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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皇后人选,众臣都猜度着刘肇的心意,大部分人上奏表举荐邓绥,只有少数推荐耿惜和任嫱的。
皇后的人选,后宫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暗潮汹涌。耿惜和任嫱各有想法,但都在拿捏着。
这天,任嫱闲来无事来挹红宫打探消息,耿惜也正好想从她那知道些事,耿惜便让环儿端出用山茶水泡的新茶,任嫱喝了一口,只觉唇齿留香,直道:“好茶。”
耿惜喝了一口,回道:“哪比得上妹妹宫里的好。”
两人正说着,刘胜下学回来来给母亲请安,耿惜摸了一下儿子的颈后,“怎么跑了一身汗,今天师傅讲的能不能听懂?”
刘胜点点头,“娘,胜儿去背书去了,父皇说晚会要来提问胜儿的功课。”
耿惜满意的摸了摸儿子的头,“那快去背书吧,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现。”
刘胜跟着小黄门出去了,耿惜又嘱咐环儿去给刘胜送点点心,担心他饿着。环儿知道她疼儿子,早已吩咐让下边的小宫女给准备好了。
两人闲着无事便摆弄案上的棋子,任嫱心不在焉的下了一颗白棋,叹道:“还是姐姐好命,有胜儿这个儿子,若陛下以后将胜儿立为太子,那姐姐就是未来的太后了。”
耿惜心里高兴,面上却并不表现出来,“妹妹,陛下现在有两个皇子,还有一个养在宫外的刘隆呢。等妹妹把身子养好了,很快也会再有好消息的。”
任嫱手里捏着一枚棋子正思索着该放在那里,苦笑道:“陛下如今身体不比往日,现在除了邓贵人哪还有别人的好事呢。你就说皇后,整日烧香拜佛吃药,不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提起皇后,不免唏嘘道:“这人真是祸福难测,前几天还是威风八面的皇后,转眼间就成了被幽禁的罪人,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耿惜“哼”了一声,挖苦道:“她自己要作孽,怪得着谁?陛下能饶她不死,就已经是天高地厚之恩了。”
任嫱点点头,“姐姐说的也是,还是姐姐聪明,在最后时刻站在邓贵人身边,妹妹我就傻了,邓贵人心里指不定如何恨我呢。”
耿惜笑着回道:“怎么会,妹妹多想了,要说恨,咱们背后做的还少吗,邓贵人什么时候害咱们了。”
“那倒也是。她和皇后的确不同,皇后这人就是太小心眼,太会算计,最后反害了自己。”任嫱摇头叹气的,突然用探寻的眼神看向耿惜,神秘的语气说道:“姐姐,你听说了吗?陛下已经下了旨意,要大臣们上表推举新皇后,还说要唯德是举,你说谁会继任皇后?””
耿惜的一颗心突然悬起来,按捺住内心紧张不安的情绪,淡然回道:“这谁知道?这一要看大臣们推举谁,二要看陛下的意思。”
任嫱皱眉看着棋盘上对自己不利的棋子,“听说大臣们多半举荐邓贵人,我看陛下是有意让邓贵人继任皇后了。”
耿惜心里不服,心想凭什么她就能做什么,她又没为陛下生下皇子,要论尊贵,也只有她能配得上。但嘴上却不在乎地说道:“人家德满后宫,有口皆碑,继任皇后也是理所当然的。”
任嫱明显已经输给了耿惜,将棋子往棋盘里一扔,“姐姐你可真大方,妹妹若是也有皇子,妹妹可要好好与她争一争。”
耿惜凝视着任嫱,笑道:“妹妹就没有想过吗?”
任嫱抿嘴笑道:“谁能不想呢,但有姐姐在这里,我哪还敢想呢?”
一句话说的耿惜眉开眼笑,虽然不做任何表态,两人之间也都心知肚明,各自端着。
耿惜留任嫱吃午膳,任嫱也不客气,留在挹红宫用完膳才回宫。
耿惜这边一直在等耿怜,她拜托耿怜劝说清河王助她登上后位,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而耿怜这边因为刘姜要来宫里探望邓绥,她便一起跟着去嘉德宫请了个安,并提出顺便来看看妹妹,邓绥自然同意。
耿怜便顺理成章的得以亲自来挹红宫走一趟,正碰上耿惜坐在凤榻上用蓍草算卦。
“妹妹,你还信这个?”
耿惜连忙起身拉着她坐下,迫不及待地问:“姐姐,王爷怎么说?”
耿怜拍了怕她的手背,劝道:“王爷让我带话给你,说让你安分点,好好做你的贵人,抚养你的皇子,不要打皇后的主意,否则皇后就是例子。”
耿惜从她的手心中抽回手,不屑道:“王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啊,我能跟皇后比嘛,皇后无子,我还有个胜儿呢。”
耿怜喝了一口茶,“王爷也是为你好。”
耿惜将身子别过去,“姐姐,你也不帮妹妹说句话。”
耿怜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案上,也有些生气道:“你以为姐姐我没说啊,我话都说尽了,只差跪下来求他了,可他就是不干,你让我怎么办。”
耿惜扫兴地嘟起嘴:“王爷怎么这样呀?我可是头一回求他,这点儿面子都不给。”
耿怜笑道:“他这个人你还不知道?一辈子胆小怕事,从来不愿多管闲事。”
耿惜转过身来凝视着耿怜,郑重其事道:“这怎么是闲事呢?我要是做了皇后,对他也有好处,要是胜儿将来继承了皇位,还可以封他为辅政大臣,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总比他当这个甩手王爷强吧?”
正说着刘胜从外面跑了进来,一头扑进耿怜的怀中,“姨母,你给胜儿带好吃的了吗?”
耿怜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胜儿乖,姨母带了胜儿最喜欢吃的枣泥饼。”
“太好了,姨母最好了。”说着小脸凑上耿惜的,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耿惜将儿子拉到自己的怀中,“好了,胜儿,娘和姨母还有话说,你让环儿带你下去吃吧。”
环儿带着刘胜下去后,耿怜看着刘胜走远的背影感慨道:“听说邓贵人宫里的一个宫女在宫外为陛下生了个一个儿子,陛下现在有两个儿子了,将来立谁为太子可不好说啊,胜儿现在可是有竞争对手了。”
耿惜急道:“所以啊,姐姐,只有我当上了皇后,胜儿才有可能是太子啊。你就帮我再跟王爷好好说说吧。”一着急便要给耿怜行礼,吓的耿怜急忙将她扶起来。
“妹妹,这可使不得,你可是宫里的娘娘,这要传出去,我这罪过可大了,以后我别想着再进宫了。”
“不会的,姐姐,在我宫里不会有传出去的事,再说我给姐姐行个礼怎么了。”耿惜说着又哀求道:“好姐姐,你再回去跟王爷说说吧。”
耿怜笑着说道:“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已经跟他说过了,可他说陛下已经有言在先,严禁大臣交结后宫,枉法徇私,他要是去给你说情,明摆着是自找不快,陛下即使不怪罪他,就是责备他几句,他的脸也没地方搁。”
耿惜脸上有些愠怒,“他怎么知道陛下就一定会责备他呢?也许陛下认为他说得在理,答应立我为后也未可知。”
耿怜笑道:“这话我也说了,可他说现在人人都知道,陛下是想立邓贵人为皇后,之所以告诫大臣们唯德是举,意思就是要大家推举邓贵人。”
耿惜如何不知,但她总想着能为儿子争一争,凡事尽力而为,若真不成自己也无憾了。
耿怜继续劝道:“我看你还是算了吧,皇后都斗不过她,你斗得过她吗?万一惹怒了陛下,连我们也有罪。”
耿惜冷冷地看着耿怜,:“姐姐放心,我就是犯下滔天大罪,也绝不会连累姐姐和王爷!”说着冲门外喊道:“小闰子!”
李闰快步走进,“娘娘您有何吩咐?”
耿惜冷言道:“送王妃出宫!”
耿怜见她这副模样也有些生气,从榻上起来,“不用,我自己会走!”头也不回的离去。。
姐妹不欢而散,耿惜才明白如今能指望上的也只有自己了,心里抱怨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不顾念亲情,连这点忙也不肯帮。
李闰见耿惜站在那里生闷气,忙小心翼翼问道:“娘娘您还有什么吩咐?”
耿惜转过身来盯着李闰看去,“本宫让你这些日子盯着嘉德宫,邓贵人这几天都和什么人来往?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你如实告诉本宫。若有欺瞒,小心你的狗命。”
李闰忙跪下道:“奴才可不敢欺瞒娘娘,邓贵人前天和陛下出了宫,具体去哪奴才就不好打听了。”
耿惜瞪了他一眼,“这个用你说,本宫也知道她陪陛下出了一趟宫,还不是去看那个没名没分的所谓小皇子。还有呢?”
李闰想了想道:“还有邓贵人每日都会去曹大家那里坐坐,大部分时间都是去章德殿或者待在宫里。”
耿惜瞪了他一眼,“废话,这个还用你说,邓贵人有没有去冷宫探望被废的皇后?”
李闰摇摇头,“奴才盯了几天,没见她去冷宫,只是每天叫星月按时给阴娘娘送膳食。”
耿惜眉头一挑,怀疑道:“给阴娘娘送膳食?难道她们和好了?”
“刚才我跟着星月到了桐宫,听见阴娘娘在屋里叫骂,说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想毒死她,还说宁愿饿死也不会碰她的东西。”
耿惜沉默了片刻,脸上掠过一丝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