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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夷洲北部的平州州治,华山城外,
家主兼藩主养病的澄明园,麓山堂外,年轻的新晋家老宇文拔都,也在隐有焦急的等待着里面的回话。
一边却在心中叹声着,藩主终究还是老了,不免有些老人家的优柔寡断和畏首畏尾的情形,明明早以及说好的事情和约定,真正到了这一刻事到临头,却又开始有些犹豫不决和逃避决断了。
虽然这些年因为幺小姐的事情,而有所重新振作起来,并且声张重掌了不少权威和势力,但是在面对那些不成器儿女的处置和决断上,还是过于心慈手软而留下了不少手尾。
虽然有幺小姐那位不得了的夫婿作为外在的压力和声援,而让那些为了继位而闹得不可开交的兄姐们,不得不有所消停和忌讳;但却在顾念旧情的情况下驱散了他们的党羽,却并没有乘势完全剥夺和排除他们职分。
而只是寻个由头和任务远远的打发出去,只求在身边眼不见为净而已,这就不免给人留下了无穷的想念和后手了,这才有了现在这么一大堆的破事和是非。
而在满是熏香味的内堂里,刚刚服下一剂底也伽丸的宇文藩主,也在一名陪客的劝说下,露出为难和犹豫的表情。
这位陪客叫苏舜卿,乃是他多年的老友和挚交,也是当代的大国手兼善于修生养性的名家;因此深得当代藩主的信重和,却一直身份超然而对于本家事务不甚关心;
但是没想到这这个时刻,却化身成为了代表某方面的说客。
“某只是出一个积年老友,不忍临别前的一点心思和规劝。。”
“阿萝她再怎么得力,再怎么甚得您的宠眷。。”
“那也是免不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难不成当主您打算力排众议,让小十七来接掌这份家业么”
“若还是早前几年的光景,或许还有机会。。”
“可是现如今她背后战的可是那位大名鼎鼎的罗藩子。。”
“真要是就此入主本家,只怕是宇文氏就此风崩离析的始端了。。”
“难道这一次淮镇出兵,就毫无其他的想念和心思了么。。”
“那可是国朝钦命的夷州藩副管领啊。。”
宇文藩主忍不住辩白了一句。
“犹在我的勋位之上,岂又是宇文氏可以抗拒的了。。”
“那就更不该当给与对方口实,而轻易打破这个权衡了。。”
苏舜卿继续叹息道。
“要说职阶,难道还能高过澄海家的那位世子么。。”
“虽然于小十七哪儿有所误会和嫌隙,但是与本家结好的求娶之心,却是昭然若是的。。”
“无论如何,这都是事关宇文氏的存亡断续,不该这么轻断决然的。。”
“此外,东社那边亦是有言在先,愿委托本家居中调停两边的。”
“此乃亦是增长本家威望与名气的机会。。”
这时候,突然从远处传来大片的嘈杂和纷乱的脚步声,然后又变成了短促而激烈的惨叫和拼斗声。
“是七公子的旗号。。”
一名仓促跑进来的家将禀告道。
“聚集了一班人马,正往这儿突然过来了。。”
“老七已经迫不及待的抢先动手了么。。”
宇文藩主有些勃然作色道。
“他又是什么时候无视禁约,偷偷跑回来的。。”
“又是谁给他打的掩护。。”
“居然敢公然犯上作乱了。。”
。。。。。。。。。。。。
桃山港中,充满了某种战斗后留下来的痕迹,而一些停靠的船只也是伤痕累累,或是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
但是我再次确认了岸上之后,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事情,飘扬的粮台旗帜之下,虽然如临大敌的气氛紧张了一些,但是依旧是尽然有序的景象。
既然桃山港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我就放下心来了,至少这个攻略夷州的跳板和前进阵地还在,我就不用担心后继无力的事情了。
随后我见到了前来迎接的留守粮台使郑艇这才知道,我亲自率领的大军和船队,未登上夷州的土地上就先来了一场败绩,
第二只派遣团南下护航的水师败了?严格说是中途遭到了海面上的袭击,而受到了一次不小的打击。
要知道如今淮镇也就是以胶东半岛为分野,分驻南北两路水军而已;
其中北路的负责环渤海,到新罗外黄海的巡防和作战,如今绝大部分正随宗泽游曳在新罗藩的西海岸,对北扶桑海域到对马海峡之间,过往的扶桑和新罗船,进行拦截和捕获的后续作战;
而南路水军的历史渊源要更早一些,前身就是为南北大三角贸易船团,提供护卫力量的“民用武装”和海路义从,因此在装备和船只上相对北路更老旧一些,但是常备规模和编制也要更大一些。
按照逃回来的人反馈,突然出现的敌人全是南朝制式的战船,虽然没有水师的旗号,但是作战风格和手段却是相当老练和有素的;几乎就是在第一时间抢占了机动性更好,更有利发起攻势的上风位,然后试图将南下船团给包抄分割开来。
因此,那些淮东就地换装和改造的猴版武装战船,欺负和碾压一下东海的其他势力尚可,但在这个更加专业的疑似正统水师面前,就显然有些不够看了。
为了掩护满载物资和兵员的船团脱离,这些护航的水军不可谓不是英勇和竭尽全力,在且战且走当中努力拖延和阻滞这些,因此这么一番下来的损失就不免有些大了。
就此战沉翻覆和失踪了十几条船,合计载量达到了两万多料,船上人员一千七百多,还不包括败退回来的过程当中,因为严重漏水而被放弃,或又是实在抢修不回来只能就近冲滩搁浅的;这对于基础本来就有些单薄的淮镇水师而言,不可谓不是一个不小的损失了。
然而,这背后很有更令人警醒和耐人寻味的事情,至少有一只东海道的水师参与了这件事情,或者说是背后东海社的影子,开始全面发力和出手了。
看起来是我有些托大和疏忽了,没想到对方能够直接驱使水师下场掀桌子,正好又是我淮镇相对薄弱的地方。
因此,我亲**问和查看了幸存下来的水军成员,又鼓舞和勉励他们不忘前耻而吸取教训,日后将这个场子加倍找回来之后,却又听到了告警的钟声。
敌军的水师似乎再次追击过来了,他们居然也是抱了某种放长线钓大鱼的心思。
只是在见到港口内外,驻泊着如此庞大一只船队之后,各种徘徊和观望再三,还是徐徐然退去了。
“这下麻烦大了。。”
而在其中某只大船上,一个声音也在对着咫尺镜中飘扬的风雷旗,而与左右顾然失色道。
“居然是满万不可敌,大张旗鼓的从淮北杀过来了。。”
“我们可是被卷入不得了的事态和是非了。。”
“这可不是那些人所说的,仅仅是一己之私的勾当了。。”
“那又如何?。。”
一个稍微年轻且轻佻的声音,忍不住反驳道
“我们可是国朝水师啊。。”
“他们再大的名声也是在陆上的。。难不成还能下海来找麻烦?。”
当然了,他此时此刻决计也想不到。不久以后发生的事情就会彻底打肿他的脸。
“那要不要,给岛上那边通报一声呢。。”
这是有人再次想了起来。
“毕竟是关联和干系在哪儿呢。。”
“通。。。通个啥劳子。。”
另一个声音已经忍不住爆粗口了。
“空口白牙的好处没多少,却把咋们牵扯进这种事态,。。”
“老子才管他去死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