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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晏殊想要说对不起,说要说一些什么,然而每个字都是轻飘飘的,和他的深情比起,都只能够像个笑话一般可笑。
所以她只能够沉默着站在那里,眼泪却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
似乎是知道了景晏殊的想法,贺子钰的脸色白了白。
景晏殊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哪怕是上次在海边的丝毫,他第一次告白的时候被拒绝,他也没有这样子过,让人忍不住的觉得心疼。
景晏殊张了张口,想说话。
他却后退了一步,抬手将她揽入了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却不带有丝毫强迫的意味:“很抱歉。”
他说道:“虽然嘴上一再的说着不愿意给你任何的负担,但是我却不得不承认,此刻的我所做的一切还是给你负担了,对不对?”
说着,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低声的道:“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他的声音略带干涩,跟往常的清冷的嗓音完全不同,好像是很费力才说出的话语。
这样子的他,景晏殊从来没有见过。
明明很失落,很难过,可是为了给她造成负担,害怕给她造成困扰,所以哪怕很难受,
而越是从来没有这样过的人,给人的心疼的感觉就越胜。
尤其是他故作轻松的样子,让景晏殊的心很难受,一揪一揪的疼,疼的恨不得挖出自己的心来,免得承受在看到他的表情的时候,心脏的位置铺天盖地而来的难受。然而,在揪痛之外,哪怕心没有挖出来,在那个地方,也仍旧泛着空洞的痛。
对不起!
景晏殊在心里无数次的说着,可是嘴上却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怎么也无法开口。
她知道她一定会后悔的,她以后再也不会遇到这么美好的人,可是,她又能够怎么办呢?
别开头,景晏殊喉咙苦涩,就按着他的牵引,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
景晏殊在A市一共待了七天,期间她走过自己曾经在A市从小到大留下的所有痕迹。而贺子钰早在送她回酒店了以后的第二天就已经退订了酒店。
也就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景晏殊才恍然的想起,事实上贺子钰在A市是有房子的。一年前,她晕倒在他的车前的时候,他就是带着她到了他在星苑的公寓的。
那个时候的他,在高烧神志不清的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面容冷漠。
“你还好吗?”
“看来你不怎么好。”
“如果吃完了药你觉得有力气的话,可以去旁边的客房的浴室里面洗个澡,这件衣服我没有穿过。客房的柜子里有一床被子,你晚点的时候自己翻出来盖着。”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吵我。另外,希望明天天一亮,你就能够离开自己。”
……
他,在她无处可去流浪在街头的时候,冰冷的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
也是他,在她一无所有的时候问她:“有事?”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要知道我是一个商人,并不是慈善家,而你的身上并没有什么让我觉得你值得投资的地方。”
……
可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他,在她最无助最狼狈的时候,给了她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如果没有那个时候的他,景晏殊简直无法想象现在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
但是,曾经那个高远的淡漠的,似乎永远不会受别人的影响,总是让人远观而不敢靠近的他,却一次次的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愿意委屈自己,一步步的向着她走近。
他在她的面前,一点点的褪去冷漠,换上了从未给予给别人过的温柔。
他在她在深仇以后第一次遇到楚辞,泪流满面的时候站在她的面前,出奇的温柔的问她:“为什么,每次遇见你,你都这么狼狈?”
“眼泪,越流越多了。”
“在这边谈一个生意,不经意,就看到了你跪在这里哭的很伤心,很惨,就好像全世界都抛弃了你一样。”
他在她遇到宛若最黑暗的那一天的暴风雨的时候,用不甚熟练地语气安慰着她,甚至不惜提起自己的过往来安慰她。
……
也是他,在她辗转反侧纠结自己的心意以为是自己的自作多情的时候告诉她,他喜欢她。
……
过往犹如洪水一般席卷而来,汹涌的记忆一次次的冲刷着景晏殊的心扉,让她难受的无法自控,忍不住哽咽出声。
尽管他什么也没有说,甚至没有一个字眼的怨言。
但是,她知道,她真的伤害了他。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一个人,像他一样。
可是,她能够怎么办呢?
她应该怎么办呢?
景晏殊抱着棉被,将自己卷成了一团,在被窝里哭的不能够自已,上气不接下气。
直到……苏桥染打来的电话:“晏殊,你有空吗?我在A市,出来吃个饭吧。”
接到苏桥染的电话的时候,正是景晏殊哭的最无法自拔,整个人差点儿痉挛的时候,所以在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停不下来,又怕电话那端的苏桥染听出异样,所以只能够咬着唇无声的流着眼泪,然后带着鼻音的说了个好。
挂断了电话,景晏殊从床上爬了起来,对着浴室里的镜子照着自己。
肿了一倍不止的眼睛,红着的鼻头,以及被眼泪的洗刷而变得很红的脸,景晏殊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憔悴。哪怕天生的丽质,然而在这十分的憔悴冲刷之下,也仿佛一下子一个人老了好几岁。
好在人终究比较年轻,恢复力比较强,所以景晏殊在用冷水洗了脸,用冰块敷了很久的眼睛以后,上了一个比平常浓上一些的妆容以后,除了眼皮子还可以隐约看出了红肿的痕迹以外,但是没有别的异样。而唯一会流露出些许痕迹的红肿眼睛,在成为明星以后出门必备的墨镜的遮掩之下也就再也无法泄露景晏殊的异样。
带上墨镜,对着镜子,景晏殊微微的勾了勾唇,带着淡淡的笑意,搭配着休闲简单的衣服,和之前那个穿着皱巴巴的睡衣,素颜躲在被窝里默默地哭泣的人仿佛形成了极致的对比,就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一样。
……
景晏殊到达苏桥染定下的地方,在侍者的带领下抵达包厢,推开门。
出乎景晏殊的意料,景晏殊以为自己可能就已经足够憔悴了,然而刚刚在欧美收获了无数大奖的苏桥染此刻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她想象里以为的意气风华挥斥江山的模样,反而闭着眼伸手揉搓着自己的眉心,脸色苍白,狭长的眼眸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整个人看起来带了些许憔悴,看起来跟往日慵懒随意轻松地模样十分的不符,像是遇到了什么很心烦的事情,所以哪怕闭着眼,眉依旧紧紧地皱着。
听到门的声音,原先闭着眼睛的苏桥染张开了眼睛,看到是景晏殊,脸上下意识的勾勒出一抹笑容,慵懒,随意,将之前的憔悴之意一下子消散了好几分:“你来了?”
然而,不管他脸上的笑有多么的慵懒随意,语气里的疲惫却是怎么也挡不住。
景晏殊不由得微微的皱了皱眉,伸手拿下了自己脸上的墨镜,认真仔细的端详着自己面前好久没见的人:“怎么了,整个人看起来这么的憔悴?”
不知道是不是景晏殊的错觉,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就看到苏桥染的脸上很快地划过一丝苦笑,但是随即又被更大的慵懒笑意所遮盖,连带着原先弯着的背也瞬间的坐直了起来:“你也知道我最近跟赶场子似的拿奖,又在美国开了演唱会,演出了那么多场,铁打的人也肯定受不了啊。”
说着,苏桥染故意夸张的笑了笑,耸了耸肩:“你也知道这对我是一个多大的机会,我简直都不知道,原来我在欧美地区是那么的受欢迎,演唱会几乎场场爆满。”
苏桥染表现的很高兴,但是,他的职业毕竟是歌星而不是专业演员,所以景晏殊很轻易的就能够看穿的到他夸张的肢体语言下的掩饰。
可是苏桥染竟然不愿意说,哪怕关系很好,景晏殊却也不会强迫他说出自己的心事,因为害怕挖到他的伤疤,所以只能够假装不知道,顺着他转移话题:“真好。我也看了报纸了,媒体们都说你是国内第一人。从来没有一个国内的歌星在欧美能够这么受欢迎,大家都以你为豪,说你是亚洲级巨星都不够了,恨不得把所有的溢美之词往你的身上套,简直开天辟地绝无仅有!”
闻言,苏桥染只是笑笑,没有接口。
而景晏殊也脸上带着笑,盈盈的看着他不再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最后还是苏桥染脸上的笑容终于再也挂不下去了,慢慢地淡了下去,眉间的疲惫之色再也掩饰不下去。显然,他掩饰不下去了,或者说,他开始想通,在景晏殊的面前掩饰根本没有必要。从景晏殊平静的眼神里,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拆穿了,索性便也破罐子破摔了起来。不再掩饰自己。
最后还是景晏殊看到他这样有些不忍心,不由得主动的提起话题道:“你不是在国外待的好好地,行程也还没有完,怎么就回国了,还会在A市?”
然而,回答她的是苏桥染破碎的笑容:“晏殊,资助我深造的那个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