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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芸汐一下马车就被眼前的景物所震慑到了。
她对天山的印象一直就只有神秘而已,然而,此时此刻站在天山山脉第一重山的山顶,仰望那延绵而又高耸的远山,她忍不住心生敬畏。
这重重拔高的五座山,就好似天阶,一座比一座高,像是踩着它们,便可以通往九天南天门。
除了韩芸汐和龙非夜所在的第一座山,往前的四座高山山顶都积了白雪,远远望去,白雪和蓝天相映成,干净而神圣。
韩芸汐远远望着白雪蓝天,良久才缓过神来。
纵使深山圣洁干净,可是,天山门中,多少黑暗险恶?
这个世界,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美好之下藏着肮脏。如果你孱弱,便会被淹没在肮脏中;如果你不够强,便只能同流合污;唯有强大,才有出淤泥而不染的底气,才让自己干净起来的资本。
韩芸汐认真看着,发现高山和高山之间的距离很远,如果是徒步而行,必须翻过四座山,才能抵达天山脚下,也就是相当于要上下山四趟,才有机会爬上真正的天山。
且不说山与山之间的距离有多远,需要走几日,也不说山间的凶险,就是前面四座山的至今积雪的山顶,都未必能上得去。
所以,要上到天山顶,徒步爬山的方式是不可行的。纵使龙非夜这等轻功高手,要在两山之间飞行亦是办不到。
山之险,山之高,黄鹤之尚不得过,猿猴欲度愁攀援。
欲上天山,唯有走天山留给世人唯一的路。
韩芸汐很快就注意到了横在第一重山和第二重山之间的竹索吊桥,从第一重山的山顶,横跨两山之间的大峡谷,直达第二重山的山腰。
她回头朝龙非夜看去,问说,“就只有这条路吧?”
“这是最快的路。”龙非夜淡淡道,如果不嫌累的话,可以绕山走,只是凶险难料,而且山路难行,要走到天山顶,估计没一个月是办不到的。
“过去瞧瞧那座桥吧。”
距离还有些远,韩芸汐只远远望到竹索桥的一部分,具体的情况怎样,她还不了解。
龙非夜带她绕到山的另一面,便可见竹索桥的入口被一排铁索封起来,有两个白衣侍卫站在左右两边守着,而在桥头不远处有一座庙宇式的小宫殿,就像是轮岗的岗亭。
天山虽然难登,把守依旧非常严格。
韩芸汐走近,认真打量起竹索桥,这才发现这座横跨两山之间的竹索桥,非常……坑爹!
这东西根本不能称之为桥,顶多就是绑了绳索的竹管!
两条绳索成倒三角共同吊着竹管,两边的扶手就两条平行的绳索,仅此而已。最关键的是竹管还非常细,只能容一人单脚踩着,无法容两人并肩而行。
要过这座桥,相当于是踩在竹管上,扶着两边绳索一步一步走过去,瞧上一点安全措施都没有。
忽然,一阵风吹过,整座竹索桥就随风荡漾了起来,峡谷中风大,竹索桥又那么长,哪怕站几个人在上头,桥体一样会荡起来的。
韩芸汐看着,眼底掠过丝丝复杂。
桥头的侍卫似乎不认得龙非夜,见他们走去,立马上前来拦。
侍卫还未开口,龙非夜便亮出了一枚白玉石令牌上来,只见令牌上写了一个血红色的“宗”字。
侍卫一见这令牌,两人脸色顿是大变,立马退后行礼,“拜见夜师兄!”
龙非夜已经很多年没来天山了,新来的守卫自是不认得他,但是,这枚白玉石令牌,他们绝对认识。
天山的玉石令牌有很多讲究,不同的颜色代表了不同等级,除了剑宗老人和天山四大长老手中掌握的无色玉石令之外,白色算是最高等级了,只有剑宗老人和四大长老直系的弟子才能拥有。
玉石令牌上面的字,则代表了不同派系。“宗”字代表是便是剑宗老人,属于掌门直系。
所以,龙非夜这枚白玉石令牌就代表着他是剑宗老人直属的弟子。剑宗老人就只有两个弟子,端木瑶和龙非夜,这是整个天山的上上下下都知晓的。
白玉石令牌除了“宗”字,还有“心”、“经”、“剑”、“戒”四字,分别象征锁心院、藏经阁、藏剑阁、戒律院。
这两阁两院由天山四大长老统御。其中,大长老苍邱子管辖的便是锁心院,掌控了天山剑宗的内功心法梵天心法。
天山剑法有很多套,但是心法只有一种,要学习天山剑法,就必须修炼梵天心法。但凡修炼梵天心法者都必须接受封印,永久封印住体内不利于修行的不正之气。
苍邱子的锁心院,不仅仅掌控梵天心法,而且掌控了锁心封印。
除了天山剑宗直属的弟子之外,所有天山弟子在开始学习剑术之前,都必须先在锁心院里待上一两年,接受封印之后开始修炼梵天心经。
内功心法是剑术的根本,所以锁心院在天山的地位不言而喻。若非万不得已,没人愿意得罪锁心院的人,天山诸弟子更是人人捧着苍邱子,无人敢对之不敬。
因为锁心院本身的势力,再加上苍邱子武功不凡,剑宗老人常年不管宗内事务,所以,这十多年来,苍邱子的势力已远非其他三位长老可以比拟,甚至有些时候,他可以代行掌门大权,决定宗内一些大事务。
两个侍卫认出龙非夜的身份,却不知道韩芸汐是什么身份,见龙非夜牵着韩芸汐的手,正犹豫着要如何称呼,如何行礼。
这个时候,一个身影忽然从一旁的宫殿里飞掠过来,速度快得好似一阵风。
韩芸汐都还未看清楚来者,便听到一句嗲嗲的“夜师兄,你终于回来啦,欣儿好想你呀。”
这是端木瑶之外,韩芸汐第二次听有女人称呼龙非夜师兄。虽然无关端木瑶,可是,韩芸汐还是怎么听都不舒服!
她打量起眼前的女子来,只见这位“欣儿”个头娇小,玉面姣好,她那双看着龙非夜的眼睛,特别亮堂。她腰上戴了一块白色佩玉,上头写了一个“剑”字,无疑,她是藏剑阁的弟子,身份不低。
韩芸汐打量欣儿的时候,欣儿也打量着韩芸汐,视线最后落在韩芸汐那同龙非夜十指相扣的手上。
女人有一种情绪是藏不住的,叫做嫉妒!欣儿也不例外,她眼神里的妒忌都快溢出来了。
龙非夜压根不记得这个叫做欣儿的女子是什么人,也没打算理睬,谁知道,欣儿却笑道,“夜师兄,不会武功的人是不可以上天山的哦。”
虽然常年在天山,可是,关于龙非夜的任何消息,天山的女弟子们从来都不会错过,尤其是他身旁的女人,她们更是想尽了办法打听,了解。
这个韩芸汐,一点武功都不会,不过是为些旁门左道的毒术,凭什么得到龙非夜的垂青?天知道她使了什么媚术,诱惑了龙非夜呢!
当龙非夜的女人,便注定要成为全天下女人的敌人。
韩芸汐身经百战,早就习惯了这种敌意,甚至都开始享受这种敌意了。
“学武多累多粗鲁呀?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干什么不好,非得学武?把自己搞得不男不女的,嫁都嫁不出去。”
韩芸汐特意挽住龙非夜的手臂,依偎在他身旁,学着欣儿嗲嗲的语气,继续说,“我才不会学武呢,反正龙非夜你得永远守在我身旁,爱我……疼我……保护我。”
她说着,竖起一根手指头来,慵懒懒地瞧着,慢悠悠继续说,“保护我,不许任何人伤我一根手指头。”
跟韩芸汐斗嘴,只会被毒舌死!
欣儿气得鼻孔都快冒烟了,正要反驳,谁知道,龙非夜却拉住韩芸汐要收回去的手,轻轻han咬住了她手指头。
性情清冷孤傲的秦王殿下,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他的唇,怎么会触碰女人呢?欣儿不愿意相信,可是,她却又无法自控地喜欢龙非夜那个动作,她多么希望龙非夜咬的是她呀!那到底是怎样的感觉呢?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酥麻感就像是电流般从韩芸汐手指流遍全身,幸好他很快就放开她,否则,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瘫在他怀中。
“还不开锁?”龙非夜冷冷质问守卫。
两个守卫也因龙非夜刚刚那一咬而震惊着,这才缓过神来,连忙打开铁索,让龙非夜和韩芸汐上竹索桥。
龙非夜让车夫高伯在宫殿内等候,只带了徐东临一个侍卫上山,并非他轻敌,天山上,自有他的势力。
徐东临在桥头借力,凌空而上,使轻功往前面飞,开路。韩芸汐这才知道,原来这座竹索桥其实不是用来走的,不过是用来借力的。
看样子欣儿嘲笑她不会武功不能上天山,还是有点道理的。不过,她有龙非夜,不怕!
“抱紧了。”
龙非夜心情不错,说让韩芸汐抱紧他,其实他先抱紧了她。他足尖一点,便凌空飞行起来,身影俊逸洒脱。
人都走了,欣儿还目瞪口呆着。当然,欣儿是小桃花,还有一朵大桃花等着韩芸汐呢。
龙非夜他们一到山脚下,山顶上那些大人物们就都知道了。
韩芸汐能顺利过竹索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