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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镜不知道上弦为什么突然提起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他们一起吃了饭,然后她睡觉的时候顾轩辰来了。
就这样……
可她总不能说她和顾轩辰同床共枕了吧?
面对着上弦那冷冰冰的眼眸还有抚摸在自己脸上僵硬的手指,辞镜嘴唇动了动:“你,心里清楚,就不用来试探我了。”
“呵,呵呵!”
被辞镜这一句话梗住,上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的坚定毫不犹豫,也还是那么样的聪明敏锐,即便是这个时候也顾全了他们两个人的面子。
可他为什么觉得那么生气呢?
愤怒到恨不得掐住她的喉咙,让她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你说得对,”有些颓丧地放开辞镜,上弦笑的很勉强:“我的确什么都知道。可我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要背叛自己,舍弃自己呢?
为什么对比之下,自己的人生就一定要这么可悲呢?
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要把他当软柿子捏?
上弦转过身,看着依然老老实实跪地的两个人,嘴角又一次扬起来,是很冷很冷的弧度。
“皇妹也十八岁了吧?还打算赖在皇宫里几年?前几天丞相有过来替他家大公子求亲了,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
“什么?”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上枂猛的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上弦,嘴角抽了一下,扯出一抹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
“皇兄,你别开玩笑了。那喀哈齐作恶多端,后院里都有不下五十个女人了,我怎么会嫁给他?”
“你觉得我有做主的权利吗?”
既然所有人都把他这个皇帝形同虚设,那就如他们所愿好了。
“皇,皇兄,你怎么会没有权利呢?”
一想到那天在街上看到的那些,上枂就想哭,她不要,不要嫁给那个好色的莽夫,更不要和那个凶巴巴的母老虎抬头不见低头见。
“哥,你替我劝劝皇上啊!”
看上弦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上枂只能把求救的视线投向旁边一直在装死的上腾。
这一下,上腾恨不得给她一巴掌,这个蠢货。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他们两个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听到他轻薄这白衣锦的话,要是听到了,他上腾自身难保者呢!
“那,那个,”都被点名了,上腾也没办法装死了,只能是抬起头,诚恳地请求道:“皇上,你看,妹妹她好歹也是西域第一美人,嫁给那喀哈齐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你有何高见?总得先把她许出气让丞相府断了心思比较好吧?”
上弦一句话提醒了上枂,后者连忙站起来,一只手指着旁边的宫殿,小声道:“我觉得,我觉得旁边宫殿里那个公子就很好看!我很喜欢他!我不在乎荣华富贵的,不如皇兄满足我的愿望如何?”
“……”
上枂一句话出口,辞镜连忙把视线投向了上弦,那眼神里的恶意还有警告,上弦感受的清清楚楚。
可他偏不吃这一套。
这个人真的觉得他没有一点点的气性吗?
上弦意味深长地勾唇,视线却是定格在一墙之隔的那浅绿色琉璃瓦宫殿上,眼底的暴风骤雨无人可察。
“那个人我没办法做主。他可是子翰国的七王爷。”
“什么?!”
这一次是上枂和上腾一起惊呼,就连一直在旁边装死人的青萝也是吓得张大了嘴巴,都可以塞的下一只鹌鹑蛋了。
子翰国,那是什么概念?
那是他们西域永远无法启及的高度。
或者说,他们子翰国的人或许根本不知道有西域这巴掌大的国家在。
那里的王爷……只怕是比皇太后还要有权有势。
那样的人,怎么会在西域?
“那他怎么会,跑到我们这里?”
上枂也有同样的疑问。
“这一点你得问太后,朕并不清楚。不过枂儿你该知道了,你和他不可能的。而且,那个男人很痴情,只专情于他的王妃。一个王爷只有一个妻子,连妾室都没有,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上弦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用眼角的视线注意着辞镜,看到她慌乱的模样。
他不觉得开心,但他依然自顾自地觉得,这样就好。
那两个人让他不高兴,让他嫉妒,让他发狂,他也不会让他们那么轻易地修成正果。
更何况,时间还长着呢!
现在盯着他们的可不止他一个人。
尤其是顾轩辰,真的能在美色面前一直忍耐下去吗?
在子翰国这样的大国里,一个做王爷的人,居然只娶了一个妻子。
这一点对上枂来说,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她不是没有想过,嫁去邻国北国,做老皇帝后宫之一。
虽然没什么爱可言,但最起码也算是西域的荣耀,足以名垂青史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有顾轩辰这个好男人在,她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委身于一个恶心的老东西。
她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把那个男人变成自己的。
到时候,她就是子翰国的王妃了。
至于那个正室,她有足够多的方法弄死她!
上枂胸有成竹,直接走到上弦面前,与他对视着,没有一丝一毫的胆怯。
“皇兄我有信心,请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一定会让那个男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你放心就是。”
“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拦着你,只是你要记住,失败了的话,喀哈齐那边你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一直注视着皇上和上枂之间的沟通,上腾心下一沉。
总觉得这个妹妹不知不觉间被皇上拿去利用了。
明明只要她开口去劝劝他们的母妃,母妃一定会想方设法打消丞相那边的念头。
可现在却变成打赌了。
赌上的是上枂的婚姻。
当事人一定会拼尽全力改变命运,目标就是那个子翰国的王爷,可这些对皇上有什么好处呢?
为什么皇上要告诉他们那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上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辞镜,只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神也不太好,好像有些生气有些慌乱。
这又是为什么?
这些人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
“皇兄,好久不见了,”不等腾王想明白,上弦已经把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最近怎么会回来了?你不是在封地里进行改革吗?”
“额……”
上腾一颗心止不住加速跳动起来,那种七上八下的感觉,是他所没有想到的。
他更没有想到的是他在自己的封地里做改革的事情会被上弦知道。
这个皇上不是一个睁眼瞎吗?
他怎么会对这些那么清楚?
没错……他在封地里暗自动手。
在某些官员里试点取消奴隶制度,解放那些奴隶,去开发那些没有被开放出来的贫瘠土地。
那些人原本没有土地,没有人权,没有尊严,可现在都有了,哪怕一锄子下去全都是沙土,那些人也甘之如饴。
他们会成为封地里最勤劳的一群人。
而且因为自己率先解放了他们,他们会一直对自己这个王感恩戴德,以后就算和皇上对起来,他们也不会有想要叛逃的心思。
甚至于其他封地里的那些奴隶也会想方设法逃跑到自己的势力范围里。
这些都是上腾的计划,现在刚刚开始起步,效果也已经有了。
可明明是如此隐蔽的计划,皇上为什么会知道?
难道说,皇上在自己身边安插了奸细?
上腾越想越多,他那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全都看在了上弦眼里,后者冷冷一笑,倒是给了他想解释的时间。
“皇上,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消息,但上腾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皇上的事情。皇上一定要相信我!”
果然还是这陈腔滥调。
不过上弦也没有拆穿他的意思,只是一直用那似有若无的冰冷视线拂过他,让他心里越发紧张起来。
“我明白。”
看上腾都一脸汗了,上弦终于开口,还伸手拍了拍他,用冰冷的手让他冷静冷静,当然十有八九是反效果。
“我怎么会不相信自己的兄弟呢!这些我也是听其他王说的,问问你罢了!”
其他王?
这是皇上在提示自己吗?
上腾不敢确定,他更不敢细想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但不管怎么样,他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无论如何回去都要好好洗一次牌。
“那皇兄到底为什么回来?”
上弦提醒他,有些问题还没有好好解释呢!
上腾脸上刚刚露出的一点勉强的笑容又凝固了,许久才动了动嘴巴,语气不自觉间有些虚浮:“母妃身体不太好,我回来看看她。”
“原来是这样,那你可得好好看看太妃。太妃好像有一个月没怎么出现过了。朕也很为她担心呢!”
“是,是啊!”
上腾忍不住伸手擦了擦汗,也没空去细想这白衣锦和皇上还有那王爷之间的关系。
他现在只想赶紧和母妃沟通好,然后离开这个麻烦的地方。
“那我先走了。”
“皇妹也是。”
“嗯。”
目送着这一对兄妹俩离开,上弦缓缓转身,目光落在身边的辞镜身上,心里又瞬间浮躁起来。
可浮躁的又何止他一个呢?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低着头,辞镜狠狠地咬着嘴唇,抬起头,眼睛里已然有了红血丝。
这是她极为少有的姿态。
她真的生气了,这个男人居然敢把自己的夫君推出去,卷进他们后宫的暗潮中。
辞镜无法原谅他!
“你觉得呢?”
上弦以极为柔软却又极为反常的视线看着辞镜:“你不会不明白吧?”
“我不明白,而且我们俩并没有什么关系!你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