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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笑告诉我,屋边溪水水面上结上了厚厚一层冰,院前果树孤零零的站立,春暖花开百花齐放现已凋零,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
冷文颢笑着对我说:“殿下自从离开,王上隔一段时间就会让人来照看一下这个院落,尤其殿下不在南疆的时候,王上还会来小住,这样就可以假装殿下在身边了!”
曾经在这里住的时候。桃花杏花梨花争相开放,站在树下就如花瓣细雨一样,现在萧条……白雪皑皑…就恍如隔世一般。
正如南行之而言,有一面大山挡着,竹屋在大山下,如此大的大雪,倒也感受不到丝毫冷风。
嘴角露出笑容道:“冷大人这是在替你家王上说好话?有这个精神不如挽袖收拾屋子,不然的话今日就要委屈冷大人马车上过夜了!”
艳笑真的笑着打趣道:“那敢情好,睡到半夜,马儿一个撅蹄子,直接把冷大人就给拉跑了。”
“也有可能把冷大人给撅地上摔趴下喽!”我说着摸索推开篱笆门,走了进去。
艳笑扶着我惊奇的说道:“殿下,您看还有木炭……奴婢去点木炭!”
不但有木炭,艳笑说,还有劈好的柴火一根一根堆厨房边,院子里的水缸是满的,从山上引下来的泉水…虽然竹筒上有冰……但是还是流得下来的,还能听到从山上流下来的泉水声
屋子里的棉被上,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
艳笑很快的把火盆端了进来,火炭没有烟,“殿下,这里的炭火全是干的……可以够用好大一阵子!”
我摸索着坐下来,坐在床侧,“眼睛看不清楚倒是碍事,有许多事情不能亲力亲为,艳笑真是受累了!”
艳笑带了一抹娇嗔:“殿下这是说的什么话,莫说殿下现在眼睛有碍,就是殿下眼睛完好无损,奴婢也不会让殿下在这大冷天的出来冻手冻脚,娘娘只管坐着……其他的事情奴婢来处理!”
新的火盆落在火架上的声音,我伸出手,艳笑火盆移了过来,我道:“今日出来的匆忙,也就你们两个,快去收拾收拾……天太晚了,随便吃些就好,早些休息,莫要冻着!”
艳笑拉着我的手靠近火盆:“奴婢知道了,殿下小心火盆,火盘就在殿下的左手边,奴婢去收拾收拾便来!”
我点了点头:“快去吧!”
东风吹,白雪皑皑…天是白色的,地是白色的,我的眼睛对白雪的白光倒是特别敏感,太久了,仿佛眼睛能见到的亮光越来越多似的。
忙了两三天,总算日常生活,屋里温暖如春了……
冷文颢没事出去探听消息,带回来的消息却是,南行之分别派了许多人寻找……自己叫了巫族族长傲白,在房间里有一日未出,不知在谋划什么?
摸了摸胸口,想来南行之他想通过情蛊来找寻我,不过做梦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便把这个否认掉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眼睛已经能近距离的看见了,雪化了,冰融了……
转瞬间,从冬日到了春日,却是迎来了傲白……
傲白来了就对我耀武扬威,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还带了礼物给我,一件红色的嫁衣,嫁衣抖落的时候,我拉住了艳笑,艳笑才没有上前拦在我的面前。
冷文颢去镇上买东西了,现在这里只有我和艳笑,想来傲白是踩着点见冷文颢离开之后才过来的。
“王上答应我三月三与我成亲,这个嫁衣一直给你准备的,现在还给你!”傲白把嫁衣抖落在我的面前,说道。
只要不是很远的东西都能看得清楚,傲白眼中的得意怎么也掩盖不住,眸子微垂...叹息道:“那可真恭喜你了,不知你是如何迫切的让南行之娶你的呢?”
木已成舟,傲白笑的很烂漫,就如铁板钉钉,已经洞房花烛了:“还得多谢你啊,因为你离开了,王上找寻你,利用体内的情蛊,正好让他吃下了我的情蛊!”
想来也只能这样,南行之才能这样妥协,“这样说来你已经操纵了他?”看来真是要抢亲了,不然的话南行之三月三就跟人跑了!
“没有操纵,他是心甘情愿的与我在一起!”傲白一双眼睛饱含了无尽的亮光,闪闪发光就如黑夜的狼眸。
我点了点头:“你是过来向我耀武扬威的?可是我就不明白了,现在生米还没煮成熟饭呢,你高兴的是不是有些早了!”
“谁说我没和他生米煮成熟饭?”傲白从怀里拿出一个白布,白布上星星点点,犹如落红一般展开与我看。
心中一声暗笑,她到底对我有多大的仇恨,才把女儿家如此隐私的娇羞都拿出来了。
艳笑彻底怒了,伸手一把打落白布道:“什么乱七八糟污秽的东西拿到我家殿下面前,滚,这里不欢迎你!”
傲白冷哼一声:“牙尖嘴利,要不是看在你是先太后身边的人,王上对你照顾有加,我早就让你喂五爪。”
“你以为王上找了一个相似的人,就可以把自己的爱转移了吗?太后已经死了,她体内的情蛊也已经死了,王上透过情蛊找不到她了。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宫女,等我坐上了皇后之后,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艳笑气得全身发抖,“那也不劳你费心,你是巫族族长,心肠恶毒没有一丁点慈悲!我就等着你来杀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要慈悲做什么?”傲白呵呵的笑了起来:“瞧,我的姐姐忘忧不是很有慈悲吗?不也照样被太后杀掉!太后死了好,不死的话,我坐上南疆皇后之位,早晚也要把她给杀了!她死了,省得王上为难了!”
真是异想天开的一厢情愿,她还在担扰南行之娶她做皇后,她跟我打起来会为难?
我淡淡的说道:“嫁衣我收下了,三月三,会准时出现!到时候你别没有脸面被天下人取笑!”
“绝对不可能!”傲白带着嘲笑说道:“他现在一心只有我,就算你跟太后长得一模一样,也唤不醒他,他只有我,眼中只有我!”
我缓了缓心神,抬眸落在她那一双漆黑的眸子里,嘴角一勾,诡异的说道:“你此生没有凤命,该如何当皇后呢?”
傲白把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人站了起来向我倾斜:“奉天城的殿下,你真以为你是公子长洵,能看到别人的命?能修改别人的命?奉天城出来的又怎样?千年已过,奉天城早就不复千年前公子长洵在时候的盛名了。”
看来巫族长老给她上过一课了,奉天城早就不负盛名……
“那你在怕什么呢?”我眼皮微抬,在她错开我的眼睛,重新望进她的眼中,问道:“你也知道能看到别人的命,也知道能修改别人的命,你就确定南行之不会把南疆太后修回来?”
傲白瞬间脸色惨白,眼中射出来的光,恨不得把我绞杀掉:“可以把你这个似曾相识的人带了回来?说到底你也是可怜虫,当别人的替身!月汐殿下,从千里万里之外的奉天城出来的,是殿下又如何,不也照样别人当成替身吗?”
“着什么急?咬牙切齿个什么劲儿?”我淡淡的漫不经心,说道:“瞧你惨白的小脸蛋,只会让我觉得你是死鸭子嘴硬,挑担子一头热。”
傲白咬牙切齿回敬我:“那我就让你看看我们俩到底谁能笑到最后,看看是谁没事凤命!”
我点了点头,眼中闪过浓浓的兴趣:“在祭祀台上,我就看看南行之到底肯不肯吃下情蛊,愿不愿意与你同生共死!”说着我停顿了一下,提醒了她一声,“你可要想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不做南疆皇后,你还是南疆巫族族长,你一心只想做南疆皇后,到头来怕是白日梦一场!”
心态不一样了,想得不一样了……觉得可以给别人多一条生路,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傲白目光傲气逼人:“多谢你的好意提醒,我坐上南疆皇后之位,依然是巫族族长。千年前…惠少帝的皇后,就是身兼巫族族长与皇后之位,照样不也得到了惠少帝的爱嘛?”
我瞬间鼓起掌来,眉头一挑:“你能跟她比啊,她是何等手腕,你是何等手腕?”与先人相比本身就是错误的,她的光已经形成了一道光辉,拿自己的光去跟一个死人相比怎么能跨得过去她的光辉万丈?
“比不过也要比!”傲白嘴角挂起一抹冷笑:“记住,三月三好好的来看一看,我是如何成为南疆皇后的!”
“那请吧!”我示意看向门口:“我等着看你到底有没有凤命!”
“哼!”傲白重重地哼了一声,甩袖离去……把艳笑恼地跟着她身后骂道:“傲白大人,等你成为天下笑柄的时候,我绝对是第一个笑得大声的人!”
“不知所谓的奴才!”傲白唾弃了艳笑一声。
我弯腰把嫁衣捡了起来,放在桌子上,艳笑回来的时候,一把夺过桌子上的嫁衣,语气哽咽道:“娘娘,傲白大人分明就是欺人太甚,王上怎么可能与她洞房花烛,有肌肤之亲?”
我把手搭在桌子上,慢慢的敲打捻搓着,幽幽长叹:“那这就要看你们的王上了……我们哪里要抢亲啊,分明就是他已经摆好了套子,让我们自动回去……钻!”
艳笑眼珠子一转,满眼不解道:“奴婢愚笨,还请娘娘示下,王上到底有没有和傲白大人有肌肤之亲啊!”
看着艳笑怀中的嫁衣,说道:“南疆的蛊虫一流,王上可能中了蛊虫也是说不准的!傲白大人口中所说的蛊虫,的确可以迷人心智,让人只听她的!”
“那娘娘我们还等什么?我们现在赶紧回去把王上抢回来啊!”艳笑一脸担忧和急切。
我摇了摇头,“我刚刚也说了,我留了一封信给他,信上说,他成亲我就回去了!”
我甚至怀疑他到处找我,其实也就是配合我逗着我玩呢,故意在纵容我的任性……
艳笑闻言愣了愣:“所以……娘娘我们要等到三月三再回去吗?”
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多少时日了,可以收拾收拾了!”
如果真的玩起心计来,我哪里玩得过他,他能掌控全局,就如高空的雄鹰,俯瞰着一切。
傲白都能找到这里来,南行之怕早就知道我在这里,等着我……等着我回去钻套呢…
“那奴婢这就去准备!”艳笑抱着嫁衣匆忙转身:“我们明天就回去,把傲白大人气死算了!”
摇头失笑……
起身走到窗户边……望着春风波澜的溪面,手慢慢的抚着胸口,心跳着,隐约带着期待……很奇怪的感觉。
冷文颢傍晚回来,带回来的消息,也是南行之三月三大婚,还有十几日……听他把话说完,见他小心翼翼的望我,我便十分不解:“冷大人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冷文颢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启禀殿下,…臣觉得王上这是在等殿下回去呢!”
“你也感觉到了?”我轻言道。
冷文颢拱手禀道:“殿下在此住了三个多月,将近四个月,对王上而言,已是极限……”
“那就回去吧,替皇上穿上礼服,看他如何迎娶起别人!”
春风喜人,绿草悠悠,时光仿佛慢了下来,日子一天一天地变成岁月静好的样子。
慢慢悠悠地百里的距离,走了五天……
回到四地……一派喜气洋洋,王上成亲举国同乐,天子脚下的百姓,家家都挂了红灯笼,红彩带,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南行之不苟言笑,冰凉如水如妖孽的样子,在百姓眼中,他是一个好王上,让南疆达到了从未有过的鼎盛……
皇宫更是红绸子遍布,马车还没驶进皇宫,就看见西凉的使臣慕大人!
终乱身边那个十分嫌弃他的慕大人,微微眯起了眼,只见他拿了一个礼品单,昂首阔步的进了皇宫。
我进了皇宫,直接被请进南行之的寝宫之中……
踏进他的寝宫那一刻开始,心中一种如释重负之感油然而生,他的整个寝宫红得耀眼,就连喝水的杯子,都是红釉制成。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在试喜服……广袖黑红金边龙袍喜服,奢华的衣摆拖了一地……
刚挨到板凳上,南行之转过身来如玉冠发,妖娆无双,琉璃色的眸子静溢望我,看不到任何波澜起伏。
宫人理着他的交襟,扣着腰封,系着环佩……
我坐稳了,刚用下巴支额,与他对望,外面便听到宣声:“傲白大人到!”
南行之眼跟蓦然闪过一抹不悦,手一抬,仍然未说话,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傲白进来,见到我眸光闪烁,行礼问安,卑躬屈膝,南行之把身子扭了过去,宫人继续理他的喜袍了,宫人拿起冠冕……
傲白自行起身,从宫人手中接过冠冕,声若如水柔情,如风一样拂面:“王上,臣妾替你……”
噌一下站起来,心中掀起一股不悦,在听到傲白自称臣妾的时候。
起身动作太大,傲白一下子止住了声音,南行之也扭转过来身体,目光凝视着我……
我嘴角噙着冷笑,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就走……
出了寝宫大门,慕大人见我一愣,急忙行礼:“殿下!”
我手一抬免了他的礼数,“来南疆何事?”
慕大人双手把礼单奉上:“南疆出使西凉,求亲西凉,皇太子一听是殿下,便让臣送了嫁妆过来,说不能让别人小瞧了我西凉!”
终了了这个小混蛋,倒是人小鬼大,我接过礼单,问道:“西凉王还没回去吗?”
“没有!”慕大人恭敬的说道:“王上应该不会回来了,皇太子监国,虽说年岁小,倒是有模有样,比王上在位的时候靠谱得多!”
我默了默道:“帝王家的孩子心智终是要比寻常人家黑上三分!”
慕大人嘴角挂了一抹笑容:“殿下说得是,皇太子是天生帝王料,虽未心智近妖,但对于谋略朝廷中事举一反三之力,臣常常都觉得没有什么可教的了!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慕大人瞧着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老气横秋的话语带着欣喜的自豪感。
羌青不在西凉,慕大人是帝师吗?我低声问道:“慕大人是姓楚,还是姓终?”
慕大人嘴角笑容凝固片刻,淡淡的笑开,拱手弯腰道:“臣姓终,西凉王终乱从奉天城出来,臣就一直跟着他,扶持他!”
我点了点头,“慕大人真是辛苦,在南疆多住几日吧,待王上大婚过后再走,正好趁此时间,我去寻点小玩意慕大人带回西凉去!”
慕大人腰弯得极低:“是!”
他是使臣,住得是驿馆,我还没回到春暖阁,就有人把库房的钥匙拿来给我……
挑着眉梢,南行之这是属狗耳朵的这么尖,听到我和慕大人的谈话,把库房的钥匙都给我,让我自己去挑啊。
我当晚就带着艳笑,冷文颢去挑东西,艳笑惊若寒蝉道:“殿下,王上到现在没有召见奴婢,奴婢心中忐忑不安,殿下您王上的寝宫跟王上说话了吗?”
库房角落里的东西,有很多像尘封已久,沾满灰尘,我道:“眼前全是宝物,你不好好给自己挑一件礼物,非得说这么扫兴的事情做什么?”
艳笑一听,顿时不可置信的说道:“娘娘,您的意思,王上也没有与您说话,王上真的被傲白大人给迷住了?”
伸手拍了拍她的头:“是不是傻了,王上就是被迷住了,还能把库房的钥匙给我?让我满库房里找东西?”
艳笑呆了呆:“可是王上没有被迷住,为何不和娘娘您说话啊!”
我嘴角一勾,淡然的一笑:“他在等我妥协呢!”没错,他在等我开口说第一句话,他知道只要我开口,就等于敞开心怀让他进来,所以他耐心极好……看到我回来,是耐心极好的等待。
这场婚礼……哪里是给傲白准备的,就是给我准备的……在跟我比耐心呢。
艳笑闻言满脸不解,冷文颢抽出一把剑,锵一声把剑拔出来,艳笑吓了一跳,冷文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殿下,臣觉得此剑甚好!”
“喜欢就拿着!”我点了点头,剑身寒芒毕露,倒真是一把利器,然后转头对艳笑道:“你不挑一挑,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这么大个宝库,是难得进来一趟!”
艳笑瞬间嘟着嘴:“殿下和冷大人到是一点都不着急,奴婢都快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冷文颢爽朗的笑了一声:“艳笑大人,莫要操心,你瞧,我们把殿下拐走,回到皇宫,王上连一句责怪的语气都没有,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在王上的眼皮底下。所以不必担忧,好好挑一挑有没有喜欢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啊!”
艳笑被冷文颢这样一说,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笑,然后一头扎进库房里开始翻找起来,样子很是可爱。
我也亲自动手,灰尘落了一身,手上,脸上,搞得面目全非……
直到深更半夜,才挑出十几样精致容易把玩的小玩意,月上柳梢头,灰头土脸的出来,就看见库房外南行之寒着一张脸,死死地盯着库房门口。
见我出来琉璃色的眸子转动了一下,身上还穿着他今日试的喜服……
随手把一套点翠首饰,递给昔莲,瞧了瞧天色,带着艳笑和冷文颢就走,假装没有看见南行之……
谁知走了几步,南行之跟了上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就走,周身气息如在冰窖里一样。
他走得飞快,我小跑都跟不上他的速度,气喘息息,就是不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他也是恼,恼地一下子止住脚步,俯身拦腰把我一抱,吓得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他把我拥得更紧。
一脸灰头土像,他带我来到沐浴池,把我直接给扔了下去,对宫女道,“把她洗干净了!”
灌了好大一口水,池子里站起来,全身湿漉漉地,南行之转身离去,我就瞧见他一个背影……
宫女听到他的话,一下子围绕过来,心中暗骂,没有让宫女动手,自己把自己收拾干净。
出了池子才知道除了一件红嫁衣,南行之什么衣裙都没有替我准备,心中便想到他为什么忽然寒着脸,也想到他为何穿着一身喜服等着我了。
指尖抚在嫁衣上,微微一叹,矗立不动,宫女却上前给我收拾起来……
长发散落,望着铜镜里的自己,微微扯出一抹浅笑,这次一定会幸福,因为是自己的选择……
宫女欲给我挽发,摸了摸未干的头发,摇头拒绝了,走了出去,南行之正在正襟危坐,琉璃色的眸子因为我亮了起来……
赤着脚走到他面前,站定,不言不语的望着他…
南行之沙哑着嗓音开口道:“孤在等你说话!孤已经三个月二十天未见到你。你已经三个月二十天零九个时辰未和孤说过一句话了!”
我盯着他,心中恶趣味丛生:“王上这都要成亲了,本宫并没有什么话想跟你说的,本宫这边祝王上早生贵子,夫妻琴瑟和鸣!”
“月汐!”南行之哑沉声音叫我:“你还在折磨孤!”
裂嘴一笑,反问,“并没有,全南疆都知道王上要娶傲白大人,怎么就是我折磨你呢?”
“你知孤并……”
“那就再等等!”我打断他的话:“衣裙很好看,就是太过奢侈繁琐,等你成亲……看我抢不抢你!”
“你要不抢如何?”南行之脱口而出问道,眸光瞬间黯淡起来。
我笑得越发灿烂:“那恭喜你,娶了一个深爱你的皇后!远离一个要祸害你的祸害!”
“可以孤只想要你……”似极力克制的隐忍。
“嘘!”我食指竖唇:“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
说完我直接撇下他自己跑了……
我不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坏人,他说过,我可以任性的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我现在就恶趣味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来让自己欢乐……
冷文颢这个侍卫统领,现在完全为我所用,他的话来说:“殿下,王上说怕您抢亲抢不过,从今天开始,四地十万禁军侍卫随您调遣!”
艳笑掩唇轻笑:“殿下,王上哪是怕抢亲抢不过哦,就是怕娘娘再跑了,故意给十万禁军侍卫牵着娘娘的!”
我却道:“艳笑,去找一下傲白大人,跟她说不要出现婚礼之上,她依然是巫族族长。”艳笑有些不愿,但依言去做了……
再给她一次机会,这是第二次机会……她若是不珍惜,我也无可奈何。
三月三艳阳高照,高高的祭祀台上,圣火焚烧,傲白一身拽地红裙娇艳万分……
朝中大臣催促着南行之踏上了高高的祭台……
南行之全身寒气直冒,我穿着一身宫女服低头站在一旁,差点没憋出眼泪出来。
傲白手中的帕子都绞烂了,三个时辰过去了,我都站得昏昏欲睡。
南行之终于把自己的冠冕往地上一摔,阴沉冷凛:“孤不愿意成亲!”
瞬间人声沸腾,有大臣上前阻止,南行之眼中闪过戾气:“拦孤者,杀无赦!”
瞬间鸦雀无声,傲白在他身后撕心裂肺的喊道:“王上,我知道你在利用我,她都不来了,她不爱你!”
南行阴鸷道:“那也不劳你费心,戏演完了,孤不杀你,滚回巫族地!永生永世不得踏入四地。”
他的脸阴沉的能滴下水来,抬脚便走,没有一个人敢阻止他。经过我的面前而去……
努力地挤出人群,跑去拉过他的手,他一惊欲甩,拉着他便跑:“可是要想清楚了,甩开了,就真的要去成亲了!”
瞬间脸色由阴转晴,停下脚步,那是我的手向后一拽,把我拦腰抱起,对着南疆文武百官,大声道:“孤娶的是西凉月汐殿下,现在要与皇后洞房花烛,而等三日后在例行上朝!”
顿时有人说色以误国,南行之不管那许多,抱着我就走,我望着他的下巴道:“王上,准备从此君王不早朝吗?”
南行之脚下的步子很快,回我道:“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有美人,江山都可以不要,做一个昏君又如何?”
“那不如远走高飞,这个烂摊子谁爱要谁要?如何?”我欢快的建议道。
琉璃色的眸子翻滚着波涛汹涌的情愫,“好,现在就连走高飞!这江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