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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心里想什么,能从眼神中不经意的流露出来。
同样,就算安归王这种能连喉结、瞳孔颜色都改变的妖孽人士,不管装变化成任何样子,她也没法把眼神改变。
论起千变万化来,安归王都做不到的事情,别人就更加做不到了。
就像这个年轻的女导游,此前曾经化身为妖艳的都市女郎、纯朴的卖菜大嫂,或许还曾经妆扮过别的样子,但无论她怎么妆扮,她的眼神都能把她真实身份给揭穿。
高飞觉得和这个女人肯定有缘,要不然为什么几乎每次出来游玩,都能碰到她?
第一次在长城上碰到她时,高飞没有搞清她到底是谁,就放她走了。
第二次也是在白云观,那时候她装扮成了卖菜大嫂,如果不是因为她劫持了方小艇,高飞有十分把握控制住她。
接连两次都让她及时全身而退,这次呢?
正所谓事不过三,假如今儿还能让这女人遁去的话,高飞觉得他真该找块豆腐撞死拉倒。
就在高飞看着故作镇定的女导游向前走时,张暮涵说话了:“你认识那女导游?”
高飞随口回答:“应该是认识吧。”
“人生何处不相逢--哼哼,多浪漫的话啊。你去相逢吧,不用管我。”
张暮涵牙疼似的哼哼几声,鼓着腮帮子向茶室那边走去。
她本以为,高飞看到她生气后,肯定会追上来,陪着笑脸的和她解释,他和那个女导游的关系,那么她却是待理不理的,等他好话说尽了后,才会勉为其难的原谅他--电视上的小情侣在闹矛盾时,不都是这样子的吗?
当然了,张暮涵和高飞根本不是情侣,他们只是一对瞒着家人偷青、找刺激的男女罢了,不过这也不影响女孩子撒娇。
“哼,这家伙怎么还没有过来,让本小姐在他那张小脸上吐口吐沫?”
张暮涵气鼓鼓的走进茶室后,也没听到高飞那‘告饶’的声音,有些纳闷的转身看去:茶室门外游人如织,却哪有高飞的影子?
立马,一种伤心的失望从张暮涵心中腾起,使她眼圈攸地发红,低声说道:“好,好,你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追你的‘相逢’去了,扔下我一个人!好,真好!”
根本不用问,高飞没有来茶室,肯定是去追那个女导游了。
张暮涵伤心失望下的第一反应,就是回头闪人,自个儿回家,以后再也不搭理这个没良心的臭男人。
只是,她刚向门口迈出一步,却又停下了。
她不甘心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一股子世家大小姐的骄傲油然升起:哼,我还偏偏不走了,我倒要问问他那个女导游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有多么好,让他宁可扔下我也得去追,我决不能走,走了,就证明不如输给那个小导游了!
看到张暮涵在门口踌躇不决的,茶室服务生微笑着问道:“小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给我泡上一壶你们这儿最好的茉莉花茶,就放在靠窗的位置。”
张暮涵抬手指了下靠窗那边的卡座,又说:“再上几个果盘,有红酒的话再来瓶红酒,也要最好的!”
服务生看出张暮涵好像气鼓鼓的了,不过她当然不会问,只是含笑答应了一声。
张暮涵坐在靠窗的卡座上,愣愣的看着窗外,胡思乱想:还有一个多月,高飞就要和王晨结婚了,我有必要痴迷这样一个男人吗?我可是纯情女孩子,张家的大小姐哎,只要我愿意,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干嘛要痴迷于一个有妇之夫?就因为他长的好看,还是会打架,嘴巴甜?
张暮涵竭力劝说自己,没必要再和个有妇之夫交往下去了,一则是因为双方认识时间太短,二来是就算爱的死去活来,以后也不会有结果。
至于高飞曾经说过两年后,会和王晨离婚再娶她的那些话--谁要是相信男人那张嘴,还不如去相信世上有鬼呢!
几次,张暮涵都差点说服自己,就这样算了吧,自个儿回家,从此把那个家伙彻底忘掉。
可只要她想站起来,高飞的感觉就会像春风那样,一下就吹在她脸上,使她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幸福的几乎要睡过去。
他那强横的吻,那双四处游走的手,一笑时露出的整齐白牙,那双让人无法看清楚的眼眸,以及和他在一起时不安的兴奋,这都算是高飞的感觉。
张暮涵舍不得撇下,因为她从小到大,都不曾尝试过这种感觉,如果她真就这样走了,也许一辈子都无法再拥有这种酸酸的,甜甜的滋味。
“今儿你自己来的?”
就在张暮涵对着窗外发冷,茶杯中的茶水变冷时,一个听起来很豪爽的女人声音,从茶室门口响起。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脚踏白色旅游鞋,满头青丝随便用一根白手绢绑成马尾翘在脑后的女人,和一个男人并肩走进了茶室。
这个女人的年龄不是很大,应该和高飞差不多,长相也不是很漂亮,但却透着股子干脆利索劲,尤其是双手抄在口袋里,边走边哆嗦着肩膀,嘴里还嚼着口香糖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想到‘女阿飞’这个词。
肯定的是,她要比在社会上混的女阿飞要有品位多了,单说这种干净利索的打扮,也无法让人小看她,最多觉得她就是那种豪爽型女孩子罢了。
至于和白衣女孩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给张暮涵留下的第一印象,就觉得他是一座山,一座从洪荒时代就被严寒包裹着的山,酷酷的脸型,酷酷的眼神,踹他三脚,都不一定能踹出个屁来。
但却能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安全感。
“嗯,自己来的。”
那个男人进来后,左右扫视了一圈,目光从张暮涵脸上一扫而过,却给她一种好像刀子划过的心悸感,下意识的垂下了眼帘。
“我说老铁,咱能不能别总是一副酷酷的装比样子好不好,这要是吓坏别人,哥们还得给你擦屁股。”
白衣女孩子说着,抬手啪的打了个响指,叫道:“美女小二,给哥们来两瓶牛栏山二锅头,再来几个实惠的盘子,今儿老铁买单,有好的尽管上!”
来茶室消费不点茶,却要白酒,还是那种价格低廉的二锅头,这本身就让人不解了,最重要的说这些话的人,是个女孩子,看起来很有品位的女孩子,如果她说话时不带脏字的话。
“原来真是个女阿飞,真是瞎了这幅模样。”
张暮涵忍不住在暗中叹了口气,为白衣女孩子而遗憾,也懒得再关注她了。
男人却是很理解白衣女子的性格,嘴角翘了下,对有些发傻的服务生说:“就按照她说的去做吧,没有二锅头来茅台五粮液也行,两瓶--白蓉,咱以后能不能学的淑女些?如果你总是这般阿飞气息十足的话,还有哪个男人敢要你?”
“草,瞧你这话说的,哥们要想找男人,还不是勾勾手指头,大批男人还不会像蛆虫那样,争先恐后的爬过来?捏捏的,敢笑话哥们没人要。”
叫白蓉的女孩子,左脚踏在椅子上,左手弯曲的食指在桌子上敲了几下骂道:“老铁,劝你擦亮你的招子,你忘了在七八年前,你和高飞这几个混蛋,偷看哥们洗澡了?当初哥们要不是怀着好生之德,早特么的揭发你们了,还敢说哥们没人要,真是狗嘴!”
高飞?
这个女孩子认识高飞?
是我认识的高飞吗?
本来打算不理睬这个这个女人的张暮涵,心中一动,端起茶杯竖起了耳朵。
那个老铁随便坐在张暮涵面前的座位上,背对着她叹了口气:“唉,白蓉,咱说话能不能凭良心?当初咱们在南边的大山里做事,是你非得在湖里洗澡,拉我和高飞几个给你站岗的……”
白蓉一瞪眼:“那你说,当初你有没有偷看?”
老铁没吭声,白蓉冷笑:“哼哼,心虚了吧?”
老铁低声反驳道:“就算是偷看了,可你在水下面,也看不清啊。”
“草,看不清也是看了!这要是搁在古代,你们几个留氓得为哥们负责。”
白蓉骂骂咧咧的坐下,接过服务生递过来的五粮液,晃了晃瓶子,翻着白眼的问道:“这特么的是假的吧?”
服务生很怵头白蓉,赶紧说:“是有假的,可你要的这两瓶保证是真的。”
“假的别想要钱,搞不好还得搭上你们茶室。”
白蓉说着,拧开盖子,也没用被子,直接对着瓶口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这才倒吸了一口气:“嘶,哈,这才是家的味道,哥们在南非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几年,可从没尝到这种味道。”
在白蓉说出‘这才是家的味道’这句话时,张暮涵忽然想到了高飞讲的那个笑话,醉氧那人在吸着汽车尾气时,也说过这句话,再也忍不住的扑哧一笑。
听到笑声后,那个背对着张暮涵的老铁立即回头,白蓉也瞪眼看过来,不满的问道:“姐们,哥们刚才这话说的很好笑?”
张暮涵赶紧摆手:“不好笑,不好笑。”
白蓉得理不饶人:“不好笑,那你噗哧个什么呢,就像忍不住放了个屁那样。”
那个老铁觉得白蓉这话有些过了,毕竟绝大多数女孩子,还是适应不了这种话的,正要说什么时,笑容僵在脸上的张暮涵说话了:“对不起啊,你刚才说的那番话,让我想到了我朋友给我讲的一个笑话--你们,认识高飞吗?”
白蓉秀美微微一拧:“你说的哪个高飞?”
张暮涵解释道:“就是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和王晨结婚的高飞。”
“王晨是谁?”
白蓉问出这句话后,那个老铁说话了:“对,我们就是那个高飞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