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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小鱼点了点头,“你说就是了。”
景闲随嘴角漫上苦涩的笑,“可是我若说了,你愿意相信我吗?”
蒋小鱼轻蹙了下眉,“你对我这么好,我可以感受的到,可是我现在脑子里很混乱,我只想知道究竟之前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你不顾我的身体要御医配堕胎药。”她默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只要你愿意告诉我实话,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的。”
景闲随扬眉笑了笑,“我之前跟你说过你是丞相送给我的姬妾,我很爱你,甚至想要在这次回大燕后向父皇请旨封你为太子妃。”
蒋小鱼手里把玩着四五粒棋子,“这点我知道。”
景闲随继续说道:“其实真相是你之前被一个叫苏瑞寅的色魔给劫了去,这期间你……我好不容易让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我想好好疼惜你,爱护你,我甚至不在意苏瑞寅是否轻薄了你,可是我是堂堂太子,我无法忍受你腹中怀着其他男人的骨肉。”
当“苏瑞寅”三个字钻入耳膜的时候,蒋小鱼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丝什么,快得让她根本捕捉不到,只依稀记得曾经的确有一个男人与她夜夜翻云覆雨,顿时颊边浮上一抹绯红,她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
“至于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他一直逼迫我做我不喜欢做的事情,是什么事情,我不想让你担心,不过就是朝堂诡谲的那些事,如果你愿意相信我,不要接近他。”景闲随的口气越来越虚,依稀透着一丝无力感。
蒋小鱼垂眸想了许久,手覆上自己的小腹,又抬头看了看景闲随,“我累了。”
景闲随瞳孔骤然一缩,一瞬不瞬的抬眸凝着她,“珍珍,你……”
蒋小鱼弯了弯唇角,“虽然我愿意相信你,可是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不顾我的身体也执意让我把孩子流掉。”
景闲随只觉得她的眼中写满的都是疏离,仿佛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之间宛若夫妻的那种亲密的感觉都荡然无存,他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珍珍……”
可是蒋小鱼却笑着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关上内殿的房门,景闲随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心如同被什么瞬间掏空。
此时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他既然可以给她一个全新的身份,那么也可以给她一个名分,那样子他就永远可以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无论谁要带走她,都休想!
唤来侍卫在这儿周围加强警戒,他则快速回自己的寝殿换了朝服,入宫。
衡阳帝此刻正待在淳妃的宫中,听他说想要纳妃,顿时乐得合不拢嘴。
“太子也的确到了适婚娶妻的年龄,朕还等着抱皇孙呢,只不知太子属意哪位贵女?”
景闲随淡声道:“父皇,儿臣只钟情于府上的一个姬妾,想纳她为太子妃。”
衡阳帝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儿散去,“太子刚刚说谁?一个姬妾?”
景闲随抬眸,很郑重的点头,“是一个叫珍珍的姬妾。”
衡阳帝冷笑几声,看向淳妃,“淳妃,朕刚刚应该没有听错吧?太子是要纳一个叫珍珍的姬妾为太子妃?”
淳妃看了一眼景闲随,轻声对衡阳帝道:“皇上的确没有听错,太子是要纳一个姬妾为太子妃,这听起来虽然有些可笑,不过臣妾以为能让太子动心的女子势必有什么过人之处,即便身份是有些低微,不过不如等明日以臣妾的名义宣她入宫,倘若真的还不错,不如就先给个封号,做个良娣,待她诞下子嗣再酌情封个侧妃。”
衡阳帝眸中闪过不悦,“一个姬妾顶多也只能做个良娣,还要什么侧妃之位。”
景闲随袖下的手用力攥紧,眼中隐约闪过一抹锐色,“儿臣恳请父皇不如就依着淳妃的意思明日宣她入宫,倘若父皇以为她真的不配,儿臣也趁早死了这份儿心,可如果父皇也觉得她还不错,那儿臣恳请父皇可以准许儿臣。”
“你……”衡阳帝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淳妃在旁察言观色,不时给他抚胸顺气儿,间或劝上两句,衡阳帝的怒火一点点儿散去,淳妃又道:“皇上不如就依着太子吧。”
衡阳帝垂眸沉吟了一会儿,不过一个姬妾,根本不值得他与太子闹的这般不愉快,“罢了,明日就以淳妃的名义宣她入宫,朕倒要看看不过一个低微的姬妾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把太子迷成这样。”
虽然衡阳帝已经同意明日宣蒋小鱼入宫,可是景闲随心中对衡阳帝却是真的动了杀意。马车路过丞相府的时候,他命人停下马车,进去通禀。
丞相以前可是景善敦的死忠,这回景善敦一死,皇后也落得那般凄惨下场,他这份死忠自然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幸好他无意间得到消息,景闲随钟情大邑的和雅郡主,于是便让人千挑万选选出了一个珍珍。
忐忑的送到太子府,没有想到太子当晚便将珍珍留下,这对他而言可是天大的喜事,只要有了珍珍这条纽带,以前与太子的不愉快就可以烟消云散。
是以在听说景闲随来了丞相府的时候,丞相简直有些喜出望外的迎了出来,“臣拜见太子殿下。”
景闲随下巴微抬,动作优雅的走了进去,直到他进了前厅,才让丞相起来。
丞相心里打了个突儿,这太子一来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不知道接下来还有什么等着他,小心翼翼的走入前厅,景闲随动作优雅的拨着茶盖,“丞相,你当初为何要把珍珍送入太子府?”
丞相心里的不安放大了数倍,难道珍珍开罪了太子?擦了擦额上布满的汗水,“这……臣听说太子殿下钟情大邑的和雅郡主,现在的雪俪公主,可是大邑与西辽已经联姻,臣无意间看到珍珍容貌与雪俪公主颇为相似,所以便派人送入太子府。”
景闲随意味深长的一笑,“无意间还是颇费周折,只怕只有丞相一人知道了。”
丞相看着他那笑,只觉得一股寒意自脚底板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恕罪,臣当初为了前太子与太子之间有颇多误会,臣的确不是随意就找到了珍珍,而是差人访遍大燕费了不少周折才找到的珍珍,只为了可以化解与太子之前的不愉快,不知道是不是珍珍失礼冒犯了太子,臣……”
景闲随将手中茶杯放到桌上,“珍珍十分善解人意,甚得本殿心意,本殿方才已经入宫请求父皇可以封珍珍为太子妃,无奈父皇并不同意。”
丞相眼睛转了转,“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景闲随笑望着丞相,“丞相当初把珍珍送入太子府就单纯的只是想要与本殿化解之前的不愉快,本殿着实不信,所以这次丞相应该怎么做,想来不必本殿教丞相了吧?”
丞相连连点头,“太子殿下不必忧心。”
景闲随离开后,丞相迅速让管家去通知几位大臣来丞相府,大家口径一致,珍珍实际上在送入太子府之前就已经被丞相收为义女。
景闲随回到太子府,本想回书房,可是心中还是记挂蒋小鱼,最终来回走了数圈后还是去了蒋小鱼的寝殿。
只是侍卫倒了一地,他心里顿时浮上一抹不安,脚尖点地,几个提纵进了寝殿,寝殿之内哪里还有蒋小鱼的影子?
心里揪痛一下,脚步匆匆的去了殷筠旸的小院,见那小院之中空无一人,顿时脸上阴云密布,“樱君!我说过你休想带走笨女人,既然你执意如此,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一声呼哨,侍卫纷纷现身,并快速沿着太子府为中心向外搜寻,很快天边便炸开了绿色的信号弹,景闲随握剑翻身上马,向着信号弹炸开的方向纵马驰去。
蒋小鱼只觉得头昏沉沉的,耳边还有兵器相撞的声音,烦躁的掀了掀眼皮,只见戴着面具的殷筠旸正与几个太子府上的侍卫缠斗在一起。
似乎殷筠旸的体力不支,呼吸徒然变了数变,最后他挥出一把银针,几个侍卫躲避不及,有几个被银针击中,怦然倒地,带起一阵尘土。
蒋小鱼很想捂住口鼻,阻挡烟尘进入肺腑,可是她手脚不能动,只能无奈的忍受。
殷筠旸冷嗤一声,揽上蒋小鱼的腰,对剩下的几个侍卫道:“回去告诉景闲随,做人要言而有信,只要我取出我想要的东西,她,以及‘执’我都会亲手奉上。可是他若把我逼急了,可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几个侍卫用力握着剑柄,一点点的逼近他,他俯身看了一眼迷迷糊糊的蒋小鱼,手上银针毫不客气的抵在她的颈上,似乎只要他再多用一分力,那尖利的针尖就可以穿透肌肤。
侍卫们个个提心吊胆,轻易不敢再有什么举动,蒋小鱼也瞪大了眼睛,惊恐的看着殷筠旸,阳光打在他银色的面具上,那一角樱花仿佛化作了一把钥匙,慢慢的打开封存记忆的门。
“樱君,放开她!”远处阵阵马蹄声中是景闲随溢满怒气的嘶吼声。
殷筠旸抬眸看了一眼正向自己驰来的景闲随,阴邪一笑,“你若再敢上前一步,这淬了毒的银针便可以取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