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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众点点头,“正是!如果陛下只有刘胜一位皇子,咱家帮不帮忙,太子之位都非刘胜莫属,但因为还有刘隆,刘胜入主东宮的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其中的原因,想必不用老奴说,娘娘心里也明白。”
耿惜坚定而又执着的说道:“只要陛下一日不立太子,胜儿便有这个希望,本宫一定会为他争取的。”
郑众见她执迷不悟,不好再说什么,躬身道:“娘娘,陛下那边老奴还要去照应,请娘娘体谅,老奴先告退了。”
耿惜不好与他翻脸,只好说道:“你去吧,今天的事……”
郑众回道:“娘娘放心,老奴并未见过娘娘。”
郑众走后,耿惜将李闰叫了过来,派他出宫去监视梁记铁坊的一举一动,并搞清楚紫竹和刘隆是不是还住在那里,铁坊内都住着什么人,平日有哪些人进出。
李闰猜不透耿惜要做什么,又不能违背她的命令,只好换了一身行头出宫。
说起紫竹和刘隆,已经在梁记铁坊生活了一年多,这一年多紫竹时刻不忘邓绥的嘱托,精心抚养刘隆,将他养的白白胖胖。邓绥时不时派人送钱送物,娘俩的日子过的充实富足。
嘉德宫内,邓绥坐在凤榻上聚精会神地绣着冕冠,刘肇走进来,冲星月等人摆了摆手,悄悄走到她身边,冷不丁将冕冠夺了过来,笑道:“看来朕有添丁之喜了,快告诉朕,是不是有了?”
邓绥脸一红,娇嗔道:“陛下尽想好事儿,这是给隆儿做的。”
刘肇怅然若失,把冕冠还给她道:“绥儿,你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
邓绥拿着手里的冕冠,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臣妾怎么能不想?可臣妾没这个福气生自己的孩子。但臣妾现在有两个皇子,以后也希望后宫其她娘娘也能为陛下多添枝加叶。”
刘肇点点头,挥手让殿内的宫内都退下,这才说道:“但朕还是希望能和你有个孩子,你知道朕多么想等到那一天。”
邓绥握了握刘肇的手,安慰道:“肇儿,咱们的日子还长,只要咱们心里坚信,心诚则灵,就一定会有的。”
刘肇这才露出欣慰的笑容,反过来宽慰她道:“绥儿,不要有压力,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吧。咱们还有隆儿吗?朕看他跟你亲生的没什么两样。”
说起刘隆,邓绥心里泛起的无限的爱意。她时不时出宫去看望刘隆,每次将肉嘟嘟的小人抱在怀里便觉得像拥抱了整个春天,心里欢喜安稳。刘隆和邓绥有着天生的亲近感,每次见到邓绥便伸开两只小手让她抱,只要邓绥将他抱在怀里,便撅起小嘴在她的脸上一阵乱亲,谁都别想再抱过去,每次邓绥离开,他都哭的稀里哗啦,惹得邓绥也掉眼泪。
“隆儿跟臣妾天生就亲,见到臣妾就笑,伸着小手咿咿呀呀要臣妾抱,臣妾要是不理他,他就张开小嘴儿哭,伤心得不得了。”
刘肇欣慰道:“这孩子跟你天生有缘,若不是你他怎会来到这个世上。隆儿快满周岁了吧?你说朕赏他点儿什么好?”
邓绥想到当初对紫竹的承诺,这一年多为了她们母子的安全,她没办法接她们进宫,现在一切算是安稳,务必要接她娘俩进宫了,便说道:“臣妾觉得赏不赏隆儿倒在其次,陛下该给紫竹一个名份了,选个合适的日子接她们母子俩进宫吧。臣妾想好了,紫竹回来就让她还住嘉德宫,这样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听你的。”刘肇回道,继而又问道:“你认为该给她什么名份合适?”
“从来母以子贵,臣妾以为应该封贵人。”
刘肇点点头,“好吧,等隆儿周岁那天宣诏。”
邓绥欣然一礼,“臣妾代紫竹谢陛下隆恩!”
嘉德宫内,刘肇与邓绥已经商议好接紫竹和刘隆进宫的日子,紫竹却并不知道,嫂子秀娘更不知道。虽然紫竹和孩子在这里待了接近一年,却没有吃她半口饭,甚至多出来的钱紫竹也都给了她。但秀娘心里却一直忐忑不安,多次跟梁稷提过这娘俩的安危问题,梁稷每次总是怪她多想,让她好好照顾那母子俩,不可轻视。
这天,姑嫂俩坐在东厢房内一边做着女红,一边聊家常,刘隆躺在一边的床上正呼呼睡着。
秀娘问道:“你说陛下会给你个什么名份?你可是为他生下了皇子,也算是立了大功。”
紫竹手中的针停了停,“有皇后娘娘在她一定不会亏待我,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只要回宫能继续待在她的身边便好,这样也可以时常见到隆儿。”说着看了一眼床上的刘隆,起身将他露在外面的小腿放到被子里。
秀娘也看了一眼刘隆,“妹妹,你舍得将隆儿交给皇后抚养?”
紫竹吓得四处看了一眼,“嫂嫂,可不敢说这种话,后宫所有娘娘生的孩子都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再说没有皇后娘娘,又怎么有这个孩子,有我今天的日子呢。想一想就像是在做梦,当年我和哥哥从南阳流落到京城,举目无亲,贫病交加,哪想到会有今天?”
秀娘想起初见梁稷时的样子,瘦的皮包骨头,衣衫褴褛,若不是她爹可怜他将他留在铁坊,又怎么有现在的梁稷,也感慨的说道:“是啊,你兄妹俩也算是有福气的了,你哥遇到了我爹,你现在又生了皇子,马上就要进宫当娘娘了,日后隆儿若继承了皇位,你可就是生母皇太后了,可真就是一步登天了。”
紫竹刚要说话,只听外面传来一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两人慌张的走出去看,哪里见什么人影,竖在门外墙边的一把撅头倒是倒在了地上。
梁稷听到动静走过来问,气的指着秀娘大骂:“你啊你,若是被人听见,你有几颗脑袋可以掉。”
秀娘吓得脸色苍白,支支支吾吾道:“或许,并没有人听到呢,咱们后院哪能随便进人。”
梁稷想到刚才来铁坊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先是问书刀怎么卖,后来又嚷着肚子疼,问有没有茅厕。
梁稷好心好意将他带到后院茅厕,因为前边有客人进来便忙着去招呼客人,谁想到这人会不会听到刚才两姑嫂说的话。
若是有心人专门派来打听消息的,岂不是要祸到临头。三人坐立不安,又没有办法可想,一时间愁云笼罩了铁坊内。
来梁记铁坊的那人正是李闰,他将所看所听到的一五一十告诉了耿惜。
耿惜听完冷笑道:“做她的青天白日梦,一个下贱的奴婢,竟然想当皇太后,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铁坊内都有些什么人?”
“除了紫竹母子,再就是坊主夫妇和两个徒工。”
耿惜点点头,夸赞道:“这件事你做的不错。”说着将事先准备好的一袋子钱递给李闰,“收下吧,这是你该得的。”
李闰受宠若惊的接过钱,“谢娘娘。”
耿惜笑道:“你肯不肯再替本宫做一件事,事成后,本宫保你日后荣华富贵。”
“请娘娘吩咐。”
耿惜现出满脸杀气,“替本宫杀了紫竹母子,尤其是刘隆。”
“啊”李闰半天没反应过来,去打探消息还行,杀人这事他可做不出来,尤其是杀陛下的女人和孩子,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但若他不答应耿贵人,那他在挹红宫也算玩完了。
李闰噗嗵一声跪下道:“娘娘恕罪!这事儿奴才可不敢。”
耿惜怒视他道:“你怕什么?紫竹不过是一个下贱的奴婢,刘隆也不过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孽种,你尽管放心大胆,只要办成了,本宫不仅保你平安无事,还可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李闰支支吾吾道:“可刘隆毕竟是皇子,紫竹又要册封了,奴才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杀皇子和娘娘。”
“只要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谁知道是你杀的?”
李闰磕头道:“奴才万死不敢,请娘娘恕罪。”
“那好吧,你实在不愿干,本宫也不逼你。不过,他们不死,你就得死。”说着说着斟了一杯酒放在几案上。
李闰大惊失色,磕头道:“娘娘饶命!”
耿惜神情冷漠道:“你求本宫也没用,生死在你自己手里,你看着办吧。”
李闰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他在铁坊外撞到的那个人,手里拿着一把剑,满脸凶气,他当时觉得这人眼熟,特意跟在后面看到了他的住所,若能向耿贵人推荐这个人,他也少了些干系,便说道:“娘娘,奴才的确不是铁坊那几个人的对手,奴才又半点武艺。但你奴才可以推荐一个剑客给娘娘,只要给他足够的钱,杀人对剑客来说是小事,还能保守秘密。”
李闰于是便将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个剑客跟耿惜说了一遍,耿惜听后说道:“你先去打探一下,适当的时候跟他谈一下价钱,记住一定不要暴露你的身份。”
李闰点头道:“奴才明白。”
待出了正殿,李闰这才发现自己冒了一身的冷汗,凉风一吹整个人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