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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的路上,顾轩辰脑海里无限回放的是武泽浩那一番话,他突然有些不敢想象等辞镜长大以后,两个人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辞镜会觉得自己这个夫君很糟糕,然后不受控地想要逃离开吧?
然后和另一个与她情投意合之人私奔……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顾轩辰就恨不得直接屠了菏泽,不,整个子翰国的男人,然后把辞镜绑在身边,让她只能一直看着自己。
等他再次回过神的时候,已经是站在了辞镜院子后头,即便夜色已经深了,她的卧室里依然亮着光。
缓缓靠近,伸手捅破纸窗,凑近看去……
昏黄的烛火下,辞镜单薄的身影乖巧挺直地坐在桌边,手上紧握着一支碳笔,涂涂画画不停。
“王妃,”鸢儿小心翼翼地走到辞镜身边,替她放下头发:“时间差不多了,该休息了。”
“嗯,”摇了摇头,辞镜抬起头,神情清明:“下午睡得够久了,晚上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了,你要是困了,就先休息吧。”
辞镜现在已经是昼夜颠倒了,可不想害得鸢儿也变成夜猫子。
“不,我陪着王妃吧。”
“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时间一久,辞镜也算是了解自己这个丫鬟,平时要么就是一言不发,磨磨蹭蹭的时候绝对是有一大堆牢骚要发。
“嘿嘿,王妃还真是懂我。”
鸢儿不好意思地挠了一下头发,坐到辞镜身边,一边看着她画出来的设计图,一边心下赞叹,王妃真的是太有才华了。
只可惜嫁给了王爷,太多太多拘束了。
到现在,鸢儿心里面的那一杆秤已经毫不犹豫地倾向了辞镜,王爷他太冷血了,王妃为了他差点死掉,他都不来看她,还和玉磬小姐走的那么近,是想要把人气死吗?
“我不懂你懂谁?说吧,什么事情?”
懂我啊!
顾轩辰心下愤愤不平的想着,这个丫头对一个丫鬟都如此上心,却对自己那么冷情,一点点都不关心不理解自己!
顾轩辰有些坏坏的想着,要不把鸢儿换走,让她把精神分散出来。
但他很快又放弃了这个念头,因为他挫败的想到,即便辞镜分了精神,也不一定会注意到自己,甚至可能会迁怒自己。
顾轩辰觉得自己很委屈,特别的委屈!
“王妃,我觉得吧,就算你不管王爷,也应该多在府里转转,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个透明人。”
鸢儿说着,两只手就忍不住绕了起来,她是真的很烦恼很纠结这件事情的。
“哦?出什么事情了?”
细想一下,辞镜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接近一个星期没有出门了,期间一直呆在房间里研究各种各样的事情,分散注意力,不过鸢儿既然开口了,就说明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王妃,我说了你可不要以为我在挑拨啊!”
“没事,你说吧,我相信你。”
辞镜缓缓放下手中的碳笔,她可以不在意自己,但身边的人绝对不能任人欺负。
“前一日,我去账房那边领下一月吃穿用度所需的银子。那管账的老张连个正眼都没有给我,说是王府最近银子吃紧,让我过一个星期再去。我当时也没有多注意,就在我打算离开的时候,平儿也去取银子,谁知道那老张当时就喜笑颜开了,殷勤的给平儿拿了五百两银子……要知道我们院一个月花销不过两百两。”
辞镜一边听着,秀气纤细的眉轻微皱起:“还有呢?”
而窗外的顾轩辰也不再抱怨,认认真真偷听起来,事关自己心上人,即便自己不快,也不是其他人能够欺负的,尤其还是些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狗奴才!
“还有啊!以前王府里送来的炭都是那种没有烟的银丝炭,现在送来的都是那种煤炭,烧起来烟大呛人的慌,之前给王妃熬药的时间,鸢儿都怕那些灰进到药汤里,煮好都要过滤好几次。除此之外,院子里这个月送来的布匹,蜡烛什么的都是次一等的。”
顿了顿,见王妃全神贯注在听,鸢儿心下安慰不少。
“王妃喜欢熬夜,那种蜡烛用久了伤眼睛,我就拿着王妃另外给的银子出门采办了一批,谁知道账房那边说我一定是偷了钱,差点把我打一顿,幸好梓琴姐姐出来解围才没事,只是东西都没有了,后来好像全部送到玉磬小姐那边了。”
“……难怪最近的蜡烛闻着味道不对。”
辞镜轻轻摇了摇头“我以前总听说一个府上的奴才,会察言观色主子的喜好然后选择对谁好,对谁不好。以前没注意,不甚在意,现在看来果然是如此……”
“那王妃?”
鸢儿很想问辞镜打算怎么做,可她又不敢明说,更不敢说她想要王妃向王爷服个软,王妃这么骄傲的人……
辞镜自然是想到了那一层,可她立刻就放弃了,让她去求顾轩辰,她宁愿现在过得苦些。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心怀愧疚不愿意再去祸害他,那现在完完全全就是赌气了。
她不想承认自己很嫉妒,嫉妒顾轩辰那么快就把目光重新转回到了玉磬身上,对她不闻不问。
总之,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之间已经有了嫌隙,而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低姿态的。
而窗外,顾轩辰等的也是那个答案。
他想听到辞镜说去找他的话,哪怕是带着目的的也没关系,他只要她的靠近就行,只要她说了,他就会直接走进去服软,然后两个人重新开始。
“没办法啊,”辞镜站起身,长叹口气,走到床边,摸了摸上面柔软的被面:“回头,我会去嘱咐梓琴她们,让她们替我上下打点一下,以后所有的采买也让她帮忙,鸢儿你们就呆在我身边,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们的。”
“可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啊!”
“鸢儿,你觉得我能在王府里呆很久吗?”
“……”
没错,她会离开,因为她无法忍受,自己已经朦胧喜欢上的人和其他女人腻歪,要是上辈子,涵宇敢这样,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甩了他。
顾轩辰不一样,两个人连恋爱关系都没有确定,自己完完全全没有权利干预他啊!凭着一个王妃身份的话,就连自己都觉得单薄呢!
“鸢儿,休息吧!我也累了。”
依靠在床边,房间很快陷入了黑暗,辞镜也一点点合上了眸子。
而在窗外,顾轩辰原本平静的眼眸瞬间化为一片冰蓝,闪烁着噬人的光彩,他的手紧紧抓着窗边的兰草,寒气顺着他的手一点点浸透兰草,生机勃勃的花草立刻冰冻凋零……
所以说,这就是你辞镜的答案吗?
颜辞镜,你真的以为我会放手吗?即便我得不到,也绝不会放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