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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豌一阵天旋地转,醉了酒本来就晕,这会经陆则深这么一抱,差点要吐了。
她像个小鸡仔似得在他怀里扑腾,小嘴一张一合的低低骂道,“陆则深,你这个混蛋……混蛋!”
陆则深,“……”
沈豌一边掉眼泪一边嚷嚷,可怜兮兮的模样,格外的惹人心疼。
洗手间外有人大力的拽门,伴随着女人们疑惑的嘈杂声音。
陆则深眉目冷峻的凝了沈豌一眼,暗哑嗓音沉声警告道,“再敢乱动打你屁股!”
沈豌,“……”
小女人被他这句话吓到,收敛了闹腾,小鼻子却一抽一抽的,白皙的小手抓着他领带,紧抿着唇不敢再发出声音。
*
陆则深抱着沈豌从福禄堂出来,祝桥和华堂已经等在门口。
陆则深弯身,将已经睡着了的小女人安顿在车后座,而后关上车门。
江州的深夜有些冷,有风袭来。
陆则深点烟,几次都被风吹散了火苗。
他背过身去,一只手笼着打火机,这才点燃了香烟。
青白色的烟雾从唇间吐出,很快被风吹散。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华堂,声线平静,“华堂,她听到了关于嘉懿的事,”
华堂一惊,神色微变。
陆则深低哑的声音,蕴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阴鸷,“调查一下,谁漏的风。”
华堂点头,忙应下,“我明白了,陆总。”
…………
…………
沈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查尔趴在床边一直‘汪汪’叫,宿醉过后的头疼,让她有些难受。
掀开被子,发现已经换了睡衣,沈豌没多想,只当是吴云帮着换了。
床头柜上有一杯酸奶,像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沈豌先下了床去洗漱,换好衣服后,拿起那杯酸奶喝掉了,这才离开卧室。
已经是上午九点,查尔欢快的跟着她小跑下楼。
沈豌径直走去餐厅,却没有见到吴云的影子。
眉目清隽的男人手里拿着一份杂志,平稳的靠在椅子上。
他穿着一贯的白衬衫,黑色西裤,此刻,衬衫袖子卷起了一些,领口也随意敞着。不经意的一个动作,都透着成熟迷人。
沈豌怔了一瞬。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赤裸灼热,低着头的男人放下了杂志,抬眸,视线落在她身上。
他用下巴点了点她平时坐着的位子,语气平淡“坐下吃早餐。”
今天的早餐是海鲜粥和小菜,沈豌一尝就知道,这不是吴云的手艺。
下楼后似乎也没有见到吴云的影子,疑惑道,“吴妈呢?”
“昨天请了假。”男人淡声回应。
“那……”
沈豌下意识的想问,她的衣服是谁给的换的!
可话到了嘴边,立刻被她给咽了回去。
沈豌咬了咬唇,脸颊有些热,低着头喝粥,没再发出声音。
陆则深放下勺子,喝了口水。
水杯放下,他微微眯起桃花眼看着沈豌,将她心底的疑惑彻底做了个解答,“你的衣服,是我帮你换的。”
沈豌,“……”
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热度全部朝着头上涌去,不用照镜子都知道,她现在的脸一定特别红!
沈豌忽然想到,她刚才换衣服的时候,里面似乎没有穿bra……
脑海中思绪缠绕繁乱,还没有整理清楚,男人沉沉的声音,蓦地响起,“你胸口的那颗痣,位置恰好。”
沈豌,“……”
抬眸偷偷地瞪了他一眼,后者的神色却寂静无波,不见分毫起伏。
沈豌暗道:不要脸!
陆则深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起码比前段时间要温和许多。
沈豌蹙了蹙眉,努力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可喝多了酒,脑子也断片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醉倒之前,那些人不停地朝着她敬酒……
沈豌抿了抿唇,放下勺子,小心翼翼的低声道,“画社的事——”
“看你表现。”
话未说完,男人骤然出声截断。
她有些懊恼。
他总是可以轻易猜到她的心思,仿佛在他面前,她就是毫无隐私可言的透明人。
几次张口不死心的还想问,可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声音,担心又惹恼了他。
陆则深这个男人,阴晴不定又深不可测,沈豌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动怒,谜一样的男人……
没有了吃早餐的心思,沈豌有些颓然的靠在椅子上,陆则深低哑的声线忽然响起,“过来。”
“嗯?”
眸子微微睁大,沈豌诧异。
他朝着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倾身过去。
餐桌是长方形,陆则深坐在主位,沈豌在他右下首的位置。
距离不远,沈豌听话的靠了过去——
男人立刻扣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也足以让她无法挣脱。
沈豌本能的推了他一下,他却立时拧紧了眉,低喝,“别动。”
沈豌,“……”
男人粗粝温热的指腹落在唇角,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拭去她唇角的浅浅水渍。
眯眸时,神色格外认真,指腹力度也十分温柔。
不经意间,在沈豌心尖儿上撩了一下。
心跳声在以愈演愈烈的形势下不断加速,不知所措。
吃过早餐,陆则深去了公司。
吴云不在,她将餐厅收拾干净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了。
本想去画社看看,却在准备离开前,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一个陌生的来电,接通后,听筒里传来中年男人,无比熟悉的声音,“豌豆,是我。”
沈豌一怔,手指微微攥紧。
他直接道明了意图,“我想见你。”
…………
…………
见面地点约在了一个小茶楼里,很难找的地方。
沈豌给他打了几次电话,询问了多次才找到。
她知道,他是担心被人发现他的踪迹。
小茶楼没有包厢,只有一间一间的小隔断。
在最角落的一个隔断间里,沈豌找到了他。
几个月不见,他的神色沧桑了许多,眉宇间也凝着浓浓的疲惫,看见她却露出一抹笑容,语气和蔼的说,“豌豆,你来了。”
“嗯。”
沈豌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等着他先出声。
可后者却欲言又止,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沈豌想了想,直接道,“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如果被人看到,你就麻烦了。”
沈豌发现,每次她有什么事,陆则深都会第一时间知道,难保他不是在她身边安排了人手,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虽然这几个月来,他从没有问过关于沈川的事,但是一个亿不是小数目,换做了谁都不可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沈川会突然联系她,沈豌很意外。
她以为,他已经拿着一个亿,带着蒋文音和沈沫远走高飞了。
沈川一只手握着骨瓷杯,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出声,“其实,我和你阿姨还有小沫,这段时间都在江州,我听人说,你和陆则深并没有离婚?”
沈川追问,“豌豆,陆则深是不是很喜欢你?”
“你究竟想说什么?”
沈豌蹙了蹙眉,心底莫名的有些不舒服。
沈川深吸了几口气,眼尾有着浅浅的皱纹。
缄默的片刻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很生气。
喝了口茶强自压下心头的情绪,而后将骨瓷杯砸在桌上,闷闷的一声响。
他愤怒的说,“那一个亿压根就是空虚资产,它分明就提不出来,否则你阿姨住院,我也不会到处借钱,我根本就是被陆则深算计了!”
沈豌一怔,良久的没有回过神。
还未彻底的消化掉他的这番话,沈川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不过……你告诉我,陆则深应该很喜欢你是不是?”
沈豌瞳孔微缩,垂在桌上的手指轻轻攥紧了几分。
她没有回答。
只听到沈川继续又说,“当时沈氏欠下债务,我是四处求人,但是没有一个人肯伸出援手,反倒是没有往来的陆则深,忽然提出帮助沈氏解决危机,但先决条件,就是你成为陆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