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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这刺客,见司马昊久战不下,心中不免焦躁起来。他自出道以来,从大漠到江南,几十年来与人过招无数,有多少成名的好汉,倒在他这双手掌之下。没想到在眼前这乳臭未干的小子面前,却是丝毫沾不到半点便宜,这小子不但武功路数杂乱,且内力也分外深厚。与自己缠斗这么久,竞没有一点落败的迹象,不得不叫他暗暗地称奇。若是在几招之内还不能将他打败,一但他们的援军赶到,不但这行的目的不能达到,自己的性命也要搁在这儿了。
就在这刺客心念电转之间,司马昊右手一招五行追魂掌中的“苍龙无足”,已经攻到了他的面前,就见司马昊右手扣成环状,向他的咽喉锁来,左手一招“玄武藏头”,向他的小腹拍到。这刺客也不愧是经验老到的江湖高手,就见他左臂微抬,一反手腕,五指屈成钩状,反向司马昊右手抓去,紧跟着一转身,便到了司马昊的左侧,右手一招“狂蟒出洞”,用上了十成劲力,击向司马昊的肋间。司马昊见刺客这一招来得厉害,只得闪身避过。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闯进五六个手持兵刃之人来,却原来是司马昊援兵到了。刺客见势不妙,只得寻求脱身之计,就见他身形快如闪电一般,一下就到了一个锦衣卫的身边,左手抓向这人的左肩,一用劲,便将这人的肩胛骨捏得粉碎,右手将这人的单刀硬生生的夺了过来。反手就是一刀,将旁边一锦衣卫武士连头带肩砍翻在地,可怜这锦衣卫武士,进得门来还未过上一招,便被这刺客结果了性命。紧接着这刺客又将手中这人凭空抛起,跟着一脚,这人便是一件硕大的暗器一般,迎面向司马昊射到,就在司马昊伸手去接这人的时候,这刺客使了个“一鹤冲天”的姿势,身子腾空而起,已然冲破屋顶向外而逃。司马昊这时也已腾出手来,紧跟着追了下去。
却说庙门之外的厮杀,也是分外地激烈,虽然这帮刺客比官军人数相差很多,但是个个武艺精良,出手甚是凶狠,官军队伍里不断有人中招倒下。随着官军人数不断地增加,这帮刺客便感到越来越吃力了,慢慢地露出败象来。
方蕊今天也是乔装打扮,混在建文帝的卫队里,一同来到了太庙。当建文帝带着司马昊等几个贴身卫士,进了太庙之后,方蕊便随随驾而来的卫士守在外面。当太庙之内发生情况的时候,一直跟随在一旁的守卫太庙的卫士突然发起难来,刹那间便有不少人倒在了这些人的剑下。好在建文帝身边的这些卫士,都是久经锻炼的勇武之士,一阵短暂的惊慌过后,便各举兵刃,加入了战团。方蕊一摆柳叶刀,也和这帮人战在了一处,她武功本就不弱,加上她早以将生死置之度外,所以出手特别的凶狠。她刚将一名刺客砍翻在地,正待向另一人发起进攻的时候,旁边早有一四十岁左右年纪,长着一脸胡子的人,挥剑向她刺来,方蕊只得回身自保,谁知这人武功太过高强,几招下来之后,方蕊便渐渐地感到不支了,慢慢地整个人都被罩在这人的剑影之下。方蕊一咬牙,只得使出了这套刀法中最为历害的杀着,名唤“玉石俱焚”。这是对手实在太强,自己已经毫无取胜希望的情况下,拼个同归于尽的招式。就见她左手柳叶刀从左向右斜斜地向上撩去,右手柳叶刀从上向下劈去,待到中途突然变招,左手的刀突然到了这人的跨下,顺势向上撩去,方蕊这一招虽然厉害,但自己的门户却是大开,对方只要顺势一剑便能要了方蕊的性命。但这人却象是知道方蕊会使出这一招来一样,整个身子忽地向后移出两步,方蕊这一招便使空了,就在这呼吸之间,这人复又猱身而进,剑尖直指方蕊的心脏而去,这一下,便是她祖父“摩云金雕”在场,也难得救她性命了。
却说方蕊欲回刀自保的时候,谁知这人使的竟是空招,待方蕊发觉不对的时候,那里还来得及,这人的左手结结实实拍在她的小腹之上,她立时便觉呼吸闭塞,双眼金星乱冒,脑子嗡地一下,身子便噔噔噔地向后退去,这人跟着一个扫堂腿,将方蕊扫倒在地,紧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宝剑,便指到了方蕊的咽喉。方蕊心中一凉,不由得暗道:“我命休矣。”
谁知这人并不取方蕊性命,犹豫了一下后,沉声喝道:“还不退过一边去。”转身又和其他人战在了一处。
方蕊虽然从阎王爷那里拣回来一条小命,却以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便觉得恍如隔世一般。性命虽然拣了回来,人陷入了深深地迷惑之中。刚才那人如要取自己性命,犹如反掌一般容易,怎的这么轻易便将自己放过,还喝道要她退过一边去。从他的话语当中,显然是不希望方蕊还在这种地方出现。但她方蕊从未与此人谋面,更不要说相识了。在这你死我活的战场上,这人作出这般举动来,却是为了什么呢。她试着运了一下气,却是并无大的滞碍,显然那一掌也是手下留情,目的就是不让方蕊与自己纠缠。这一下更叫她摸不着边际了,饶是方蕊聪明绝顶,也想不出其中的关节来。
这时官军越聚越多,眼见得就要形成合围之势了,刚才与方蕊对垒之人,看看自己身边的同伴,这时已所剩无几,大多都以倒在血泊之中了,余下的也就是作困兽之斗罢了。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声唿哨之后,将人纵身跃起,平地拔起一丈来高,姿势美妙之极,在场的人都看得呆了。待官军想起放箭时,这人早以和另外几人越过太庙的围墙,去得远了。就听躲得远远的黄子澄,连连跺着脚说:“可惜、可惜。竟让这些贼人跑了。”
却说建文帝被众卫士簇拥着离开太庙之后,不一时便进入了皇宫,待真正到了自己的寝宫之后,那颗怦怦直跳的心才算放回了肚里。刚才那惊险的一幕,着实将他吓得三魂去掉了七魄,到现在为止还觉小腿肚在抽筋。这也难怪,他从小便在皇宫中长大,呼风唤雨地养尊处优惯了。身边不是太监便是宫女侍候,就是树叶掉下来,也怕打破了他的头,众人那怕是个小指头,也不敢对着他弹一下,那曾见过这种令人心惊肉跳的场面,而今天却是真刀真枪地往鬼门关走了一遭。若不是司马昊见机得快,此刻恐怕早以和他的皇爷爷在一起去了。怎不叫他越想越是生气,越想越是害怕。
也不知怎的,自回到宫中之后,心中一刻也没有消停过,那一张白白胖胖,浓眉大眼的脸,便一直在他眼前晃悠着,这便是燕王朱棣的脸。他总想道,天下那有这般怪事,前几天自己刚与几个心腹之臣,商议怎样防范朱棣的不轨,今儿个便在太庙险遭不测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不简单,越想越觉得与朱棣有莫大的干系,遍观天下诸藩王,除那燕王朱棣之外,谁也不会有胆子、有能力,作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自己若是不抓紧将他除掉,总有一天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想到这里,他正要派人去将几个心腹之臣唤来的时候,早有内侍近前来说黄子澄等几人求见。建文帝一听,忙不迭地吩咐要他们赶快进来。
原来今日之事,也已是将黄子澄等人吓得个灵魂出窍,若是皇帝有了个三长两短,自己也要跟着玩完,所以一挨太庙这边的事儿安定下来后,便急速向皇宫赶来,来到宫中之后,见建文帝正在盛怒之下,又不敢擅入,只得垂手立于宫门之外,待觉得差不多了,这才着内侍通报。
建文帝见黄子澄等人进得房来跪地请安之后,用手指着这几人,满脸怒气地说:“你们是如何办事的,朕今日差点就做了刀下之鬼,你们待怎样向朕交待?”
黄子澄等人吓得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建文帝余怒未消地接着说:“你们倒是说话呀,怎的一个个都哑吧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泰壮着胆子回答说:“回禀陛下,臣昨日就以派出人手,将陛下来往的路径,仔仔细细地勘察一遍,并未发现可疑之处,全然没有想到刺客会冒充太庙的护卫官军。请陛下治臣失察之罪。”
“哼……。”建文帝听后不由得鼻子哼了一声,转而对着黄子澄说:“这到底是伙什么人,你查清了没有?”
黄子澄连忙回答说:“这帮人甚是奇怪,并于留下一个活口来。负伤不能动的,都是自己自杀而亡。看这情形,肯定是有组织有预谋而来的,臣正着锦衣卫在清理现场寻找线索,一有消息,臣会立即禀报陛下知道。”
建文帝听了这番话后,脸色放缓了许多,于是点了点头说:“以卿等看来,今日之事,会是谁所为呢?”
黄子澄等人面面相觑,都不敢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