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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宁夕拿过旁边的长剑拔下剑鞘,泛着银光的长剑直指对方的胸膛,骂道:“司徒天逍,今天不好好地修理修理你,我就跟你的姓。”
司徒天逍挑眉,冷笑道:“你已嫁我,早就跟了我的姓氏,难道不是吗?”
木宁夕冷哼,“谁说嫁你就要改你家的姓氏。我回到汴州城去,见到我的人一定会喊‘木宁夕’,哪个会喊我‘司徒木氏’的?”
司徒天逍阴恻恻地盯着站在面前的小女人,“怎么,回到汴州城之后,你想否认与我成亲的事实?”
“怎么,不可以吗?”木宁夕回瞪着稳坐在榻上的男人,樱唇嚅动,抱怨道:“我从来没到你竟然如此霸道,控制欲极强的混蛋。”
“你再说一遍!”司徒天逍火气腾的一下烧起来,他忽得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只到他胸膛位置的小女人。
呃……这男人什么时候长高的?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呢?自己竟然只到他腋窝的位置。
“你,你坐下。我仰着头好累。”木宁夕故作强硬地命令着。老天爷知道她心里多么害怕呀。心中奔腾过一群群神兽,每一只神兽都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那眼神在说:你个傻狍子,活该!
“你刚刚在说什么,嗯?”大手掐住圆润小巧的下巴,锐利的鹰眸死死盯着明亮的大眼睛,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让木宁夕不禁瑟缩一下,略有小小的胆怯。
“呃……说什么说,你又不是没长耳朵。”木宁夕死鸭子嘴硬,总之就是不肯乖乖服软,非要硬碰硬。
司徒天逍周身寒峻更甚,鹰眸变得猩红,薄唇突然强压下来,一双大手已经将兜住木宁夕的俏臀,将她紧紧抱贴在胸前。
木宁夕脑中刹那间一道惊雷炸响,柔软的唇被坚硬的牙齿啃咬。她耳膜里轰轰作响,完全是状态外的样子。
不合常理呀。司徒天逍刚刚那表情像是要吞了她似的,或者掐死她也有可能。他变得也太快了吧。前一刻露出要杀人的凶相,下一刻就深情的吻着她。
呜呜呜……男人,原来你一直都是抱起我才亲亲的呀。怪不得之前都没有发现如此萌萌的身高差呢。
一吻终罢,二人努力调匀混乱的气息,视线却从未在对方的脸上移开。
“还闹不闹了?”司徒天逍柔声问着。他知道制服木宁夕最快、最有效果的方法。只要深情的亲吻,她就会柔软下来,像个撒娇讨要宠爱的孩子。
木宁夕嘟起小嘴娇哼,扭过头不看他。但粉嫩唇角的浅浅翘起泄露了她的好心情。
司徒天逍双手兜着她的俏臀,慢慢走回榻边坐下,将她放在腿上坐好。
“说吧。为何不肯留下那孩子。”
木宁夕搂住他的脖子,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说:“你为何要抱他来给我作伴?”
“等我走后,你一定会觉得孤单。有个孩子陪着你,总比天天跑到狼谷去逗狼崽子有趣吧。”司徒天逍理直气壮地说着,可以想象那时的木宁夕会把精力全部放到狼子的身上,到时候那些狼比北契兵还要可怜。
木宁夕泄愤地抡起拳头捶了他的胸膛,嗔怨道:“还不是你呀。不肯带我一起去攻打贝州城。我当要给自己找些乐子玩玩,难道要我留在狼宫里当望夫石吗?”
望夫石。这个提议不错。
司徒天逍眉开眼笑,木宁夕立即猜到他心中所想,气得又抡起拳头捶了一拳。
“你敢!你这个专横跋扈的暴君。”木宁夕抡起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坚硬的胸膛上,气咻咻地骂道:“你这混蛋,我不要留在狼山,不要留在狼宫里当活死人。我要像奶奶年轻一样跟随丈夫戎马天下,征战四国。我还要把那些不臣服的混蛋们全部踩下脚底下,看他们还如何在我面前嚣张。”
司徒天逍哑然失笑,无奈地摇头道:“宁儿,这个愿望太大太遥远,恐怕很难实现。”
木宁夕揉揉打痛的双手,吹吹气,扬起头轻蔑地说:“放心吧。寿终正寝之前,我一定会梦想成真的。”
“哦?”司徒天逍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捏捏圆润可爱的下巴,薄唇贴上樱粉的唇,低语:“若你赢了我,便可跟着我一起离开狼山。否则……”
“留在狼山,乖乖地等你回来接我。”木宁夕代他说完后面的话。
司徒天逍会心一笑,深情而温柔地吻上她甜美的樱唇,汲取她的甘美。
打赌,在司徒天逍看来是夫妻间的小情趣,而木宁夕却视作生死存亡的大事情。
本是司徒天逍提议的打赌,却把赌约的权力交给木宁夕。这下木宁夕乐了,背着小手在房间里溜达三大圈,终于想到一个不错的。
“夫君,我们以今夜为时限,到明天鸡鸣之时,我们谁也不和谁说话,好吗?”
“可以。”司徒天逍冷睨着笑得小狐狸似的小妻子。不必猜都能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哼,平日宠着她,怎么认输都可以。今晚,他赢定了。
鸡鸣之前谁也不和谁说话?这是什么破赌约。
隔着一道窗子,外面四男四女在心里鄙夷着,继续靠在外面的墙上偷听。
屋子里二人完全不知道刚刚的对话被外面的人听到。
丢开司徒天逍的手,木宁夕走到隔室去找东西。叮叮铛铛的好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漂亮的木漆盒子。
司徒天逍看着小妻子抱着一个漆盒走到床上,盘腿坐好。铺一块大绢帕在面前,漆僵中的金锞子哗啦一下子全部倒出来。
很好。原来她打定主意了。司徒天逍走到西殿的小书房取来一本书,半躺在榻上翻阅着,心思却时刻在床的那边。眼睛偶尔会越过书本,偷偷瞄两眼,看看她有没有认错服软的样子。
今日他原本计划得很好。把萧辰的那个小婴孩徒弟抱来给木宁夕作伴,然后他领兵去攻打贝州城。等贝州城平静之后,命骆名流亲自来接木宁夕回去。也正好堵住南晋国那些人的嘴巴。
毕竟当初送她来狼山的人是骆名流,回去定然也该让骆名流来接人。
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得快。闹腾一气、白忙一场。婴孩不但赐了名字,还被萧辰抱走。这让司徒天逍更加气闷,更加气木宁夕不解风情,不体谅他的良苦用心。他不悦的瞪着坐在床上数花锞子的木宁夕,竟敢拿剑鞘打自己的夫君,真是……
嗷呜!被掐的地方好疼。她不是身子虚吗?怎么掐人的力气这么大呢。
刚刚吻她的时候,明明她沉醉在他深情的亲吻中,为何还有心思来掐他一把?果然是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无视背后射来的两道阴冷视线,木宁夕优哉游哉地数着一朵朵漂亮的花锞子。这是她大婚时洒在床上的金锞子,每一朵花都不同,制工精美、栩栩如生。
其实她数花锞子就是故意气气司徒天逍,故意不理睬他罢了。
木宁夕笑呵呵地数着床上的花锞子,整整一万颗金锞子,每一朵都不重样的。这要多少花模子才能做出来的呀。
“骆名流真心不错!回头赏他一个好媳妇。”木宁夕自顾自的说着,一朵一朵的仔细观察。有好几朵花锞子上面还有小小的露珠呢,还有一朵大牡丹花有三层花瓣。
“骆名流喜欢什么样的小美人呢。温静的?贤惠的?还是像花姐姐那样不拘小节的?”木宁夕自言自语,一朵朵花锞子放入盒子里。
忽然,一个黑影罩住她,吓得她手一抖,花锞子掉在地上,瞬时没了踪影。
木宁夕火气来了,瞪眼,张嘴,才要开骂,突然警铃大响,立即抿紧樱唇,只气愤地瞪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司徒天逍好整以暇地双臂环在胸前,等着她开口出声。
哼,臭男人,想让我认输,门儿都没有。
木宁夕挑衅地扬扬小脸,两只小手脱下袜子,丢到一边。在司徒天逍错愕地不知道她脱袜子做什么的时候,她溜下床踩着冰冷的石砖地板,四处寻找着不见踪影的花锞子。
司徒天逍看见她赤脚踩在冰冷的石砖地上,火气骤然腾起,大步走过去一把横抱起她,再摔到床上。
木宁夕哪里是乖乖听话的主儿。趁着司徒天逍还差两步的时候,她呲溜一下钻到床底下。
司徒天逍气得青筋暴跳,咬牙切齿地蹲下床边,对着黑乎乎的床下,厉声命令道:“木宁夕,我命令你,给我出来!”
北宫里的婢女们虽然多些,但是司徒天逍和木宁夕都不喜欢陌生的婢女进入他们的寝殿,所以北宫里平日都是四婢女清扫的。床下是最容易被人忽略的地方,所以当木宁夕全身污垢,灰头土脸地爬出来时,司徒天逍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声“混账”,然后一把拉起木宁夕,动作麻利地脱去外罩的被襦衣和长裙。
“来人,准备浴汤。”司徒天逍扛起木宁夕在肩上,才不管她此刻叫得跟杀猪一样难听。大步往后面的沐浴间走去。
经过四婢女时,司徒天逍看也不看一眼,冷喝道:“床下再有半点灰尘,本尊直接命人活埋了你们!”
“是。奴婢知罪。”
四婢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身子颤抖得如风中落叶。
司徒天逍扛着木宁夕来到沐浴间,将她放到木凳上,正好与他一般高。
木宁夕笑嘻嘻地任由他亲自为自己宽衣解带,完全不避讳,也不觉得害羞。虽然最最亲密的事情还没有做过,但是他们也已经坦诚相待过,扭扭捏捏不是她的性格。
“在笑什么?”司徒天逍把自己脱个赤果果,抱着同样赤果果的木宁夕进到浴桶里,大手兜起水泼在她漂亮的锁骨上,有些郁郁寡欢地说:“因为赌赢了,很高兴?”
木宁夕搂住男人的脖子,对着他甜甜的笑,说:“我喜欢和你站在一起。我们是最萌身高差的夫妻。”
最萌身高差?又是个新词儿。
司徒天逍微微一笑,“答应我,乖乖留在狼山,好吗?”
木宁夕傲娇又霸气地哼气,“如果你不怕我偷偷溜出去闯祸,你就出尔反尔吧。”
名闻四国的至尊狼王,妥妥的被自家媳妇给威胁了。这滋味,真不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