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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新元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戴队长,杀鸡不用宰牛刀,他们只是发生了一点口角和肢体冲突,这种民事纠纷不是刑事案件,不用搞那么复杂,经过我们的调解,他们已经达成谅解了,”说着,他悄悄拽了拽郭胜文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再多说了。
戴勇也是明白人,听清楚了吴新元话里的意思,这种小事也不是刑警的管辖范围,他回头问楚天舒:“楚主任,是这样吗,”
楚天舒不想把黄天豹牵扯进了,他见好就收,笑着问郭胜文:“你说呢,”
郭胜文窝着一肚子的火,却有无可奈何,只能陪着笑脸说:“是,是,误会了,误会了,”
戴勇撇开吴新元,笑着对吴新元带过來的几个警察说:“弟兄们辛苦了,收队吧,”
“是,”几名警察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吴新元与戴勇打了个招呼,带着郭胜文灰溜溜地走了。
戴勇又给楚天舒敬了个礼,说:“不打扰了,告辞,”
楚天舒向戴勇挥挥手,说:“谢了,替我问候童队,”
把戴勇等人送出了小吃店,楚天舒的手机铃声响起來了。
他看了看号码,快速接通道:“云朵,实在是抱歉,刚才有点事儿,沒來得及给你回信息,”
白云朵在电话里先是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失望地说:“老楚,你天天忙啊忙的,到底什么时候能不忙呢,”
楚天舒连忙陪着笑许诺:“嘿嘿,云朵,明天临时有个安排,改天我请你,你想怎么疯都行,”
“真的吗,”白云朵的声音里有些兴奋,但马上又低落了下來,说:“嗨,老楚,你要嫌弃我这个二奶就明说啊,可别耽误了我投入别人的怀抱啊,”
“傻瓜,你说什么傻话呢,”楚天舒换了一副严厉的口气说:“你要敢投入别人的怀抱,看我怎么收拾你,”
白云朵冷冷地说:“哼,谁怕你呀,有本事你就來收拾啊,”
楚天舒笑道:“呵呵,你真是做二奶的命,几天不收拾就皮痒痒,”
“呸,不理你了,”白云朵说完就挂了电话。
楚天舒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把手机揣进了口袋。
吃完饭,范亦兵自告奋勇要送刘春娜回家。
刘春娜沒有提出异议。
回到丹桂飘香,楚天舒稍稍整理了一下房间,把自己的个人物品收了起來,以免引起范亦兵父母的猜疑。
躺在床上,楚天舒久久不能入睡,他想起了刘春娜,心里既有点失落,也有点如释重负,又感觉有点愧疚,心情特别的复杂,翻來覆去的好半天才恍然入梦。
第二天的中午,楚天舒召集办公室的人员碰了一下头,安排了晚上一起陪范亦兵父母吃饭的事,也宣布这将成为一个规矩,以后凡是有父母來访,一律以办公室的名义,全体人员参加,陪同父母们吃顿饭,接站和浏览市区风光,由办公室派车。
万鹏等几个來自外地的同志听了,个个欣喜异常。
这不仅仅是一个面子问題,还可以让父母们看到,孩子们在单位里工作稳定,关系和谐,不会受委屈,自然会放心了。
楚天舒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和细节,诸如钱大姐负责订餐,司机小朱开车接站,赵平原负责联络人员等等,并再次强调,以后谁的父母來了,就比照这个规格接待。
不过,他沒有提吃完饭,让范亦兵父母住进丹桂飘香的事儿。
散会之后,他们纷纷夸赞楚天舒真是一位通情达理的好领导,在这样的领导手底下工作,就是累死也心甘情愿。
下午四点左右,楚天舒把范亦兵找來,故意问他到火车站去接他的父母,还有沒有人跟着一块儿去。
范亦兵笑笑说:“昨晚上我送春娜回家,路上跟她商量好了,她说我要是不嫌车里挤的话,她愿意跟我一起去,”
楚天舒笑道:“不用挤,小朱开一个车,我再开一个车,”
“老楚,已经够麻烦你的了,怎么还能让你亲自开车去接,”范亦兵不好意思地说。
楚天舒脸色沉了下來,说:“老范,你是把我当领导,不把我当兄弟了,”
“沒有,我真沒有那个意思,”见楚天舒动了气,范亦兵连忙解释,不过,解释的口气很是勉强。
楚天舒的眼里射出精光,正色道:“那好,老范,既然你还把我楚天舒当兄弟,那么,你的父母也就是我的父母,难道我不该去接吗,”
一席话,感动的范亦兵差点流出眼泪來。
楚天舒拍了拍范亦兵的肩膀,问道:“你和春娜的关系要不要跟大家交代一下,”
范亦兵笑笑,说:“已经请钱大姐跟大家打过招呼了,我女朋友刚刚分手,请春娜帮忙临时顶替几天,”
“呵呵,临时顶替,”楚天舒也笑了起來,说:“老范,你就不能努努力,把春娜给转正了,”
“我……我不敢,”范亦兵为难地说:“老楚,你又不是不知道,春娜的父母不希望她嫁给一个家在农村的男人,”
“老范,这是春娜父母的意思,并不等于是她自己的意思嘛,”
范亦兵含糊道:“再说吧,她能同意临时顶替几天,已经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得陇望蜀的事儿,等以后再说吧,”
楚天舒沒有再多说什么,拉着范亦兵一起下楼。
到了大门口,司机小朱和刘春娜已等在那。
刘春娜见了楚天舒,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到了火车站,列车稍稍晚点了几分钟。
楚天舒有意和小朱坐在车里等,让范亦兵和刘春娜两个人去出站口接。
过了十几分钟,范亦兵的父母接到了。
范亦兵拎着两个大包走在最前面,跟在身后的是他的父亲,乐呵呵地东张四望,两只手也拎着几个小包,刘春娜搀扶着他的母亲走在最后,老太太欢喜得满脸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按照范亦兵的年龄來估算,他的父母应该在五十出头,但是,从外表上看至少比实际年龄大了十岁左右,可见他们为了孩子们操劳过度以及西北山区的贫苦与艰苦。
楚天舒和老朱赶紧从车子里出來,迎上前去。
“大爷,大妈,你们好啊,”楚天舒问候了一句,伸手接过范亦兵父亲手里的包包。
范亦兵停住脚步,向他父亲介绍说:“爸,这是我们办公室的主任楚天舒,这是我们办公室的司机小朱,他们都是來专程來接你们的,”
老人咧着嘴笑:“哦,哦,好,好,谢谢,谢谢啊,”
大包小包里都是范亦兵家乡的特产,一一都放在了后备箱里。
到了凯旋宾馆,酒店豪华的装饰把老两口惊呆了。
父亲跟在范亦兵身后,显得有些木讷,紧张。
母亲则拉着刘春娜的手,像是变成了一个胆小的孩子。
楚天舒主持办公室工作以來,在凯旋宾馆安排的各种应酬不少,与执行副总樊国庆混得比较熟,黄天豹能一呼即应,除了认为楚天舒讲义气够哥们值得交朋友之外,多少也与他还是凯旋宾馆的消费大户有关。
对于他出面招待的客人,凯旋宾馆的上上下下自是不敢怠慢的。
即便如此,楚天舒还是不放心,他担心服务人员会以貌取人,不自然会对两位老人流露出不屑的表情和不耐烦的表现,他让赵平原特意去找了值班经理,请她关照迎宾小姐和服务小姐,这两位老人是我们今天招待的客人,必须热情服务好,如果他们不满意,楚主任会直接请找你们樊总亲自來服务。
所以,楚天舒等人簇拥着两位老人一进大厅,值班经理带着迎宾小姐站了一排,鞠躬问好,红地毯,红旗袍,姹紫嫣红,老人们虽然被这热闹喜庆的场面着实吓了一跳,但从他们拘谨的笑容里面可以看得出來,他们在为自己的儿子感到骄傲。
在值班经理的引导下,上电梯到了三楼,推开了大包房的门,赵平原带着办公室的一大帮子人都等候在这里。
钱大姐拉着母亲的手坐在了沙发上,嘘寒问暖,问长问短。
司机老苗给父亲点了一颗烟,他们坐在一起拉起了家常。
赵平原、万鹏等几个年轻人显得特别的活跃,一会儿请示范科长该不该上菜,一会儿又问范科长喝什么酒,搞得范亦兵都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排座位的时候,楚天舒请两位老人坐了上座,范亦兵和刘春娜分别在父亲和母亲身边陪着。
再往下,大家都让楚天舒先坐下。
楚天舒大声说:“今天是家庭聚会,长者为尊,老苗,你是我们办公室的老大哥,今晚上你得陪大爷多喝几杯,钱大姐,你是我们办公室的管家婆,你得负责把气氛张罗好,顺便陪大妈多说说话,”
老苗和钱大姐一个个落了座,再按年龄排下來,楚天舒和万鹏成了末座。
细节中见真情。
国资委办公室在田克明的把持之下,长期处于压抑和紧张之中,何曾有过如此温馨和谐的局面,楚天舒帮助范亦兵让父母放心的无意之举,却收到了聚集下属人心的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