子,这么大个人了,却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无能为力。想当初,我们举全家之力,借高利贷按揭下了幸福佳园那套90平米的房子,本以为有了房便有了家,便有了爱情有了婚姻,进而房家的香火便可得到延续。谁会想到,那房子一出事,所有的一切,都他妈没了!
我终于明白,按揭来的爱情,不会长久;按揭来的一切,都不会长久。
换句话说,按揭来的东西,都是要偿还的,而且是加倍偿还!哪怕是东西没了,你仍然要继续偿还!就像我们的房子,滥尾了,没了,但我们仍要继续偿还银行的贷款,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十年……这一辈子,我们都要成为没有房子的房奴。
恐怕这人世间,只有一样东西,按揭下来是不求偿还的!
那便是亲情。
人一生下来,便名正言顺、肆无忌惮地按揭着父母的爱。可这爱,这一辈子又怎能偿还得清?
触景生情,我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发奋图强,出人头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森哥突然打来电话,说是李梦瑶喝的不省人事了,让我过去接她一趟。
我不容多想,骑上那辆电动车,便赶往KTV。
这里仍旧是灯火辉煌,人声鼎沸。各种鬼哭狼嚎的声音,从各个包厢里传了出来,汇聚成一种夜店特有的旋律。
公关房门口,我正准备推门进去,眼睛的余光中,却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抬头一瞅,这个身影走的很急,直接进入到了一个包厢之中。
盛凌?
是盛凌?
不过,她怎么会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