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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搬回,偷来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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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宁夕被青线和红线一左一右扶着来到堂屋,看一眼被紫线拦在屋门外的玉环。

    “玉环越来越没规矩啦。到了本公主的门前,连磕头都不会。你说说看,你还能做些什么事?”

    玉环瞪着木宁夕,抿紧唇,暗暗咬牙。

    “乐郡主说得没错,果然是个‘废物’。”

    木宁夕鄙夷地瞟过她青白交错的脸,回头看向乐月瑶,问:“你不好好在仆役院里呆着,跑来我这里作甚?”

    “当然是来送药呀。”

    乐月瑶笑得奸滑,对玉环使了个眼色,说:“昨日外祖母信中说,你用自己的血解了司徒将军的花环蛇毒。致使你的毒反噬,原本二十日发作一次,如今十日便会发作。你呀,真是自作自受!”

    “呵呵,这也是老祖母的功劳。”

    木宁夕随意指了一把椅子吩咐青线和红线抬过来。放到与乐月瑶面对面的位置,不近又不远,却足够将对方的神情看得真切。

    “木宁夕,我劝你离那位司徒将军远远的,免得哪日惹怒外祖母,连累司徒将军遭殃。”

    “难道你不知道,南晋国最优秀的三个男人被我迷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吗。”

    乐月瑶捂着胸口,一脸的郁卒,咬牙切齿瞪着木宁夕,恨恨地骂:“木宁夕,你真不知羞耻!”

    “羞耻?”

    木宁夕接过红线递来的小药瓶,拔出瓶盖,五颗圆滚滚地药丸落入掌心,“和乐郡主相比,我甘败下风。”

    仰头,五颗药丸齐入口中,连青线递上来的水碗都没有接过,直接吞咽下肚。

    木宁夕微皱叶眉,把玩着小瓶,平静无波地说:“听外面的人传言,乐郡主小产后再不能生育了。这话可是真的?”

    “你……你听谁说的?”乐月瑶放在膝上的手抓紧帕子,十指泛着淡淡的青白。

    “那日我亲眼见你小产,自然不会怀疑事情的真假。只是,这不育的消息……是从谁的嘴巴里传出来的,我就不知道啦。”

    木宁夕菀尔浅笑,故作轻松地把玩着小瓶。

    天底没有不透风的墙。想要知道乐月瑶搞什么鬼,她还用得着请别人帮忙吗?别忘了她是神偷,神鬼不知的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哪个能阻拦得了。

    嘿嘿,乐月瑶蠢死了。

    “药已送到,话已至此,本郡主懒得和你多费唇舌。”

    乐月瑶坐不住了,她此刻心里七上八下的。难道她不能生育的消息是他传出去的?还是她的身边有木宁夕的眼线?或者……不,她回去要好好的想一想。

    木宁夕大大咧咧靠着倚背,对乐月瑶挥挥手,“快滚!不送!”

    前面两个字是对乐月瑶说的,后面两个字是对屋里的三个婢女说的。

    乐月瑶气的青白脸色,踩着三寸金莲,带着她的婢女玉珠,主婢二人灰溜溜地走了。

    仆役院。

    当乐月瑶和玉环回来时,乍然看见安阳长公主站在院子,吓得她脚步一滞,呆若木鸡地站住。

    “奴婢叩见安阳长公主,长公主千岁金安。”玉环率先回神,匍匐在地磕头。

    乐月瑶如遭雷击瞬时清醒,急步上前行礼,“参见安阳长公主,长公主千岁金安。”

    “金安?”

    安阳长公主冷笑,讽刺道:“有你们住在这里,本宫能有安宁的时候吗?”瞥了眼装腔作势的乐月瑶,“平身吧。免得又有人暗地里告状,说本宫苛待你们,故意刁难。”

    “月瑶谨遵圣旨搬到仆役院面壁思过,是月瑶有错在先。多谢那位不知名的贵人怜惜月瑶,还请长公主多多体谅。”

    乐月瑶恭恭敬敬的态度让安阳长公主厌恶。说出来的话又带着几分洋洋得意,更让安阳长公主心里扎上一根刺。

    安阳长公主正襟而立,威仪棣棣,道:“父皇和母后念你是远来的客人,又即将嫁入信阳侯府。身份呢,虽然是从二品,却是西都国皇后的亲侄女,自然比别人不同。本宫来传父皇和母后的口谕,命西都郡主乐月瑶即刻搬回晚香园。”

    “多谢皇上,皇后恩典!”乐月瑶喜极,跪下叩首。起来又向安阳长公主行礼,“多谢安阳长公主赐园。”

    “不必客气。本宫虽然赐了晚香园给你,但是……”安阳长公主微微一笑,“听闻你前些日子小产,且伤了身子,未来都不能生儿育女。本宫赐两名厨娘,每日羹汤为你补身。”

    “长公主,这是……谁说的胡话。”乐月瑶心里咯噔一下,冷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似的,她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辩白。

    安阳长公主讪然一笑,“满汴州城的百姓都知道,本宫的耳朵没聋,自然也就听到啦。”

    “请长公主为月瑶作主。此事必有小人故意污陷于我,那日……那日是月瑶的葵水之日,与谣传不符啊。”

    乐月瑶跪在地上,苦苦哭诉。

    安阳长公主叹气,“乐郡主似乎忘记那日除了扶柔公主和她的婢女,还有本宫的二皇兄,寿王。”

    “寿王有意袒护木宁夕,自然处处都看月瑶碍眼。这些话恐怕……”

    “大胆!”

    乐月瑶辩白的话还没有说完,安阳长公主一声厉喝吓得她立即闭上嘴巴,全身抖得如风中落叶。

    伸出手掐住乐月瑶尖削的下巴,安阳长公主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一字一字地警告道:“本宫的哥哥也是你能污蔑的?”

    “月瑶……月瑶不……不敢。”

    第一次看见温柔如玉的安阳长公露出凶狠的神情,不管乐月瑶平日多么嚣张,此刻她也胆颤地急促呼吸着,脑袋里一片空白。

    安阳长公主放开手,乐月瑶被惯力推趴在地上。

    居高临下,睨视匍匐在脚前的乐月瑶,安阳长公主眼睛里闪着恨意。如果没有乐月瑶,没有她背后的那个月老夫人,木宁夕会活得很快乐,会寿终正寝。

    “来人,帮乐郡主收拾行装,搬回晚香园。”

    安阳长公主转身离开,她怕再多呆一刻会忍不住下令斩杀乐月瑶。更怕因为冲动而为,反害了木宁夕没有毒药丸延续生命,等待神医出现。

    曦馨园。

    木宁夕歪在窗前的榻上编梅花结。双手动着,脑袋里思考该用什么法子试探小婢女印儿的忠心。

    不知不觉,她竟想得入神。

    “公主?”

    “嗯?”

    木宁夕回神,看见红线和印儿站在榻前。

    “公主,这是印儿趁着乐月瑶搬回晚香园,偷来的令牌。”红线捧到木宁夕面前,回头看了眼站在身边低垂着头的小婢女印儿。

    “令牌?”

    木宁夕拿来看看,掂量掂量,掌心大小的一块很轻的牌子,猜测内里是木质,外面镀了一层金箔。花纹以藤萝和月牙为主,中间有一个大大的篆字“令”。

    月牙?

    “这是幻月山庄的令牌吧。”

    木宁夕把玩着领牌,和她在贝州城偷来的五王子身上的那块相比较,这块牌子造型简单、价值便宜、很实用。

    “公主,玉环每隔十日便会用这块牌子到汴州城的一家胭脂铺子去换来五颗药丸。”印儿很小声地说,生怕被别人听去。

    “这块牌子只能由玉环拿去换吗?别人呢,能去吗?”

    木宁夕有些兴奋。如果拿这块牌子能换回药丸,以后她不用担心药丸被当成把柄,可以放心大胆地折磨乐月瑶。

    “公主,脂胭铺很可疑。奴婢记得有一回玉珠去换药丸,空手而归。后来还是玉环得空去换来的,玉珠那阵子可不高兴呢,处处跟玉环作对。”

    印儿回忆地说:“最后还是乐月瑶气极了,要赏她们一百大板,才吓得她们不敢闹了。”

    “呵呵,印儿,你比玉珠和玉环年纪大吗?”木宁夕好奇地看着印儿,发现她其实人品还不错。

    印儿无奈地笑,说:“原本玉珠和奴婢是从小一同长大的,她娘和她对奴婢的羞辱,奴婢一生都忘不掉。”

    “玉珠也是外庄子的家生女儿?”木宁夕想想,不对呀。玉珠不是西都皇后赐给乐月瑶的婢女吗?怎么又和印儿是一同长大的孩子呢?

    “公主不知道。”印儿叹气,说:“奴婢所在的外庄子原本是皇后的嫁妆,后为皇后赐给郡王爷。但是庄子里的家生女儿是可以被选入宫中作婢女的。”

    “那年选人入宫,爹爹是外庄子是的管事,娘又舍不得奴婢。所以……便求了郡王妃的恩典。”印儿又是叹气,说:“奴婢被送离外庄子之前,玉珠早已选入宫中,又在皇后宫中服侍。玉珠的娘在外庄子耀武扬威,每日对奴婢一家人冷嘲热讽,极尽侮辱。”

    “原来如此。”木宁夕恍然大悟,嗤笑道:“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玉珠的娘还活着吗?”

    “死了。玉珠入宫的第二天冬天,那位大娘仗势欺人,非要拉着人家的独子卖身给自家作苦工。后来不知哪个替天行道的,趁着夜色一刀砍下她的头,挂在村子口的大树枝上暴晒了三天三夜,没人愿给她收尸。”

    “那玉珠的爹呢?”木宁夕问。

    印儿摇头,“从来没有见过玉珠的爹。大人都说她娘当闺女时便偷人,私生了她。后来被村子的人赶出来,漂泊了很多年,最终留在外庄子上。”

    “哦。玉珠的命也不怎么好嘛。”木宁夕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印儿,难道你不同情玉珠吗?”

    “为何要同情她?”印儿疑惑不解。

    “她的身世很可怜。”木宁夕回答。

    印儿笑着摇头,沉默不语。

    红线拿过令牌,说:“公主不知道,玉珠的娘是她亲手杀死的。”

    “什么?”

    印儿惊呆住。

    “呵呵,和我想的一样。”

    木宁夕了然一笑,能留在皇宫成为皇后的心腹,亲情是最不能要的。而西都皇后也不准许她有多余的感情。

    “公主,这牌子如何处置?”红线将令牌交还到木宁夕手里。

    木宁夕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对了,就用那个办法。”

    “什么办法?”

    红线和印儿盯着忽然兴高采烈的木宁夕。公主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