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洁白的纸上印着黑色的字体,如同蝴蝶一般在空中沸沸扬扬的散落一地,严耕被我砸愣了,在场之人皆被我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砸愣了。
只有男秘书反应比较快,一把将严耕往后推了一下,却不知该怎么跟我说话。
而我也没有给他们说话的机会,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严耕的脸上,心中那股窒闷在这一刻终于得以解脱,却也是这一巴掌将我自己也打醒了。
望着他脸上迅速肿起的五指印,我后悔的整个心都在痛,可我已经做下的事,我就算是打掉牙齿也得自己咽掉。
我情绪激动地指着地上的资料说:“严耕,他是你母亲,我没办法对她做什么,但是自今日起,你我恩断义绝,请你以后不要在来找我。”
我说完话,转身就要走,却看到美莲跟司徒站在我们身后,两个人还有未来得及掩盖的笑意,就那样僵在了脸上。
可我已经没有时间顾及他们两个了,扬手推开司徒,迈步就往电梯走去。
“悦儿,你站住。”
身后传来严耕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清冷与命令,让我本就愤怒的心,越发的不能控制了。
“你以为你是谁?你让我站住,我就站住?我告诉你严耕,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见面,从今以后我在也不想见到你。”
我一边疯狂的按动电梯,一边还不忘回答他的话,可就像是在跟我作对一样,电梯永远都只停留在下一层不上来。
我累了,也气馁了,迈步就往楼梯的方向走,却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转头便看到他漆黑如墨的脸色,阴沉的像似要杀人一般。
“你来我公司就是为了这事?”
他的另一只手,还捏着我刚刚砸在他脸上的照片,照片里严母的那张脸笑的何其的嚣张,映衬在我心里,仿若是刀子一遍又一遍的凌迟着我的灵魂。
我望着那张照片笑的何其的讽刺:“是啊!这点事在你心里根本就不算个事,可你知不知道,那件事是冲我来的,若是没有夏梦,今天住在医院里的就是我,若我变成夏梦那个样子,你还会像孟涛那样对我吗?你不能。”
我一把甩开他的胳膊,伸手点着他的心口,一下下的继续说道:“对,我的身份在你们母子看来何其卑微,只要你们弹弹手指,就可以掌控我的命运,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人,我也有七情六欲。严耕,你这样的人我招惹不起,也没办法招惹,我只求你放过我,放过我们所有人,也包括你自己。”
‘叮’的一声电梯门终于开了,我转身冲了进去,却被他一把给拦了下来,完全没在意自己的形象到底有多差,一双眸子猩红如血,用力挡住电梯怒吼道:“乔悦,你到什么时候才能不自以为是?你从来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你可曾听过我的解释?”
“解释,好啊!我倒要听听,你想要怎么解释?”
我站在电梯里,瞪着他跟他手中的照片,一颗心仿若泣血一般难受,这个男人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找借口狡辩,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跟我说一句实话,哪怕是一句他早已知道事情的真相,正在努力解决事情的话也好,可他没有。
他到了嘴边的话,却是突然间变得沉默起来,一双手剧烈的颤抖,脸色也白的吓人,我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上前一步将他退出了电梯,冷哼道:“不知该怎么解释对不对?那就回去跟你母亲去说吧。”
没了外力的阻扰,电梯迅速的合上,我看到他被我推得一个踉跄,整个人向后倒去,我的心就是一揪,好在他身后还有司徒跟美莲,两个人迅速的奔了上来。
司徒是个医生,他应该会好好照顾他的吧,一定会的。
我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心疼他。
他刚出办公室时,脸色泛着青色的苍白,我因为太生气而并未在意,我打他时他连还手都没有,就连我推他出电梯时,也是轻而易举就做到了,他何曾如此脆弱过?
我站在电梯里有些焦虑,越发的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打了他,可每每想起严母跟肖力坐在一起的样子,我又忍不住气的全身发抖,这两个人实在是太可恶了,怎么可以用那么残忍的手段来对我,我到底错在了什么?
若说爱一个人有错的话,那全天下的人岂不是都要跟我一样该死?
我既矛盾又自责,却又带着无尽的恨意,但我终究没有回去楼上,因为我没办法面对他,更加没办法面对我们以后的人生,我跟他终归要回归到两条平衡线上,注定永远也走不到一起,又何苦还要彼此纠缠,长痛不如短痛。
出了电梯,我快速的逃离了他的公司,就连前台小姐叫我,我都没有听到,一颗心仿若被蒙蔽了一般,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
直到坐到车里,我的眼泪哗的一下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我怎么都想象不到,我竟然打了他,还是那样大的力度。
他对我那样好,他母亲的错不该由他来承担,可我忍不住不动手,因为我痛恨他欺骗我,隐瞒我。
好半天我才抑制住双手的颤抖,发动车子离开他公司停车场时,与一辆救护车擦肩而过,若是那时我回头,也许事情会有另一个转机,我也许就不会走那么多的弯路。
可我没有,我甚至头也没回便消失在了这座江城最豪华的CBD商业圈,这个我做梦都想走进来的上层社会。
我的手机不停在响,想的我心烦意乱,索性直接关机。
我不知道司徒他们为什么回来的这么快,明明张妈昨天还说他们去了法国,今天就出现在了严耕的公司,我只想远离所有的事事非非,纷纷扰扰,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呆着。
我并未回耀星,而是开车去了我在江城的家,那座从沈文昊手里夺回来的房子,也许只有那里才能让我安静下来,让我明白至少我还有一个家,一个累了,倦了,还能收容我的地方。
也许是许久没有看到我,小区保安有些意外,却笑脸洋溢的对我说:“乔女士,近日雨水比较大,车还是别停地下车库了,停在上面的停车场吧!地下车库怕被水淹了。”
我道了声谢,便开车驶了进去。
也不知是不是我回来的比较早,整个小区压根没有几辆车停着。
我下车快速的奔回自己的房子,直接将自己丢在浴室里,打开水龙头任凭冰冷的水洗刷着我的身体,也只有这样才能掩盖掉我的泪水,以及心口那股前所未有的窒闷,憋得我仿若喘不过气来。
我不知哭了多久,又或是冲了多久的冷水,直到整个心都冰冷的麻木时,我才拖着沉重的身躯回了卧室。
我甚至连美莲他们装修好的房间都来不及看一眼,便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我不知睡了多久,手机一直在响个不停,可我不想理会,也不愿意去接,只希望全世界都遗忘我才好。
睡睡醒醒间,我口渴的要命,却是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忽而冷得要命,忽而又热的要命,我知道我是病了,可我没有爬起来的力气。
是不是很可笑?恐怕我就是死在这个房间里,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半夜醒来时,我望着漆黑的屋顶无奈的叹息,却也只是一会而已,便又睡了过去。
“我的天,分手而已,还是你把严老二给甩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迷迷糊糊中,我似乎听到了司徒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果然就是那个吊儿郎当的人。
见我醒来,他调侃的神色瞬间没了,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有些嗔怒道:“一个,两个都是这样,都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是吧?就没见过你们这样的。”
我有气无力的想要推开他,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似的,使出吃奶劲也没撼动他半分,索性冷哼道:“他让你来的?用不着他假好心,我死不了。”
“呸,你死了,我也就省心了,都这样了还跟我这犯倔,要不是我过来取东西,打算跟你恩断义绝,在不往来的话,你以为我会见到你这条快要烧干了的死鱼?”
“出于你死了,我家美莲会伤心的份上,我也只能救你一命了。”
司徒一边说,一边无奈的抱起我往外走,而我也只有说一句话的力气了,随后便陷入无边的黑暗。
睡了多久我不知道,只知道好像有很多人在我耳边吵嚷着什么,害得我的脑子炸裂般的疼痛。
疼的恨不能将脑瓜仁抠出来丢掉。
后来有人呵斥着什么,四周终于安静了,我的头疼也瞬间消失了。
就在我以为我会永远这么下去的时候,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吓的我猛然睁开了眼睛,那声音仿若是什么重物落了地,又像是什么人在打砸一般,让人心惊肉跳。
“你个狐狸精,你怎么还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