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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向萱扬着一抹笑容,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你……你刚才说什么?”
楚傲之的声音,忍不住在颤抖。
“我说,我们成亲吧。”洛向萱目光带着无线的柔和。
楚傲之顿时口干舌燥,“为什么?”
因为……因为……
洛向萱起身,肚子压着有点难受。
“突然,想要嫁给你。”
她说得很平静。
没有激动,没有欢喜,只是平静带着温柔。
这一抹的温柔,是什么的意思呢?
楚傲之看着洛向萱,他俊脸扬起一抹笑,“好。你要是肯嫁,我就娶你。”
洛向萱对他的发言,不由的发笑。
分明就是他自己所要求,现在说得她恨嫁。
楚傲之在离开时候,他多嘴问了一句话,“你嫁给我,古御礼那边你该如何解释?”
洛向萱一愣,所有的情绪涌上心头,古御礼?!
她该如何解释?
“我会去说。”
洛向萱说着。
等到楚傲之离开,她的心难受得很。
她所做的决定是对吗?
在这场的感情中,她的决定是对吗?
她的心无比的凌乱。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她的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洛向萱走下楼梯,她看着古御礼的房间方向。
犹豫了一番,她最后的决定,她还是等一段时间,先回去好好理清情绪。
想想该怎么对这个傻男人说。
不要在为了她,耽误了自己。
虽然,这并非她的本意,可,事实已经是如此。
真的谁亏欠谁已经算不清了。
……
话说两边,楚湘王得知残天死亡,他愤怒差点亲自的提剑去杀去将军府。
最后他还是冷静下来,他的性命是格外的宝贵。
阴沉的一张脸,他把自己的关在兵器房内,整整半个月。
这个期间,是东方丽最为自由的时候。
不过,这毕竟是楚湘王的地盘,东方丽在怎么嚣张,她也不敢太过头了。
拓跋傅来信,诉说思念。
东方丽回信,表达情意。
这无所谓的来往,恶心了她自己。
她摸着手上的令牌,嘴角不断的扬着笑容。
这是拓跋傅离开时候留给她的,这个令牌可以调动百人士兵。
百人,这是她的权利,这是她的筹码。
虽然不多,可,这是她自己的。
“王妃,王爷的膳食是否……”
“我来。”
东方丽收好令牌。
她走上前接过来,她端着托盘,走到兵器房外。
她望着手中的伙食,她目光变得犀利,她怀里就有一包鹤顶红。
那添加进去的欲望,让她蠢蠢欲动。
但,她也知道,这个添加进去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
她不知道楚湘王对她的信任有多少?
她更不知道,楚湘王在她身边安排多少人?
这一切的不确定的因素,让她不敢动。
真的一点都不敢动。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敲着门,“王爷,该用膳了。”
东方丽轻柔敲着门,声音十分的柔和,“王爷?”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听见回答,东方丽有些犹豫。
骤然间,门被拉开了,楚湘王从兵器房走出来,看都不看东方丽一眼,越过她径直离开了。
他走了几步回头道:“去准备一下,本王要沐浴更衣。”
东方丽看着他的背影,福了福身:“是。”
这个男人心思,她一直都猜不准。
东方丽刚想离开时候,她踏出去的脚步,顿了顿,柔荑犹豫半晌推开兵器房的门。
东方丽眼眸眯成一条线,她脸上顿时寒意顿现,楚湘王!
她所见是一副画,上面女子笑得可爱迷人,她坐在秋千之上,阳光灿烂。
落笔是:此生挚爱,贺子艺。
东方丽颤抖着身体,此生挚爱?
楚湘王你也配!
不明白是妒恨,还是什么,她心中的怒火止不住的往上冒。
东方丽脚不听使唤走了进来,她站在画的面前深深的凝视着,“你的挚爱,都比不上的你的野心。”
她咬牙切齿道:“楚湘王,你果然该死!”
东方丽深深看了一眼,猛然转身,她头也不回踏门而出。
虚情假意的男人!
她想起楚湘王对她的柔情四溢,想起楚湘王对她温柔体贴,她的白玉般的手指,紧紧扣住托盘。
托盘上的餐盘发出阵阵的响声。
用力过猛,她把托盘弄翻了,叮叮当当的响声引来了丫鬟。
“王妃您没事吧?”
汤汁撒了她一身,她硬着声音道:“没事。”
丫鬟帮她擦拭着,她全然不顾,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她还要冷下性子给楚湘王准备。
楚湘王沐浴更衣之后,他写了一封信让阮伊尘带着他弟弟回来。
之后,他便出了门。
洛向萱心情愉快不起来,压抑的难受,好几次迈向古御礼的步伐,都退了回来了。
因为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明。
“洛小姐,楚湘王相见。”一名丫鬟走进来,对着洛向萱说道。
洛向萱茫然的回神,丫鬟递上来的拜帖。
洛向萱看着拜帖上的府邸的名称,她笑了。
这个楚湘王居然来见她,还这么郑重其事带上拜帖。
“他现在在哪里?”
丫鬟如实回答道:“偏厅,原本将军要去招呼,但被楚湘王婉拒了,将军让您自个小心一点。”
洛向萱点了点头,“替我谢谢将军。”
洛向萱走到梳妆台的上,把自己的发髻理清楚,衣服穿戴整齐,她扬着笑容,迈着步伐走了过去。
将军府,偏厅。
洛向萱见到一名儒雅的公子,端着茶盏慢慢品茗,见到洛向萱来了,他扬着一抹和煦的笑容。
“洛小姐。”
洛向萱走进来,给了他一个面子,福了身,“王爷。”
楚湘王连忙扶着她,“你我都是故人,你这样不是客气了吗?”
自从上次密室一别,楚湘王也就几个月之后,再次看到洛向萱,心情好像有点不一样。
也许,因为上次的梦境的缘故,他不由在脑海中回忆起,一身校服笑容甜美的小姑娘。
那时候,她的眼眸纯真的如同一张白纸,哪有她此刻黑眸,深不见底。
他比较喜欢,至真的小姑娘。
“洛小姐,本王特地来跟洛小姐道歉。”
楚湘王突然道。
洛向萱微微错愕,“道歉?楚湘王做了何事对不起我了?”
楚湘王歉然一笑,“上次府邸一事,是本王的错。”
“上次楚湘王可害苦我了。”洛向萱埋怨看了他一眼。
“上次是我属下的错,说来都是误会,洛小姐并无生命危险,还望一笑泯恩仇。”楚湘王举起自己的茶盏,“以茶代酒,向洛小姐陪个不是。”
就这么简单?
洛向萱面容板起来,口气却依旧含笑:“王爷,上次一事,让我的心里面堵得十分不舒服,区区一杯茶,就能够补偿了吗?”
既然要道歉,那就不能这样便宜他。
楚湘王也搁下茶盏,问道:“那按照洛小姐所言,该如何呢?”
洛向萱看着他虚假的面容,那彬彬有礼的态度,谦和的模样,让她原本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洛向萱接过丫鬟送来的温水,她直接了当说道:“王爷,今日你来找我,一定有什么目的,你也就不必要惺惺作态了。”
她也就没有心情跟他周旋了。
楚湘王静静看着她,柔和的视线变得冷漠了。
“既然洛小姐要把话,摆明了讲。本王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楚湘王直接问道:“你想要怎么样?”
洛向萱闻言笑了,“这件事情应该我问王爷,王爷想要如何?”
“洛向萱当初要是楚傲之死,你我还有血海深仇,可,现在楚傲之并没有死,你把仇恨记本王的头上,于理不合。”
楚湘王继续道,“当年御王爷的一只手臂,是残天所为,如今残天已经死了,此事也扯平了。”
扯平了?
洛向萱笑了,她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
残天要的是她的性命,她付出多少人的性命,用毒,用暗器,用偷袭,用尽一切的手段,才杀了他。
那这些人的性命,她该找谁来偿还?
裴憬严这脸皮还真是厚。
不过,他今天来找她说这件事情,就说明了,他有服软的意思了。
洛向萱斜靠着,茶盖磨着茶杯,淡淡道:“王爷真的觉得一笔勾销了吗?那我芷桐的性命,那我属下的性命又该找谁来还呢?”
“洛芷桐真的不在我的手上,信不信由你!至于你的属下,难道本王就没有损失吗?”
“一条手臂换一条命,已经很划算了!”
划算?!
“雨雾的毒呢?她的性命岌岌可危,楚湘王该如何做呢?”洛向萱开始有些动怒了。
洛向萱平复下心情,她接着道:“要是楚湘王有诚意的话,把雨雾的解药拿出来!”
楚湘王皱了皱眉头,残天的解药,这是残天的毒,他根本就没有解药。
洛向萱看他的表情就是没有了,她冷冷一笑,“既然如此,那还说什么?”
她自己的事情一团糟,要是楚湘王不搞出那么多事,她也没有必要这样的苦恼。
甚至浪费自己这么多年,花费在报仇的事情。
“洛向萱,要说起来,当初可是你逼死贺子艺,这个仇我没有找你报就已经很好了。”
楚湘王也动怒了。
洛向萱原本心情就不好,还要面对楚湘王这一张虚假厌恶的脸。
“我逼死她?我都说过,别他妈所有屎盆子往我头上盖!”洛向萱怒吼冲天说道。
“洛向萱,要不是你多事,她会死吗?”
“裴憬严,要一个人活着有千万种办法,你下手只不过不想留有弱点!”洛向萱吼出来。
“别把找一个借口,就往我这边推着!就像你当年亲手杀了你妹妹!!”
她越吼越大声,楚湘王眯起眼睛。
“你果然有问题!”楚湘王审视看着她,那表情很奇怪。
“那果然不仅仅是一个梦,从你嘴里三番四次说出裴憬严的名字,你到底是谁?你真的是将军府的五小姐吗?”
楚湘王逼问。
洛向萱怔了怔,楚湘王这一句话很有问题。
“我是谁都不关你的事情。”洛向萱莫名的气势弱下来。
这就是心里有鬼的人,不敢理直气壮。
楚湘王的嘴角扬了扬,他的阴骘了然的笑容,看着让人心底止不住的发毛。
“很好,洛向萱看来你我的恩怨没有那么快的了解。”楚湘王他朝着洛向萱走了过去。
既然牵扯到梦境,看她这个样子,想来也知道。
那这样还真的没有什么好讲的。
“本王现在改变了主意,不想要你死,要你活着。”
他阴狠的目光,冷酷的笑容,“要你痛苦的活着。”
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与恨意,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消散。
只是掩埋起来了。
洛向萱背脊发凉,想着以前的种种的一切,她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她拍开楚湘王伸出过来的手,“我告诉你,你死还是我死这都不一定!”
“洛向萱别以为你有几个男人帮忙,我就拿你没有办法。”
楚湘王冷笑道:“你给本王等着。”
洛向萱退后一步,美眸等过去,她倔强的面容散发着光芒:“哪怕没有他们,你也奈何不了我。”
楚湘王轻轻一笑,他又恢复到之前的模样,负手而立,“原本是打算跟你谈笔交易,看来你我之间的战火不会停歇。少了楚傲之死亡,你我也迟早会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对!”洛向萱道。
楚湘王又道:“如今在追究贺子艺的死已经无关紧要,既然如此,你是道高一尺还是我魔高一丈。”
他缓缓而道:“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洛向萱轻轻一笑,“好,我们走着瞧。”
洛向萱在楚湘王离去时候,瘫软坐在椅子上,楚湘王知道她前世的事情?
他说梦境?
呵,这可真是好笑。
受到这样一点的惊吓,她的心脏噗咚噗咚跳个不停,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洛向萱冷静下来,她懊恼自己刚才太过慌张。
她走出偏厅,看着古御礼的方向。
莫名有了勇气,她迈开步伐,走到古御礼的房间,古御礼正在喝药。
他黑眸悠悠然看着她。
洛向萱的心一拧,疼痛蔓延开来。
“过来。”
古御礼淡淡开口,他的声音柔软有力。
洛向萱慢吞吞走到他的面前,望着那一双睿智的眼眸,仿佛看透了她的一切,让她无地自容。
“有话要说?”
洛向萱点了点头,“是,有件重要事情要跟谈。”
“好。”古御礼喝完最后一口药,搁置在一旁,静静等待她的开口。
“我……”
洛向萱说不出口。
古御礼很有耐心的等着。
“我要跟……”
她咬着唇瓣,这一句话比千金还要重。
古御礼唇瓣扬起一丝的笑意,“终究是错过了吗?”
洛向萱瞪大眼睛。
“终究还是要不回来吗?”
骤然间,觉得好苦,她的心好苦涩,她唇也好苦,她尝到所有的味道都好苦。
“你转身离开时候,按照你的性子,我应该猜想到。”
她的性子?
她是什么性子?
为什么他一副很了解她的模样?
她连自己该做什么决定,如今都茫然一片,现在他说他清楚。
他清楚什么!
“为什么?”
洛向萱突然哑着声音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宠我?这么放纵我?”
“因为,以前没有宠过你。”
这是古御礼的回答。
她的心抖了起来,剧烈的让她有点痛。
“所以呢……”
“我用一辈子去放纵你,去宠你。”
洛向萱面色发白,这痛苦比之前来更甚。
再说这句话,就已经晚了。
晚了,真的晚了。
在康朝,在御王府时候,他要是能够说出这一句话,该多好啊。
“御礼。”洛向萱轻轻唤道,“你没有责任与必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放在你自己身上。”
她想起来秦绪言的话,说着她母亲的罪责,他的过错。
说着蔺彩琳的死,她有些上火。
“你生来并不是替谁赎罪的。”
洛向萱显得有些动怒。
他心甘情愿的背负重则是为了什么?
把自己的压着在一个无限循环束缚中。
古御礼淡淡一笑,脸上的线条放柔。
想着以往冷漠古板的模样,也能够如此柔和,如此的深情。
“为你,值得。”
“背负一生都值得。”
他轻柔说道。
这一句话,他知道有多么沉重,多么难背负吗?
她眼睛有点热,闭了闭眼,想要用眼泪滋润。
古御礼摸着她的脸庞,“我不会怪你,也怪不下去。”
洛向萱还是嘶哑,颤抖道:“那……我与傲之,择日成亲。”
古御礼听到这一句话,他还是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双眼一黑,忍着锥心之痛,“好。我会为你准备嫁妆。”
洛向萱笑了,眼眶有着眼泪,她不愿多呆,起身跑了。
留下古御礼颓然坐在那里,一次错过,便终身错过吗?
失去才懂得珍惜。
他懂得,深深懂得。
更懂得了,当初洛向萱替他准备婚礼时候的心情。
她还有勇气对着他笑出来,难怪,难怪她站在书房门口,指甲留在门板里。
那是多么疼痛的感觉。
十指之痛,都无法掩盖她的痛吗?
然而,这一次,是他笑着看着她嫁人吗?
她有勇气的离开,他连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他不想在遗失拥有她的时光。
雨雾得知之后,她深深看着洛向萱,气息长长一叹,“事情到了如今,也是我一手促成,我无法说什么。”
“不,这是迟早的事情。”洛向萱回眸一笑,“跟你一同出嫁不好吗?”
“不好。”雨雾摇头道,“因为这个,我突然有点不想嫁个他了。”
洛向萱失笑,“你要是这样跟秦绪言说,他一定抱头痛哭的。”
雨雾淡淡一笑,要是秦绪言知道,她要嫁给楚傲之,该有多么后悔当初没有把楚傲之赶出去。
“前天,楚湘王来找你做什么?”雨雾转移话题,问道。
这两天洛向萱一直没有来找她。
她也不敢去找她。
所以这件事情,也就拖到现在,她才问道。
“他来跟我宣战。”
洛向萱笑道。
“宣战?”
雨雾就不明白了, 他们跟楚湘王早已经不死不休的地步,何来什么宣战?
“嗯,怎么不信?”
“不是,觉得很奇怪。”
洛向萱莞尔一笑,“的确很奇怪。”
……
秦绪言赶回来了,在雨雾吞咽最后一颗药丸时候,他赶回来了。
董明煦一进来就去看古御礼,他一身白衣,瞧着二郎腿,慢悠悠喝着茶,“这才多久没有见到你,瞧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区区一道伤,就让你躺在床上快半年了。”
古御礼坐了起来,他缓缓喝着茶,“差不多了。”
董明煦耻笑一声,“差不多?按照你现在恢复的速度,没有两个月,不可能完全好。”
“有办法?”古御礼问道。
“有,不过比较痛苦就是了。”董明煦笑着有些不怀好意。
“好。”
他只是淡淡说道,什么痛,能够比过心痛。
“ 你打算什么时候做?”董明煦居然这么着急问道。
古御礼轻声说道:“现在也可以。”
董明煦扬着一抹笑容,眼中有着兴奋的味道:“好,我去准备下。”
说着他就离开一下。
他这么积极态度,让古御礼心中有些不安。
很快他就提着药箱回来了,“你这伤口所有的结疤我都要挖掉,然后没有长好的肉,我也要一并去除掉。”
这一听就知道有多痛。
“然后我会把你的伤口缝起来,再加上我这个丹药,包你半个月,伤口就已经好了大半,除了不能舞刀弄枪,其他都没有问题。”董明煦话语中有着自傲。
“好。”
古御礼还是那般的简单明了,他走过去,脱掉古御礼的上衣,看到他的独臂,“怎么伤的?”
董明煦的口气冷了下来。
“中毒。”
董明煦开始检查他的伤口,“傻丫头给你治疗的?”
古御礼点头,“是。”
董明煦哼了哼,“都说她学艺不精,居然就这样逃跑了,瞧她的处理,害你白白浪费一条手臂”
他接着又道:“不过,我不在身边,无论哪个大夫看,你这条手臂都是废的。”