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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吸了吸鼻子,错愕地瞪着这男人,总觉得自己之前出现了幻听,这道貌岸然的变态男人说要赔她一个单发?
怎么可能呢?
他之前可是小气的连根棒棒糖都要她赔的啊,现在这么大方,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意图不轨,图什么?
莫北拉了拉自己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往后退了两步,觉得这男人很危险,八成是见色起意。
她长得虽然不是绝色,但也不难看,中上之姿。
“我不要。”
比起失身,她宁可想别的法子赔谢玲玲那个单反。
这人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心思这么龌蹉。
莫北对他的印象,愈发的一落千丈。
韶白一脸懵逼,这女人刚才还正常的,怎么突然抽风了,还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
“喂,我真赔你啊。”
韶白无语看着这人扭头即走,不顾外头的雨势,一头扎了进去。
他叹了口气,刚才明明哭得泪流满面的,这会倔强的跟头驴一样冥顽不化。
低个头,认个错什么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女人性子太犟要吃亏的。
还有,她明明心疼那个单反坏了,这单反不是她的,应该是对方要她赔,她经济紧张赔不出来才哭鼻子。
“我不要。”
韶白追了上去,莫北看他不依不饶的架势,不由脚速加快。
韶白拉着莫北的手不放,莫北大叫非礼,韶白一脸便秘,围观不少人冲他指指点点,还有见义勇为撸起袖子的,韶白生无可恋松开,那女人趁机跑走了。
他头一次主动赔人东西,结果以这样惨烈的结局收尾,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对那女人生出同情之心的。
女人心海底针,那女的哭鼻子是她咎由自取的,他赔个单反都赔不出去,想起来他自己都觉得好笑。
……
韶白以为不会再见到这个哭鼻子的奇葩了,没想到回国旅途上又碰上了。
他突然心血来潮想着当天回国,没有提前预定机票,临时只买到一张经济舱的,登机进舱,落座后发现隔壁邻居居然是一张熟悉的面孔,他立刻认出了这人是莫北。
比起那天看到的莫北,今天的莫北看上去神色憔悴,眼眶泛红,想必又是狠狠哭过了一场。
韶白抿了抿唇,觉得这女的可真够能哭的,他两次碰到她,不是她正在哭就是她哭过。
莫北佯装不认识他,她那点心思都全写在她脸上了,韶白早就瞧出端倪来了,不过他也心情不错没有揭穿她,任由她装,看看她能装到何时。
莫北觉得自己一定倒霉透顶了,坐个飞机都能碰到这个衰男,遇到这男人就没好事,上次是摔了谢玲玲的单反,她这会还没有赔上钱呢,以至于她见到谢玲玲就忍不住绕道而走,生怕谢玲玲跟她索赔。
她本来是找了几份家教,打算咬咬牙做完把单反给赔了,没想到家里那边又出了状况,医院下达了母亲的病危通知书,让她快点回去,免得错过最后一面。
母亲电话里的声音听得她泪流不止,心痛不已,母亲近半年来一直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形,母亲好几次一心求死,但是都被拦下来了。
母亲觉得死了就解脱了,不用再增加她的负担了,可她在这世上就母亲一个人了,至于她那个父亲,她已经不想承认了。
母亲离婚,她被判给了母亲,当初说好父亲要给赡养费的,可给着给着父亲那边就不肯出了,被他新娶的那个小娇妻的谗言给蛊惑了。
想到那个继母,莫北就恶心得反胃至极,她继母跟自己同岁,当时还是自己班上的同学兼闺蜜呢,没想到暗渡陈仓不知道何时跟她父亲滚到床上去了,还生出一个孽种,她仗着那个孽种一步登天,小三上位,鱼跃龙门成了莫夫人。
她成为莫夫人之前,苦苦哀求母亲放手,给她儿子一个完整的家,可成为莫夫人之后,立刻变了嘴脸,翻脸可谓比翻书还快。
莫北一直对母亲深感亏欠,要不是…..要不是她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哪里会惹起家变,让母亲无家可归。
一把年纪了,落到这样的下场。
当然,母亲跟父亲之间的感情并不深,主要是因为奶奶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一门心思想要挑拨离间父母,母亲生自己的时候亏损了身子,再也生不出来了。
在自己之前,母亲其实还怀过孕的,只是七个月的时候因为照顾生病的外婆不小心一脚踩空楼梯,滚了下来,落了胎,那可是一个成型的男胎。
奶奶为此把母亲给骂了狗血淋头,然后这也间接成了父母之间的隔骇,事后,父亲也责怪母亲,母亲痛苦不已,时常对她自责,可事实既已铸成,再自责时光也不会倒流了。
想到自己可怜可悲的母亲,莫北这眼泪又跟泉涌一样止不住流了出来。
她低头,拿着纸巾擦着眼泪,把眼眶都擦红了。
莫北觉得自己最近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光了,她以前可不会动不动就哭的。
当然,等见到了母亲,她就不能再流泪了,会让母亲担心的。
在外人面前,她必须要维持坚强,脆弱的一面只能在人后默默吞咽。
可她的脆弱,都被这男人给瞧光了。
“你能不能别哭了?”
他的声音不高,但是莫北一下羞红了脸。
他先前一直默不作声,她还以为他把自己给遗忘了,没想到他还记得自己。
“我哭关你屁事啊。”
莫北有些恼羞成怒。
“你哭是不关我事,但是你太能哭了,你再哭下去,不知情的都以为我在欺负你了。”
莫北闻言,猛的一下抬头,动作力道有点大,差点扭了脖子,她瞪大眼睛看到周围的人的确用不赞成的目光无声无息谴责身边这个男人。
莫北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这种不怀好意的人被误会,她是在替天行道。
“那是你活该。”
莫北压低声音道。
她才不会好心帮这男人解围呢。
韶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额头满是黑线,这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明明是一只水做的小哭猫,怎么每回见了自己就变得牙尖嘴利起来。
他只让她赔了一根棒棒糖而已,要不要这么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