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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蒙骗过乐月瑶和玉环呢?还有信阳侯,他离皇上最近,极小的动作能被他轻易发现的。
木宁夕心里一阵焦急,脑袋里像塞了团棉花,怎么用力都想不出个好办法来。她垂眸不语,安放在托盘上的手迟迟未动。
“公主,酒已斟满。”
背后玉环轻声提醒,木宁夕的心也跟着微颤一下。回头剜一眼不识相的玉环,再回过头来继续盯着酒杯,连呼吸声透着紧张。
“皇上恕罪。想来公主是被那酒香熏醉了。”乐月瑶执起酒壶斟满一杯,走到木宁夕面前,“公主,不如让臣女陪同,一起向皇上,及太后,皇后献酒,可好?”
好?能不好吗?一个婢女的份量不够,你又跑来逼我。木宁夕咬牙暗骂,单手握紧酒杯瞪向乐月瑶。
“公主,这酒是献给皇上的……”不是你用来泼人的。
乐月瑶将后面的半句话隐在口中不说,但眼神足以告戒木宁夕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酒不是本公主带来的,香味不够醇烈。”
木宁夕眼中迸射阴森的光,她想到一个不错的理由。
“真不巧,这酒是你的婢女红线亲手交给玉环的。”乐月瑶讪讪一笑,这么蹩脚的理由也想得出来。
“哦?”木宁夕端起酒杯凑近嗅闻,摇头说:“不是,这非本公主带来的酒。不信,你尝尝和今早的酒是否一样。”
酒杯与乐月瑶的红唇将碰未碰,吓得她立即退后一步,狠戾地凝着木宁夕似笑非笑的脸。这毒比鹤顶红还要毒上十分,仅仅碰一碰唇亦能中毒而亡。
深深吸气,乐月瑶强作镇定地瞥一眼木宁夕手中的酒杯,虽然有几滴毒酒顺着杯身流下,但已经身中龙纹毒的木宁夕根本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龙纹毒是天下第一毒,能反蚀其他的毒素化为己用。这点毒酒对木宁夕而言并不致命,但对于她却是致命的。
木宁夕料定乐月瑶有顾虑,她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绕过桌子步步紧逼。
“怎么,乐郡主怕闻到酒香而醉吗?放心,这真的不是早上喝的那杯烈酒。”
“木宁夕,你走开!”
乐月瑶惊慌,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那离她越来越近的酒杯,咬牙低咒:“该死的,你敢再上前一步,我定会杀了你!”
“别害怕,这酒不烈的,你尝尝啊。”木宁夕抬高酒杯,在她几乎快要将杯中的酒液泼倒在乐月瑶脸上时,手腕突然一紧。
玉环冷得像一块冰,她目光里杀气凝重,语气却极恭敬,“公主这杯酒是献给皇上的,怎么浪费呢。”
“你说的。乐郡主身份低微,怎么有资格品尝献给皇上的酒呢。”
木宁夕菀尔一笑,示意玉环放手。
“公主恕罪。”
玉环及时放手,垂首退步。
木宁夕浅笑不语,手一晃,酒液全部泼向乐月瑶。
“啊——!”
乐月瑶反应极快,大声尖叫之时她的身子闪速旋转,泼来的毒酒液全部浸在襦衣上。毒酒侵蚀精美的绫罗,那一块被溅到的布料瞬时化为灰烬。
玉环眼急手快,脱下自己的襦衣披在乐月瑶身上,狠戾地眼神向着木宁夕,恨不得立即杀了她。
“木宁夕,你这个混账!”
乐月瑶抬手便要打木宁夕的耳光,哪知木宁夕头随之一扭,仅有指甲尖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拂过,未留下半点痕迹。
鸦雀无声的若大屋子里,只听见一声极为响亮的“啪——”,声音在屋中回荡。刺激着在座每一个人的耳膜,听入耳里,脸也不禁跟着抽抽几下。
应该会很疼吧。每个人的心里都这么想着。
木宁夕吹吹泛红的手掌,呲牙咧嘴地抱怨:“乐月瑶,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啊?我打你打得手生疼生疼的。”举起红彤彤的手掌,“看吧,这就是你厚脸皮的结果。我的手疼死了。”
“木、宁、夕!”
乐月瑶捂着半边脸,这一巴掌挨得她心里怒火腾腾腾的往上钻。到底小看了木宁夕的力气,打得她半边脸都麻木了,耳朵里嗡嗡作响,脑袋更是刹那的眩晕,分不清自己是否还站着。
木宁夕甩甩手,在众人以为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又听见一声比之前还要响亮的“啪——!”
所有人的脸皮也跟着僵硬、抽搐、疼得喔呀喔呀的。
“不错,这下左右的高度平衡啦。”木宁夕揉揉两只火辣辣的手。还好是她打别人,否则废掉的不是手,而是脸。
不过,打脸真爽,啪啪啪的好爽耶!
看看乐月瑶左半边脸红红肿肿,右半边脸青青紫紫,这下连腮红都省了。看看她的这张脸紫紫红红青青黑黑,好像进了一次染缸似的。还有那两边红肿鼓起的脸蛋,好像嘴巴里塞满包子吐吧吐不出、吞呢吞不下,有趣有趣。
“木宁夕,你……”
乐月瑶放开捂着脸的双手,目光呆滞地瞪圆眼睛,瞳孔里迸射嗜血的凶狠。她张牙舞爪扑向木宁夕,用力撕扯着木宁夕的淡蓝色襦衣。
“郡主!”
玉环大惊,上前要擒住乐月瑶,却被一脚踹开。
木宁夕扬高下巴,尽量躲避乐月瑶来抓脸的双手。
“郡主!”
玉环不敢用蛮力,怕伤到乐月瑶,也怕伤到木宁夕。她握住乐月瑶快要抓到木宁夕脖子上的手,另一手奋力将二人拉开。
趁着玉环的帮忙,木宁夕将随身的牛皮绳松出。
“木宁夕,我要杀了你!”
乐月瑶像是疯了一样冲破玉环的禁锢,将木宁夕扑倒在地,骑在她身上一阵拳打。
“不要。”玉环惊呼显然迟了一步。
两道身影掠过,乐月瑶被踢到一旁捂着腰哀嚎,她不甘心地看着被楚王和寿王合力扶起的木宁夕。
“哈哈哈……木宁夕,你真是卑贱啊。”
乐月瑶突然脸色一变,哈哈大笑起来。她像疯子一样在绕着三人,一边走一边指指点点。
楚王和寿王将木宁夕紧紧护在中间,冷眸蕴含浓浓杀意。
“木宁夕,你和你那个聒不知耻的娘一样卑贱!哈哈哈哈……你是个野种!你的娘身为侧夫人仍不知足,竟然背着我爹偷偷与护卫私通,生下你这个肮脏的野种!”
“你不是要死了吗?你为什么不快点去死!我恨你啦!我恨不得你立即暴毙!”
“木宁夕,你到底和多少男人纠缠不清?”
“你喜欢楚王爷?喜欢寿王爷?喜欢司徒天逍?喜欢刘士彦?就连那位南晋国的皇帝也被你诱惑。哈哈哈哈,木宁夕,你果然是个卑贱之人。狐媚子的手段真令我大开眼界啊。哈哈哈哈哈!”
乐月瑶已经到了癫狂状态,她像是被厉鬼附身似的拉住楚王的袖子,目光呆滞的,又疯疯傻傻的,眼睛里绽放着贪婪地光。
“你们喜欢她吗?楚王爷,你要和你的弟弟抢女人吗?”
嘻嘻哈哈地癫笑中,乐月瑶脱下刚刚被玉环披上的襦衣,露出光滑的裸肩。她抚摸着自己的肩摆出迷人的姿态,柔软了音调诱惑地问。
“楚王爷,你尝过女人的滋味吗?”
楚王面皮绷紧,黑沉沉地脸色显出他此刻极度不悦。宽大的袖袍里拳头握得“咔咔”响。他在忍耐,等着背后的皇上发号施令。
没有得到楚王的回应,乐月瑶妖娆地走向寿王。虽然仅仅一步之距,但她三寸金莲走得婀娜多姿,玲珑曲线一步三个弯地蹭到寿王面前。
百褶裙已褪到腹部,薄纱的里衣若隐若现出葱绿色的肚兜,她极具诱惑地走上前贴到寿王胸膛上,轻轻吹一口气,幽幽地问:“寿王爷,你也喜欢她吧?你不知道她是肮脏不堪的女人吗?你为什么要喜欢她?哈哈哈哈……喜欢她的人都是卑贱之人,寿王爷要与那些人同流合污吗。”
寿王俊逸不凡的脸黑得像一块炭,他自齿间硬生生挤出一个字:“滚!”
“哈哈哈,你生气了?你是不是瞎子啊。”
乐月瑶襦裙皆已脱去,她仅穿一席薄纱的里衣,几近裸的站在殿堂中央。褪去疯狂的笑骂,她阴恻恻地环视在座的每一个人,目光最终定在楚王,寿王和皇上安括的脸上。
“你,楚王。还有你,寿王。还有你,尊贵的南晋国皇帝,你们的心都瞎了才会喜欢她。你们也和她一同下地狱吧!下地狱吧!”
“哈哈哈哈……你们都瞎了才会喜欢她……哈哈哈……你们下地狱吧!”
乐月瑶大声嘲笑、大声咒骂、大声讽刺,把她所知道的脏肮话语全部都说出来,像要发泄沉积在心底的怨恨,如潮水一般汹涌的袭向殿堂的每一个角落。
安括黑臭臭的脸终于坍塌,他厉声喝令:“皇儿,拿下她。”
“是。”
楚王和寿王齐应一声,一左一右将乐月遥困在中央。
“你们想干什么?”
乐月瑶惊慌,又疯癫地张牙舞爪起来。她扑向楚王,又扑向寿王。二人皆灵巧地躲开,连站在旁边的木宁夕都被寿王保护在身后。
“木宁夕,我要杀了你!”
乐月瑶眼中赤红,她的目光呆滞,只看见寿王背后的木宁夕。她快步跑去,一下子寿王怀中,手顺势勒住木宁夕散开的长发。
趁此机会,楚王一个箭步,手刀落下,将乐月瑶劈昏在寿王怀里。
“来人,乐郡主醉酒发疯,抬到偏殿去歇息。”
太后接到信阳侯的眼色,立即出声命人将乐月瑶送到偏殿去。
“太后!”
皇后李凌柔厉声表示不满,被太后瞪回来。只好委屈地看向皇上。
安括心里憋闷,哪里管得这些。他双手撑着桌沿,半垂眼睑盯着站在堂中央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