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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郑恒也是深觉尴尬,他分明听到席总在抓住夏小姐的手时却喃喃念着蓝小姐的名字。
郑恒是个极有眼力劲的,虽然夏小姐脸上那张白花花的面膜纸还未揭下,他看不到夏小姐真实表情,但已隐隐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说:“夏小姐,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夏雪像是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久久才回了个“哦”字,撇手让郑恒出去。
郑恒前脚踏出房门,后脚夏雪就把自己脸上的面膜纸撕了用力丢进了垃圾桶里,“席云峥,你看清楚,我是谁?”
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男人,像是醉得不轻。
眉头紧紧蹙着,眼半眯成一条缝,模模糊糊地看着在眼前晃着的女人,紧抓着她手不放。
“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歌儿?”
蓝歌!蓝歌!
席云峥念叨着的那个名字快要让她的头都爆炸了!
席云峥,你就那么想蓝歌吗?还是你只敢在喝醉了才想她?
夏雪怒得一震臂就把男人的手甩开,径直往门外走,边下楼边大声嚷嚷,“李嫂,李嫂……”
李嫂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来,往外瞧,“在这儿呢,夏小姐。”
“阿峥喝醉了,去泡杯蜂蜜水给他醒醒酒。”
李嫂答应一声,又进了厨房捯饬。
夏雪的心情着实差到了极点,就去酒柜那边拿了包烟,去外面抽了一支。
这个点家里的佣人都休息了,不会有人看到。
抽完烟,心情总算平复了一些,这些年她都忍过来了,还怕这一时半刻么?
只要蓝歌的那个孩子生不下来,那么这席家的大少奶奶,依然还是她的囊中之物。
丢了烟头,拢了拢浴袍,夏雪就回到了房中。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刚冲好的蜂蜜水,她坐到席云峥的身边,细细描摹着男人的眉眼棱梢,怎么拥有这么一张俊脸的男人会是这样一个伤人于无形的男人?
哪怕他刚才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人,哪怕她心中再难受,可还是放不下他。
扶起他,把枕头垫到他脑后,将他上半身垫高,将温热的蜂蜜水递到他嘴边,“阿铮,来喝点蜂蜜水,你会好受一点。”
席云峥意识混沌,唇紧紧闭着,并没有张开的意思。
夏雪心念一动,挑了下眉,就先抿了口蜂蜜水,就着口,撬开他唇,哺进他嘴里。
看似喂水,实则挑逗。
女人就那么含着男人的唇轻吮慢咬,席云峥又微微睁了睁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心中一时火辣,手一拉,就将她拉倒,而女人也摔倒在了他异常火热的胸膛口。
夏雪又惊又喜,心下软了几分,这人终究还是爱她的。
而他的吻也加重力道,带着攻城略地一般的强势,不给她丝毫的喘息与挣扎。
以前缠着他,还有几次恩爱。
但,自从在她那次手术过后,想来已有大半年,席云峥总是打着她体弱的幌子,一次也没碰过她。
不知他是真的为她身体考虑,还只是嫌弃她这个只有半个子宫的女人而已?
可如今,她也只能趁着他醉酒后勾引他!
情侣之间,做到如此,也真是难堪!
如此思虑着,他已经将她压在身下,一寸寸亲吻着她的眸子,温情脉脉道,“歌儿,我要你……”
分明吻还是炙热的,但夏雪仍觉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了脚。
酒精到底能麻痹一个人的脑子到什么地步?
他竟然将她拥吻在怀里这一刻,心里却仍在想着另一个女人?
心痛到无以复加,夏雪咬着唇,含着泪,嘶哑着问出声:“阿峥,你不是说过,只把蓝歌当做妹妹么?”
他根本没听到她在问他什么,抬起一双赤红迷离的眼来,盯住她的美眸,喷出带着酒味的清淡气息,“歌儿,给我……”
说罢,席云峥便重重吻了上去,呼吸又沉又重,像是要将她的气息剥夺,津液吸干一样。
如果,你真的只有把我当成她的时候,才能和我做的话,那么我也甘之如饴。
……
第二天,席云峥醒过来的时候头很重很疼。
一睁开眼,便看到一丝不挂睡在他怀里的夏雪,心底微微松了口气,还好是夏雪,不是蓝歌。
昨晚他做了个旖旎的噩梦,梦到了蓝歌,还和她做了那种事。
这酒真的不能喝多,否则容易坏事。
将胳膊从夏雪的颈下轻轻抽了出来,正要小心翼翼起身,女人一双绵软的手从后揽住了他腰,“阿铮,昨晚舒服吗?”
背着她,席云峥敛了敛眸,“昨晚我都醉得一塌糊涂了,哪里还记得?”
说着,就将她手从自己腰间拉下来,她却懒懒地不肯松手,将脸在他背肌上蹭啊蹭的。
“可是,阿铮,我很舒服。我虽然少了半个子宫,但却是个正常的女人,有那反面的需求很正常。你以后也别总那么怜惜我,多碰碰我,好不好?”
转眸,盯了一眼夏雪清澈的眉眼,似没想到一向清纯的她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但还是附和着应了一声,“嗯。”
又拍了拍手,示意她松开,“让我起床,还要去公司。”
“我不,反正少上一天班,席家的公司也不会因此倒了。”夏雪撒娇似得紧紧环着他精瘦的腰,就是不撒手,又道,“阿铮,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不如我们收养个孩子,或者……我帮你找个代理孕母,生个吧。”
席云峥不悦地拧眉,“你怎么提起这个了?”
“阿铮,这是我思来想去才做的决定。我这辈子是没法生小孩了,但是我不能这么自私,让你席家绝了后呀,家大业大的席家连个继承人都没。以后等我去了下面,也没脸见席家的祖宗呀。”
周边像他这个年纪的,除了个别贪玩的,大多成了家,已为人父。
昨天在朋友圈也看到了陆晋原晒了他刚出生的小公主,倘若夏雪没出意外的话,那个可怜的孩子也已经出生了。
一想到这个,便是无限愁绪,昨晚应酬时也就贪杯喝高了。
孩子是他和夏雪心底最痛的伤,他一直排斥这个话题。
抬眸,看着这个善解人意的温柔女人,“雪儿,不要再提孩子的事,席家还有宴青。”
虽然无法养育自己的亲生骨肉,于他来说会是一个遗憾,但他并不想随随便便找个代理孕母生孩子,为了传宗接代而传宗接代,那又有多大的意义?
庆幸的是,席家有两个兄弟,以后宴青的孩子,他会当做亲生的一样对待。
夏雪蹙了蹙眉,“阿铮,别一味的顾虑我,我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可以接受你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也是为席家考虑,但这件事,我不想再提。”
话音刚落,席云峥就拉开她手,掀被下了床,钻进了卫生间。
夏雪不知道这是否是他的真心话,他是真的不想要后代了,还是真的把希望寄托在他弟弟身上了?
不论如何,她都不容许蓝歌那个女人生下席云峥的孩子。
眼中闪过一道狠光,在他冲澡的时候,发了个信息给宗良——今天就动手!
……
早上,郑恒来接席云峥去公司。
冲过凉后的席云峥还是觉得整个精神状态不太好,手撑着额头,轻轻揉按着太阳穴。
郑恒出于关心,问了一声,“席总,你还好吧?”
“年纪大了,多饮两杯,就醉了。”
他低声说了一句,却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蓝歌。
自从池慕寒用蓝歌的秘密吊起他的胃口之后,蓝歌就像阴魂不散一样,时不时地钻进他脑海里。
那个女人,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与其去找池慕寒,不如亲自去找那个女人!
“掉头,去江城监狱。”
被席云峥这么没来由的一句惊到了,席总这是要去监狱探望蓝小姐么?
至于昨晚的事,郑恒也没多嘴,只是在前面那个路口,掉了车头,向监狱方向开去。
又路过了一条栽着梅花的绿化带,席云峥脑海里一闪而过什么,几乎没有任何思考,话就从嘴里吐出,“停车。”
郑恒照做,靠着路边将车停下。
席云峥开了车门下车,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路边盛开的梅花走去,又是鬼使神差地探出了手。
当手上多了一支梅花时,他才回过神来?
又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折的?
盯着手中这支鲜艳的红梅看了半晌,还是紧紧合拢手指,带着它去了监狱。
他想,空手去见她,总是不合礼数。
席云峥踌躇纠结的模样被驾驶座上的郑恒尽收眼底,也许,蓝小姐在席总心里并不如他想的那么轻,到底是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的人。
一个小时后,车子在监狱门口停下。
亮了身份,表明来意,他很快就得以进去探监。
来的这一路上都是忐忑不安,哪怕握着这支红梅的手都不由地沁出手汗。
他这究竟是在紧张什么?
怕她再次拒见他?
手执着一支梅,就那么傻傻地坐在探监室里等候着。
哪知女狱警又带来了一句,“对不起,席先生,2507她不想见你。”
2507就是蓝歌在监狱里的代号,他上次来就知道了。
她居然又一次拒绝见他?
怒色划过沉冷的眸中,眸光一敛,紧捏着手中这根细瘦枝丫,“既然她不肯出来,那么我就进去!”
紧接着,起身,看向女狱警,“带路,去她的牢房!”
“席先生,你这样不合我们这的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在席云峥一通电话打给监狱长后,监狱长让那个女狱警带他去。
既然有了监狱长的批准,那么她就只能执行命令,领着席云峥去了那间关押蓝歌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