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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魏西里。”抬头瞧见了来的犯人正是陶释卷三个手下之一的李国伟,他四十上下年纪,硕大的鹰钩鼻摆在脸正中三分之一的位置显得惹眼,这人是个纵火犯,原单位领导跟他有矛盾,他一气之下便把百货公司的仓库烧了,那还是九几年的事,造成的损失巨大,判了个无期。
站起身与他同去,孙想要跟来,被李国伟伸手拦下了:“陶老板只说见魏西里一个人。”
“我跟老魏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孙想辩解。
我笑着说:“陶老板真的要对我不利,多你一个也起不到作用。坐这等我消息吧。”
越过那坐在外围的十多个犯人,到达了陶释卷边上的座位。
他深邃的眼窝里苍老的眼睛如雷达般扫在我的身上,我有种感觉,他看我比赤条条接受狱警检查时才更透彻,他中气十足的吐了一个字:“坐。”
我依言坐下,眯着眼瞧他笑了起来:“陶老板,知道我是警方卧底的事了?”
这话等于我先出招试探了,且看他如何应对,他如果信了,此人也不过如此,他如果不信,倒有几分意思。
陶释卷咳嗽了一下道:“不要跟我兜圈子,老头子年纪大了时间可金贵着呢,直说吧,我认识孙沛,所以你十年前是干什么的我都知道,甚至昨天你在七监区把王汉卿他们逮了我也知道。这肯定不是你进来的目的,他们只是搂草被打的兔子。说说吧,你搂的是什么草。”
说完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我注意到他坐的位置是最角落的椅子,而且地势比我这边高,坐在那再加上他的身高,对谁都是俯视。这种从上到下的压迫力是非常有效的,没想到这个老头子连这种心理优势都利用上了。难怪他在哪都能混得开。
“说出来就怕你不信,我这次进来是要杀你的,有个人绑架了我的儿子,昨天还割了一只小手指来警告我呢。”我并未隐瞒这件事,与聪明人打交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坦诚,与其被人看穿从而失去信任不如一开始就和盘托出。
“杀我?有意思,他凭什么认为你杀得掉我?叫一个当了二十多年警察的人来监狱杀人,亏他想得出来。”陶释卷笑了笑,他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丢给我:“小胖子,你也很有意思。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接过烟心里百感交集,这支烟和这声小胖子倒是别致的认可,起码说明陶释卷暂时相信我对他没有敌意了。然而这只是解开死局的第一步。
苦笑一下我接着说:“杀你肯定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我既不想杀,更没法杀,所以我压根没想过要做这件蠢事。说白了,我就想从你这知道是谁绑架了我的儿子。”
陶释卷深吸一口烟,皱着眉说:“小胖子你都知道在监狱里杀死我是不可能的事,叫你来的人会不知道吗?他肯定比你了解陶释卷三个字的意义吧。所以他让你来杀我,有两个目的,一是让你死在我手上,二是这个人真的有信心靠你杀死我。”
“你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要杀死我,何必要骗我进监狱,而且我在监狱里,他真的要动手也未必没有机会,何必一定死在你手里呢?而且他应该也知道你真要弄死一个人未必需要自己动手吧。所以他就是对我杀死你这件事有信心?这人怕是想太多了。”我揉着鼻子。
陶释卷的话说得很对,绑架魏森墨的人难道不知道陶释卷在监狱里的势力吗?排除掉第一种可能,那么他真的相信我能弄死陶释卷,可我是不可能配合他的呀。
“你未必是动手的人,那人知道你肯定能引起我兴趣,从而接近我,只是我俩的会面比他预想来的早,这么说你明白了吧。”陶释卷说着话狠狠地咬了一下牙,那是一种老人身上不该有的力量。很明显这个枭雄动了杀机。
我点点头:“你的意思是说你身边有他的人?”
说完我瞧着自觉离这张桌子远远的三个男人,他们是最接近陶释卷的亲信。在远一些是十多个围成一圈的犯人。难道他们中间有人是内鬼?
“靠我自己是很难找出来他们来了,不过他们肯定料不到你会把这种事坦白给我,更料不到我完全不为难你。因此那个内鬼猜不透我们在这说什么,等着吧,他很快就会找上门的。到时候我自然会收拾他。”
陶释卷露出嗜杀如狼一样锐利的神情,只是一小会儿,却足够震撼人心。
我眯着眼:“我可以帮你抓内鬼,但你也要告诉我一点我想知道的消息。”
陶释卷弹弹烟灰笑道:“没问题,等价交换嘛,比如说呢?你想知道什么?”
出乎我意料的是陶释卷很轻易的便答应了,这就是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清楚的知道,如果我不帮他,那个内鬼就会像个定时炸弹一样藏在他身边,谁来拉引信实在是个很次要的问题。
“詹登!当初你怎么买通他给你减刑的名额的?而且你在监狱这十多年的超犯人待遇也是监狱方面默默纵容造成的。当时到底怎么回事,他肯定不是你杀的!但是关于他的死你知道多少?”
我的话极不客气,显然陶释卷被激怒了,他朝我瞪眼,我毫不畏惧地回望他。我们的目光如有实质的在空气里接触着,甚至几次我都感觉他要暴跳如雷,发作了。但最终在这场无声的交锋,他还是妥协了。
这个人比我想象的还更能隐忍,也更为可怕,一个有脾气的坏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忍住自己脾气的坏人。
“詹登是个了不起的人,他不怕死不贪财不好色,我就像面对浑身是刺的刺猬无从下手。但是我手下调查到他还是有个私生女儿的,剩下的剧情就很老套了,我派了个手上长得最周正的小伙子出马,没几下就把那涉世未深的姑娘给拿下了,这时候我想怎么揉搓詹登就怎么揉搓他。不过他的死我是真的搞不清楚状况,那完全是计划外的事,我跟他都对减刑的事极力保密,而且他哪怕晚死一天,我都可以出狱了。事后我甚至在想这个老东西是不是自杀了?”
陶释卷说起前任监狱长詹登时,既有咬牙切齿的恨意又夹杂着一丝衷心的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