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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州城外百里,一驾马车在十几个黑衣护卫的护送下飞快的往西奔驰。
车厢内,木宁夕被紫线紧紧抱住,骆名流谨小慎微地为木宁夕胳膊上的伤敷药。
深约一指的伤口长有三寸,外翻的皮肉被结成脓痂的血渍包裹,仍然在渗血的伤口深处露出森森白骨,看得人心惊胆寒。
即使看遍人生人死到麻木的骆名流和紫线都忍不住咬紧牙关。
骆名流拿着治伤药瓶几次伸出去又退缩回来,他实在不知道先从哪里开始下手。这药粉是治伤的良药,但沾上一丁点都会痛到冷汗淋淋。
如果撒上药粉能让木宁夕醒来,也算不错的做法。可他仍不忍心下手。
“小宁儿,若你被痛醒了,一定要好好的感谢我啊。”骆名流故作随意的笑言,握着药瓶的手更用力地攥紧,额头上也沁出冷汗。
“公子,让奴婢来吧。”紫线略显犹豫地提出,其实她知道骆名流非常紧张、也非常担心。以木宁夕这种假死的状态,必须由懂得医理的大夫来疗治。可此时危机四伏,回石梅山庄的路途中不知还会遇到多少阻碍,他们定必要与敌人纠缠一番。
木宁夕,能活着回到石梅山庄吗?一切都不能预料。
“庄主,龙隐杀和银甲凤卫追上来,要不要……”车夫欲言又止,前方已经有二十几个龙隐杀手握长剑等待。
骆名流隔着薄纱的车帘望了一眼,咬牙命令道:“冲过去!”
“是。庄主。”
车夫站在车板上,拉紧缰绳,怒目直视前方,气沉丹田,大喝一声:“驾!”
两匹大宛驹像得到冲峰命令的兵士,雄赳赳气昂昂地向着龙隐杀的“人肉围墙”冲奔过去……
“驾!驾!驾!”
……
“快拦住他们!”
“快呀,拦住他们!”
……
龙隐杀被马儿的威武气势震慑,纷纷后退躲闪。但也正好让出一条路来,马儿拉着车笔直朝前飞驰,留下一团黄尘烟笼罩傻愣愣的龙隐杀。
“快追!”
不知是谁吼了一声,连同随后赶到的银甲凤卫也加入追赶队伍中。
从汴州城到石花镇有四百里路程,马儿不知疲倦地跑了足足三百里路,终于在一片茂盛的树林边停下。
骆名流抱起木宁夕走出马车,望了眼山下仍在追赶的龙隐杀和银甲凤卫,唇角冷笑,抬步往另一边停靠的马车走去。
“庄主。”
赶车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从左眼角到左耳垂下一道丑陋的疤几乎占了半边脸庞。他身强体键,像一头壮牛站在马车边。
将木宁夕放好铺好棉被的马车厢里,骆名流转身下来将药瓶交给紫线,又不放心的叮嘱刀疤男。
“护送小宁儿回石梅山庄,记住……即便你死了,也不能让她出事。”
“属下遵命。”
骆名流点点头,回头交待紫线,“回到山庄,你也要寸步不离地守在小宁儿的身边。”
“是,奴婢明白。”紫线颌首,微侧头,拧眉,不断传入耳中的马蹄声气势浩荡,不禁回头望向骆名流,“庄主小心。”
“呵,跟着小宁儿之后,你越来越有人情味了。”骆名流讪然而笑,一个闪身便隐入树冠之中。
事不宜迟,紫线跃入马车内,刀疤男跳上车板,拉起缰绳大喝一声:“驾!”
两匹马儿狂奔而去。同是大宛驹,速度却比刚刚的两匹马更快。
茂密的树林宛如遮天蔽日的凉棚,骆名流远远凝着刀疤男驾驶着马车飞奔向石梅山庄的隐蔽小路。任谁不知道这座山有一处被打通的密道可以直通石梅山庄的后院。
平时一百里路程要走上一日,这密道虽然仅能一驾马车通过,但却可以缩短路程。仅仅两个时辰便能抵达石梅山庄的后院洞口。
重叠繁乱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偶尔还夹杂一阵兵器相撞的声响。
骆名流靠坐在树桠上,一口酒入喉,清爽而凛冽。
“快看,就是那驾马车。”
龙隐杀与银甲凤卫将马车团团包围,龙隐杀统领骑在马上一步步靠近马车,他手中的长剑挑起车帘……
“噗——”
一声闷响,从车内刺出的银白长枪直入龙隐杀统领的胸口,背后刺穿的长枪头还有一块红色的、跳动的心脏。
趁你不防,要你性命。
快狠准的直取性命,一枪穿出跳动的心脏。如此精湛到出神入画地步的杀人手法,天下之中除了至尊狼王座下的十二金狼,再没有别人。
龙隐杀和银甲凤卫喝令马儿退后,他们目光阴戾,直直盯着马车里的……人。
银白长枪收回,车厢内再没有响动,仿佛刚刚是一场梦境,但躺在地上的龙隐杀统领尸体却确确实实的在那里证明着。
“狼王,请现身吧。”
银甲凤卫统帅拱手抱拳,很是恭敬的相请。
但回答他的却是鸦雀无声,四周寂静得像一座墓地。是的,就是墓地。当龙隐杀和银甲凤卫从马背跃下来的时候,四周的树冠上已经站满了衣领刺有金梅花的黑衣人。
“是……梅影!”
银甲凤卫统帅大惊失色,比之前在琰王府的黑衣人不知多了几倍。仰头环视四周的茂密树完上站满了黑衣人,像一只只等待捕食的鹰,伺机而动。
“南晋皇后的银甲凤卫果然与众不同,相信西都国皇后的凤卫都不及你们半分。不错不错,在下佩服。”
树冠之下,骆名流一席灰白长袍,举态优雅地斜倚在粗壮的树桠上,笑睨着树下强作镇定的龙隐杀和银甲凤卫。
“骆庄主,我们是奉皇上和皇后之命来接扶柔公主回宫的,请骆庄主行个方便,将扶柔公主交给我们。”银甲凤卫的统帅抱拳,先礼后兵。若骆名流不识抬举,就别怪他们兵戎相见了。
骆名流微微一笑,“扶柔公主是在下的挚友,她在南晋国被伤到如此地步,在下怎能相见不救。况且,南晋皇帝和皇后真想护着扶柔公主,又怎么阻止不了太后和信阳侯呢。可见他们并非真心要护着扶柔公主。”
“你们回去吧。别再纠缠不休。”
“骆庄主,若你不肯交出扶柔公主,休怪我们无礼了。”
骆名流面色一变,唇角浮现淡淡的狡猾阴险之色。手指指向银甲凤卫的统帅,笑容如春风拂面,说出来的却字字如刀。
“除了他,杀!”
一声令下,铺天盖地的黑影子闪来,像一张大网将龙隐杀和银甲凤卫笼罩。
血肉横飞,每一棵树干都被血溅出大片的红色。这极致的、震颤人心的血腥画面令每一个人原本以为麻木的神经再次突爆,脑袋里轰轰炸响。
用“惨状”来形容这一场有厮杀最适合不过。
杀意浓,寒光现,尘飞扬……
转瞬之间,惊喊声,惨叫声,呜咽声……
冷喝斥骂声,铁器撞击声……
交织在一起的巨大声浪在树林中回荡。
尸横遍布木间,血液汇聚成溪流穿梭在林中。
刺目惊心的杀戮即使征战沙场多年的银甲凤卫统帅也不禁胆颤,不断蔓延的血腥之气渐渐聚笼到他的周身,空气中弥漫的腥膻味刺激着他绷紧的神经。
“啊——”
一声凄惨的大喊,银甲凤卫统帅的双臂被砍下,骆名流用白绫子擦拭软剑上的血渍,眼睑未抬,悠悠然道:“回去告诉南晋国皇帝和皇后,扶柔公主何时痊愈,在下何时将她送回。但……送回之时,南晋皇帝一定要给在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答……答复?”
银甲凤卫咬牙忍着双肩的巨痛,被砍去双臂,他的一生将就此结束。
“南晋太后刘氏和信阳侯刘敬联手将扶柔公主伤到如此地步,难道不该给答复吗?”骆名流收好软剑,吹一声口哨,密林之中奔出一匹通身灰白的马驹。
跃上马背,指着不远处的一驾马车,“这是留给统帅回去复命的,在下只收一百两金子。三日后,在下会命人上门来取。请统帅到时候不要赖账啊。”
抢钱嘛。光天化日之下抢钱了。
银甲凤卫统帅怒瞪着骆名流,天下为商者最奸猾。果然商者最卑贱!
骆名流留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夹马腹冲奔而去。
“呸——,抢钱的奸商。”
统帅狠狠啐口唾沫,艰难地爬上马车,登下脚上的皮靴履,以极其别扭的姿势用脚拉紧缰绳,喝驾着马儿往回汴州城的方向驶去。
密林深处的一片隐蔽之地,十几个梅影黑衣人把守在洞口,只等骆名流骑马赶来,再挡好洞口离开。
少时,骆名流骑马匆匆赶来,停下,问:“刚刚有看到十二狼中的六狼经过吗?”
“回庄主,没有。”
骆名流微微皱眉,难道是他猜错了?那银色长枪上有金色的缨络,的确是六狼的武器呀。
“庄主,快进去吧。免得暴露了。”其中一人催促,唤回骆名流的思绪。
“嗯,你们注意遮盖好,别露出马脚给人发现。”
“庄主放心。”
骆名流大喝一声,策马狂奔入密洞之中。马蹄声在洞中回荡,悠远而漫长。
梅影齐动手将密道口的铁门封死,再将挖走的草丛挖回来恢复原状。
一切举动都没能逃过另一边的树冠上隐藏的眼睛。待到梅影放心的骑马离开,树冠上的男人才跃下来,走到用草丛隐藏好的铁门洞口观察片刻。
“大少爷,回去吧。”
“嗯,回去。”
一路暗中跟来,确定木宁夕平安被带回石梅山庄,他也能回去向爷爷和奶奶交待了。
司徒宕和随从骑上马背,往山路的另一边急驰而去。原路返回?怎么可能。万一与银甲凤卫的统帅遇到,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想到常常银甲凤卫的统帅被砍去双臂,而且苦命的要用双脚来驾驶马车,真是……有趣!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