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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 重回公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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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妈妈扶着额头,忍耐着嘴角的抽筋,“快出发把,楼下已分好了十小队了,跟着出发便可。”

    大牛点头,转身严肃嘱托道,“使臣们,还请你们回到自己国家后,先回自己的府上,美人盟这边会去寻找堂主姐姐们,到时候会让堂主姐姐们去府上找你们,还望你们莫要自乱阵脚,添乱才是。”

    二狗低了低头,这大牛说话果真是不会说话。

    使臣们互相对视一眼,都沉重的点了头。

    公孙宇正想走时,被郭品先拉住,“年少时也曾期盼,被世人与百花簇拥,把名姓刻在星斗,仰望时入目亦苍穹,任凭疾风满袖,后人皆作吟咏。”

    公孙宇面容凄凉的惨淡一笑,“年少时也曾相投,风雷与共某个挚友,度漫长年月之后,同看流云,白马轻裘,同坐暮年深秋,愿用一生拜酬。”

    公孙宇走了,郭品先看着他的背影,赫然明白,他这一次,是真的长大了。“天地如棋盘,由不得旁观,离合各相安,也不容叹惋,打马离去少年蓝衫,早已黯淡。”

    席遇拍了拍郭品先的肩膀,安慰道,“长河与落日,往后只身独看,最初的悲欢,尽弃于山门之外,多少年后的后来,在暴风荒原上辗转。”

    说完,席遇也走了,景誊看了眼郭品先,抱了抱拳,“不再问命运相待,流云黄土皆可为棺,行停应似长叹,一身嶙峋劫难,若此生平淡,随意三两盏,若此生平淡,当并肩执伞。”

    吕然望着郭品先离开,自己是最后一个出发的,却落得一个莫名的离愁,“微雨依旧少年蓝衫,身后团扇,纵世间璀璨,向来与他无关,平生几长短,多半不过是离散。”

    二狗和大牛,一个跟着公孙宇去玉国,一个跟着郭品先去月国。

    墨葶和红秋的情况,不容乐观,其他三个暂时没有消息,但,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金妈妈在暗房里来回踱步,长吁短叹,没想到短短的几日,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要疯了。

    密室这边,五个隐卫幽幽醒来,发现使臣们不见了,先是吃了一惊,随即便不慌不忙的去禀报孙浩源去了。

    而公孙月,却是什么也没说,往玉国赶去,有些事情,是该了结了。

    孙浩源没有拦着他,有些事情,终归是要结束了,“抛梦枕上不弃衣薄,三更描花研半壶月色,千万载胸中自丘壑,绘她眉眼跃然笔方搁。”

    孙浩亭从门口走了进来,见孙浩源一边饮茶一边吟词,忍不住笑道,“堪,世事多纠葛,化池中白莲开过,询,几番旧因果,沉浮间天地空阔。”

    孙浩源倒了杯茶给孙浩亭,目光浅浅,“前缘温故过还摩挲,难辨衣襟佛铃似雪落,天命纵此般却如何,只亲历一场风月求索。”

    “便,佛谒解忧惑,偏落得不可与说,度,日与月交错,蜉蝣朝暮叹微末。”孙浩亭缓缓饮尽吗,回味悠长,像极了男女之间的情爱。

    无论是自己,还是她,都躲不过,逃不了。

    孙浩源起身,抽出身上的佩剑,舞了起来,“妙华境谈法,拂襟袖,取细炭,煮了莲心粗茶,剖去胸中荆棘,字句斟酌作答,寂草闲花。”

    她,是从来都不知道,他懂武功的,他隐藏的极好,但,也许也因为,她太相信他。

    一抹苦笑,跃然脸上。

    看的孙浩亭很是不忍,“这万种颜色皆由它,烹浮生偕饮下,入口味陈杂,山风飒,撑长篙,短舟惊了寒鸦。”

    孙浩源舞剑的姿态极为潇洒自如,如风如雨,绵柔里透着隐隐约约的力量,“云树影入湖,捞她额间凤羽花,昼夜百刻,不若苍何剑挽流云纷沓。”

    他曾经送给她一把剑,她视若珍宝,随身携带,她爱极了那把剑,却也,爱极了自己。

    如今,想不起那是何等的温存岁月,也不能,去想。

    “月令开败错叶交柯,并几分禅意迷离扑朔,燃信作灯烛终不舍,省闲非擦肩错过谁错。”

    孙浩亭垂下头,眼里的酸涩已在边缘崩溃,谁说只有喝酒才会醉,才会痛,才能勾起那些不敢正面的事情?

    说到底,是自己的心在作祟,不过是一杯茶,不过是一首词,却道尽了内心里一直逃避的东西和情绪。

    “心,经霜染沉疴,举杯向月与酬酢,树下落款未遮,挽弓魂殁此念破。”

    孙浩源收起剑,反复的抚摸着,这把剑名为灵奠,多么阴暗的名字,和她的剑乃是一对,只是世人不知罢了。

    只有双剑合璧,才能称得上真正的绝世。

    “蘸墨书撇捺,乱云渡,青琉瓦,二十阙情意察,瞭望隔山花,万千跋涉身已乏。”

    孙浩亭拭去眼角的泪,抬起头时,又是那风度翩翩,斯文楚楚的读书人。

    尽管,在他的心里,全是阴谋诡计,如那历史里记载的郭嘉一样。

    “淹旬旷月,隔世将造化作新芽,烹浮生偕饮下,入口味旷达,半痕月,不记差,绪尽平生闲话。”

    孙浩源端起茶壶,高举而饮,其实他从来没有这样喝过,这样的喝法太过暴遣天物,可现在,只有这样的喝法,才能冲掉堵在喉咙,胸口的难过和抑郁。

    “风来袖间拨书页,偏手泼旧茶,千秋作青烟散,换一簇新雪满枝桠。”

    孙浩亭起身,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离开了房间。

    他们彼此都一样,谁也开解不了谁,谁也比谁好不到哪里去。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遇见。

    五日后。

    使臣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府邸。

    公孙月比公孙宇晚了一天到,却也还是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

    有些事情,该来,还是必须要来。

    公孙宇回到公孙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去书房,和爹娘面对面的谈这件不为人知的秘密。

    当然,或许并不是不为人知,只是知之甚少。

    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墨葶,死了,他的心,也死了。

    公孙大人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般模样,当下就拉下了脸,“怎么突然回来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公孙夫人心疼的看着憔悴不堪的公孙宇,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昔日里的公孙宇,美丽精致,脸颊白里透红,十分健康。

    如今的他,面黄肌瘦,目如死灰,气质都变得阴暗沉郁。

    “爹,娘,我问你们,我是不是,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公孙宇抬起头,目光犀利。

    公孙大人和公孙夫人闻言,脸色一变,公孙夫人别开了脸,“你…都知道了?”

    公孙宇沉重的点了点头,语气悲凉,“爹,娘,你们怎么能,为了一个传说,就如此对待弟弟,你们可知,他这十七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公孙大人脸色铁青,面容严苛了起来,“什么!他竟然还活着?”

    公孙夫人的表情也僵硬了起来,目光里的嫌弃,公孙宇看的分明。

    心,更寒了。

    如果当时,晚一步出生的是自己,那么,这十七年该承受的人,将会是自己。

    爹娘怎么能如此狠心?如此的冷血?

    公孙宇后退了几步,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一路上,他还期待爹娘能把弟弟接回家,重新开始。

    如今他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公孙月会如此的怨恨,如此的癫狂。

    原来,都是被逼的。

    他作为哥哥,情何以堪?如何是好?

    公孙宇痛苦的跑出了书房,这辈子,他再也不想踏进去一步。

    他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踩着弟弟公孙月的血和肉得到的。

    他已经不敢想象,这些年,公孙月是何等的孤独,悲凉,心寒。

    公孙宇自那日后,就躲在房间里不出门,吃不下睡不着,身体一日比一日消瘦。

    公孙夫人把玉国所有的名医都找来了,却个个都束手无策,只道是心病,他们没有办法。

    公孙大人听到后,一怒之下,杀了所有的名医。

    这样的风声,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住了。

    玉帝在得知后,雷霆大怒,公孙宇没有朝廷许可,私自回国!

    公孙大人迁怒名医,杀人性命,公孙家一夜之间,被贬为了平民。

    若不是公孙家富裕十分,哪里还能在京城待下去?

    突然遭遇这样的变故,公孙家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公孙大人一病不起,公孙夫人为了公孙宇操碎了心,一夜华发。

    谁能想到,昔日的风光世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公孙月回到月国那一天,刚好是公孙家被贬为平民的第二天。

    满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在议论纷纷。

    而公孙月在听到消息后,面色复杂的去了公孙府。

    这个自己从未熟悉的家。

    卧病在床的公孙大人,在听到公孙月回来后,气的连连吐血,昏迷不醒。

    公孙夫人则是怨恨的拒绝公孙月踏进公孙宇的房间一步,宛若看妖孽一样,瞪着公孙月。

    十七年了。

    公孙月曾幻想过许多,关于爹,娘,家的印象。

    无论心里多么怨恨,可他依然渴望这样的温暖,这样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