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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皇一行抵达保加利亚王国的都城索菲亚。
索非亚古时名塞迪卡、斯雷德茨等,14世纪开始因圣索非亚教堂而最后定名为索非亚。
1879年索非亚被定为保加利亚王国的首都。
索非亚是美丽的城市,四季气温相差不大,冬天不太冷,夏天不太热,此时正值春天,更是气候宜人。
“这里挺美的。”洁格格看着火车窗外的美景,轻声赞扬道。
华皇的心思并不在景色上,随口嗯了一声,警惕的看着有没有什么异动。
火车已经进入市区,马上就要到站了!
城市中的古代欧洲人的神色正常,这也让华皇稍稍安心了一点。
王占奎则比华皇更加紧张,卡特莉娜卡芙公主早就告诉王占奎这次到保加利亚王国的行程,肯定要比到希腊王国危险。
“曾纪泽会到索菲亚来和我们会合吗?”华皇知道曾纪泽要来,跟王占奎确认一下。
王占奎点头道:“我们出发之前,曾纪泽已经从维也纳赶过来了,应该会比我们早到,我还和索菲亚当地的统计局联系过了,没有什么异常,保加利亚的军队并没有突然调动的情况。”
华皇哦了一声,摆摆手,示意王占奎可以离开了。
王占奎无声的对华皇点了一下头,回到了他自己的位置。
虽然华皇并没有表现出紧张的情绪,但是赵轻萝,李泰熙,凯瑟琳等人,还有总裁秘书处的一帮人,都是有政治嗅觉的,已经闻到了紧张的空气。
倒是李提摩太还有访问团的几名高级工程师对政治不是很敏感,仍然在一旁小声的聊天,众人都对这里的绿化感兴趣,指指点点的。
索菲亚也盘着脚,一个人坐在一长排座位上,趴在窗户上往外张望。
索菲亚想和华皇玩,但是似乎华皇已经不属于她这个年纪了,尤其凯瑟琳叮嘱过索菲亚,华皇不先找索菲亚的话,不让索菲亚随便打扰华皇,索菲亚是很懂事的小姑娘,便习惯了在旅途中一个人自己玩。
“索菲亚,这座城市也叫索菲亚。”华皇为了缓和自己紧张的情绪,找索菲亚开玩笑道。
索菲亚傻萌萌的眨了眨眼睛,“这座城市也叫索菲亚吗?和我同一个名字?为什么啊?”
“那得问你父母了。”华皇笑道。
凯瑟琳闻言笑道:“得问他爸爸,他爸爸当初还不知道有索菲亚这么一座城市呢。”
李提摩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英国有很多姑娘都叫索菲亚,我觉得好听,就给索菲亚起名字了,没有想太多。”
索菲亚坐正了身子,嘟了嘟小嘴,“怎么给我来了一个地名呢?”
索菲亚的话,引得众人哈哈一笑,气氛也随即放松了一点。
火车穿行在一片葱绿丛中,一排排菩提树、阿拉伯橡胶树、法国梧桐树、加拿大白杨树等,整齐地排列在条条马路两旁。
火车驶入车站,华皇更加紧张了,却不动声色。
原来,索菲亚是外松内紧,城市表面上看很平静,并没有因为华皇这么大的人物到来而与平常有什么不同,但是车站内明显有很多军士。
两旁的站台列队的军士人数至少上了千人!
萌总裁皱了皱眉头,让这么多士兵过来做什么?又跟奥斯曼土耳其帝国一样,来个下马威?显示你们的兵多?
除了沙俄,华国还真不把军队的数量放在眼里。
和预料的一样,不管是保加利亚公国的亲王亚历山大一世,还是控制议会的将军康斯坦丁诺夫,都没有亲自来迎接华皇,迎接华皇的是近卫军的一名将军。
在王占奎和这名将军交涉了华皇的行程细节之后,王占奎回来报告,“陛下,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官驿,在索菲亚城外,是一座花园别墅。”
华皇不悦道:“开什么玩笑,从来没有听说过把客人安排在城外的,他们什么意思?”
“我问过了,这个人说他不清楚,都是奉命行事。”王占奎无奈道。
卡特莉娜卡芙公主过来挽着华皇的胳膊,轻声道:“陛下,算了,实在不行的话,明天让他们外事人员和底下人见一见,对方不热情,我们就走,他们这明着是在赶人。”
华皇憋着气,点头道:“好吧。”
王占奎见华皇不再有意见,遂下去安排交涉。
华皇一行就这样抵达了郊外的这座花园别墅,给华皇提供的住处还算是可以的,是康斯坦丁诺夫本人的一处渡假别墅,环境雅致,关键是比较偏僻,可以避免华皇和人接触。
曾纪泽在火车站没有接到华皇,便一路跟着到了别墅,这才和华皇见面。
曾思平也很久没有见到华皇了,曾思平和索菲亚同年,也是11岁,却要显得比索菲亚更像是一个欧洲女孩。
主要因为曾纪泽常年在欧洲这边总领外交事务,曾思平除了小学是在华国上的,后来都接受的是欧洲的教育,所以性格也跟小洋鬼子一样。
“陛下。”曾思平落落大方的行了一个欧洲贵族少女的下蹲礼节。
萌总裁暗暗好笑:“思平,你长大了。”
曾思平嫣然一笑,暗暗好笑,自己和华皇虽然差不多过,华皇也长高了,但是自己可是比华皇要大呢,不过,曾思平并没有多嘴。
曾纪泽对女儿的表现满意,尤其是看见华皇看女儿的眼神有欣赏的意味,更是欣慰,他知道华皇可绝不是外表上的少年,比自己想事情都要全面,早就跟大人一样了。
简单的寒暄了两句之后,曾纪泽带着曾思平,随同华皇一行进入花园别墅。
这里像是一座半人工半自然状态的公园,秀丽迷人。
鲜艳的花圃,齐整的草坪,更是遍及城区每个角落,家家户户门前窗下,房前屋后,都栽种着生机盎然的花草。
几乎处处都能闻到扑鼻的花香,整个别墅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加上那一幢幢白色或淡黄色的房舍,索非亚的郊外显得格外美观幽雅。
索非亚有上百万人口,笔直宽广的马路纵横交错,新老辉映的住宅区毗连成片。索非亚城市布局的一个突出特点是,每一个住宅区自成体系,犹如一座独立的小城镇。
这里已经有学校、幼儿园、医疗站、商店、图书馆、饭店、娱乐场等设施。
全市有100多处街心公园、马路公园以及大小公园里,耸立着许多精雕细琢的塑像和纪念碑,其中有保加利亚历代民族解放运动的先驱、才华横溢的作家和诗人,还有在为争取祖国独立自由战争中献身的无名战士。
索非亚的许多花园里有精美的喷泉,条条水柱从造型为跳跃的鱼口、虾口的喷水管里射向空中,水雾在阳光映射下,现出道道彩虹,真有些让人眼花缭乱。
市区和郊区还有许多温泉,泉水晶莹透亮,不含任何沉淀物,喝起来有一丝淡淡的甜味,索非亚许多居民长年饮用,这些被誉为“长寿水”的温泉水,也为游客们所喜爱。
华皇暂时居住的这座花园别墅就有温泉。
萌总裁对于这个临时住所,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在郊外。
“奥匈帝国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华皇有很多的问题,他对巴尔干半岛的访问只是例行公事,但是注意力更多的集中在奥匈帝国身上,目前来看,奥匈帝国仍然是华皇想要结盟的首选。
奥匈帝国这个大君主国是十九世纪民族主义激流当中的一个古老的超民族的君主国,它有近代列强的绝大部分缺点,却也有近代列强不具备的很多美感。
“陛下,当你听奥匈帝国宫廷的圆舞曲的时候,当你站在环城大道上看着落日余晖里的感恩教堂的时候,你能感受到这个消逝帝国的温暖。”曾纪泽笑道。
见曾纪泽笑了,华皇有点恼火,却没有表现出来,这里都火烧眉毛了好吗?你还在那里不急不躁的?
不过,华皇知道曾纪泽就是这样的个性。
卡特莉娜卡芙公主看出华皇想要细问奥匈帝国的情况,向华皇请示,是不是他们两个人去一个单独的房间慢慢谈?
华皇点点头,同意了卡特莉娜卡芙公主的建议。
“我想留下来,陛下,行不行?”曾思平梳着少女的齐刘海,乌黑的秀发,白色的连衣裙,笑容灿烂。
华皇点头道:“行。不过,你和索菲亚是不是很久没有见面了?要不要多跟索菲亚聊天呢?”
曾思平看了看索菲亚,呀的一声轻呼,“我都没有注意到呢,索菲亚,你也来了?”
索菲亚也开心了起来,刚才众人并没有来得及互相介绍,尤其都是大人,谁会介绍两个小姑娘?
曾思平和索菲亚,小时候都跟华皇一起念过半年的学,他们是一起开蒙的。
“思平。”索菲亚嫣然一笑。
曾思平笑着冲索菲亚眨了眨眼睛,对华皇道:“陛下,那我还是去和索菲亚玩吧?”
曾纪泽暗暗好笑,暗赞女儿机灵,本来这些事情,女儿都是问自己的,看见华皇,知道主动找华皇说话,主动找华皇请示。
华皇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这之后,华皇和曾纪泽谈了奥匈帝国目前的政局。
奥匈帝国的内部矛盾,所有的吵闹所有的抗争都是在帝国的体系之内的抗争,少数民族争取的是在帝国之内的平等地位,甚至在平等的基础上再多要求一点。而不是摧毁帝国。
皇帝弗朗茨约瑟夫比年轻却身体虚弱的弗朗茨-费迪南皇储看的更清楚。
1879年的奥匈帝国是一个正在急剧工业化和进步的中欧大国。
它的人民同时处在兴奋和不安当中,这一时期是帝国政治上民主化至少在“内莱塔尼亚”,经济上工业化,文化上空前发达的时代。
帝国有十几个民族,讲更多的语言,但是它们正在融合,虽然彼此之间还有根深蒂固的矛盾,但是帝国的民主化改革,至少在内莱塔尼亚给多民族大君主国的新未来敞开了一扇窗户。
在帝国末期的维也纳,你看不到帝国即将灭亡的死亡气息。
相反它兴旺发达,捷克贵族、日耳曼贵族、匈牙利贵族、皈依天主教受封爵位的犹太新贵族,日耳曼资产阶级、捷克资产阶级、犹太人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艺术家、新兴的中产阶级,聚集在崭新的维也纳环城大道上。
在这座城市人人都会说一两句“厨房捷克语”因为厨子都是捷克人,也会在咖啡馆点单和给小费的时候说一两句波兰语因为咖啡馆服务员大多是波兰人。
在战争里走投无路的帝国政府开征了不得人心的“咖啡馆小费税”,结果严重的刺激了波兰人的民族情绪,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也可以看到维也纳的波兰服务员一直到帝国的最后几年还在维也纳工作,而且他们的不满不是因为不能回到波兰人的民族国家去,相反他们不满是因为他们在帝国首都的收入被征税。
帝国的各个民族的不满至少在内莱塔尼亚其实也是如此,我们都知道帝国议会没有官方语言,一切民族的代表都有权力用自己的语言发表意见,而且帝国议会不提供翻译服务。
所以帝国议会简直乱象横生,帝国大臣用德语发表讲话宣布政策,捷克民族主义议员用捷克语怒斥大臣,捷克的保守派议员在他讲话的时候吹口哨。
匈牙利议员用匈牙利语表示财政条款涉及奥匈协定不在帝国议会权限之内,稀有的克罗地亚议员用克罗地亚语怒斥匈牙利代表,加利西亚波兰议员用一首波兰语爱国诗歌来回答所有的不同意见,加利西亚乌克兰人代表则借此机会深情演唱一首歌。
但是所有人都在帝国议会的水泥大厦里,没有人选择回答自己的家乡去。
奥匈帝国提供了一个框架,每个民族每个阶层都希望在这个框架下为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而不是拆掉这个框架。
奥匈帝国的议会作为帝国民意的晴雨表正反映了这一点,帝国有十几个民族,但并不是只有十几个党派,相反人民为了自己的利益分化成了更多的党派,波西米亚激进民族主义者、波西米亚温和民族主义者、波西米亚保守主义者、波西米亚社会主义者。
还有帝国天主教社会党、日耳曼民族主义党、马扎儿自由派、各民族并不是严格的按照民族划分为不同的派系,相反虽然它们经常高喊独立,但那时的独立类似于夫妻吵架时的离婚,是威胁而不是理想。
在弗朗茨约瑟夫皇帝时代,因为奥匈帝国在选举权方面的不断改革,理论上帝国在19世纪末承认了帝国境内的成年男性的普选权,虽然外莱塔尼亚坚决抵制皇帝的这一法令。
捷克人仇恨帝国,布拉格的捷克人、日耳曼人、讲德语的犹太人,大打出手,甚至造成流血冲突,但是捷克人为什么仇恨帝国?
因为捷克人要求波西米亚政府的官方语言从德语变成德语加上捷克语,这个要求最初得到了部分的妥协,那就是讲捷克语的人和讲德语的人都可以当公务员,但是捷克人并不满意,捷克人要求的是向当波西米亚公务员必须既懂德语又懂捷克语,这个要求遭到了日耳曼人和讲德语的犹太人的抗争,因为一旦帝国接受这项要求,那么他们这些不懂捷克语的人就面临失业。
奥匈帝国确实有问题,但这种问题并不足以撕裂帝国,相反这些问题在某些地区随着工业化的进步而加剧,在另一些地方则随着工业化而得以缓解。
帝国只有一个“痼疾”,就是奥匈协约。
奥匈协约给了匈牙利人自由统治“外莱塔尼亚”的权利,换而言之只占帝国人口19%的马扎儿人现在可以自由支配帝国40%的领土,而且在外交军事关税问题上掌握了50%的发言权。
而且糟糕的是这些马扎儿自由主义者同时还是民族沙文主义着。
他们公然的歧视压迫他们统治的领土上的少数民族。
匈牙利人粗暴的马扎尔化、对外莱塔尼亚少数民族的压迫是奥匈帝国臣民大批逃离和与巴尔干斯拉夫民族矛盾尖锐的原因。
原本帝国境内的南斯拉夫诸民族并没有强烈的与外国合并的意图,相反1848年克罗地亚这样的南斯拉夫民族还是站在皇帝一边的,但是当奥匈协约把他们全部抛弃给粗暴的匈牙利政府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自己被皇帝抛弃了,开始要么逃走要么开始向邻近的异国伸出手,帝国被匈牙利人粗暴的民族主义政策弄的四分五裂。
克罗地亚人在1848年捍卫了哈布斯堡王朝,但现在它们却成了莱塔河那边,或者说圣斯蒂芬王冠领土上的人。
克罗地亚人、斯洛文尼亚人、罗马尼亚人,现在遭到了马扎儿人的压迫,要么独立要么跟自己的斯拉夫兄弟国家合并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