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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歹也干了几年警察,这点胆子也没有?不就个女尸嘛。”魏西里挑衅似得看着我。
我瞧了瞧地上脑袋都快要从尸体上掉下来的夭夭,老实说看着它是一回事,要把这么恐怖的尸体搬回房间里与它一起睡一晚又是另一回事了。
因此向来胆大的我心里也忍不住发毛起来。
“不能把她放在外面,哪个手痒的给丢进海里就找不着了。再说了一般人我也不放心交给他。”胖子拍拍我的肩膀,一副临终将巨额财产转交出去的表情。
我咬着牙恨声道:“我还真是感谢你的信任呢。”
“好困我先回去睡了,大家好梦哈。”魏西里摆摆手。
这个该死的胖子居然连搭把手的意思也没有,那瘦竹竿笑着说:“我倒是可以让你把它弄到我房里去,但是别说跟我一起住的人不愿意。连这个胖子也不会信任我,兄弟你自己受着吧。”
说罢他也跟着走出了船舱。
而陈佩沁不但不表示感谢,反而催促我快点动手。
瞧着那头颅已经快要脱离颈部的裸体女尸,我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
指望别人是指不上了,将现场遗留的带血衣物和夭夭床上的一些物品一股脑装进她的旅行袋里,将旅行袋斜跨在我没有受伤的那只肩上。一咬牙我又用双手插在她的肋下,将尸体拖了起来。
选择拖尸体而不是更快捷的背她。倒不是因为我爱干净,此刻的我已经没法更脏了,就这么一身衣服,还被那几个保镖踹的灰扑扑的全是脚印,之前与金铎打架又把自己的血沾染的浑身都是。而是我担心如果选择背着她,她的脑袋掉下来我都不知道。
陈佩沁像是赶苍蝇一样把我和夭夭的尸体赶出了她的舱室。
我慢吞吞地拖动着那素不相识的女孩的尸体,她的脑袋随着我的动作开始一点点摇摆,我不得不将所有注意力放在这上面,我的性格里,有些看起来没什么的固执,就比如我认为一具尸体应该保持完好才具有尸体的尊严。并没有人要求我这样做,这样做后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但我觉得九泉之下的夭夭如果有灵的话,一定不希望自己的脑袋离开身躯。
好吧,这么想有点……
月光下,拖动着一个惨死的女人,还因为自己的固执不得不全神贯注的盯着她的脑袋。时间又是寂静无声的深夜,尽管我是个无神论者,心里也觉得有些异样。
要说我也真是倒霉,一天之内居然拖了两具尸体。
拖着夭夭的尸体在平地还没有什么,到了楼梯上,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女尸的光脚不停地磕碰着铁制的台阶发出响亮的声音不提,因为下楼梯时,她身躯的碰撞导致,她的脑袋也跟着动了。
为了防止夭夭的脑袋脱离,我不得不用一只手按住她的头发,毛发与掌心的肌肤碰在一起,我的头皮不由地一阵发麻。更加小心地用腿一点点地朝下挪动。
我就保持着这怪异的姿势又走了几个台阶,我在心里想,如果此刻要有个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得吓成什么样子,这样恶趣味的想着我竟然有些想笑。
一只手拖动百多斤的尸体是件体力活,我还背着个大旅行袋。若是平时也就算了,我现在是受伤状态,今天又很累。这个姿势格外考验腰部力量,因而我决定停在楼梯中间喘气休息一会儿。
抬头看看天,这时的月亮已经看不太清了,天空中似乎有乌云聚集,原本皎洁的月光变得非常暗淡,群星也不见了踪影。明天不会下雨吧?瞧这天黑的不太正常,海上最怕的就是遇见风雨。现在船长也死了,有个什么突发状况,一船人还活不活拉?
就这么担忧地想着时,我的耳朵听到了一阵噔噔的声音,因为夜太深了,周围过于宁静,一点点声响便非常明显,我侧耳仔细地听着,那声音节奏很缓慢,一下又一下。“噔”“噔”若是今天之前我或许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什么,可在连续拖动两具尸体之后,我太清楚这声音是什么了。
那是尸体的脚从铁楼梯蹭过的声音。
应该是船体第二层另一个楼梯传来的,好奇心此刻占满了我的心,我赶紧将夭夭的尸体摆成坐的姿势,靠在楼梯之上。为了固定它,我又把旅行袋也塞在它身侧。
弄完这一切,那声音还在继续。它与我曾经弄出的不同,它更加沉重,应该是具有分量的尸体,拖动起来也更费力。我快步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等我到达楼梯口,那人还没拖着尸体下来。
心情紧张地等了十多个数,终于瞧见了一个消瘦的背影露了出来。
紧接着是这人的脸,我活这么大没见过鬼,但也看过不少恐怖片。这人的脸便如同鬼片里的恶鬼一样,他的脸上一点完好的皮肤都没有,全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肉瘤颗粒。他的五官简直扭曲到了极致,就像个随性的抽象派画家画了一幅人物肖像,又觉得画的不满意揉成一团,踩了几脚。
这人恐怖的相貌使得一下接受不了的我下意思地叫了一声。
他耷拉下来的三角眼朝我凶狠的看来,而他双手抓拽的是一具体格高大的尸体,那尸体胸口还插着一柄匕首,伤口也仍在流血。
“陆小川!”我叫出了他的名字掩盖刚才的惊慌。
这时,“噔噔噔”一个圆滚滚的事物从我这边的楼梯滚了下来。
一瞧,正是个女人的脑袋。夭夭的头终究还是脱离了它的身躯。
“你是谁啊,这么巧也杀人。”他的丑脸上洋溢着笑容。
我心头火气:“谁他妈的杀人了,你这恶棍。”
“我认识你,你好像是魏西里身边的人吧?”陆小川说着撒开了手。
一个高大的男性尸体顺着楼梯滚了下来,那人年纪大约五六十岁的样子,是个老头。
“你干什么把这老人杀了?”我皱着眉。
“杀条狗还需要理由吗?”他又咧着嘴恶魔似得笑了。
“当初那个卢清沙是你杀的嘛?”我替魏西里问出了多年困扰他的疑团。当初陆小川就是在老魏手里逃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