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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抱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凝,宁谦煜甚至没有给一边瑟瑟发抖的魏紫璃一个眼神,只是抱着这个人一步一步往山下走去。
即便是他,也没有能够阻挡悲剧发生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人在自己的面前受伤昏迷。
为什么?
为什么要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自己明明一直都在戏弄这个单纯而又纯真过头的人。
这算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吗?
如果是,那伤害自己来的不是更直接吗?何必要如此残忍的对待这个人。
夜色深沉,伴随着乌云密布,天雷滚滚,或许很快就会有一场大雨。
大到足以冲刷那沾染了凝鲜血的土地,却不足以让宁谦煜忘记这一切。
这一夜,这些人,都不会忘记。
“你们,打算跑到什么地方去?”
像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夜弑天和花重月面前,如同冰山一般的女子,用她那同样凝结了寒霜的眼眸紧紧盯着这两个人。
“别反抗了,你们这些人都要死,无一例外。”
“是吗?”
既然被追上了,花重月也没兴趣继续逃跑了,关键是一直跑也不符合他的习惯。
这么想着,花重月睨了一眼身边的夜弑天,有些纳闷:“你为什么又跟着我?”
“我……”
夜弑天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你觉得是为什么?能不能不要问这种让人丢脸的问题?
“你管我。”
夜弑天故作蛮横。
“随便你吧,”花重月摊手,只把夜弑天当作一个脾气大的江湖后辈,还不忘提醒他:“你自己小心一点,这个女人毒理能力惊人,我不一定救的了你。”
“才不用你帮忙呢!”
夜弑天鹰隼般锐利阴狠的眸子定格在面前那个像是被冰雪覆盖了一层的女子,直接拔出两把短刀,朝她飞去。
既然逃跑不能,那就早一点做个了断吧。
最主要的是,他实在不想让这个情商比想象中要低的多的男人去赴险。
“呵!不管你们来几个人都是一样的。”
从腰间抽出绵长的针包,女子迅速以手夹多支银针,苍白平静的容颜下是势在必得的胜利。
自己一定会替皇太后完成愿望,也一定要让皇上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咻!”
数十支银针朝自己身上袭来,闪着危险嗜血的寒芒,夜弑天眯起眼睛,拿出短刀舞出重重叠叠的影子,每一次都能刚刚好挡住银针。
他是夜魔殿的殿主夜弑天,不管在别人眼里他有多奇怪,多不务正业,但他终究是这子翰国榜上有名的江湖人物。
“倒是有一点本事。”
抽出发髻上两支最长的足有两只中指长的针,女子足尖点地借力朝夜弑天奔来,速度快到只能看到她那红衣衣角的影子。
“钉!铛!”
看着被自己短刀挡住的两根长针,夜弑天黑了脸色。
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多少银针?
这样简直是防不胜防。
“别怕。”
似乎是看出了夜弑天的顾虑,女子那苍白且自带几分高岭之花傲然之美的脸凑近到他耳边,格外艳红的嘴角勾起神秘莫测的弧度。
“这些针上都抹了足以见血封喉的毒药。但有的是能让人死的痛痛快快的,有的是能让人痛不欲生而亡的。同样是个死,但究竟是中了哪个毒,这都需要看你的运气。”
“……”
夜弑天弯下嘴唇,无名怒火油然而生。
这个女人也想如此对待花重月吗?
真是大胆!
“小心!”
耳边突然传来花重月的声音,夜弑天立刻回神,在千钧一发之际避下了女子抬起的腿还有她足尖那一道亮光。
“居然在鞋子上也塞了毒针……”
“是啊!”
没有一点点失败的懊恼,但女子还是多看了一眼一边的花重月,笑的冷然阴森:“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人叫作“毒女”?我这个人可是浑身上上下下都有毒的。”
“你特么究竟在骄傲什么?”
被女子偷袭的举动气到,夜弑天反手就给了她一刀,速度之快让女子根本无法闪避。
只能看着那一缕从耳侧掉下的发,感觉到脸上的那一丝温热。
惊诧地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凑近眼前,落入眼帘的就是那一抹鲜红。
“居然流血了?呵呵,究竟有多久没有这样了呢?没想到,我魏羽雪居然还有见血的一天。”
看着手中的血,女子反而笑了起来,不是冷笑,而是那种有些癫狂的笑容。
就好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无比的东西一般。
她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被魏银怜领养长大的。
在这些人眼中,魏银怜既是足以感激一辈子的恩人,也是足以畏惧一辈子的恶魔。
针对不同人,魏银怜给了不同的训练方案,但无一例外都是手把手教出来的。
魏羽雪的毒针杀人就是魏银怜教的,而在那个时候,她只要稍微失误,就会被魏银怜关进黑暗幽深,不见一丝光的地牢。
在那里,阴暗潮湿,恶臭弥漫,没得吃没得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然而,时间一久,那种让人忧郁疯魔的黑暗就会变成另一种光明。
魏羽雪能够听清黑暗中那些昆虫爬动的奚簌声音,能够准确的抓住那些活物,填饱肚子。
直到今天,她还记得最饿的时候吃过的死老鼠,那股子腥臭中带着铁锈味道的血液一直弥漫在她的鼻尖,告诉魏羽雪,她还活着的事实。
纵然在被放出来的那一天看到白衣上的斑斑血迹和黑黄污渍,魏羽雪也没有丝毫动摇,反而隐隐觉得刺激。
从小的时候到现在,她唯一戒不掉的就是血腥味道,也因此她把人中毒后七窍流血的模样看做是自己制造的艺术品。
而现在,自己也流血了……
就好像自己也变成了一个艺术品一样。
这可真是一个绝妙的体验,久违的晃如隔世。
“疯子!”
被魏羽雪这种毛骨悚然的笑容吓到,夜弑天皱眉。
自己居然在和一个疯子打架,真是连自己都快疯了。
“哈哈,我的确是疯子,一个最喜欢看人流血也喜欢自己流血的疯子。你既然让我流血了,我当然得给你回礼了。”
拿着针,魏羽雪像是被打了兴奋剂一样,激动地和夜弑天又一次打起来。
……
让夜弑天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次这个女人的动作比起之前凌厉可怕许多。
由针尖传递而来的深厚内力让夜弑天也感觉到恐怖。
“叮叮叮!当当当!”
每一次针扎到短刀上都会发出既清脆又有些刺耳的声音,然而更让人惶恐的是,那短刀刀刃上居然鼓起了一个个细小的“包”。
分明就是被魏羽雪的针刺出来的。
这可怕的毒女。
“别分神哦!”
不给夜弑天喘息的机会,魏羽雪又从另一边抬起腿扫向他,同样是脚尖的银针,同样是那么锐利的弧度。
这种被人从四面威胁的感觉还是第一次。
最主要的是这种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玩。
比以往面对十个人,百个人时还要紧张恐惧。
一边的花重月自然也感觉到了战局的不利。
这也难怪这个女人敢一个人过来对付他们两个人。
这个夜弑天啊!未免太心急了。
这种事情果然还是交给自己来比较好一点,虽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被四支银针逼得节节后退,夜弑天几乎都要怀疑人生了。
而当魏羽雪用十足的内力震开他的短刀,拿出一把银针向他撒来的时候,夜弑天终于用眼睛见证了什么叫的多重的绝望。
“喂!你没事吧……”
预计中的痛苦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耳边不算温柔但很清澈的男声,以及隐隐的柔软与温度和那熟悉的玫瑰花香。
“你……”
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花重月那近在咫尺的完美容颜,这么近的距离,夜弑天差点以为他是不是进到黄泉看到美好的幻觉了。
“当然是救你啦!”
要知道花重月可是在最后一刻扑出来把他推倒的。
不然他夜弑天现在可就被这个奇怪的毒女打成筛子还身中各种剧毒了呢。
“哈,哈哈,”夜弑天表面上有些勉强,其实内心狂喜无比:“那就多谢你了。”
“不用,也没有这个时间。”
感觉到背后的杀气,花重月一跃而起,迅速转身,直面着那些银针,拔剑挥出厚重强大到足以震开这些针的内力。
“真是没完没了呢!”
花重月冷笑,那张倾国倾城的美男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讽刺:“我不管你是多喜欢用毒。但毒被制作的初衷是为了救人救己,可不是像你这样拿来草菅人命的。”
即便是他花重月,用毒药玩弄过那么多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致人于死地,更何况是用这种残酷的手法。
这个女人,真的是用最糟糕的方法自顾自的活着。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所谓的武林正派也就会说这些屁话了!这些毒针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且你们死了,谁能知道是我干的?”
突然忆起皇上也很不喜欢自己用毒折磨人的事情,魏羽雪面露不快,直接又对着花重月撒了一大把毒针。
“真是疯子!”
夜弑天站起身,看着花重月用剑略显吃力的挡开毒针,心下烦躁。
“喂!你可别一个人硬撑。这一次,我们两个一起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