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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
“反了。。反了你哥龟儿子。。”
别号”海狗”大海贼宗泽,冷笑的用手背抹开糊在眼角上的血浆,另握反手劈开眼前之人的头颅。
红的白的随着平头砍刃的搅动,而一起飞溅了出来。而在他的脚下,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好些尸首。
顺着敌势流淌而下的血水,已经将沙土的狭窄坡面,浸湿染红了一大片,又被翻踩城褐色的泥浆。
一贯生死与共的老兄弟,居然跳反了围杀起他这个带头大哥来。仅仅是为了莫名其妙的悬赏和压力。
“我可是要做海贼王的男人啊。”
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在扶桑四国大岛活动的时候,顺手在花街里拒绝并砍死了一个自称路飞,如此牛皮哄哄的口出狂言,要收他做手下的小兔崽子。
顺便还把那个家伙在场目击的小伙伴,都就近绑了沉海灭口而已。
谁知道这个毛还没长全,出来还带着鹿做宠物的小屁孩,居然看起来甚有背景。害的宗泽不得不连夜潜逃离开当地。
不过,那只别号“乔巴”的仔鹿味道委实不错,由此做成的鹿脯让他受用了好些天。
然后各种麻烦的事情,就像是阴魂不散的跗骨之蛆,一桩连着一桩接踵而来了。
先是负责收赃的上家突然翻了脸,居然在交易的时候,设局想要拿下他,然后后,他在岸上的多处窝藏点,都发生了意外和变故,而令他损失惨重,而不得不在海上漂泊了好几个月。
然后是留在岸上的那些手下和弟兄,陆陆续续的失踪或是被杀,少数逃回来与他会合之后,居然还有人串通起来想要乘机刺杀他,好收取地下黑市里开出的巨额悬红。
然后是他私会的相好,居然试图给他下药,而打算捆拿送官。紧接着追随他麾下的十数条船,也各自找了理由散走而不复归还。
临时驻泊地仅剩下的三条大船,则干脆发生了争权夺利的火拼。然后叛乱的另外两艘海船,一路纠缠追击他残余亲信操纵的座船,最终搁浅在了这处岸上的礁岩从中。
放船登岛攀上山崖据险躲避,却依旧被寻到了这里,却是他的残余身边人中,已然出了奸细和内应。
最后众叛亲离的走到了这一步,仅仅是因为那个晚上也依旧带着草帽,就连嫖妓也不肯脱下来的骚包小兔崽子?,他依旧觉得很有些荒谬异常。
宗泽后来才隐约知道,居然是某个叫娜美的雏妓,居然装昏死躲在附近,而事后将这事告发了出去。
而她出首的理由也很简单,因为那个死小鬼路飞因为满意她的服侍,而已经答应带她远走高飞而纵横七海去,却在事后被人给砍了,不由她不啻晴天霹雳而仇深似海。
这就是处事不周密的遗祸无穷啊。
但是这些人,当初都是他易手带出来的老弟兄或是亲信部下,一起咸水里飙血吃刀头饭多年的老人啊。
好些人都是重伤之后他不舍得抛弃,而冒险上岸谋取医药重新救回来,或是有过救急援手之恩的。
要知道,事实上作为大首领的宗泽,他除了满地留情的相好和情人之外,就再没有多少积余,每次海陆贩运或是劫夺所获,都慨然散于部下或是用作疗伤、抚恤等公中所出。
直到他重新寻获了登州镇破后,那位红玉小姐的消息,这才开始尝试着有所积蓄钱财,意图再逢佳人。
但到了这一刻,他们的面孔和表情,却又如此的利令智昏而丑恶不堪。
“宰了他。。”
“我们就可以在陆上安生了。。”
“分了这笔悬红,天下还有何处不可去。。”
“想继续招兵买马做海上生意,”
“还是买田置业做个富家翁,都是去留自便的啊
“这厮已经没有余力了。。”
那些声音仍旧在鼓动着,让那些面露畏色而知难而退的海贼们,重新聚拢着逼上前来。
“想要我的命,就自己来拿吧。。”
宗泽拄刀慢慢喘着气息,冷笑着撩拨道
“又何苦逼骗别人上来送死么。。”
“张俊彦,刘六七,顾水鸨,你们。。”
他一一的点名道
“好歹带都是我亲手调教扶持的”
“难道到了这一刻,都没脸子不敢出来见人了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跃跃欲试的盯着那些表情各异的持刃人群,只要肯出来一两个,他反冲过去挟持住,事情就还有些许转机和拖延。
只是这一次对方也不上当,也不回答,只是低声催促着那些海贼们,继续逼上前来。
他又打量了身边仅存的,伤痕累累的小猫两三只,心中暗自苦笑道。他经历的缝合凶险无数次了,只怕这次的坎不好过了。
但若能逃过这次杀劫,他已经下定决心到大陆上去躲一躲。
虽然那里兵战凶危一片大乱,但至少这些来自海外的势力,也没法乱伸手,而准确的找到他的存在
几块石头被用力丢了出去,顺势砸了两三个海贼,头破血流的滚到在地上。却是身边都额这些追随者,已经手掌疲累的拿不起刀剑来,而只能用手肘将石头架起来。
这个状况也大大鼓励了坡下的那些海贼们,让他们更加振奋的加速奔跑攀爬着逼上前来。
突然,某种告警的号角声被吹响起来,让这些正在冲刺上坡的海贼们,不由纷纷露出惊慌和错乱的表情来。
只见远处的浅滩上,划来了许多大舢板,舢板上尽数是密密麻麻端坐的头,已经熠熠闪闪的铠甲兵刃反光。
......。
岛屿的另一端,我正在检查船上的货物,受风暴进水的影响情况。
我同船上最重要的物资,就是这一万多只铳管了,这是我的淮东地盘,目前尚且无法大批量制造的东西。
就算是这批铳管,其中的质量,也分作四个等次,其中最好的一千多只,乃是家里的大匠手工打磨校正的上等品,专门用来装配成小批量的转轮快枪和火帽枪,还有少量用手工拉了浅膛线,以配合猎兵队适用专属弹头。
因此,单单是铳管的造价,就达到了约15000钱。
然后就是本家生产的标准件,这段时间已经积累到了四千一百只,累计下来的成品率也达到了六成多。虽然采取了规范化标准的和工艺改良,但在操作水力机械钻磨枪管的时候,还是有一定概率变成废品的。
因此,这也是成本和造价降不下来的一个缘故,被废品的生产亢余给拖累了。目前单只成本维持在4、5000钱左右,大抵比得上国朝一个从头到家全副武装的标准甲兵,全身装备造价的三分之一的,算是还可以接受的范畴,只是产量一直努力提不上去。
然后剩下来的,就是国朝直接划拨给用的铳管,大地有六千多只。虽然国造产品的质量和材料,都比不上本家自产的标准件,并且随着不同批次材质工艺也波幅较大,但至少在口径是是比较统一的。
哪怕更厚更重一些,只消再次稍加打磨和校正之后,基本可以作为防戍营之类二线部队的火铳备件来使用。对于******额要求和标准来说,这多出来的半斤八两的分量,并不影响日常的使用和训练。
最后,才是我从广府当地其他的渠道,陆陆续续收集而来的,各种杂色口径的铳子,装上简单的枪机乃至火绳部分就能用,主要是提供给守备团、护场队在内的那些地方部队使用。也算是某种火器化的初步上手。
事实上,作为很早就已经出现的科技树之一,虽然不怎么受重视,在我大规模推广使用铳器之前,广府畿内就有已经出现过好些,中小型的五金、制铁作坊改行或是兼职而成的制铳来源。
不过,更多类似手工定制之类的业务,来维持日常的生活和经营需要,而成为市面上各种小范围流通的长短火铳的重要来源。
我家起初也尝试性的接触和收并过几家,结果发现已经某种敝帚自珍或者说是闭门造车,并且缺乏长期而稳定参照物的缘故,这些中小作坊的生产工艺各不相同,什么包卷法、璇打法,内拓法等等。被当作不传之秘而很是矜持自傲,或是自抬身价狮子大开囗一番。
而做出来的东西,也是水准也参差不齐,缺乏稳定的标准和口径单位,几乎还是靠手工定制包打天下的小批量生产规模,以水晶、玳瑁、螺钿、骨片、玛瑙、珍珠等等各种花巧装饰的中高端精品,来满足相对狭窄的小众市场需求。属于典型的猎奇、把玩之物。
因此,最后我干脆熄了兼并他们而统一标准的心思,而改做自行另起炉灶,一边研发一边制造一边使用和测试。毕竟,经过成本估算之后,我发现想要将她们统一在一个标准下,所费的投入和周期有些得不偿失外,还有不利于技术上的保密和封锁的风险。
然而,现今随着国朝逐渐重视起铳器在战争中的表现来,这些兼职的中小作坊,就显然难以满足需要,尔辈枪支归并或是破产后,由“四造”背景下的军工世族收购和整合起来,作为某种转型的开端和试水。
不过,因为某种积习难返的惯性,让原本的火器科技树的多个节点,出了不同程度偏差的缘故,显然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法全盘仿造和复制本家的产业模式和集群效能。
光是成本管理上的差异,就足以让人挠破头了。而这些势力鼓捣出或重来,却是不可能不考虑赚钱的,而不是想我家一般,哪怕自掏腰包补贴管理和物料成本,也要确保足够的品管和产能普及率。
这时,我的随身虞侯长,接替了姚平仲职事的另一名京武生员薛徵言,走到身边低声禀告道
“主上,询问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搜寻队多捡回来的那几个人,浑身被海水泡的发白,身上还有几道伤口,都已经肿胀起来,而显得有些狰狞。
一看就不知道是什么良善之辈,而在这海上讨生活的,也没有多少屁股是我安全干净的。
因此,我宁枉勿纵的直接交给,随行亲卫中的几个刑讯老手去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